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輕走後風澈躺回了床上,不過他並不想睡覺,閉著眼,腦中閃過一副又一副的畫面,賈軍齊那最後還算是憨厚的笑容、蘇曉那絕望而又猙獰的眼神、葉明那故作老成卻又很稚嫩的臉,還有大批大批喪屍一邊**一邊向自己走來的壓抑,還有那血液被刀刃帶出濺到臉上的瘋狂,還有很多,很多可以稱之為噩夢一般的回憶,不過風澈倒也沒有什麼恐懼的感情,當然更不可能做惡夢什麼的,因為他,一夜無眠……
被救回的第二天清晨,風澈直直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如果不是那還在起伏的胸膛,可能會讓別人以為他是一具屍體。
風澈的眼睛一眨不眨,盯著正上方那深藍色的天花板,也不知道他已經這樣看了多久了,就在天花板即將惱羞成怒壓下來和他鬥毆一番的時候,敲門聲即使制止了這種慘劇的發生。
敲門的人很有耐性,敲了三聲之後便等在了門外,而風澈好像並沒有聽到敲門聲,沒有回應,於是又是三聲均勻的敲門聲。
風澈這次沒有繼續裝死,輕聲對自己說了一句:「好了,悲傷就到到此為止了。」話畢,他用力揉了揉臉,從床上蹦了起來,頓時活力全滿,面帶笑容,全然沒了之前那副消沉得幾乎要死的面容。
「啊哈哈!這大清早的是誰這麼好的興致來打擾別人休息啊!進來吧進來吧,就當是在自己家一樣..」(老實說我還是覺得他之前的樣子比較舒服)
敲門的人早在風澈的話說到一般的時候就進來了,來人估計三十多歲,戴著一副眼鏡,看上去挺斯文的,也並沒有對風澈的無恥有什麼劇烈的反應,僅僅是嘴角抽搐了一下而已..
「嗯..在你說明來意之前,我先確認一下,你不會突然就是一拳打到我的肚子上對吧?」風澈這回放聰明了,對這裡的所有人都要提高警惕。
「嗯,如果你是擔心自己的腸子被我打斷的話,那是沒必要的。」眼鏡男抬了下眼鏡,很清楚風澈在想什麼:「我目前還沒有那樣的力量,而且我也不習慣去用拳頭打別人肚子。」
就在風澈要舒一口氣的時候,下一句話差點沒有把他嗆死「惹到我的人一般都被我割喉了。」
「呃..好,好,有種有種,你這樣說的話我也無話可說了,你有什麼事趕緊說,說完趕緊走,我怕我自己忍不住自殺。」風澈永遠都是這麼的機智。
「被救回來而且認為條件合適的人員會接收到組織的訓練,這點你昨天就知道了,給你五分鐘,收拾完自己跟我走。」眼鏡男顯然並不打算和風澈做過多的交流,或許他昨天已經從某人出了解到了風澈的難纏。
……
一路靠著代步電車走了大約十五分鐘才到達所謂的「訓練場地」,這也能看出這個所謂的基地面積還是不小的。路上風澈也終於是通過不懈的努力,了解了一些情況。眼鏡男名字叫何冰,大概是負責從外邊被救回來的人們的日常生活,考慮到日後可能經常接觸,風澈還是很明智的沒有太多的廢話來給人家留下深刻印象。
「到了」何冰看也不看風澈,面無表情的說道:「下車直走那個場地就是了,過去你就能看到你們的教官了。」
「啊這就到了啊..」風澈跳下車之後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語氣懶散的說道:「好說我們也相處這麼久了,你就不打算再送送我嗎。」然而風澈的廢話,在他看到何冰手中不知何時出現的小匕首之後就結束了..
訓練場大概兩個足球場那麼大,場內陳列著許多風澈看得懂看不懂的設備,而在風澈到來時,這裡已經有了一百多人,大多是年輕的男性,看樣子很少有超過30歲的人。
越過那些三五成群閒聊著的人們,一眼就看到了何冰口中所謂的「教官」,因為實在是太明顯,無袖背心黑色長褲還有墨鏡,再加上那裸露出來的近乎風澈大腿粗細的胳膊,簡直就是終結者的模型,想不注意都難。
此刻終結者正坐在場地中央的一把椅子上,因為戴著墨鏡所以也不知道他是在觀察眾人還是在睡覺,於是風澈決定去跟這個教官交流(作死)一下,看看是什麼情況。
風澈徑直走向了教官,面帶笑意眼神正直,而我們知道他換上這幅表情的時候一般就是去跟人家犯賤的時候..
「教官?不知道怎麼稱呼呢?」風澈走到離教官兩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一是不想讓對方仰著頭和自己說話,二是這個距離下,坐著的他不太好突然暴起揍他肚子..
