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最靠近樓梯的一間房間內,巨大的訓斥聲在裡面一一次次的響起。
一個身穿著黑色大衣的中年男子敞開了衣服,一邊按著腦門,一邊指著面前的年輕男子又罵又打,氣憤的說道:「你這傢伙到底是怎麼搞的?這麼重要的任務也能犯下這種錯誤?田力,你已經不是新人了。怎麼會犯下這麼低級的失誤?」
田力被中年人打的胸口發痛,臉頰發紅,自責的低頭道歉:「對不起。頭。是我錯了。是我的錯。如果我沒有犯下這麼低級的錯誤,也就不會給博物館帶來這麼大的損失,是我的錯。我願意負責,接受懲罰。」
那中年男子越看他越氣,越氣越忍不住,左手抬起,啪的一下,又抽了他一個耳光,罵道:「住嘴!我在說話的時候,不要插嘴!誰讓你負責了?這件事讓你負責有用嗎?你知道這件事對我影響有多大嗎?
老闆昨天都已經給過我警告了。要是再不處理好,就要把我開除。我現在對你懲罰還有什麼用?當務之急是應該給我想想,到底該如何彌補這次的大錯。或者說,你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讓老闆高興。要不然,我跟你沒完!」露出深深的威脅之色。
田力心中有氣,但不敢表現在臉上,默默的點點頭,說道:「好的,頭。那我現在就想。」
他這話一出,那中年男子終於露出了滿意之色,說道:「這才對嘛。」後退一步,坐回椅子上,閉目靜等。
半小時後,他打了一個哈氣,睜開雙眼,卻見田力居然站著睡著了,越看越氣,越氣越不能忍,站立而起。右腳倏地踹在田力的肚子上。
「砰!」
一聲輕響迴蕩。田力摔在大門旁的牆上,疼的醒轉過來,捂著肚子,說道:「頭。你干什……」但一言未畢,見中年男子正怒目而視,終於想起之前之事,歉意的低下頭,繼續認錯:「對不起。頭。我不是故意的。實在是太累了。我……」一言未畢,又被中途打斷。
中年男子左手倏的拍向他的臉,啪的一下,正中左臉,打得他蹬蹬蹬往側面退了兩步,罵道:「你這小子不長記性。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我剛才給你機會了。你居然還睡覺,你真的只是太累了?還是在心裡嘲笑我這個頭頭是個笨蛋?啊!?給我回話!」
田力嚇得渾身一顫,露出蒼白之色,一邊搖手一邊搖頭,回道:「頭。我真的沒有這麼想啊。你錯怪我了。我真的是太累了。你想多了。我怎麼敢對你這麼想啊。頭。請你別生氣好嗎?這次我真的知道錯了。頭。」
那中年男子不信的搖搖頭。指著他的鼻子,說道:「你以為我還會再相信你的鬼話嗎?田力。你太讓我失望了。」右手一揮,指向了門外,道:「你走吧。從今天開始你可以暫時不用來上班了。我放你一個月的假。這一個月你給我好好反省反省!」
田力一怔,心道:「放我一個月假?那豈不是說一個月沒薪水領?沒薪水我這一個月怎麼生活?要飯嗎?」越想越怕,越怕越後悔,不願的搖搖頭,緊緊抓住那中年男子的手,含著眼淚討饒:「頭!你別這樣好嗎?我真的錯了。你可以扣我薪水,但別停我職好嗎?
