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長刀出鞘的瞬間,齊烈陽的身體就象是中了石化魔法般,突然凝滯了,就連他的眼神還有臉上的表情,都在瞬間停頓在拔出長刀的那一刻。不要說是齊烈陽,就算是遠在百米之外的張梓年,聽著長刀出鞘時發出的尖銳呼嘯,仍然覺得心神動搖,心臟更好象是被什麼無形卻絕對鋒利的東西刺中,不由自主狠狠一顫。
這種逼人的氣勢只是一閃而逝,發現就連剛進洞時的壓力都隨之消失,再回頭看了一眼臉上lou出反抗的神色,馬上就要恢復清醒的劉鵬飛和鄭凡,汗水在瞬間就浸透了張梓年的全身,就連他的雙手都開始輕輕顫抖起來。
如果到這個時候張梓年還不知道,所有負面情緒與壓力都來自那把黑色的長刀,他就不配當「卜派」道士,他更沒有資格帶領所有人走到這一步!雖然不知道那把看起來很普通的黑色長刀名字,但是僅憑它透出森森然的殺機,張梓年就敢用自己的腦袋和任何人打賭,那必然是一把曾經在人類古戰場上殺人無數,沾滿無辜者鮮血,凝聚了太多悲哀與詛咒的絕世兇刀!
日本科研人員用中國風水術中的「北斗九星」葬式,把地磁用某種詭異的方式和那把黑色戰刀聯繫在一起,絕不是為了什麼轉生,更不是為了子孫後代的幸福,他們是用最詭異的方式「聚氣藏風」,把戰刀上的那些負面情緒保留下來,甚至不斷刺激它,讓它愈發的強大。
那把刀里凝聚了無數冤魂臨死前的不甘與最瘋狂的詛咒,這些人類靈魂深處爆發出來的最黑暗情緒,就象是徹底失控的洪水猛獸,在刀身里不斷凝聚,再加上中國的風水術和日本的生化科技,終於形成了現在這個最可怕的「精神武器」。從那把黑色的長刀開始,一場註定要以寡敵眾,註定要九死一生的最慘烈精神對抗就已經開始了!!!
……
齊烈陽瞪大了雙眼,就在他拔出長刀的瞬間,他的精神突然一陣恍惚,眼前的整個世界在瞬間崩潰,然後又重新組合,他拼命搖著自己的腦袋,在他終於勉強恢復意識後,他已經離開了那座神秘的地下山洞,站在了一座充滿異國情調的古城裡。
還沒有來得及仔細打量那些具有明顯西歐風格,用粗大圓木與石塊壘起來的建築,齊烈陽就聽到一個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叫,緊接著一片艷麗的血雨在瞬間就刺痛了齊烈陽的雙眼。
一個什麼東西在地上不斷轉動著,正好滾到了齊烈陽的腳下,仔細打量了一下,齊烈陽的眼睛猛然瞪圓了,這竟然是一個充其量只有四五歲小女孩的頭顱。
齊烈陽輕輕眯起了眼睛,順著鮮血在地上流淌出來的血線,一點點挪動視線,很快他就看到了一把刀,一把兩尺五寸,刀鋒尖銳但是只有一面刀刃,帶著明顯中國少數民族色彩的彎刀。
手持這把彎刀的人,是一個四十多歲的軍人,在他的身上穿了一件曾經在中國古戰場上大放異彩的「柳葉甲」,這種鎧甲裡面襯著牛皮,外面則用牛筋串滿了兩寸寬四寸長的鐵片,猶如魚鱗般層層密布,雖然從份量上來說,只能列入輕型鎧甲範疇,但是防禦力絕不能小視。在他的頭上,還戴了一頂具有「拜占庭」騎兵風格的鐵製頭盔,血一樣艷紅的帽纓和他手中那把沾滿鮮血的彎刀,讓齊烈陽只覺得刺眼得要命,心裡卻又揚起了一種熟悉的感覺。
從武器裝備上來看,這個軍人赫然是在十三世紀時,曾經縱橫亞歐大陸的蒙古鐵騎!
