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住,昨晚自己真的是太困了,霍振暘也不讓人吵醒她,所以全程睡得像頭死豬,完全沒意識。
半會兒,反應過來,想要掀毯下床。
喬泳兒把她一攔,說:「放心,霍少已經打過電話給你爹地媽咪了,不用怕他們擔心。」
她仍是要下床:「我知道了,不過我現在沒事兒了。」
喬泳兒見她非要走,急了,一把捉住她的腕:「走什麼,在這裡養傷多好,綠島花園那邊就你跟仔仔兩個人,現在連地都不能下,回去了誰照顧你?就算你勉強能照顧自己,仔仔誰照顧?這段日子,你跟仔仔搬來,這裡有傭人,還有醫生,樣樣都周全。」
嘉意見喬泳兒執意自己留下,有些懷疑,又有些好笑:「喬小姐為什麼這麼想讓我留在霍宅?」
喬泳兒撇撇紅唇,咳咳兩聲:「因為我想你跟霍少和好咯。」
嘉意當然不會認為喬泳兒這個千金小姐有興趣關心別人的感情,意識過來了。
她是因為亦霄哥。
喬泳兒剛跟著霍振暘回來時,她曾經以為喬泳兒跟霍振暘有什麼關係。
可女人的直覺還是很厲害的。
沒過多久,她意識到,喬泳兒心怡的,竟然是亦霄哥。
自己和聶亦霄的過去,前段日子跟自己求婚的事,喬泳兒也應該知道吧。
這樣看來,喬泳兒當然巴不得自己和霍振暘複合。
嘉意也並不揭穿她,只是說:「謝謝喬小姐關心。不過,我可以帶著仔仔暫時回我爹地媽咪那邊住下。不必非要麻煩霍宅這邊。」
她現在並不是霍家什麼人,住在霍宅像什麼話。
喬泳兒臉色一動,見她已經站起身,一瘸一拐地朝門口走去,深吸口氣,喊住:
「楚小姐。有件事,我想有必要跟你說一下。」
她腳步止住。
「你應該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吧。」喬泳兒安靜地說。
嘉意點點頭。
「那麼,你知道霍少這次帶我回來的目的嗎。」
嘉意怔然,他和龍鼎社團關係一向密切,而喬泳兒是龍鼎社的千金小姐。
一直以來,她只以為喬泳兒是來雲嶺玩玩,霍振暘作為東道主,當然會款待外加全程奉陪。
可後來看起來,又不像…
聶亦霄的保鏢行將喬泳兒保護得密不透風,她似乎連別墅都沒怎麼出過,並不像是來玩的。
此刻再聽喬泳兒這麼說,嘉意的心臟莫名蹦的厲害:「為什麼?」
「他去墨西哥城,是為了調查二少霍振軒,而我是奉哥哥的意思,這次回來幫霍少揭露霍振軒。霍振軒被老爺子趕到國外,這幾年一直在墨西哥,我猜你應該聽說過,幾個月前,他回國了。」
霍振軒…
這個名字,雖然在她的記憶里仍舊是模糊的,但是喬治和李媽之前幫自己恢復記憶,說起幾年前的舊事時,她也聽過很多次了。
當年,二少因為傷人致殘罪,被霍天沛送去了國外,相當於是逐出家門,成了家族棄子。
從此,霍振暘再無人爭權,真正成為霍家獨一無二的掌舵者。
「二少回國了?」嘉意眼色一動。
「不僅回國,而且他好像早有準備,」喬泳兒一字一句,「霍少表妹的那件兇殺案,跟他絕對有關,而你當時被冤枉,也跟他脫不了干係。他用你的案子來威脅霍少,如果霍少答應辭去集團的位置,霍振軒會拿出證明你沒有殺人的證據。」
嘉意手心滲出汗,喉嚨一動:「他…答應了二少。」
「不然呢?你覺得你進公寓的監控證據後來之所以被找到,官司之所以那麼順利,真的只是運氣好嗎?你的自由,是他用集團一把手的位置換來的。」
喬泳兒的一字一句在嘉意的耳邊響起,仿佛水波,一點點擴散,讓她恍惚了一下。
只聽喬泳兒繼續著:「…他安排好你,確定你不會有事以後,來了墨西哥,聯繫我哥哥調查二少這些年在墨西哥城的私下行為。」
喬泳兒承認,對嘉意說這些話是有私心的,若嘉意與霍少冰釋前嫌,亦霄哥哥當然就是她的了。
不過…現在看來,也相當於是做件好事吧。
她喬泳兒這輩子還沒做過好事呢。
許久後,嘉意眼一動:「也就是說,小洛的死跟二少有關,他故意用這案子來陷害我。」
喬泳兒點點頭:「二少回來後跟霍家的那位新太太攪在一起,霍少懷疑是小洛的死,跟那位霍太太脫不了關係,是二少幫忙掩護了霍太太,然後再嫁禍給你。只是目前並沒實打實的證據,並不好去貿貿然指證霍太太。不過,你放心,蘇妍跟二少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一旦霍少絆倒了二少,蘇妍也好不到哪裡去。」
蘇妍……
嘉意收緊手心,背後有冷汗冒出來。
小洛的死,真的與她有關?
真是蘇妍在殺死小洛後,再跟霍振軒串通嫁禍自己,以便威脅霍振暘?
她究竟變得多喪心病狂……
喬泳兒見她沒有說話,準備悄悄出去,卻見她醒過神,站起身,不禁無奈:「我話都說這份兒上了,你不是還要走吧……」
「我只是去浴室,想洗個澡,整理一下。」
今天凌晨跌到天坑後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清理。
她都能聞到自己身上的汗味了。
喬泳兒吁了口氣:「你現在腳還不方便,自己可以嗎,浴室地滑,萬一摔跤了怎麼辦,要不我去找個傭人來?」
嘉意不習慣洗澡時被人服侍,搖頭:「不用了,我小心點,沒事。謝謝你。」
喬泳兒正要說話,只聽身後男人的腳步迫近,聲音飄來:「你先出去,我來。」
這話,自然是對著喬泳兒說的。
兩人循聲望去,只見霍振暘站在門口,不知幾時上樓了,一雙黑黢黢的眸子望過來,正落在嘉意身上,仿佛看不見別人。
喬泳兒忍不住打趣:「霍少什麼意思?要給楚小姐洗?」
嘉意臉色莫名一熱,望了喬泳兒一眼。
霍振暘卻早已習慣了喬泳兒的不拘言辭,不以為然,反倒順著她的話,聳肩:
「知道的話還不出去?」
俊臉上滿滿一副對千瓦電燈泡的嫌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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