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拳!
虎爺彎下腰,僅憑雙手的力量,就將自己身上的西褲兩條褲腿從膝蓋部位扯斷,然後把兩條褲腿和脫下來的皮鞋一起甩到一邊,看了一眼自己連挨了二十多腳,早已經青紫一片的左腿內膝,虎爺不由略略一皺眉頭。
這是不折不扣的格殺術!
看著面前這個氣惱的咬緊了嘴唇的年輕女孩,齊烈陽輕輕的吁出了一口長氣,就連他自己都沒有現,一個大大的笑容正在他的臉上無可掩飾的迅綻放。
就是因為了解虎爺,紅葉才會一邊哭得淚灑衣襟,一邊死命抱住齊烈陽的手臂怎麼也不肯鬆手。
李文正竟然使出了太極拳中正宗的「粘手」功夫,以柔克剛破了虎爺的重拳,就在虎爺不由自主向左側微跌時,李文正的右手已經再次揚起,不同的是這一切他揚起的不是拳頭,而是手刀。
「秦烈先生,這是您剛才下注贏的賭金。」
只要再向前走兩步,就能走出這個沒有護繩的擂台,只要走出這個擂台,李文正自重身份,絕不可能不依不饒的追出來。但是迎著齊烈陽催促的目光,虎爺卻緩緩的搖了搖頭,「我從五歲開始就跟著家父練黑虎拳,我是家中的長子。」
李文正身邊的四個徒弟,還有一個沒有參戰,所以還活蹦亂跳。現情況不對,這個弟子快步走過來,板起了臉,用生硬的中文問道:「趙小姐,能不能解釋一下,您這是什麼意思?」
望著趙小姐的背影,再看看了大財,一臉傻相的張雯婷,齊烈陽輕輕的點頭,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道:「這位老闆,倒是一位人傑。」
軟肋是人體最脆弱的部位之一,挨到這樣一記重擊,虎爺的身體猶如觸電般狠狠一顫,全身乏力的麻痹感在瞬間就流遍他的全身,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李文正收回手掌,右手一揮,又將一記同時兼具打穴效果的「鳳眼拳」重重砸到他的胸口「靈城」穴上。拳頭打中虎爺的同時,李文正猛然放聲狂喝,然後他的右手手腕以順時針方向猛然旋轉,就是借著這股旋轉的力量,他的拳頭再次力,對著虎爺的「靈城」穴起了第二次重創。這一記拳法,赫然就是截拳道創始人李小龍,最擅長的「寸拳」!
這是一個多麼大的牛皮和笑話啊?!
這套拳法已經流傳了上千年,中間不知道出現過多少才華橫逸的天才格鬥家,可是至今仍然沒有人能把「一線拳」太過明顯的缺點彌補,所以到了今時今日,它依然是華而不實的拳法。最可怕的是,想要練好這一拳,至少需要十年苦功,投入太多血汗獲得的卻是一招看似強大實則漏洞百出的拳法,所以它愈沒落,幾乎已經接近絕跡。
對於一個商人來說,朴文性不經大腦的白痴宣言,已經對他造成了相當致命的「信譽危機」。相信只要稍有血性的人,就不會再進入這種幫著外人打壓國人,說難聽了已經接近「漢奸」水準的娛樂場所。
剛才齊烈陽的確在虎爺身上投了十枚綠色籌碼,望著整整翻了十倍,代表了一千萬這個天文數字的籌碼,齊烈陽略略皺起了眉頭。那個女人當然明白齊烈陽在想什麼,「沒錯,純粹以賠率來說,您最多只能賺三百萬。但是我們老闆說了,既然秦烈先生敢當眾出豪言,要在三年之後親自登門向『正德館』館主李文正先生挑戰,他就敢把賭注押在您的身上,這七百萬,他賭您能贏!」
猶如木棍折斷的聲響充斥在整個大廳里。李文正直接砍斷虎爺臂骨的,竟然是來自日本「神道自然流」的手刀絕技「修羅刀」!