我每個月都盼望著這點薪水過日子呢。這要是一停職。我會餓死的。頭。我錯了。拜託你收回剛才的話,好嗎?」
中年男子冷漠的搖了搖頭。
田力流下兩行眼淚,撲通一聲,跪在了中年男子面前。抱著他的膝蓋,說道:「老大。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好嗎?你可以扣我半個月工資,不,四分之三也成啊。只要給我留一點就行。只要有一點收入我就能去買點人工麵粉充充飢。把這一個月撐過去。
可要是停職,一個月沒有收入,我真的會餓死的。我還年輕。不想死啊。老大,求求你了好嗎,老……」越說越悲傷,越悲傷越後悔,但一言未畢,被中途打斷。
那中年男子見他樣子越來越可憐,心中終於湧起一絲不忍,但想起之前他做過的事,又露出難掩的嫌棄之色,砰的一下,把他踢開,更大聲的呵斥:「給我走!再不走,我解僱了你,信不信?」
他這話一出,田力嚇得臉色慘白,絕望的癱在地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但見那中年男子臉色越來越難看,想起他之前的話,又嚇得爬坐而起,如狗一般狼狽的跑出了房間。
就在他離開以後,那中年男子還氣憤的罵了一句:「滾!」
田力越想越氣,越氣越絕望,蹬蹬蹬的跑下樓和楊秋撞了一下肩膀,摔下樓去。
「你沒事吧?」楊秋正在和吳彤通話,完全沒在意前面有人,被撞了以後,發現有人摔下了樓梯,把右手背暫時拿離了耳邊,轉頭望向田力的背影。
田力惱火的爬坐而起,欲要發火,但想:「接下來一個月飯都沒的吃了,哪有力氣和時間發火,當務之急,應當想辦法解決伙食問題才對。」不在意的搖搖頭,走向了一樓大廳,越走越快,越走越遠,不一會,已經不見了,連頭都沒回。
楊秋見他沒什麼大礙,一轉眼間已經走出自己視線,暫時記下了他的背影,心道:「應該是博物館的員工吧。等我忙完了正事,再向他道歉吧。」重新把右手背放到了耳邊,轉頭往三樓而去。
田力到了大廳以後,四處找同事幫忙借錢。但願意幫忙之人,一個沒有。他一腳踹翻了一人的桌子,說道:「氣死我了。小李!你借我一點錢會死嗎?」
那被踹桌子的小李是個胖子,走了過來,氣憤的指著他的鼻子罵道:「走開!田力。快走開。我不想再看到你。要不是你,我已經升了兩級了。你哪一次出事我沒幫過你。今天我實在是沒錢。你只是幫過我那一次而已。
要不是記得你的恩情,我早就可以不幫你了。你借不到錢就對我發脾氣,有你這樣的朋友嗎?」
他這話一出,其他不借錢給田力的同事都圍了過來,你一句我一言的驅趕田力。
田力一口難辨,越說越氣,越氣越絕望。抓起一張椅子砸向人群,就在人群紛紛退開,讓出一條空路的時候,趁機逃向大廳外的大門。剛到大門。外面走來一人,和他撞了個滿懷。他哎呦一聲,摔倒在地,又被身後的那群人圍住。
他憤怒的罵道:「你們想幹什麼?滾開!都滾開!」
那個之前對他怨念最深的胖子一步走出人群,罵道:「幹什麼?揍你!」抬腳倏地踩向他的肚子。
田力雙臂一橫。格開。
一個乾瘦的女人抬腳踹向他的大腿。
「砰!」
一聲悶響迴蕩。如錐子一般尖銳的高跟鞋尖頂在一塊骨頭上。一股劇痛如潮水一般湧入腦海。
田力疼的慘叫,右手捂住了被踢的部位。
就在他拿開右手的時候,那胖子又一腳向他肚子上踩去。
田力左手去接,但力道不夠,砰的一下,那一腳勢大力沉踩在了他胸口。一股劇痛傳來。一滴黃豆大的汗水在額頭滲出。
「啊!」
一聲慘叫響起。田力疼的臉色慘白,越發憤怒的大罵:「你們這群混蛋!混……」但一言未畢,被中途打斷。
一個矮子左腳倏地踩在他嘴上,堵住了他的嘴。就在他嘴被堵住的時候,四周之人面面相覷一眼。都紛紛露出一致的興奮之色,抬腳踢踹田力的全身其他部位。
兩分鐘後,這些人拍了拍手,解氣的離開。田力被打的渾身是傷,帶著滿身的血腥氣,狼狽的走出大門,萬念俱灰的說道:「我完了。這下,真的要餓死了。