他隨手一抖甩掉刀鋒上的血珠,略一揮手,很快又有一個**歲金髮碧眼的小男孩被兩個士兵架出來,按到了軍官面前。軍官手起刀落,又一顆孩子的腦袋滾落到地上。
鮮血噴濺到男人的臉上,但是他的臉皮連跳都沒有跳上一下,只是用緩慢而穩定的動作,擦掉了臉上的血珠。看他熟練的動作和冷漠的態度,顯然做類似於此的事情,已經不是一次兩次。
齊烈陽呆呆的看著這一幕,老實說他直到現在都沒有弄清楚,自己為什麼突然會從地底的洞窟中出現在這裡,他更無法弄清楚,在他眼前發生的究竟是真實還是虛幻。
「他是在屠城!」
無論是真實還是虛幻,這一次雷月竟然跟著齊烈陽一起進入了這片世界,他在齊烈陽耳邊低聲道:「他們是遠征歐洲大陸的蒙古騎兵,以他們的習慣,在攻城時如果遭遇抵抗,就會放手屠殺平民,用這種方法打擊敵人的抵抗意志,這個軍官是故意當著所有人面屠殺孩子,他是在殺雞……」
「啪!」
雷月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個抱著孩子的屍體放聲哭泣的母親突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臉色蒼白的栽倒在地上,在別人衝上來搶救之前,她就停止了呼吸。就算是死了,她仍然緊緊抱著懷裡的孩子,睜著她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死死盯著那名軍官和他手中沾滿鮮血的長刀。
這一幕足夠讓任何一個正常人為之動容,但是那個軍官的臉上卻沒有任何波動。他們這些老兵,一路西征不知道打了多少場最慘烈的戰爭,不知道親眼見了多少生離死別,一個母親臨死怨毒的目光,對他而言真的什麼也不算。
他屠殺平民,絕不是一時氣憤的結果,也不是蒙古軍隊放縱軍紀的產物。他們屠城帶著最確實的目的,他們就是要讓對手屈服,他們就是要讓對手不戰而降,他們就是要用血淋淋的國家恐怖主義戰術,讓敵人放下手中的武器,成為最軟弱的奴隸。
抵抗者殺,投降者有時候也殺,以防止他們的背後出現一支由平民組成的武裝……以最血腥最野蠻的姿態席捲整個亞歐大陸,這就是當時蒙古鐵騎縱橫天下的一個重要因素!
眼看著又有一個孩子被押上斷頭台,看著那名軍官用漫不經心的態度隨意將小男孩已經沒有了頭顱的屍體踢開,幾乎沒有經過大腦,一句話就從齊烈陽的嘴裡狂吼而出:「我**的,給老子住手啊!」
和大多數同齡人一樣,齊烈陽喜歡「犯我大漢者雖然必誅」這句話的豪氣萬千,他曾經不止一次遙遙暢想過蒙古鐵騎所向無敵,打得十幾萬歐洲聯軍望風而逃,一直打到藍色多瑙河,建立金帳帝國,給中國打出一個史無前例廣闊疆土的威風八面。
可是當他終於親眼看到這一段波瀾壯闊的歷史,可以近距離「欣賞」到蒙古鐵騎開創歷史的光輝時,齊烈陽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我們對日本的侵略梗梗於懷,我們無法忘記日本軍人在南京的大屠殺,我們無法接受日本軍國主義激進份子,到現在依然時不時跑到靖國神社裡祭奠那些殺人狂人的行為。可是俗話說得好,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看看幾百年前的蒙古軍隊,他們在打下那片大大的疆土,說白了就是四處侵略和掠奪時,做得又能比日本侵略者強多少?!
難道就因為這些屠殺發生在幾百年前,我們就可以理直氣壯的忽略,一邊斥責著日本侵略者的南京大屠殺,一邊回憶著蒙古鐵騎征戰八方的威風?
雖然人人都知道一寸江山一寸血,但是這種用無數無辜者的鮮血與慘無人道的屠殺堆砌起來的「光榮」,這種「尊嚴」,齊烈陽寧可不要!無論他眼前發生的一切,究竟是現實還是虛幻,在剛剛親手打死了母女三個人後,他更無法接受!!!