失而復得的喜悅,在齊烈陽的胸膛里不斷翻滾,讓他只想放聲大笑,直到懷裡的虎爺在暈迷中出一聲痛哼,他才終於醒悟過來,放聲叫道:「救護車,快點打電話喊救護車!」
齊烈陽輕輕擺脫紅葉,走進場,他沒有再看李文正,他伸出自己的右拳,輕輕在虎爺高高舉起的拳頭上碰了一下,「男人的承諾,就是釘在木板上的釘子,永遠不會悔改!你這一拳,我收下了。」
沒有開始的呼喊,幾乎在同時,李文正和虎爺一起動了。令人沒有想到的是,已經年過四十,表現得沉靜如水的李文正竟然甫一交手,就對著虎爺展開了最猛烈連擊進攻。更令人沒有想到的是,他這位頂級跆拳道大師使出來的,竟然是一套凌厲的組合拳。
對他們來說,他們學習到的早已經不僅僅是一種拳法,更是一種精神,一種做人的道理。這種日積月累的感情,絕對不會比一個離家的遊子對母親的思念更低。如果他們可以任由一個外人,對著他們學習的武術,他們的歷代祖先指手劃腳,那麼他們喪失的已經不僅僅是個人的尊嚴,而是他們做人的原則,他們心中那根永遠不會屈折,屬於中國武術家的傲骨!
說完這些話,趙小姐不再理會臉色陰沉如水的李文正,把托盤交給齊烈陽身邊的張雯婷,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就在齊烈陽要衝進賽場,結束這場再也沒有任何意義的戰鬥時,他的衣袖竟然被人從後面拉住了。
一個聲音如此突然,又如此習慣的在齊烈陽耳邊響起,齊烈陽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微微一顫。
望著全身每一塊肌肉都在輕顫,眼睛裡已經蒙上了一層灰色,卻依然掙扎著不肯摔倒的虎爺,李文正淡然道:「我二十四歲的時候年輕氣盛,曾經一個人背著背包走出國門,整整打了三年黑市拳,從netbsp;紅葉低著頭,不停在虎爺的腿上按揉,一直搓得手心燙,就連虎爺的皮膚上都透出一股嫣紅,她突然低聲道:「小心。」
有時候賺錢真的很難,可是有時候適逢其會,原來賺錢就他**的這麼容易。
齊烈陽伸手抱起了全身是血,暈迷不醒的虎爺,就在他準備離開這裡,永遠也不想再回來的時候,一個幾乎從不在這種公眾場合露面的女人帶著值班經理匆匆走過來,一百枚十萬面額的綠色籌碼,整整齊齊的碼在一起,就放在她中的托盤裡。
「實戰!」
面對比朴文性更猛烈更強勢的連環猛攻,虎爺再次使用了以攻對攻的戰術。看著虎爺迎面打過來的一拳,李文正的雙手突然一環一抱一扭,虎爺打出的全力一拳就被他帶向一邊,在同時就連一個武術家在臨敵對陣時最重要的重心也被一起破壞,不由自主的向左側微微一跌。
虎爺突然俯下身子,伸手輕輕在紅葉短短的頭上揉了揉,微笑道:「看到你,就像是看到了二十年前的我自己。象我們這種出身於落沒的武學世家,還沒有長大就背上了一個爛攤子,沒有辦法甩開,又傻的不願意甩開的大傻瓜,可真是不多了。」
「唉,你小子,可真是會挑對手啊!」
一掌將虎爺的手臂砍斷,李文正毫不停頓,他的左手大拇指、食指和中指撮在一起,形成「鶴嘴」的形狀,閃電般的順著虎爺右翼暴露出來的空隙揮入,對著虎爺的肋部進行了一次鑿擊。
如果是一個工薪階層,他一輩子也賺不了這麼多錢。就算沒有李峰,也沒有強拆,他可以繼續在山上當農民,只怕四年後,他離開大山時,賺到的鈔票最多也就是三四百萬。
他們的故事也許早已經隱藏在歷史的塵埃當中,但是他們的傳人,卻會一代接著一代薪火相傳。
空氣中傳來「喀啦」、「喀啦」的指節崩響,望著虎爺已經開始輕輕顫抖的身體,李文正盤起雙膝坐在地上,淡然道:「你被我說到了痛處,不服氣,卻知道不是我的對手,所以連回頭都不敢對不對?沒有關係,我也不想欺負一個剛和我徒弟打了一場的小輩。我可以等你腿不那麼疼了再動手,還有,如果你能逼得我用自己的雙腿,就算你贏了。」
說完這些話,李文正就坐在地上重新閉起了雙眼。跆拳道百分之七十的攻擊招數都在腿上,可是他卻當眾宣稱放棄最擅長的腿部攻擊,說到狂傲他比起大弟子朴文性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是在場所有人又偏偏覺得,他就是有這個資格,他就是應該這麼做!
