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璽瞧了瞧身邊紅著臉的荷青,不懂這點註解有什麼值得荷青臉紅。更何況,他和荷青不是該做的不該做的全都做了嗎?荷青肚子裡可能都有了他的孩子,此時此刻,荷青面對這等程度的內容何必不好意思。
他將荷青的反應歸在性情的內向,心思簡單的荷青容易難為情也正常,並不需要深究。
荷青默默地把立春雨水的作用看了一遍又一遍,他現在和大黑蛟是不是同房?他們住在同一個房間,睡在同一張床,應該算是同房吧?
等到他肚子裡的小蓮子出生後,他和大黑蛟各飲一杯立春的雨水,他們是不是很快又能夠有第二個孩子?
荷青一邊琢磨著立春雨水的收集,一邊放下了藥書,重新端起藥罐子。他心情說不出的好,貝殼嬸嬸為他熬的補身體的藥湯咕咚咕咚全喝了。藥湯的效果十分明顯,如今的荷青自己每天都感到自己有使不完的勁兒,精神抖擻。
荷青面對翻了土的田地,他重新拿起藥書想了又想,忍不住徵求大黑蛟的意見:「我們要不要購買一些稀有的糧食種子或者播種特別的植物?」
荷青翻到藥書某頁,積極地指給大黑蛟看。大黑蛟掃了一眼書中的內容,隨即搖頭拒絕,荷青提到的這些植物不適合他吃。
其中有一種植物名為瓊枝,瓊枝也叫石花菜,生長在南海的沙石之中。它有紅白雙色,枝幹略微透明,口感十分的生脆,具有清熱解暑的藥效。
荷青近期不可食用瓊枝。瓊枝的藥效不合適孕婦,荷青同樣應當少惦記它。
此外,荷青知道南海在哪兒嗎?
荷青見過的除了碧波湖以外的地方實在是少得可憐,他不懂這個世界的遼闊,也無法想像從碧波湖前往南海需要多長的時間。
黑璽暫時不打算告訴荷青這些。就像荷青曾經問黑璽大海有多大,比碧波湖大多少時,黑璽不是直接告訴他答案,而是對他說,待到有一天,荷青親眼見到了大海,自然就明白了。
兩個時辰之後,荷青和黑璽起身走向貝殼嬸嬸的家。他們行至半路,寧靜的碧波湖突然猛地晃動了幾下,緊接著湖面之上傳來一陣陣噼里啪啦的響動。突如其來的聲音迴蕩在整個碧波湖,讓人不禁心裡發慌。
黑璽抬眼往上看了一眼,頓感不悅。二哥的領地遠沒有二哥說的那麼無風無浪,黑璽明顯感覺到,不少人觸動了湖岸的機關,並且有人正在攻擊碧波湖的保護之壁。
蛟族從來不是遇到挑釁選擇避而不戰的種族,黑璽立刻毫不猶豫的游向湖面。荷青意識到了什麼,他一把抓住大黑蛟的手:「不行,你的身體還沒康復。」
雙方一旦大打出手,大黑蛟的傷口再次崩裂了該如何是好。荷青不希望大黑蛟出事,大黑蛟傷口裂開會非常痛,荷青也會感到特別心疼。
然而,黑璽態度堅定:「我必須上去。」
這裡是灰蛟的領地,如今暫時歸黑璽使用,黑璽怎能容許湖岸的妖怪在他眼皮底下打碧波湖的主意。他非去湖面不可,不然的話,其他人會懷疑他的能力,以為他怕了附近的妖怪。
如此一來,碧波湖的處境必定愈發艱難。
荷青著實對大黑蛟的傷勢不放心,生怕大黑蛟受傷,他緊緊抓住大黑蛟的手不放:「我和你一起去。」
黑璽聞言不自覺地皺了皺眉,他一個人迎敵毫無壓力,若是身邊有了荷青,反而受限。荷青這么小小的弱弱的,很難保護好自己,就需要黑璽守著他。
只是,荷青留在他身邊,總比荷青到處亂跑來得好。黑璽稍稍使勁,抓穩荷青一躍行至湖面之上。