聽到齊烈陽憤怒的咆哮,軍官的目光在人群中掃過,最後他猶如野獸般冰冷而銳利的目光,落到了齊烈陽的身上。看著齊烈陽與周圍所有人格格不入的「奇裝異服」,還有他身上那隻碩大的背包與及掛在身上的兩支mp40衝鋒鎗,軍官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淡淡的訝異,他突然用齊烈陽勉強能聽懂的語言問道:「南人?」
在忽必烈統一中國建立元朝後,依據不同民族將民眾的社會地位分成了四等。第一等人當然就是蒙古族人;二等人是色目人;三等人是指淮河以北原金朝境內的各個民族,又被稱為漢人;第四等人叫南人,是指原南宋境內各族。
在歷史課上學到這段內容時,班裡的女同學還取笑男同學,說第四等人是「男人」,也就是因為有這樣一段小cha曲,齊烈陽才把「南人」的典故記得清清楚楚,但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他這一輩子竟然還有被人當面詢問是不是「南人」的機會。
「趴下!」
耳邊突然響起雷月的狂吼,仍然在思索「南人」這個詞語的齊烈陽不假思索往地上一撲,他的身體還沒有撲到堅硬的地面上,一枝駝鈴箭就帶著尖銳呼嘯,緊貼著他的頭皮飛過,直直貫入了齊烈陽身後一名歐洲男人的身體。
看到齊烈陽險之又險的避開了那要命的一箭,幾個站在斷頭台下面的士兵一起鬨笑起來,顯然是在奚落他們同伴在這麼近的距離,彎弓搭箭竟然還能讓齊烈陽躲開。盯著慢慢從地上爬起來,吐掉一口口水的齊烈陽,那個當眾射空一箭被身邊同僚一起取笑,明顯大感失了面子的士兵,臉上揚起一絲冷厲的陰狠,他在弓上重新搭了一枝箭,把箭簇對準齊烈陽,然後慢慢將弓弦一點點拉開。
這些蒙古鐵騎可以縱橫亞歐大陸,當然驍勇善戰。他們在三四歲時就被集中送到沙漠裡接受訓練,直至成為最強悍的軍人。有資格在這種軍隊裡成為「十夫長」的人,都是不折不扣的神箭手。這位「十夫長」平時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在獵物面前彎弓搭箭,把弓弦一點點慢慢拉開,看到獵物因為害怕從眼睛裡揚起濃濃的絕望與哀求,就是他最快樂,最興奮的時候。
他喜歡這種強者的感覺,他更喜歡貓戲老鼠這種遊戲。
至於殺人,當時的金國在全盛時期有1267萬戶人,他們大元朝滅掉金朝後,金國還有87萬戶人,人口下降率高達百分之八十九。想要造成這樣的「壯舉」,他們這些老兵,有哪個手裡不是有十幾條甚至是幾十條人命,再殺一個比狗更卑賤的南人,又有什麼了不起的?!
可是他註定要失望了,他手中的彎弓已經拉到了滿月狀,齊烈陽仍然靜靜站在那裡,在他的眼睛裡沒有驚惶失措,沒有面對死亡的恐懼,也沒有弱者的哀求。面對一名蒙古騎兵手中已經拉滿的弓箭,他竟然選擇了不動!
眼未動,手未動,心未動!
看到這不應該發生的對峙,其他蒙古兵嘴裡發出了一連串「噢噢噢噢」猶如狼嗥般的呼嘯,似乎是在為這場即將展開的圍獵助興,也似乎是在用這種方式驅趕齊烈陽逃跑,好讓他們最出色的射手盡興。
在南征北戰中,他們這些蒙古騎兵也不是沒有見過心志堅韌寧死不屈的人物,但是再寧死不屈,面對一支軍隊一起呼嘯散發出來的強大敵意與殺氣,也會變得顧此失彼心神失守,然後稍加驅趕,自然也會掉頭逃跑。
發現齊烈陽到了這個時候,竟然還敢大模大樣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一個坐在馬背上的蒙古騎兵雙腿略略用力一夾,在他身下默合默契的戰馬,立刻對著齊烈陽飛奔過去。這名騎兵一邊驅馬狂奔,一邊揮舞著手中的套馬索,在馬背上做出各種猶如雜技般令人眼花繚亂的動作,直引得一群士兵一起叫好,更睜大眼睛,等著看到齊烈陽被套馬索套住,然後被拖在馬下,吃足苦頭的樣子。
「老雷,在我們那個時代,這些騎兵可是中國人,他們殺的人也許就是八國聯軍的祖先,你說……我要是真的幫助這些居民,去對付蒙古騎兵,算不算是『漢jian』啊?」
雷月面對這個問題,不停的眨著眼睛,沒錯,齊烈陽幫這些外人對付中國人,這種行為已經無異於漢jian。可是,如果他不幫這些人,眼睜睜的看著侵略者在屠殺孩子,那麼他就連做一個「人」的資格都沒有了!