感受到齊烈陽內心那無法壓抑,恨不得在地上連翻幾個跟頭的快樂,雷月輕哼道:「你這個死小子,別以為我這麼快就能放下仇恨,我們這是先放下成見,一致對外!」
聽著身邊女孩子的哭泣聲,通過肢體接觸,可以清楚感受到她在不停輕顫,看著李文正面色陰沉如水,緩緩轉過了身,對著虎爺再次揚起了自己的雙手,說不出來的衝動,讓齊烈陽猛然狂喝道:「虎爺,你這一拳,留給我好嗎?!」
真的,從內心來說,他真的不希望這個女孩走開。想要用三年時間去挑戰一個能在一分鐘時間內擊敗虎爺的級格鬥高手,這條路實在太難走,他真的需要一個同伴,哪怕這個同伴是個女人也好!
「你的一線拳,講究以勢凝氣,再通過全身關節的傳送,把氣和力同時集中在一起以某個點進行引爆,它最大的優點就是殺傷力強悍,甚至可以打出『透甲』攻擊,但是它的弱點也同樣明顯。只要對手走到你的側面,你的防禦與反擊就會不攻自破。」
重新站直身體,齊烈陽走到了李文正的面前,他直直凝視著這位現在只要一伸手,就能將他輕而易舉直接擊倒的男人面前,他伸出右手三根手指,認真的道:「三年,三年之後,我會到你們大韓民國的土地上,親自拜訪你們正德館,見識一下什麼叫做世界上最優秀的武術。」
----※-s-h-u-s-h-u--※-netbsp;李文正緩緩睜開了雙眼,他略一揮手,李文正身邊唯一個沒有參戰的徒弟突然站起來,不知道從哪裡取出一隻布袋,從裡面取出咸鹽,把它們拋灑在擂台上。
看著虎爺捏緊雙拳,全身每一塊肌肉都緊緊繃起,齊烈陽低聲急叫道:「快回來!」
齊烈陽隨手抓起幾個籌碼,把它們遞到紅葉的面前,「我們就在這裡散了吧。」
他竟然聽到了齊烈陽的聲音,他竟然從心底里,願意相信這個男人,也許就在這個男人用手臂的斷骨刺入自己老闆的喉嚨時,虎爺就清楚的知道,這個男人的身體裡盛裝著一頭猛獸,一旦給他裝上鋒利的爪子和牙齒,他必將橫掃八荒!
轉眼之間虎爺就被李文正逼得連續倒退出十幾步遠,眼看著就要被逼出擂台,撞到身後觀戰的貴賓,虎爺突然出一聲怒虎狂嗥般的吶喊,他不再理會李文正迎面打來的直拳,也反手揮起一拳對著李文正迎面砸過去。
但是紅葉懂。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在場這麼多人,包括李文正在內,竟然被齊烈陽的瘋狂嘶吼震得雙耳轟轟作響。不知道多少人在下意識的揉著自己的眼睛,因為就是在瞬間,他們硬是在這個年輕男人的身上,看到了一股大漠風起般的獷野與肅殺,更隱隱看到了一頭仰天咆哮百獸都為之震惶的怒虎!
「喀啦……」
根本不需要什麼「阿菜」、「阿菜」的呼喊,對於李文正這種人來說,早已經把自己的身體潛能挖掘到極限,他的雙拳打到空中,出「嗖嗖」的破風聲,就是他的呼喊,更是他的節奏與韻律。
齊烈陽真的呆住了,他沒有出生在武學世家,他真的不懂虎爺和紅葉的想法,他更不能理解,為什麼都要被人活活打死了,還要堅持著想要在對方臉上打一拳。武術家的面子,難道就真的比生命更重要嗎?!
