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真的好痛苦。
就好像是真相在咫尺之遙,用手去抓就能看見,卻永遠差那麼一兩厘米,就是抓不到!
終於,她下定決心,刷的站起來,穿著一身絲質的睡衣,打開門。
正遇上李媽端著熱牛奶準備進來,驚問:「嘉意,怎麼了,大半夜的去哪裡?」
李媽見她臥室房間還有燈光,知道她睡不著,特意溫了杯牛奶給她喝。
嘉意敷衍:「沒事,我睡不著,下樓去花園走走,李媽你把牛奶放我房間,我等會兒回來喝。」
李媽點點頭,先進去放了牛奶,然後離開了。
嘉意見李媽回了傭人房,輕噓一口氣,先下樓去霍家的車庫,找了一卷繩子,然後朝樓上走去。
霍園的主屋有四層樓。
二樓是主人臥室和客房。
三樓是長輩的臥室,老爺子喜歡安靜,房間就在三樓。
四樓一般空置著,還有個大露台,老爺子沒事兒的時候,喜歡在上面喝茶看看風景。
嘉意踮著腳直接來到四樓的露台,頭頂一片繁星,夜風輕撫,令人心曠神怡。
她走到了露台邊緣,將那捲繩子鬆開,綁到了露台的欄杆上,另一邊纏緊了自己的手臂,然後咬了咬牙,脫掉了粉紅色的貓咪毛絨拖鞋,爬上了欄杆,慢慢站起來。
露台的欄杆有點高,而且很窄,剛夠她站住。
站起來的一瞬間,她腦袋有些暈眩!
雖然她手臂纏著那捲繩子,讓自己固定在欄杆上,不會掉下去,可往樓下看去,還是有些腳軟!
不過,就算害怕,她也不想放棄下來。
每次只有在高空,她才會回憶起一些失憶前的片段…
在h市的聖瑪麗醫院時,主治醫生就說過,如果重複失憶前一刻的場景,也許能讓她記得更多。
可是當場就被那男人嚴厲阻止了,估計是覺得這樣很荒謬,又很危險。
不過,如果這樣真的能記起多一些……
那麼就試試吧!
她努力讓自己穩住心神,閉上眼睛,下了狠心,抓緊繩子,身子往外倒去,讓自己懸在半空中
夜風呼呼,從耳邊划過!
因為閉上眼睛,重心更加不穩!
她幾次晃蕩了幾下,差點兒往前面倒下去。
在這樣的下墜感中,她腦子靈光一閃,有斷續的片段閃過
看起來不像華夏的異國小鎮上。
英俊的少年騎著自行車,載著少女飛馳在小鎮的小道上。
少年比少女大概大兩三歲,都背著書包,看樣子像是要去上學。
就像是她拍電影時導演用的長鏡頭,場景一點點的拉近
她看清楚了!
少年是聶亦霄,小少女是年少的自己
「霄哥哥,快要遲到了,你踩快一點啦,不然會被老師罰站的啦。」
少女不好意思環住前面少年的腰,緊緊拉住自行車後座。
「沒關係的。」
少年偏過頭去安慰。
「哼,你成績這麼好,每次考試都是全校前三名,當然不怕老師訓斥了,就算遲到,你們老師也不會說你什麼。」少女嘟著粉嫩的紅唇。
少年無奈投降:「…年紀小小就這麼嗦,長大以後一定是個管家婆,我再也不接你上學了,女孩子就是吵死人。」
雖然說再也不接她上學,可語氣里卻充滿寵溺和溫柔。
少女粉拳砸在少年清瘦的後背上:「你才是管家婆呢!」
嘰嘰咋咋的笑語滾落了上學的道路。
……
畫面一轉,嘉意還在震驚中,似又有片段湧上來
聶亦霄攥著她的手,站在一間屋子前。
她好像比之前的畫面里要大了幾歲,跟現在的樣子更加貼近,已經顯出了秀美甜蜜的輪廓,卻紅著一雙紅腫的眼睛:「霄哥哥,我不要走,我不要離開媽咪。我不放心她……」
聶亦霄攥緊她的手,語氣很有男子漢的擔當:「嘉意,我會陪你一起過去的,有霄哥哥在你身邊,你還不放心嗎?你媽咪也不會有事的。」
說著,還彎下頭顱,給她擦了擦眼淚。
少年的安慰似乎鎮定了她的心。
她揉了一把眼睛,聽從了聶亦霄的安慰,哭花了的小臉慢慢平靜下來。
……
一閃,她看見自己摟住聶亦霄的畫面
「亦霄哥哥,你會待在我身邊一輩子嗎?」是她消瘦的小臉蛋,看起來很疲倦,迷茫的大眼睛裡,充滿了對前途的未知和不信任。
聶亦霄捧起她的臉:「我會。」輕俯下英俊的臉龐,在少女光潔的額上,印上一吻。
年少最初的純愛,一點點的滋生。
語氣堅定,明朗,溫柔,瞬間融化了少女的心。
轉眼,腦海中裏白光一閃!
似乎又有刻骨回憶衝擊進來!
公主般的房間裡,歐式大床上,一對男女翻滾著。
喘息聲,情話聲,響徹著臥室。
「霄,我愛你,嗯……」
「我也愛你,寶貝兒,你真棒……」
「霄,我是不是你那個賤丫頭要漂亮……」是女人情動時的撒嬌。
「當然是你,跟我的寶貝兒比起來,她就像是翅膀還沒長出來的鴨子。」
……
臥室門打開,被姐姐叫來送點心的嘉意又驚又怒,手中的昂貴托盤「哐啷」一聲掉下來,打斷了正在做好事的一雙男女!
她從沒想到,在眾人面前高貴的姐姐,此刻像個蕩婦一樣,在床上肆意地與她青梅竹馬的男友痴纏。
「嘉意……」年輕男人抬起精壯而令人著迷的身體,驚訝地望向誤闖進來的女孩。
正在的楚心愉慵懶地爬起來,像一條美人魚,懶懶抱住男人的脖頸,絲毫沒有避忌的意思,反而還挑釁:
「喲,不是叫你晚點來嘛,怎麼這麼快就來了啊……」
可女人的語氣和神色,分明安排了這一場好戲,故意讓妹妹撞破自己和聶亦霄的奸\/情。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會」
嘉意衝上前去,眼淚迸出來,撲到了聶亦霄身上,攥起粉拳捶打著男人的胸膛:
「你為什麼會跟她做出這種事!為什麼!你答應過我的呢?你說你陪我來s國陪我來楚家是為了照料我,可為什麼你會跟她搞到一起……她是我姐姐啊」
曾經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純潔愛戀……
他承諾一輩子守在自己身邊的誓言……
頃刻之間,化為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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