沒想到我田力居然……」越說越不甘心,越不甘心越絕望,但一言未畢。突然間想起會這麼失敗的根源,又臉色一變,露出濃濃的暴怒之色,緊攥著拳頭。惡狠狠的說道:「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這個混蛋。李長老。要不是你,我怎麼可能會這麼慘!?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當初明明說好的,讓你叫我,叫我。你就是不叫我。我要是沒睡過頭,怎麼可能會心情浮躁。不心情浮躁執行下一個任務怎麼可能會犯下那麼嚴重的低級失誤。這都是你害的李長老。
你不守約定。你坑了我。現在所有功勞都被你一個人占了。你卻人都不知道去哪了。我要找你幫忙都找不到。你太過分了。我要……」露出一道濃濃的殺機。
三樓最裡面的辦公室內,一個美麗端莊的女孩正在辦公桌上忙碌。迅速敲打雷射屏幕上的虛擬鍵盤,調用一些機密的文件資料。正是吳彤。她已經在這裡工作了十二個小時都沒休息。
就在又忙碌了半個小時以後,一滴黃豆大的汗水從額頭滲出。
吳彤擦去汗水,終於露出了笑容,輕鬆的說道:「呼。終於搞定了。」站起身來,拿起外套,微笑著往辦公室外面走,就在到了門口的時候,突然間一串熟悉的鈴聲從手背上響起。
「叮鈴鈴……叮鈴鈴……」
吳彤無語的嘆了一口氣,笑道:「這李長老也正是的,他不是都已經上樓來了嘛。還跟我遠程聯絡幹嘛,真是……」越說越覺得有趣,越覺得有趣笑的越開心,但見來電人不是楊秋,忙疑惑的接通聯絡,把左手背放到了耳邊,收起了笑容。
半分鐘後,她點點頭,切斷了聯絡,露出凝重之色,著急的跑回辦公室,拿出雷射筆,唰唰唰,寫了一段話,三步並作兩步的往樓頂的方向跑去,越跑越快,越跑越遠,不一會已經到了天台。
一座直升機進入了視野,吳彤堅定的走了上去,按下了起飛按鈕。
不一會,一聲聲螺旋槳轉動的巨響迴蕩。吳彤操控直升機離開。就在她離開的時候,她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
楊秋興高采烈的走了進來,喊道:「彤彤,我們……」但一言未畢,卻見辦公室空無一人,意外的說不出話來,在心裡奇怪的說道:「咦?人呢!?彤彤不是讓我在這裡接她的嗎?她剛才不是在通訊器里就說在辦公室忙的嗎?怎麼不見了?」露出深深的疑惑之色。
但就在這時,一道靈光如劃破夜空的流星,划過了腦海。
楊秋一怔,不禁老臉一紅,露出了尷尬的微笑,說道:「我知道了。她應該是去廁所了吧。那我就在這裡等等她吧。」
說完,他靠在牆上抱著胸膛閉目養神等候,卻見吳彤等等不來,等等又不來,越等越疑惑,越等越沒耐心,走出辦公室找了一個路過的工作人員,問道:「你知道吳彤去哪了嗎?」
那人搖了搖頭。
楊秋又換了一個女人發問:「那你知道嗎?吳彤就是在那間辦公室里的。」右手指向了剛剛出來的辦公室。
那女人也搖了搖頭。
他又找了第一個人再問,但見回話人還是搖頭,又耐著性子找了三個人,發覺依舊一無所知,心道:「六個人都不知道彤彤去了哪裡。應該她是去廁所了。不然不可能有什麼事情其他人一點也不了解。」感激的將面前的被問話人送走,重新回到吳彤的辦公室。
一股卷席襲來。楊秋說道:「先休息一會吧。反正去廁所總會回來,就是遲點,我先去她位子上坐一會。正好有些累了。現在養足精神待會約會才會不發困。」伸了一個懶腰,坐到了吳彤的椅子上,往後一靠,就欲休息。
但就在這時,一行陌生的雷射文字在腦海中浮現。
他想起躺下前瞟到的桌上文字,在腦海里讀了一下,發覺竟是吳彤的留言,忙坐直身子,仔細再看那段文字。
讀完以後,他終於露出恍然之色,釋然的笑道:「原來是去忙事情啦。彤彤好在乎我,居然特地寫了留言。既然留言上說把約會移到明天,那就明天好了。」帶著強烈的期盼走出了辦公室。(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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