黑璽腳踩水面,神情冷漠,風吹動了他的黑色長袍,投出一絲凜冽的鋒芒。他伸手將荷青往自己身後攬了攬,避免荷青在爭鬥中遭到誤傷。
荷青腳底浮現出一片綠油油的荷葉,托住他的身體。他伸手拽著大黑蛟的衣角,順勢倚在大黑蛟的後背。他小心地探出頭,打量湖岸的方向。
湖岸上,一隻體形巨大的大野豬不斷地往前沖,他身旁有一隻態度分外恭敬的白蝦。每次,大野豬的獠牙即將觸碰到碧波湖時,就會被一道光牆阻擋在外。
大野豬身後的地面有數個大窟窿,大野豬帶來的嘍囉此刻全都卡在陷阱內,他們上不上,下不下的困在原地。眼看著陷阱中越漲越高的湖水快要淹沒頭頂,他們驚慌不已:「大王,救命啊!大王救命!」
嘍囉們口中大王,正是這隻兇狠的大野豬,附近的樹林全部歸他所有。
這會兒,大野豬神情不善地瞪著湖面之上的大黑蛟,心情惡劣到了極點:「你就是新來的蛟族?懂不懂先來後到的道理?」
&懂。」黑璽的回答分外冰冷,「蛟族向來以本事占據領地,沒聽說過什麼先來後來。」
何況,這裡是灰蛟的領地,誰先誰後一目了然,大野豬哪來的爭奪資格。
黑璽冷漠地直視前方的大野豬,他見過的大妖怪多到數都數不清。來這個偏僻清靜的小地方歷劫,一頭野豬居然也敢向他叫囂。
大野豬和黑璽的談判顯然毫無進展,荷青低聲問了大黑蛟一句:「他身邊的白蝦我認識,白蝦一直住在碧波湖。白蝦是不是被他抓住了?白蝦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黑璽從容應道:「這得看是什麼危險。」
他的目光掃過大野豬身邊的白蝦小妖怪。白蝦見狀趕緊低下頭,避開大黑蛟的視線。白蝦出賣了碧波湖裡的消息,換來大野豬給予的好處。他不是受到威脅,而是在為他自己謀利益。
這種妖怪,黑璽見過很多。白蝦劣等的掩藏,明眼人一看就懂,大概也就荷青這般從來認為別人都是好人的單純小妖怪,才會不明白真相。
白蝦落在大野豬手中,辦事不力,多半就是挨一頓打,往後繼續為大野豬辦事。可倘若白蝦落在黑璽手中,黑璽會讓他生不如死。
黑璽極其痛恨叛徒。出賣湖泊的消息,置整個湖泊的安危於不顧,只求自己的丁點兒利益。
此類妖怪不計其數,比白蝦隱藏深的更是比比皆是,令人防不勝防。黑璽前不久剛栽了跟頭,被所謂的朋友暗算,歷劫不成功,還險些搭進去自己一條命。
碧波湖有費盡心思百般討好黑璽的小妖怪,那麼自然也會有處心積慮對付黑璽的小妖怪。
黑璽早就打聽過,二哥不在的這段時間裡,湖岸的某些妖怪蠢蠢欲動,早就盤算著將碧波湖歸於己有。此刻出現的黑璽成為了他們的眼中釘。
偏偏他這個眼中釘的身體尚未康復,對方此時不找麻煩,何時找麻煩。隨著時間的推移,上門挑釁的傢伙會逐步增加。要不是灰蛟提前在附近設置了機關,黑璽要防範的還更多。
昔日,灰蛟看中碧波湖,是由於此地偏遠,周圍全是小妖怪,相對安全,適合曆劫是使用。同時,灰蛟也精心設置了機關,避免發生意外。
可偏偏,灰蛟遲遲沒能感應到歷劫的來臨,於是他外出修行歷練,靜待歷劫到來的時機。灰蛟尚未到歷劫之時,自然沒有返回碧波湖。
黑璽不屑地看著大野豬,往前邁了一步,等得有些不耐煩:「要打就打,不打就滾!」
這種檔次的妖怪以前根本沒有資格讓他出手,就算黑璽現階段狀態不佳,也足以輕輕鬆鬆地解決大野豬。
大野豬上趕著找死,他不介意成全對方的心愿。
&躲在裡面裝能耐,有本事你出來打!」
