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不能承受之破碎 第五十三章，穆晨往事
悲愴總會隨時間漸漸淡去，轉眼三十餘年，穆晨自接任掌門之後，凡事小心翼翼，謝絕外界一切聯繫，只是閉關苦修，三十年來倒也平安無事。筆神閣 bishenge.com
但沒有人會想到，禍竟從天降！只能說人族時運不濟，這一天，天空一聲巨響，憑空落下一金屬大怪！從未有人見過如此怪異且巨大的物件，人們紛紛循著聲音與巨大的煙塵，朝天外來客墜落的地方匯去。
此時天空無端陰雲虬結，密雲憋著一股勁，層層翻滾，雲端偶有隱雷電蛇來回穿梭，悶雷聲，此起彼伏。
「起風了，要下雨了......」有人抬頭仰望這灰暗的天空，心中鬱結，喃喃地說道。
隨著『金屬大怪』旁邊人越聚越多，人們不停對著這黝黑的大鐵塊議論紛紛，隨後只聽一陣機械泄壓聲，嚇得人群紛紛往後躲閃。
緊接著，『金屬大怪』遍體閃爍起無數光點，隨即它便活了過來，只見『金屬大怪』兩旁不停飛散出無數小型柱體，漂浮升空，有遮天蔽地之勢！繼而又在底部亮起藍色射線光圈，光亮處，無數身穿黝黑鎧甲的人形士兵邁著整齊的步伐，向前列隊而出。
看熱鬧的人族群落沒想到，這『金屬大怪』中還能走出這許多人來，驚詫間又向中間小心聚攏。只是更令他們沒想到的是，這些初次到訪的異客，卻是一群過境蝗蟲！
只見漫天柱形飛行器機體上爆射出刺眼亮光，隨即金屬摩擦聲此起彼伏，那是艙壁遮擋蓋在開啟，露出一根根森然的巨型炮管。
就在人群還未理解是什麼回事的時候，那些炮管亮光齊射，鋪天蓋地的能量打擊轟向地面看熱鬧的人群！一時間血肉橫飛，慘呼逃命聲與萬千炮鳴聲呼應，響徹天際！大地也在轟擊下，不停顫抖。
人群中也有奮起反抗者，各種能量光波射向空中巨大的目標，但通通被騰空而起的異族士兵攔截，很快雙方天空地面混戰在了一起。
但人族方太過倉惶，且大多數人都在四散逃跑，真正出手反抗的少之又少，所以，雙方並非是一場較量，而是一場屠殺！與此同時，天空倏然降下傾盆大雨，雨水與血水混淆成河，毫無目的地四處流淌著。
戰鬥並沒有持續太久，在黯夜族人全盛火力的壓制下，人族方很快就被消滅殆盡，有異族來襲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人族境內。
黯夜族軍隊在戰後，沉寂了一段時間，似探明了地形，擬了作戰策略，隨後開始不停向人族境內侵蝕而去。
若是人族能迅速擰成一團，勝負尚未可知，只可惜，人族各城各派，始終各自為戰，不馳援，不互救，往日的間隙造就了今日的慘敗。
在相繼有數座大城淪陷之後，消息從四面八方傳回玉華樓，穆晨再也坐不住了，雖對曾經的仇恨仍耿耿於懷，但唇亡齒寒的道理，讓他最終決定攜弟子出戰異族侵略者。
「什麼人？給我出來！」魁罹怒吼一聲，朝著房間裡一陰暗角抓去！氣勁震地房內的擺設嘎嘎作響。
令他意外的是，這一下攻擊完全穿透了躲藏在角落裡的一個黑影，卻完全沒對他造成任何影響。只見那黑影漂浮而出，如無質一般，像極了幽靈鬼魅，煞是詭異。
「指揮官倒是性急，不歡迎朋友造訪嗎？」那黑影開口講話，聲音帶著空靈，但聽起來有些熟悉。
「人類？我們正在交戰！朋友？」魁罹心裡有些發怵，這到來的人比他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類都要詭異，且高深莫測。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了，不是嗎？嘿嘿......」黑影懸浮在空，發著陰冷的笑聲。
「閣下的意思是？」
「我想我們合作，拿下人族全境！」
