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在樓下親自宴客,估計晚一點會去總統套房休息。」
嘉意點頭:「我知道了。」
方瑤見她似是想通了,也就放心了一些,站起來:「那我先下去了。」
「嗯。」
寬闊的休息室在門扇合上後,靜寂無聲。
沉默了幾分鐘後,嘉意舒了口氣。
算了,這次說起來,好像也是自己挑了他的火星子,就主動討好他一下吧。
她走出更衣室,沿著走廊,到了走廊前方的總統套房。
門口的年輕侍者見一身紅色禮服的佳人走過來,畢恭畢敬:「太太,霍先生還在樓下宴客,估計還有兩個多小時才能上樓。」
「我知道,沒事,你把房卡給我,我在房間裡等他。你下去吧。」
「是的,霍太太。」侍者見嘉意要用套房,馬上將房卡遞過去,然後先離開了。
「叮」一聲,總統套房的門打開。
嘉意正要進去,卻聽身後傳來一聲:「嘉意。」
她回過頭,一訝:「亦霄哥,你怎麼上來了」
聶亦霄剛走出高級貴賓電梯,並沒帶兩個下屬,看起來,是想跟她單獨相處,此刻雙手插在褲袋中,緩步走過來:「我明天就要走了,想跟你告別。」
她眼神一動,心中好像被什麼撥了一下,明天他要走了。
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兒在心頭盤旋著。她脫口而出:「進屋裡去說。」
「不怕霍少又不高興嗎」他望住她。
本來嘉意請他進去,還是有點兒擔心,不過聽了這話,她反而堅定了,蹙眉:「正大光明說兩句話,有什麼不高興。」
聶亦霄跟在她身後,進了總統套房。
兩人在外間的客廳里的沙發上相對而坐。
離別在前,久久無言,空氣一片靜默。
聶亦霄安靜凝視她的面容,雖然擦了唇膏,卻掩不住她幾個小時被男人吻得微微聳起唇珠。
她注意到他盯著自己嘴唇的目光,有些尷尬。
聶亦霄善解人意地開了口:「嘉意,我有點兒口渴了,不如你給我去倒杯水吧。」
嘉意有了台階下,鬆了口氣:「嗯,你坐會兒。」說著到旁邊的茶几邊。
待客廳置放著一張古色古香的明代酸枝木手工茶几,上面放著一套明景德鎮青花瓷茶具。
嘉意泡了兩杯茶,走到了聶亦霄身邊,遞過去。
「亦霄哥。」嘉意將一杯茶遞過去。
淡淡馨香襲來,聶亦霄眼眸有些恍惚,並沒接她手上的茶,唇邊勾出一縷失落:「不知道今天之後還有沒機會聽到你叫我。」
嘉意心下有些惻然,今天是她的婚禮,卻也是她和昔日感情的正式告別式。
聶亦霄打起了精神,抬起手,接過她手裡的茶杯,興許是心不在焉,手一歪。
嘉意也正沉浸在思緒里,沒有握牢,茶杯一傾,芳香甘醇的茶液灑在了聶亦霄的西褲上,淋濕了一角。
嘉意醒過神來,趕緊說:「我去給你拿紙巾。」
聶亦霄見她慌慌張張的樣子,含笑:「你還是跟小時候一樣。」
嘉意臉色微微一動,轉身去洗手間拿了條干毛巾,回到待客廳後,遞給聶亦霄。
聶亦霄將西褲上的水漬擦乾淨後,兩人才重新坐下來。
或許是剛才打翻茶的小意外,將氣氛弄得總算活躍了些。
兩人褪去了尷尬,一邊喝茶,一邊時不時聊幾句。
「如果沒有霍振暘這個人,你會不會跟我重新開始。」他眸仁一閃,忽然擲出話。
嘉意被問得一怔。
「不要緊張,嘉意。」他淡笑瀰漫在唇邊,跟以前一樣暖人心,「我只是問問而已。」
這個問題,在她重遇聶亦霄之後,她也捫心自問過,不得不說,可能真的會。
十幾年的感情,並不是能夠輕易抹去的。
她的幼年、少女時代,全都是在這個男人的見證下完成,做過最多的夢,就是當他的新娘。
當年,聶亦霄跟楚心愉在一起時,她雖然恨他,但心裡終究還是盼著他能夠回心轉意。
一直到四年前,真相大白,聶亦霄原本並不是負心漢,她對他的怨恨在得知的一刻,其實已經消失了大半。
如果沒有霍振暘,她或許真的可能跟聶亦霄在一起。
可
只是如果而已。
問題是,她的生命里,已經有了一個霸道的烙印,誓要將她過往的印記,全都烙得分文不剩。
聶亦霄註定便成了她生命的明月光,永遠只能仰看,卻再不能觸摸。
她的久久沉默,卻讓聶亦霄唇邊滿溢出悅意,他明白了她的答案。
若沒有霍振暘,他和她是有可能的。
他沒有輸,他不過是錯了和她的時機。
不知不覺的,時間朝後移去,夜色濃了幾分。
聶亦霄看嘉意不時用餘光偷瞄牆壁上的掛鍾,猜出她的心思,語氣噙著淡笑:「是不是霍少等會兒要上樓」
嘉意只能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並不是她急著想趕聶亦霄走,但是那男人的控制欲和醋勁兒不是一般大,之前在教堂還為了自己跟聶亦霄多說兩句話不高興,現在看到自己跟聶亦霄告別,一定更惱火。
聶亦霄放下杯盞,似是不想她為難,站起來:「嘉意,我先下樓了。」
嘉意跟著站起來:「亦霄哥,我送你去電梯吧」話音還沒落,頭一陣眩暈,身子一傾。
聶亦霄臉色一變,將她扶穩了。
嘉意打起精神,想要站直身子:「沒什麼,可能是一天沒吃飯了,肚子餓得頭暈。」
其實剛剛跟聶亦霄說話時,她就開始有些頭暈,但並沒多在意。
今天凌晨起來就開始化妝、穿婚紗,忙得團團轉,哪有功夫吃東西。
剛剛到了酒店,趁補妝時,夏聽璇才有機會讓伴娘拿了些水果來。
不過她怕糊了妝等會兒又要化,太麻煩,只吃了幾口。
整天都是空腹,撐到現在,不頭暈腦花才怪。
聶亦霄卻只是直直凝視她,並沒說話。
「亦霄哥,你先走吧,」她並沒察覺聶亦霄端詳自己的目光起了些變化,用力推搡了一下他,卻驚覺自己竟然使不出力氣。
再一用力撐起身體,她整個人仿似被抽走了力氣,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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