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天錄 第五百九十三章戴面具

    一滴晶瑩的眼淚從蘇慧臉頰滑落，她難以置信的張大了嘴，張口欲喊，但竟忘了該喊什麼，到了最後，什麼聲音也沒發出，只是默默的望著那團已經把楊秋吞沒的風暴，仿佛失魂落魄一般的癱坐在椅子上。

    「慧慧。你別這樣……」吳彤見她如此沮喪，越看越不忍，左手把她抱進懷裡，右手不斷輕拍她的頭安慰道，但一言未畢，見怎麼安慰她都已經毫無反應了，終於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也現出了難掩的悲傷之色。

    皇甫健右手一松，啪的一下，拖把頭斜倒在地上，也毫無反應，眼中寫滿了濃濃的絕望之色，後悔的說道：「大叔。你怎麼就這樣敗了呢？我本來以為決賽也壓你的話，可以再把贏來的錢翻十幾倍，這樣的話，我直接可以買得起一棟不錯的房子了。

    回去把這個消息告訴姐姐的話，她一定會高興的跳起來的。我學習的費用也不用再擔心了，這樣我能好好複習一年，準備明年的大考。可是現在，你居然就這樣輸了，我一分錢都沒有了。剛才我可是把所有在這裡打工的工資都壓上去了。

    大叔。大叔啊！你怎麼就輸了呢？你不可以輸啊！大叔。我好想看到你贏啊。大叔。」

    他越說越悲傷，越悲傷越不甘，說到最後，眼淚嘩嘩嘩的往外流，止都止不住，仿佛一個丟了玩具的孩子，臉上寫滿了難掩的無助之色。

    四周的觀眾見到這情景，都忍不住大聲嘲笑。一道道或深或淺的譏諷之色在他們臉上浮現。各種惡意的議論聲響起。

    「哈哈！你這小子之前不是贏錢贏的很開心嗎？我記得在石海剛剛晉級決賽的時候，好像只有你一個人贏錢吧？哈哈。那個時候贏了錢就該趕快離開了呀。你這傢伙居然贏了錢，還不肯收手，居然決賽又壓石海贏。你瘋了吧？」

    「臭小子。做人不可以太貪。當時你要是乖乖回家的話，已經賺的彭滿缽滿了。現在好了。一下子把錢都賠光了吧？笑死我了。看來這註定你是沒有財氣啊。如果有的話，今天無論如何你都會發財。」

    「說的沒錯。這就叫做大起大落，讓你體會什麼叫做人間悲劇。哈哈。臭小子，你現在是不是很痛苦啊？我告訴你。我們之前承受的痛苦就是這樣的。輸錢的滋味很不好受吧？是不是很想死啊？快去找塊豆腐撞死吧。早死早解脫！」

    諸如此類的聲音越來越多，越來越響，不一會，已經如同一塊幕布。把整個觀眾席和會場蓋住，氣氛越來越壓抑。

    方凡辰終於露出燦爛的笑容，說道：「終於結束了，我……」但一言未畢，被中途打斷。

    「誰說結束了？還沒結束！」

    一道清亮的聲音在風暴的最中心響起。一條人影在風暴中心停留了兩秒以後。唰的一下，飛竄出來，仿佛一道閃電，往方凡辰面前撲去，正是戴了面具的楊秋。

    方凡辰一驚，不信的說道：「這不可能，你怎麼還活著？按理說，你現在應該死了才對。你不是石海嗎？不對。你的雙腿已經不能動了，你現在飛行全靠罡氣。但這也太奇怪了。你的實力明明已經到極限了啊。

    而且，剛剛分明受了那麼嚴重的傷勢。若是現在再飛行，需要消耗更多的能量。也就是說，你若是石海，應該不可能擁有現在這麼強的罡氣才對。你到底是誰？」

    他這話一出，整個會場都安靜了下來，一道道難掩的震驚之色在觀眾的臉上浮現。包括已經完全沮喪的蘇慧，吳彤和皇甫健。一片輕如蟲鳴的議論聲緩緩的響起。

    「餵。你們發現沒有？這石海不可能還活著呀。剛才他承受了那麼重的傷勢，現在居然還能從風暴里衝出來，而且，還不是爬行。而是飛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是不是眼花了？看到幻覺了？」