「哦，說來聽聽。」魁罹雙眼眯成一條直線，來了點興趣。
「我會將人族各城的弱點動向都告知你，適時還會祝你一臂之力！」
「你要什麼好處？」
「好處我自會自取，不需閣下操心！」黑影依然陰笑著說道。
「會有這樣的好事？閣下讓我有些不安心啊！不知對方好處的合作，恐怕難以繼續。」魁罹同樣冷笑著說道。
此時那黑影眼睛爆射出兩道紫芒，直衝魁罹心底，隨即冷著聲說道：「恐怕也由不得你！」
說完，那道黑影再次退入陰暗角落，最後消失不見，只在原地留下不停喘著粗氣的黯夜族指揮官魁罹。
「這人到底什麼來頭？竟有如此恐怖的實力......」魁罹看著屋外，那曾不可一世的眼神當中，染上了一層恐慌。
「嘭！」
天空一聲巨響，穆晨身上爆燃著熾熱的白光，發須衣袖無風飄舞，往後一躍，看著眼前滿身包裹著幽紫鎧甲的魁罹。雙方身後各自集結著浩蕩大軍，正屏氣凝神，看著二人之間的戰鬥。這關乎著雙方此戰的勝負，也關乎著雙方各自的未來。
此時長空如洗，烈日當頭掛在穹頂，四下無風，地面樹葉青草紋絲不動。這一刻，靜得出奇，誰都不敢發出絲毫聲音，唯恐驚擾了半空中互相凝視的二人。
經過初次碰撞接觸，穆晨心中有了不少底氣，他知道，對方並非自己的對手，若純論實力的話，此戰他可以獲勝！於是此刻氣定神閒了許多。
「聽我一句勸，閣下從哪裡來，回哪裡去，免得性命不保！」穆晨終歸心懷仁義，就算對方極其嗜血殘暴，也終究要給他留一條退路。
此時魁罹眼角看到有一人自人族人群中悄然離去，心中一定，再次看向眼前這位玉華樓掌門。
「哈哈，穆晨掌門客氣了，不必多說，動手吧！」
說完只見魁罹掄起手中那把鑲滿裝飾的烏光長劍，迎面沖向不遠處的穆晨，毫無任何技巧，照著面門就砍！
速度當中來得好快！下方許多能力稍差一些的人，只看到一道殘影，魁罹就從原地消失不見，下一刻只聽空中『當』的一聲，完全看不清穆晨是怎麼出手的，二人又一次完成了正面交手。
穆晨見對方鐵了心不聽勸，搖了搖頭，手中幻出一把白光細劍，施展開所有實力，將速度提升到了極限，與魁罹戰到了一起。
下方人群仰頭望天，只見空中『叮叮噹噹』響個不停，但肉眼卻看不到那兩人的身影，只能在響聲處，撲捉到一些四濺的火星。
二人每一次碰撞，都爆發出強烈的氣勁，氣勁迸發，吹拂得下方樹林東倒西歪，人群頂著氣勁狂風，就算摔倒在地，也不敢錯過任何一絲細節。
交戰雙方似有一種惺惺相惜，彼此十分默契的只拼速度與力量，沒有任何花哨的技法和道具輔助。
又經過百十回合的碰撞，魁罹漸漸感覺有些體力不支，身上能量在疾速消耗，手上的動作也漸漸慢了許多。心中更是有些著急了，
「嘭！」又一聲巨響，穆晨自高速移動中現出身來，卻不見魁罹的身影，下一秒遠處又一聲巨響，激起漫天塵埃。
下方人群一片譁然騷動，只見穆晨身上白光一振，又一個瞬身，朝遠處魁罹跌落的巨坑追擊而去！
與此同時，雙方人群也不約而同地往遠處塵埃飛揚的墜落點奔去。只聽『當』的一聲，穆晨一劍劈砍在魁罹頂上頭盔。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這一記致命殺招，卻沒能劈開魁罹身上的鎧甲分毫，只是又激起一陣強烈的氣勁，二人所在的巨坑再一次擴大，足有百米有餘直徑，而魁罹則雙腳深陷土石，也不知生死。
令穆晨感到驚奇的是，這下自信滿滿的一擊，本可以致對方身首異處，然而手上力道似砍在一個無形且帶著極強韌性的屏障一般，心中思慮魁罹竟然還有這種後招，可以阻擋必死一擊！
正思慮間，穆晨忽然感覺腦中一陣無來由的眩暈，渾身一陣瘙癢，似自身靈魂正在蠢蠢欲動。心中驚怒下，卻看到魁罹此刻包裹頭顱的頭盔上方，兩隻眼睛暴射出刺眼紫芒，穆晨只感覺周圍環境瞬息變得陰冷至極，想要暫時後撤脫身，又感到渾身乏力不能動彈！
