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意提著婚紗,繼續朝前追了幾十步,可還是沒看到那男人。
身上過於繁重的婚紗和高跟鞋也沒法讓她繼續追。
估計已經走遠了吧
嘉意停下了步子,心情莫名有些晦暗,卻也無奈,正要回婚紗店,一轉過身,卻看見一個苗條的人影站在巷口,堵住了去路。
剛剛被辭退的童小綿提著手袋,滿臉浮現出鐵青的詭異,直勾勾盯過來。
嘉意沒料到她被炒後並沒走遠,還一直跟在自己身後,蹙緊眉,提著裙子從她身邊快步走過去。
擦肩而過之際,手臂卻被童小綿死死一拽。
嘉意從沒想過看起來瘦瘦小小的童小綿力氣此刻這麼大:「你要幹什麼」
「你真的不能放過我」童小綿的聲音猶如鬼魅,在安靜的背巷中迴旋著,令人背後起雞皮疙瘩。
嘉意語氣已經帶著警告:「我沒有不放過你,可也不可能留你在婚紗店工作。放手,保鏢快來了。」
前途沒了,四年的大學白上了,工作丟了,在雲嶺幾乎沒有立錐之地,童小綿最後一線希望破滅,哪裡還會有什麼顧忌。
一瞬間,她喪失了理智,從手袋抽出一把堅硬的金屬物體,是掛在鑰匙圈上的水果小刀,嘎吱一聲,尖利的刀片滑出,朝前面的人刺過去:「你害了我,也別想好過還想跟未來市長結婚好啊,我就看還有沒男人要你」說著揚起刀片朝她臉上划去。
嘉意臉色一變,甩開她的手,連退幾步,婚紗和高跟鞋成了束縛,根本不及童小綿撲上來的麻利,正在這時,身後有人幾步過來,扭住童小綿的手腕,壓制在牆上
「哐啷」一聲,水果刀連著鑰匙圈掉在地上
「放開我放開我」童小綿驚醒過來,拼命掙扎,又升起一股恐懼,感覺桎梏住自己雙手的男人力氣大到恨不得要把自己掐碎。
「當然會放開你。不過是送你去警察局。」男人的聲音在僻靜的巷子十分清晰。
嘉意瞳孔睜大,心頭仿佛浪潮拍來打去,剛才在婚紗店外面的男人果然是他。
她情不自禁走上前兩步,朝著背對自己的男人喊了一聲:「亦霄」
聶亦霄肩頭一動,側過半邊臉,雖然戴著墨鏡,輪廓卻跟幾年前一樣,只是清瘦了一點。
察覺到男人的暫時放鬆,童小綿鼓足力氣掙扎開,還沒跑出一步,聶亦霄一個手刀下去,劈砍在了她的脖子上
「啊」童小綿一陣劇痛,叫了一聲,就像被宰殺的家畜一樣,軟綿綿滑到了在地上。
正在這時,一名黑衣男子疾步跑進來,看起來像是聶亦霄的下屬,看到巷子裡的這一幕,低低喊了一聲:「聶先生。」
「把這個女人送去警察局,我等會兒會親自過去說一聲。」聶亦霄瞥了一眼地上昏厥成死豬的童小綿。
「是,聶先生。」男子將童小綿像大米一樣扛起來,卻又忍不住望了一眼穿著婚紗的嘉意,猶豫道:「聶先生」
「你先去辦。我等一下來。」
下屬扛著童小綿轉身離開。
巷子的空氣靜滯下來。
許久後,聶亦霄才開了口,凝住四年沒見的嘉意:「好久不見。」
幾年的時光不見,她的樣子沒什麼太大變化,仍是那個記憶中上的小少女模樣,卻又透出誘人的芬芳,就像果實長到最飽滿最豐沛的時候,更加讓人心動。
這是她生命最美好的時光。
披上婚紗的她美得令人窒息,可這婚紗,卻不是為他而穿。
明明之前還有話想要問他,可現在跟他面對面,嘉意卻不知道為什麼,心情起伏太大,說不出話。
半天,她才忍住過快的心跳:「你來華夏了。」
四年前,其實在得知聶亦霄是聯合國i人時,她對聶亦霄早就沒有恨意了。
因為公事毀掉了兩人的感情,聶亦霄或許比自己更痛苦。
聶亦霄緩緩走到她前面,目光聚焦在她的婚紗上:「你真的要跟霍振暘結婚了」
他來了華夏後,果然一直在悄悄注意自己。
上一次在商場,這一次在婚紗店外,也許還有其他場所他都在背後盯著,只是只有這兩次,她出了意外,所以他才會出來,讓她察覺他的存在。
他一直都是少年時期那個一直緊緊跟隨在自己身邊保護自己的男孩。
嘉意心頭一動,緊捏住紗裙一角,才能讓凌亂的心情鎮定下來,回答:「他是這樣安排的。」
他語氣失笑:「他這樣安排那麼,你願意嗎」
當年在國,他是親眼目睹她如何將那一年的時光忘得七零落。
他知道她現在的狀況也並不算好,到現在還沒完全恢復那一年的短暫記憶,而她跟霍振暘在華夏的重逢時間並不久,對於現在的她來說,霍振暘跟個陌生人差不多。
他不大相信,她會真心情願跟一個近似陌生的男人結婚。
嘉意半會兒才開口:「他是我孩子的父親。仔仔現在很喜歡有父親的感覺。」
這個牽扯,就算想斷,一下子就很難斷得乾淨。
聶亦霄臉色微微一動,卻並沒驚訝之色,更知道她口裡的仔仔是誰。
是她和霍振暘的兒子。
四年前,她偷偷和夏姨離開國後,他去楚家找她。
從楚焰寒口裡,聶亦霄聽說了關於她有身孕的事。
她是在上墮胎手術台之前和夏姨走的。
聶亦霄終於明白為什麼那天在酒店外,他去找她,想跟她重新開始時,她會有一臉的難言之隱
當時,他以為她還介意自己傷害過她,甚至還下定決心,沒關係,她心裡的疤痕幾時恢復,他就等她到幾時。
後來才明白,她拒絕自己的原因,還因為肚子裡多了一個小生命。
氛圍沉靜了一會兒。
「如果那天在酒店外,我知道你是因為懷孕才拒絕跟我重新開始,我一定不會那麼快就走。」聶亦霄語氣蕭索。
嘉意睫顫了一下,心裡噗通跳得厲害。
「不管怎麼樣,以後有什麼事跟我說。可以嗎」他長身傾近進步,嗓音沉而暖,還是跟以前一樣。
兩人之間,頓時只留出窄小空隙,暖熱氣息流轉,令人微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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