    「不是幻覺。我也看到了。這從風暴里衝出來的的確是個人，他雙腿不能動，穿的衣服破破爛爛，無論怎麼看都是石海啊。但是好奇怪啊。為什麼石海還會有這樣的力量？難道他實力一直在隱藏？直到現在才完全展現出來？這應該不可能吧？」

    「我也覺得好奇怪啊。如果這人真是石海。為什麼他會拿自己的雙腿開玩笑？他雙腿都廢了啊。而且，內傷應該很重了。如果真的還有實力保留，他到底是在為了什麼而保留呢？方少爺也明顯拿出了全部的實力，他這麼玩，不是在害自己嗎？」

    「我也想不明白這石海到底是怎麼了。他有必要那麼做嗎？如果我是他，真的還有實力保留的話。若是一不小心被方少爺殺了，那豈不是鬧了一個天大的笑話？難道這石海真的腦子有問題嗎？」

    「這還用問嗎？肯定是啊。要不然，誰會玩性這麼大，把兩條腿玩廢了，還在繼續裝啊。他不會真的在外面受了什麼刺激，變得神智不正常了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倒真的能解釋很多事情了。從之前的一開始的裝睡，到現在的各種反常行為。」

    「我知道了。我知道這石海為什麼會這樣了。這傢伙有自虐傾向。這絕對是嚴重的自虐傾向才會做出來的事，一般人不可能會有這樣的想法。只有心裡扭曲到了一定程度才會如此。一定是這樣。」

    「我不這麼看。你們難道都沒注意到那張面具嗎？就是石海臉上所戴的面具。大家有沒有感覺到有些熟悉？如果我沒有記錯的，在十年前，我還是學生的時候，我記得看過一個錄像，當時一個自稱假面俠的人贏得了一屆比武大賽的冠軍。難道大家忘了嗎？」

    這話一出，本來很小的議論聲轉眼間擴大了十多倍，化作一片浪潮，席捲了整個觀眾席。人們談論的重點也從石海轉移到了那張面具上面。

    「天吶！你不說我還不知道，你一說，我還真的有點印象了。我想起來了，不是十年前，十年前就時間上對不上了。畢竟比武大賽是四年舉辦一次啊。也就是說，應該是十二年前，當時的確有個戴著面具的人拿到了冠軍。我記得當時那次比賽引起了很大的轟動。」

    「啊！原來是假面俠啊。弄了半天，原來石海就是十二年前的假面俠啊。乖乖。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要支持假面俠了啊。可惜，我沒買他贏啊。但也真是奇怪啊。如果石海真是當初的假面俠。為什麼他一開始沒有把面具戴上呢？非要拖到現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皇甫健臉色一變，露出難掩的意外之色，說道：「假面俠？大叔就是我最喜歡的偶像假面俠嗎？原來大叔就是十二年前力壓群雄的假面俠啊。那大叔一定會贏的。對。我相信大叔。大叔，加油啊！讓他們知道假面俠的厲害！大叔！」

    「假面俠是什麼東西？十二年前石海就已經這麼出名了嗎？」蘇慧本來已經陷入了絕望。但見楊秋突然從風暴中沖了出來，臉色一變，終於回過神來，露出難掩的喜色，轉頭看向一旁的吳彤，帶著激動的笑容，好奇的問道。

    吳彤卻毫無反應，雙目一眨不眨的望著會場，已經完全陷入了長久的回憶之中，在心裡一聲聲的驚呼道：「這……這……這個假面俠我不認識。我聽都沒有聽過。但是。但是，但是這面具我認識。這個面具，是泥鰍哥哥的。絕對錯不了。

    我記得十年前泥鰍哥哥就是戴著這個面具救了我。雖然當時他的樣子遜斃了，但是，在我眼中，他是當時最帥的。自從後來我被爸爸接走以後，我就一直記著泥鰍哥哥，其中讓我印象最深刻，一直到了現在都難忘的就是那個面具。