下一秒，魁罹伸出如利爪般的右手，一把扣住穆晨脖頸，自身雙腳破開陷身土石，帶著穆晨漂浮升空。
「掌門......」
「穆晨掌門......」
至此雙方勝負已經十分明了，人族方一陣慌亂，呼喊聲此起彼伏。此時魁罹手上空氣一陣波動，隨後多出一物，細看竟是一副幽紫鐐銬，只見他將鐐銬扣住穆晨雙手，雙手被鎖的穆晨身上白光瞬間熄滅，徹底失去了一切抵抗力，耷拉著腦袋任由魁罹擺布。
隨後魁罹高舉穆晨軟綿無力的軀體，看向坑洞邊緣的萬千人族，口中冰冷地喊了一聲：殺！
黯夜軍團，見首領生擒對方掌門，頓時士氣高漲，嘴裡喊著高昂的歡呼聲，火力全開，往人族方向轟擊扑殺。
人族方見穆晨掌門被對方生擒，心中慌亂，有想要挺身救人的，有想要奮力抗敵的，更多的想要四散逃命的，一時間竟亂成一鍋粥！士氣此消彼長下，人族方人數開始瘋狂銳減，最終以極少數人逃脫的結局，結束了這一場看似場面宏大的交戰。
此後人族徹底失去了主心骨，變得更加不堪一擊，玉華樓則隱去了行蹤避世。
「最讓我意外，同時又無比欣喜的，是你羅毅的到來，沒想到短短几年，你不但做了玉華樓的掌門，還變得如此強大，你將原本一盤散沙的人族又重新凝聚在了一起！一開始我想要借黯夜族的手將你除去，但是你命大，都活了下來。繼而看到人族不停壯大，那自然是要將你充分利用起來，借用柳無心的手，是最好不過的了。」穆楓看著羅毅，冷冷地說道。
「......你是如何借用黯夜族的手，想要將我除去的？」羅毅捏緊了雙手，咬緊牙關，渾身顫抖著問道。
「鎮靈殿，縠雲谷，流光城。」穆楓一個一個報著地名。
「……我想問的是，當時，異族打開虛空傳送通道的時候，你為什麼要幫忙阻止他們，讓他們大舉進犯的話，你的目的不是就可以輕易達成嗎？」羅毅此時心中憤怒至極，拼命控制著自己的理智，在沉默了一會之後，開口問道。
「呵呵，聽完我的故事，你是不是非常生氣？連師尊都不叫了？」穆楓輕笑道。
「……回答我……！」羅毅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我只做我能控制的事情，原來的那些異族在我看來，不足為道，如果再來更多的話，就會變得棘手，可能連自己的小命也要搭進去。現在不是挺好的嗎？恐怕烈陽之境又要天下大亂了，哈哈......」穆楓狂笑著說道。
「既然這些都是你的計劃，那你為什麼要告訴我？」羅毅依然在克制著自己。
「為什麼？呵呵，我告訴你是因為覺得你還可以，咱們師徒一場，不想你死得不明不白！再說，你們還有大用處呢！」穆楓陰冷地說完，突然朝羅毅與南宮九歌出手……
隨著穆楓大袖一揮，幽暗的峽谷內突然陰風四起，空氣變得更加混濁，雙眼在射燈的照耀下，依然不能視物，繼而鬼哭聲直鑽二人的腦門，羅毅與南宮九歌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腦中一股錐心的疼痛，那是靈魂都在灼燒的痛楚！
「羅兄......」南宮九歌只來得及呼喊一聲，就暈死了過去。
但羅毅也非等閒，雖被偷襲得手，但不至於就此束手就擒，於是強忍錐心疼痛，頭顱覆蓋上戰甲頭盔，並用意念控制了墨雲劍在手，身上金光亮起，當下就要出手反擊。
「哦，還能反抗？倒是小瞧了你，既然這樣，就讓你好好嘗點苦頭……」說完穆楓雙眼爆燃起紫色幽光，再一次大袖一揮。
羅毅只感覺一股黑風撲面，又有兩道強光直鑽臉上瞳孔，整個人就開始迷糊，眼前景象全都成了雙影，又感覺開始頭重腳輕，整個人就開始東倒西歪。
「無心......」
「好好睡一覺吧，享受享受……」穆楓說完，朝著羅毅腦門輕輕一點，羅毅雙眼一黑，倒頭昏倒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