李文正終於緩緩站起來,他脫掉自己的皮鞋和襪子,把它們整整齊齊的放到了擂台外圍。他是來參加集會,並沒有想過要和人比武較技,當然不會穿著道袍,他也更不會象自己的小徒弟一樣,跑進休息間去更換服裝,他就穿著自己那套裁剪合適的西裝,一步步走向了虎爺。
李文正從口袋裡取出一塊手帕,用優雅的動作擦掉拳鋒上鮮血,隨意把手帕丟到地上,然後轉過身走向放著自己皮鞋與襪子的位置,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聽到四周傳來一連串倒吸涼氣的聲音,他更在面前的幾個客人臉上,看到了絕對的震驚與淡淡的不忍。
虎爺接過那半粒藥丸,毫不猶豫的丟進嘴裡,嚼了幾口就直接咽進胃裡。紅葉也把剩下的那半粒藥丸放進自己的嘴裡,嚼咀了片刻,直到自己的口水把藥丸全部融化後,她低下頭,「噗」的一聲把藥水噴到了虎爺的內膝部位。
齊烈陽終於忍不住跳起來,放聲叫道:「虎爺,你想幹什麼?」
說完這些話,虎爺站了起來,他試著活動了一下自己的左腿,旋即微笑道:「不錯,真的不錯,竟然一點也不疼了。李師傅,請!」
齊烈陽回頭看了一眼紅葉,他在這個女孩子的臉上看到了和她年齡不符的堅持,她也是一個傻蛋,一個和齊烈陽、虎爺一樣的大傻蛋!所以她會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鹽,能夠消除罪惡,同時也代表了純潔與尊重。」
就是因為這樣,竟然沒有人敢露出了諷刺與嘲笑的表情,就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凝視中,早已經失去意識,卻憑心中不熄的戰火與信念,死死支撐住自己身體不肯倒下的虎爺,竟然真的停下了腳步。
在拳頭距離自己不到半尺的時候,李文正雙手一探鎖住虎爺手臂,以自己肩膀為支撐點,將虎爺摔在地上,然後猛然半跪下去,攜著身體下墜的力量,一拳重重砸在虎爺的臉上。
日本在明治維新後,試圖徹底消滅舊時代的產物,其中就包括「禁刀令」。那些平時習慣了隨身配帶武士刀的武士,在把武士刀掛在房間裡後,就覺得混身不舒服,好像身體少了些什麼似的。也就是因為這樣,他們其中有一部分人,才開始拼命強化自己的身體,試圖用空手練出武士刀的殺傷效果。
虎爺的最後一句話,赫然是靜坐在自己面前的李文正說的。
在黑市拳拳台上,沒有憐憫,更沒有同情,只要對手沒有倒下,就要不間斷的動猛攻,徹底瓦解對方的戰鬥力,否則的話,一旦讓對手緩過氣,被人打倒,甚至是打死、打殘的人,就很可能是自己!
紅葉快步走過來,她從口袋裡取出一粒藥丸,把它分成兩半後,將其中半粒送到虎爺面前:「這是我們家傳的療傷藥,雖然沒有武俠小說里描寫的那樣神奇,但是也能化腫消淤,也能止疼。」
紅葉緊緊站在齊烈陽的身邊,她因為激動全身都在輕顫,卻用盡全身力量,大聲道:「還有我!」
「你懂什麼,你這種不知道人間疾苦的富家大少爺能懂什麼?」
虎爺淡然道:「什麼時候你能把步法與一線拳融合成一體,讓自己的拳鋒可以隨著目標移動而移動,你就能輕而易舉戰勝朴文性這種對手,甚至有資格去挑戰李文正。」
一個從來沒有正式接觸過格鬥的年輕人,指著一位世界頂級跆拳道大師的鼻子,放言要在三年之內堂堂正正的擊敗他!