    那是阿修羅面具，絕對錯不了。可是。為什麼石海會有泥鰍哥哥的面具？為什麼？難道泥鰍哥哥已經被他害死了嗎？不會的。如果是這樣的話，石海有必要搶下泥鰍哥哥的面具嗎？既然這石海把這面具一直留到現在才使用那就表示，這面具對他很重要。

    若非如此，他為什麼要如此珍惜呢？可是。既然這面具不是他的，他又為什麼要那麼珍惜呢？我記得泥鰍哥哥當時跟我說過。他說，這個面具其實很普通，沒什麼特別。那也就是說，這石海會珍惜這面具，並不是因為這面具有多厲害。

    既然如此。那他為什麼還要那麼珍惜這面具？只有一種可能。這表明，這面具對他來說有著特殊的意義。到底是什麼意義？難道說這面具是什麼親人的遺物嗎？還是說是朋友贈送的禮物？好像都不對。

    如果真是這麼重要的東西，他應該到最後都好好的守護這面具才對，而不是把它現在戴在臉上。這樣豈不是和這面具需要珍惜這一點背道而馳了嗎？那到底是什麼原因？為什麼他非要在這個時候戴上面具？為什麼他對這個面具這麼在意？」

    一念及此，她越想越不明白，越不明白越想弄個明白，思前想後了一翻，問道：「慧慧。你說一個人如果對一件東西很珍惜，是不是應該好好保護它，不讓它受到半點損壞？」

    「當然啦。」蘇慧理所當然的回道：「彤彤。你突然間問這個做什麼？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我想問你……」露出濃濃的疑惑之色，張口欲再追問，但一言未畢，被中途打斷。

    吳彤不解的追問道：「慧慧。那你告訴我。如果一個人對一件東西非常在意，但卻沒有好好的保護它，反而在關鍵時刻把它拿出來用，不保護它了。這是什麼原因？」

    「彤彤。你指的是石海的面具？」蘇慧敏感的問道。

    吳彤一怔，大感尷尬，但隨即回過神來，言不由衷的擺手，道：「不是的。我對這石海又沒有興趣，怎麼可能會說他的面具呢。我是看到了他的面具，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但既然你談到了面具，那就用他的面具做個例子吧。

    慧慧，你知道石海為什麼要現在戴面具嗎？既然他早就有面具，不能早點戴嗎？還有，如果這面具沒什麼功效的話，為什麼他要選擇在這個時候戴呢？這裡面有什麼玄機嗎？我沒你聰明，你幫我想想吧。也許能夠解開我心中的另一個謎團。」

    「原來是這樣。好吧。我幫你想想。」蘇慧會意的點點頭，右手輕托住下巴，若有所思的說道：「就拿石海來舉例的話，還真的很難說。畢竟我和石海也不是太熟，雖然我喜歡他，但石海到底來歷是什麼，我一點也不清楚。

    但既然你說要拿他舉例子了。那我就好好想一想吧。我覺得可能性有那麼幾種，第一，這面具可能能夠讓他獲得某種力量的增幅，比如現在。他是戴了面具才從風暴里衝出來的，也就是說，也許不戴面具，他就沖不出來。

    這面具讓他的實力變得更強了，只是我們感受不出來罷了。當然了。若這面具真的一點力量上的增幅也沒有。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這面具可能是他朋友或者親人的遺物，戴在身上能夠讓他想起已經離開或者離別的人，在精神上獲得某種力量。」

    「如果這兩種都不是呢？」吳彤迫切的追問道。

    蘇慧一怔，問道：「都不是？你的意思是還有第三種情況？」

    「肯定有。這也正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我覺得石海肯定不是因為這兩個理由才戴面具的。」吳彤肯定的說道。

    蘇慧臉色一正，露出濃濃的思索之色，說道：「按理說，應該不可能會有第三種情況。但既然你都說了，上面兩種可能都不對。那讓我好好想想，第三種情況如果真的存在，那應該是……應該是……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如果我的推測沒有錯的話，的確有第三種情況。」

    她這話一出，吳彤的眼睛亮了，著急的問道：「到底是什麼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