大野豬邊說邊往後退,他今天明顯不是來找死的。他早已在岸上做了多重布置,就等大黑蛟上岸掉進圈套。
大野豬距離碧波湖這麼近,他怎會不知,有一條黑蛟不僅掉進了碧波湖,還掌控了碧波湖。
灰蛟當年留下的機關啟動,大野豬不得不一探虛實。機關威脅不大,他就帶人直接打進碧波湖,順便核實大黑蛟的傷勢恢復情況。
大黑蛟休養的日子久了,他戰勝大黑蛟的可能就低了。大黑蛟嘴裡說著只是暫住,天知道他是暫住還是長住,儘快趕走大黑蛟方能安心。
依照目前的情況,灰蛟留下的機關不容小看,大野豬果斷地退而求其次,激怒大黑蛟上岸。
黑璽自然不會退縮,可就在這時,荷青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制止了他的動作。荷青仰起臉看著大黑蛟,他不希望大黑蛟上岸和大野豬打架,他沒來由的不安。
荷青想要對大黑蛟說別去,同時又意識到自己不能這麼說。
這一幕,落在的白蝦的眼中,他上前低聲在大野豬耳邊說了幾句。
&確定?」大野豬問道。
白蝦肯定地點了點頭:「是的。」
大野豬正打算再說什麼,碧波湖面驟然捲起狂風,困在陷阱中的妖怪發出撕心裂肺的叫喊,讓人心驚膽戰。
一道瘮人的黑光剎那間爆發,無數道漆黑的水箭鋪天蓋地得奔向大野豬的位置。白蝦眨眼倒地不起,大野豬急速往後退,依舊被利箭傷得血肉模糊,他怒道:「你偷襲?」
&站在這兒光明正大的出手。」黑璽的話語不見絲毫情感起伏:「難不成你打到家門口,我還得客氣的送你回去?」
別以為他受傷了好欺負,他受傷照樣能打得方圓內所有不安好心的妖怪滿地找牙。
黑璽瞄了眼氣若遊絲的白蝦:「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隨後,黑璽環顧四周:「敢動那些心思,就要有承擔蛟族怒氣的覺悟。記住了,蛟族的脾氣非常不好。」
黑璽微微地眯了眯眼睛,亂七八糟的心思,趁著他懶得理會他們之前,全部收好。要不然,黑璽敢保證,他們會死得特別難看。誰不信邪,大可以來試一試。
丟下話,黑璽的手指猛然收攏,困在機關的小妖怪渾身沐血,慘叫一聲接著一聲。四周的妖怪無不膽怯顫抖,對大黑蛟極度畏懼。
黑璽轉過身,不再理會遍體鱗傷的大野豬:「你再動占據碧波湖的心思之日,就是你所在的樹林夷為平地之時。」
見黑璽走了,荷青立即跟上前。
黑璽的步速略微一緩,他並未回頭:「蛟族性情凶暴,你要是害怕,就離我遠點兒。」
荷青凝視大黑蛟的後背片瞬,他伸手牽住了大黑蛟的手:「謝謝你剛才保護碧波湖。我們回家吧。」
黑璽一言不發,他握緊荷青的手慢步往前走去。他此前有一瞬間的暴怒,只因他看懂了白蝦的口型。
白蝦給大野豬說,荷青起初救了大黑蛟,如今又與大黑蛟同住,兩人關係肯定不同一般。他們不妨綁了荷青,用來威脅大黑蛟。
大黑蛟若因此有所忌憚當然皆大歡喜,哪怕大黑蛟對荷青不聞不問,他們綁了荷青也不吃虧。荷青長得那麼水嫩,大野豬何不嘗嘗鮮,試試滋味如何。
黑璽手指的力度加大了丁點,他拉著荷青漸漸走遠,留下了一堆對他萬分懼怕的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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