趙小姐對著李文正非常客,非常禮貌的彎腰鞠躬為禮,「所以,我們老闆說了,如果李文正先生想要控告他違約的話,沒有關係,他隨時在法庭候教。」
無論是哪一個武術流派,能流傳幾百年,至今沒有消失,必然都有屬於自己的精神與傳說。練武的人胸懷熱血,在面對強權入侵與不平時,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奮而挺身,用自己的鮮血與無畏,書寫出一段又一段人間的童話與傳奇。
「藍色宇宙」的幕後老闆顯然並沒有想到,李文正身邊的幾個徒弟會這麼張揚,「正德館」在威海的總部還沒有開,就把在場所有實權派人物得罪得通透,就連他這位老闆都受到了牽連。
罵著罵著,齊烈陽的聲音卻越來越小。紅葉就那樣定定的望著他,很快,熾熱的淚水就淌滿了她那雙充滿委屈與悲傷的大眼睛,直至在她精緻的臉龐上,狠狠劃出兩道淚痕。
李文正凝視著虎爺的雙眼,沉聲道:「無論結果如何,你的勇氣值得稱讚。」
失去重心已經不可能再閃開這記攻擊的虎爺,迅抬起手臂格擋,當李文正的手刀砍到他的手臂上時,可以和朴文性連續對攻三十多記猛踢,都能臉無表情的虎爺臉上突然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是雷月,自從知道齊烈陽的親生父親是誰,知道他們之間的恩怨情仇後,雷月就沉默了,無論齊烈陽如何呼喊他,他就是沒有理會,更沒有回答。
在一旁聽到這個女人對齊烈陽說的話,就連李文正的臉色也略略變了。這個耳光,扇得不能說不狠,尤其是,這個耳光還是由「藍色宇宙」幕後老闆身邊最親近的私人助理說出來的!
張雯婷的眼睛猛然瞪圓了,拜託,那可是七個籌碼,足足七十萬啊,就算齊烈陽這小子了橫財,也不必這樣燒包吧?!
在所有人沉默的注視下,虎爺突然緩緩揚起了自己的手臂,對著齊烈陽的方向握緊了拳頭,然後無可對抗的黑暗,在瞬間就徹底包圍了他。就是暈倒後重重摔落到地上,虎爺的那隻拳頭,依然高高的舉著。
「你們中國人最喜歡拍的就是功夫片,尤其是喜歡拍陳真、葉問之類的精武英雄,似乎能在和日本空手道高手的比試中取得勝利,就能讓整個國家轉變弱者的命運似的。葉問在歷史上確有真人,但是『陳真』這個人卻純屬杜撰,用你們中國人的話來說……嗯,就是意yin!不過也難怪,想想你們黑虎拳的符咒,不也是意yin能夠神力附體然後以一敵萬?」
虎爺突然低聲道:「任何一種格鬥術想要存菁去蕪,唯一的方法,就是不斷通過直接面對死亡的實戰去刺激自己的潛力,直至你可以把無數實戰獲得的經驗變成質的升華!牢牢記住b級以上黑市拳世界裡的一句話:任何人都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所以在黑市拳拳台上,永遠只會有最直接,最有效,殺傷力最強悍的格鬥技!」
紅葉指著搖搖晃晃,一點點重新支撐起身體的虎爺,嘶聲哭叫道:「他和李文正的這一戰,不但代表了自己,更代表了『黑虎拳』。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能贏,他給自己定的目標,不過就是能夠打對方一拳罷了。就是因為他知道你可能會忍不住跳出來阻止這場戰鬥,他才在上場前,請我看著你,拉住你。」
迎著李文正霍然投射過來的目光,齊烈陽伸出了自己的手,指著對方的鼻子,嘶聲喝道:「虎爺,在這裡我以自己母親的名字向你誓,我會在三年之內堂堂正正擊敗這個男人,把他欠你的那一拳,十倍,百倍,千倍的還回去!我會讓他開辦的『正德館』上上下下每一個人永遠記住中國人的優秀與強大!我會讓他們永遠不敢再大模大樣的站在我們中國人的土地上,宣揚跆拳道是世界上最優秀的武術!虎爺,如果你相信我這個後生小子的誓言,如果你相信我完成這些承諾,就請你……躺下吧!!!」
看著那七枚足足頂她打幾十場比賽酬金的籌碼,紅葉的臉猛然脹紅了,「如果你對李文正說的三年之約只是隨口大話,現在怕了想當逃兵,我二話不說立刻就走,可如果你是認真的,我比你更認真!」
