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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近冬日,距離清河王去往滇南已快三個月了,原本清河王與甄嬛相約兩月內一定趕回來,屆時便將甄嬛換一身份,與他長相廝守,甄嬛每日依靠著這個念想,盼著玄清能快些回來,因為他們的生活往後不止有他二人,還有她腹中已滿三個月的孩兒。
這日阿晉抓了幾副安胎寧神的藥來,「這幾副安胎藥,小姐先吃著吧。」
流朱隱隱含憂道,「王爺說兩個月便回來的,可是現在一走已經三個月了,還是半點歸來的消息也沒有。小姐難免焦急,昨晚又做噩夢了,整夜都沒睡好。」
甄嬛雖也擔憂,卻依舊相信玄清不會負她,何況她如今又有了他們的孩兒,「噩夢是不能當真的,流朱,他一定很快就回來了。」
說罷看見阿晉一直站在角落裡低著頭不說話,又道,「阿晉,你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事麼?」阿晉聽到這句話,忽地眼皮一跳,倏然抬起頭來,突兀冒出一句,「小姐,王爺回不來了。」
甄嬛一時沒有聽清,怔愣著,「你說什麼?」
阿晉的臉色不斷地灰敗下去,他用力閉一閉眼睛,眼淚瞬間流下來,「王爺死了,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甄嬛頓時面無血色,愣愣轉過頭來,喝道,「你胡說什麼?!」她簡直不能相信,「你怎麼能這樣咒他?咒我孩子的父親!」
流朱也在一旁氣道,「阿晉,你瞎說什麼?嚇著了小姐,王爺回來必饒不了你!」
阿晉連忙跪下,急切道,「奴才如何敢騙小姐?王爺去了這麼久還沒回來,連個口信也不曾讓人帶回來,奴才今日下山去為小姐抓藥時,悄悄回了一趟王府,見了府里管家,他是跟宮門侍衛那裡打聽到的,如今宮裡已經傳遍了。王爺前往滇南遲遲未歸,宮中也沒有一點消息,皇上派人出宮去尋,得到的消息是王爺乘坐的船隻在騰沙江翻了船,連屍骨都找不回來。」
甄嬛怔怔地聽他說著,只覺得身上像被一把鈍刀子一刀一刀地狠狠銼磨著,磨得血肉模糊,疼到麻木。
「對外奴才是跟著王爺一同去往滇南的,所以奴才不能大張旗鼓的在京城裡打聽此事的原委……」
甄嬛聽他繼續說著,卻好像只能看到他的嘴在動,卻耳中轟鳴,聽不到聲音。清死了!她的清死了!
「奴才請小姐批准,奴才願前往騰沙江尋王爺!」阿晉痛哭在地。
她還沒有和清長相廝守,她才剛逃離甘露寺,才剛重新得到了她想要的生活,那個帶給她一切的人就沒了!她難道不配得到這些麼?還有她的孩子,他還尚未出世便沒有了父親,她往後該怎麼辦?這樣想著,胸中愈加大慟。唇齒間的血腥氣味蔓延到喉中,頓時嘔出一股腥甜之味。
強烈而痛楚的絕望,讓她的身體如寒冬被吹落枝頭的最後一片落葉,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
甄嬛第二日醒來以後才知道流朱因她吐血又暈倒,一時情急,也暈了過去。後被查出已有孕一月。
甄嬛看著坐在床邊的流朱,「你如今也有了身子,怎麼還在這裡照顧我?該是好好休息才是。」
「奴婢一向身強體健,不要緊的,奴婢有件事要告訴小姐,阿晉他去滇南尋王爺了。小姐不信王爺死了,奴婢和阿晉也不信,王爺走前雖說讓阿晉留下來照顧小姐,只是咱們這裡消息閉塞,與其干著急,不如讓阿晉去尋尋看。阿晉走之前又囑咐了采藍和采蘋伺候小姐。」