「你沒必要知道我的名字,平時叫我教官就可以了。」想像得到的冰冷聲音,這種人此刻就算有人說他是機器人風澈也會相信。
「請問..您之前是軍人?」風澈先是小心翼翼的拋出了這個問題,目的當然不只是了解眼前這個肌肉男。
「組織並不屬於軍隊系統,所以你不用擔心所謂的訓練是那些無聊的東西。」
這樣的回答倒是讓風澈吃了一驚,心中暗想「他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這下省事多了。」
在有了「這傢伙的大腦完全沒有被肌肉侵蝕」這樣的不禮貌判斷之後,風澈就不用繞彎子了。
「我想知道..日後,組織是想我們單純的搜掠資源呢,還是去削弱喪屍們的數量呢?」
教官聽到這個問題竟然笑了一下,但是雖然戴著墨鏡,風澈也感覺到他的眼中滿是輕蔑,接下來的一句話更是讓風澈一窒「你想以後生活的區域就只有這麼大麼!你想日後所有的人類都龜縮在這樣的一個小角落裡麼!」
風澈說不出話來,因為自己早就有了答案,雖說在末世生存下去就是最大的成功,但是災難爆發之後,風澈心中的惱怒就沒有平息過,不管他表面上表現得怎樣,他對於喪屍們絕對是深惡痛絕的,也許是因為它們破壞了自己平靜的生活,也許是它們殺死了自己的朋友,總之風澈對於喪屍的理念就是「見一個殺一個」。
「我知道你」教官見風澈不說話反而自己挑起了話題:「我知道你是風澈,因為在所有的營救報告中,你表現得最讓我滿意,應該說你像一個戰士,不但活了下來,而且聽說最後還在和那群東西廝殺著,這一點上我很欣賞你。」
風澈恢復了情緒,聽到這番話之後臉上浮現出了燦爛的笑容,接口道:「欣賞我的表現為..?」
「你放心,日後的訓練里,我會儘量照顧你的。」
雖說這句話說的輕描淡寫,但是風澈明明就聽出了「照顧」這二字上的重音,當時他就風中凌亂了,這叫什麼事啊,得到這種人的特別照顧難道會是好事嗎?不!絕對就是訓練量加大,難度增加,這種的「照顧」。
風澈一邊面露感激一邊心裡問候著教官的家人,還不等他說什麼「不用麻煩了」之類的客氣話,教官從椅子上一下子站了起來。
「臥...槽。」風澈再次在風中凌亂了,剛才教官坐在那風澈並沒注意,他這一站起來才發現,這是一個身高兩米多的巨人,配合著他那健碩到不能再健碩的身材,還好這不是在東北,這貨要是穿上貂,絕對就是一頭黑熊精..
「所有人,過來,集合!」教官大聲的喊了一嗓子,聲音從胸腔發出,仿佛擊鼓般的轟鳴,到這時,風澈才真正的意識到——幸好自己剛才還沒來得及犯賤,不然腸子這次肯定就斷掉了..(斷腸梗最後一次使用233333)
威懾對於桀驁不馴的年輕人來說永遠是最好的讓其聽話的方法,而教官的提醒就是這種威懾,在短暫的混亂之後,所有人總算是排起了隊伍,而教官站在隊伍前,看來是要訓話的節奏。
「所有人,都給我站好了!」教官吼了一嗓子之後,下方的竊竊私語戛然而止,頓時鴉雀無聲,教官見狀繼續說道:「半個多月前的一天,是人類自有歷史以來最黑暗的一天,在這一天,你們失去了家人、朋友,包括平時看著眼熟的陌生人,而你們,則是幸運的,活了下來。
「我不想多說沒用的廢話!你們既然這樣幸運,那我認為,你們就不能對不起那些不幸的人,我們,一定要為他們報仇,奪回我們的世界!」
然而並不是所有人的想法都是一致的,以至於下方又開始騷動起來,人群中一個青年高聲說道:「可是!我們為什麼要和喪屍們去爭鬥呢?它們數量那麼多,我們人類已經人口銳減了,難道還要繼續增添傷亡麼?我們完全可以開闢一個隔離它們的生存環境!」
此話一出,下方再次開始喧譁起來,有附和的也有反對的聲音。
「安靜!」又是一道吼聲結束了喧譁:「下次,想說什麼要報告,我允許,你才可以開口,下不為例。那麼,讓我回答你的問題,你想做縮頭烏龜,逃避現實,躲開那些恐怖,沒錯,很多人的本能反應都是這樣的,但是我可以實話告訴你,雖然基地內部已經開始運行食物的生產,但是,對於我們這樣的人口,生產出的食物是遠遠不夠的,除此之外,還有水資源,石油,天然氣,以及各種武器,我們現在躲在基地內或許可以撐幾年的時間,但是這樣肯定不是長遠之計,我們要生存,就必須要去爭奪。
「而且,作為一個男人,你難道就這樣看著自己的世界被別的生物搶奪走?儘管它們之前也是人類。想一想,你們的家人朋友,或是變成了它們中的一員,或是被它們撕碎吞食,好好想一想!那被生生撕碎的痛苦!你們可以忍耐麼!難道不想報仇麼!
「我說一句我的看法,那就是,乾死這群雜碎!這個地球是我們的!我們要把它奪回來!
「就算你已經完全放棄,只想苟延殘喘下去,但是,你的命是組織救回來的,那麼你的命就歸組織所有!你們,沒有權利去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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