看著在馬上不停翻滾彈跳,手裡那根套馬索馬上就要落到自己身上,灌進胃裡的酒精徹底翻滾沸騰的齊烈陽終於暴發了,他放聲狂叫道:「老子出生在這個世界上首先是一個人,由於我長著小**,所以我是男人,最後因為我出生在中國,才是一個中國男人!如果我想要保留『人性』,就要當漢jian,就讓老子在這裡做一回大大大大在的漢jian吧!!!」
「噠噠噠……」
齊烈陽手中的衝鋒鎗終於響了,在彈殼的飛跳中,那個猶如雜技演員般在馬背上做出各種花哨動作的騎士還沒有搞清楚怎麼回事,就被迎面射過來的子彈劈頭蓋臉的打中,一頭栽倒在馬下。
不再理會那個在馬背上玩著雜技,卻被他當場擊斃的騎士,齊烈陽直接掉轉槍口對準了剛才差一點一箭要了他小命的「十夫長」,直接把彈匣里剩下的所有子彈一起掃射過去,當場把那個手裡拿著一張弓,搭上一枝箭,以為自己就是天就是地就是上帝就是主宰的「十夫長」打得就象是跳霹靂般身體不停抖動,當齊烈陽終於停止掃射時,他整個人已經被打得血肉模糊,就象是一隻被倒空的麻袋般,一頭栽倒在地上。
雖然事起倉促,但這些軍人畢竟是名震天下的蒙古鐵騎,七八名坐在馬背上的士兵呼嘯著直接在城市的廣場裡對著齊烈陽發起了衝鋒。可能是因為距離太近的緣故,他們並沒有使用蒙古鐵騎最擅長的騎射功夫,而是在左手舉起了一扇小圓盾,把身體的要害部位牢牢保護起來,右手舉起了戰斧,看他們的樣子,似乎是想要藉助戰馬衝刺的速度撞過來,用手中的戰斧直接把齊烈陽砍成肉片。
八名騎士在近距離發起衝鋒,聽著馬蹄踏在堅硬的青石板路面上發出的「噠噠」聲,看著他們手中在陽光下散發出幽幽冷光的鋒利戰斧,就算是沒有當過兵,缺乏實戰經驗,齊烈陽仍然可以確定,單憑衝鋒鎗子彈的威力,根本不可能同時把這些從頭武裝到腳的騎兵一起攔下來,更何況這八名騎兵中間,還有兩個身穿鐵製鎧甲的重騎兵!
但是別忘了,齊烈陽的手中除了有衝鋒鎗,還有九七式手雷!齊烈陽取出一枚手雷,先是在身邊的青石板上狠狠一磕,然後瞪著他那雙被酒精刺激得一片血紅的牛眼,對著八名騎兵拼盡全力砸過去,「以為身上套個鐵皮罐子就沒事了?包子,熱的!!!」
沒有人知道喝醉酒的齊烈陽甩出那枚手雷的力量究竟有多大,就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那個比拳頭還要大一點的鐵疙,直接砸在一個嘴裡「嗥嗥」亂叫的騎士臉上,聽著那名騎士嘴裡發出來的「啪啦」聲,就連雷月這個死了三十年的傢伙都覺得蛋疼菊花緊的要命!
但是那個騎士也夠強悍,他竟然沒有被齊烈陽拼盡全力迎面砸過來的手雷砸下戰馬,他甚至還能拋掉小圓盾,左手一伸就把那枚手雷抓到了手裡,猛的揚起脖子對著天空發出一連串猶如受傷野狼般的狂嗥。
那種狂野,那種兇悍,那種歇斯底里的張揚與放肆,看得廣場上那些歐洲平民都為之色變,然後就是……
轟!!!
整個世界都他娘的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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