「我知道了流朱,你如今還有身子,先回去休息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流朱依言退下,屋內幽幽的燭光里,甄嬛想著只怕玄清死訊大抵是真的了。玄清的死活似乎對甄嬛來說沒有多大的影響,她在乎的只是她今後該如何。因為有玄清她才能住在清涼台,才有這樣舒適的生活,她享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之外,也享受玄清對她的愛,對她的關懷與體貼。只是玄清如今不在了,她與玄清又算什麼呢?她無名無分,連個侍妾尚且都不是,所以這個孩子她一定要留下,只有這樣,她才能有理由繼續留在清涼台,至少必要時候也能得到舒貴太妃的庇護,畢竟她腹中的是玄清的親骨肉。
玄清的死訊在後宮中也傳開了,季欣然倒還好,畢竟她與玄清本來也沒太深的交情。只是剛到她宮裡的葉瀾依每日都坐在廊下神情呆滯,季欣然知曉她對玄清情根深種,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又逢自己有孕期間,精力不濟,最後只能勸解她御馬園還有清河王的馬,讓葉瀾依打起精神,待她生產後便讓她去繼續飼養他的馬,況且如今只是查不到蹤跡,也不能說明王爺就一定遇險了。竟不想這隨口一句話倒真讓葉瀾依有了些念想,季欣然也算放心了下來。
到了十二月里,甄嬛突然接到消息,遠在嶺南的兄長甄珩因知道了自己妻兒的死訊已然瘋了!這本是該報到清河王府的消息,只是清河王如今不在,王府管家便將消息悄悄傳至清涼台。
「哥哥怎麼會知道嫂嫂和侄兒的死訊,不是一直瞞得好好的麼?怎麼會突然知道了!」
流朱也肅著面孔,壓低聲音道,「奴婢也很是費解,明明是瞞得紋絲不漏,怎麼王爺前腳去了滇南,後腳嶺南那邊就走漏了消息?」
甄嬛恨道,「她們必是有備而來的!一定是宮裡的人,知道王爺去了滇南,便有了可乘之機把嫂嫂和侄兒的死訊透露給了哥哥!」
「是管氏的人?」
甄嬛沉吟片刻,「若不是管氏,便是皇后那邊動的手腳。只是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久,我已出宮,甄家皆被流放,她們竟還這樣窮追不捨。」
「小姐,如今我們該怎麼辦呢?」
正思索間,采藍進來焦急稟報,「小姐,外頭有人來,說是太后想請小姐過去說說話。」
甄嬛與流朱大驚,她的肚子如今已經滿四個月了,若是這般去見太后,根本就瞞不住,雖說她如今是廢妃,可到底也是被皇上親自指派到甘露寺修行的人,如今這般不明不白的有了身孕,被人知道,定是死路一條,只怕她的家人也逃不過一死。
「你去回話,就說我這幾日染了風寒,為防病體衝撞了太后,待過幾日好了再去給太后請安,還請太后恕罪。」采藍依言退下去回話。
「小姐,眼下該怎麼辦?這事情都趕到一起了。」
太后來甘露寺祈福甄嬛也是知道的,卻不曾想太后竟會突然召她見面,她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太后傳召如何能不去,能拖一天兩天,卻拖不過一輩子。她閉眼思索良久,終於下定決心。喚了流朱至近前,主僕二人嘀咕了一番,流朱滿臉驚訝,卻發現這竟是如今唯一能行得通的辦法了。
五日後,甄嬛和由采藍與采蘋服侍著從清涼台回到凌雲峰,而甄嬛也從華服綢緞換回了姑子們的素衣。如今流朱也有了身孕,她不知太后召見她究竟是何事,便將流朱暫時留在了清涼台安胎,自己只身前往甘露寺中太后祈福的院子。她本已是修行之人,自是不能有人服侍的,更何況采藍采蘋又是清河王的人,由她們服侍著回凌雲峰已是冒了極大風險了。如今甄嬛的衣袍下小腹平平,全因三日前的一碗墮胎藥。如今玄清已不在,為了她的哥哥和父母親族,她必須要重新再找一個靠山,而此時太后的出現正是一個契機,且太后召見她亦不能挺著肚子見,況且當時她要保這個孩子無非是因為有了這個孩子她才多一分底氣,不至於又落魄的回到甘露寺任人欺凌,但如今她若能藉機重新靠上太后,那麼這個孩子也就顯得不是那麼重要了。
