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音看著容貞,有種透不過氣的感覺。
容貞深看了安音一眼,收回視線。
安音急急問:「我的父親到底是誰?詔言,還是暮世良?」
容貞的心臟猛地一痛,「暮世良。」
「不可能。」
「不可能?難道你希望你的父親是那個影族的怪物?」容貞眼裡湧上怒意。
「詔言是異族,可暮世良卻是變態,是畜生!」
容貞揚手向安音臉上打去。
安音抬起小臉,不避讓。
容貞的手掌在離安音臉頰半寸的地方停下。
這一巴掌打下去,必然會有聲音。
她們用的是意識交流,竊聽器聽不見聲音。
沒有談話,卻突然有巴掌的聲音,暮世昌會起疑。
容貞手慢慢垂下,「別侮辱你的父親。」
「他就是變態,是畜生。」安音心痛如絞,那樣的人渣,母親居然還要維持。
容貞怒到了極點,但瞪著安音,眼裡的怒意卻漸漸變成痛意。
她知道,安音看見的不是暮世良,而是暮世昌。
但這些話,她不能說。
因為暮世昌現在的勢力太大,安音知道了那些事,一個不小心表露出來,就會招來殺身之禍。
她做了那麼多,是想讓安音活下去。
如果安音有什麼意外,她做了一切,都白費了。
至於暮世昌那個人渣,她會想辦法對付。
在這之前,她要先找到暮世良。
容貞收回視線,拉開包間的門,頭也不回的走了。
安音軟坐下去,神情頹廢。
包間門關上,暮淑蘭開口:「你和她說了什麼?」
「我問她,怎麼解三少爺的毒。」
「她怎麼說?」
「她說不知道。」
暮淑蘭的臉冷了下去。
安音吸了吸鼻子,壓下心裡的痛楚,「我會找到辦法。」
項少龍研究了這麼多年,都沒有找到答案,而安音是項少龍的學生,還是剛剛入的門。
暮淑蘭不認為安音能有辦法,但看著安音,嘲諷的話,卻沒說出口,拿起包,站起身,走向包間門口。
安音也跟著起身,走在暮淑蘭身後。
暮淑蘭走到門口,手握住門把,回頭看向安音臉上的手指印,「你不恨我?」
安音搖頭。
母親用那麼卑劣的手段,把她塞進秦家,她不被待見,再正常不過。
另外,如果暮淑蘭知道,她並不是能壓制秦戩毒發,而是在吸取秦戩的元陽,是秦戩的索命符,恐怕就不是不待見,而是恨不得生吞了她了。
暮淑蘭不回秦宅,令司機送安音回秦宅。
安音沒有拒絕,柔順的上了車。
暮淑蘭坐在車上,從後視鏡中看著安音上車,揉了揉漲痛的額頭。
***
安音不想別人看見她臉上的手指印,回到東閣,徑直回了自己房間,換下衣服,把自己泡進浴缸。
冰涼的水卻絲毫不能平復她紛亂的情緒。
柔和的燈光下,看著頭頂天花板精緻的吊頂,想到自己在秦宅的生活。
秦戩給她蜜糖,她卻回以砒霜。
安音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一眼都不想再看見自己。
關掉燈,四周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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