甘露寺為著太后祈福,專門辟出了一個院落,侍女引著甄嬛向里走,來到一間屋子前,侍女便退了下去。甄嬛閉了閉眼,調整了思緒,輕聲叩門,須臾,門自內而開,開門之人正是太后的貼身姑姑竹息。甄嬛向竹息合掌施禮,一舉一動皆與甘露寺的姑子們一致,她知竹息與太后一樣敏銳,可以說竹息便是太后的另一雙眼睛,而甄嬛在宮裡時由太后親自指點過幾次,對於太后也算有些了解,太后為人,若主動給你,那麼你該有的自會有,但你若上趕子要,便只會徒惹厭惡。因此甄嬛雖想要以太后為依靠,卻依舊要表現的已是清心寡欲,無謂紛爭,才有可能重生登上太后這條船。
室內檀香陣陣,太后身著便服靜跪於佛龕前面,竹息引著甄嬛進了屋內,便立於太后身側,甄嬛跪於太后身後兩步的距離,「莫憶拜見太后。」而太后始終背對著甄嬛沒有說話,甄嬛也不便主動開口,便也一直低頭跪著。
甄嬛的身子本就因剛小產兩天虛弱不堪,原本該是好好調養著的,卻因太后的召見只能一直跪在冷冰冰的地面,何況又是冬日裡,涼氣直順著膝蓋往裡鑽。甄嬛知道太后雖看不見,但竹息卻一直在盯著她,她只能面上不動聲色,暗地裡死死咬住後槽牙逼自己堅持下去。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太后終於抬起手示意竹息扶她起身,而後慢悠悠的轉身看了看甄嬛說道,「莫憶?是你的法號?」
「回太后,正是,是寺中住持靜岸師太所取。」
「嗯。起來回話吧。」
甄嬛手撐著地面,慢慢支起自己的身子。太后看了看的臉道,「方才聽聲音便覺得你很是虛弱的樣子,如今看來,確是大病了一場。現下可都好了?」
「不敢勞煩太后記掛,原本太后初來甘露寺祈福,就該來拜見的,只是怕擾了太后的清靜,不想前幾日得太后召見,竟還不巧染了風寒,如今托太后的鴻福,風寒已痊癒,只是身子還有些虛罷了。」
太后卻岔開了話題,「原本在宮中時,哀家看你尚算得上是可造之材,有樣貌,有才學,有家世,只是不想家中遭了禍,你也被罰出宮,倒是你那義妹,不聲不響的如今已經是容華了。」
甄嬛心中並不平靜,她太過在乎自己的榮華,只要是誰在她耳邊提到,昔日與她同進宮的,或是不如她的如今過得比她不知要好多少倍,她心中都滿是嫉妒,同時又不斷地埋怨自己當初為何要衝動之下使得自己落到被貶出宮的境地,如若不然她何至於這般顛沛流離。只是心中雖這樣想,面上卻還要保持雲淡風輕的狀態,「這是容華小主的福氣,莫憶在此祝禱容華小主永享安樂。」
太后似乎並不在意她這話的真假,只道,「哀家記得當日有一侍女與你一同出宮,怎得如今只你一人?」
「回太后,那侍女原本是小尼從前的貼身宮女,與小尼一同來到甘露寺,只是小尼覺得,既以出宮入寺修行,便眾生平等,無謂再有身份貴賤之分,亦不需人伺候,且那丫頭已到了出嫁的年紀,小尼便將她許配了人家。」甄嬛到底還是感念這些年流朱對她的忠貞不二,且流朱如今已經嫁與阿晉,又有了身孕,她也希望流朱能過上平平靜靜的日子,不要再與她歷經艱難了。
「也是你的慈悲之心。哀家聽這裡的住持說你當初是因病自請搬去了凌雲峰居住,如今既以病癒,便搬回甘露寺居住吧,也好多陪陪哀家。」
「太后有命,莫憶不敢推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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