李文正很快就閉緊了嘴,因為他已經看出來,現在依然搖搖晃晃不肯摔倒,猶如一個行屍走肉般,慢慢向他挪過來的虎爺,早已經失去了意識,根本不可能再聽到他說的任何話。李文正沒有再攻擊,他就靜靜的站在那裡,任由虎爺終於撞到了他的身上,然後看著虎爺揚起沒有斷的那條胳膊,慢慢的,慢慢的,對著他的臉部打過來一拳。
齊烈陽沒有掩飾自己的敵意,更沒有掩飾他的年少輕狂:「三年後,我想看到你哭!」
鮮血猛然從虎爺的嘴裡狂噴出來,李文正的組合攻擊,無論哪一記都是不折不扣的殺手鐧,無論哪一擊,都能讓一個正常人不死也殘。雖然李文正沒有使用腳部攻擊技術,但是在這不到一分鐘的交鋒中,他展現出來的進攻之猛烈,之兇殘,之狂野,早已經出了跆拳道的範疇。
虎爺索性也坐到地上,看著紅葉用熟練的手法在自己的左腿內膝部位按摩,幾分鐘後,已經麻木的膝彎部位就傳來了一股鑽心的疼痛,可是很快這種疼痛就被火焰一樣的炙熱覆蓋,虎爺用最舒服的姿態身體向後一仰,雙手撐在地板上,凝望著紅葉認真的臉,脫口贊道:「好藥,手法也好。」
拉住齊烈陽的是紅葉。
「你的笑容好虛偽,好討厭啊。」
「我們老闆說,我們請李文正先生一行人過來,是想本著公平互利相互尊重的前提一起聯手合作,而不是請回來幾位端起碗吃肉放下筷子罵娘的白眼狼,所以,就請李文正先生和您的幾位高徒,從哪裡來,就從哪裡去吧。」
可是在今天,親眼看到了連場血戰,聽到了齊烈陽的誓言後,雷月還是忍不住開口了。象他這種出生在六十年代,活躍在七十年代的人,最看重的並不是個人恩怨,而是民族的榮辱。
「噗……」
面對一個年輕人血氣方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挑戰,李文正寬厚的笑了,「我們正德館的大門每天都對喜歡武術的朋友敞開,我們隨時歡迎你的到訪。」
可是這位老闆,利用齊烈陽的當眾約戰,只付出區區七百萬表明立場,就將所有負面影響一掃而空,重新豎立起一個光輝形象。這種眼光和當機立斷,的確稱得上是人傑!
看了一眼張雯婷手中代表一千萬現金的籌碼,就連齊烈陽都忍不住在心裡出一聲低嘆。
象虎爺和紅葉他們這些武術世家的孩子,從一出生,就聽著先輩們的故事一天天長大,他們為自己先輩除暴安良而熱血激昂,他們為自己的先輩勇字當前最終抱得美人歸而喜笑顏開,當他們終於可以翻開那份長長的族譜,看著在不同時代,帶著義不容辭的激昂,投入到民族抗戰中,最終馬革裹屍的祖輩那一串串名字,在他們心裡湧起的,就是無以言喻的自豪。
齊烈陽呆住了,他真的呆住了。他不是武林中人,但是他也明白,家傳武術,家中長子,對一個男人來說代表了什麼。虎爺可以不顧個人的臉面避開李文正的挑戰,但是當對方把矛頭直指到他背後的「黑虎拳」時,他已經避可避。
無論一個人的抗擊打能力有多強,骨頭還是骨頭,絕不會比十二塊疊在一起的青磚更堅韌。
最後他們成功了!以「神道自然流」為代表的空手道成員,他們把自己的手掌練成了掌刀,他們可以用自己的手掌直接斷切一根十厘米粗的毛竹,他們可以用手掌直接劈斷三塊疊在一起的堅冰,有些人甚至可以一掌就劈斷十二塊青磚!就是因為他們已經把手掌變成了類似於武士刀的武器,而這種殺傷力,不應該屬於人類,所以這種掌刀類的級殺手鐧,才會被稱為「修羅刀」!
虎爺的呼吸一下就粗重起來,每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都有自己的逆鱗。
「你***幹什麼,你沒看到虎爺快要被打死了?!」齊烈陽真的要急瘋了,他瞪著眼前這個年輕的女孩嘶聲狂叫道:「剛才虎爺還出面救了你,你***忘恩負義,你***就是一隻不折不扣的白眼狼……」
紅葉咬著嘴唇,先是用力點頭,然後又輕輕搖頭。一線拳的確是一種殺傷力驚人的拳法,但是這種拳法的原理,就是放棄防禦與移動,把所有力量都集中在一點,進行爆破式進攻。使用者必須擺出下盤最堅實的「側馬步」,一旦使用者移動腳步,凝聚在一起的拳力與拳勢,就會動搖,在那種情況下縱然強行出手,也失去了這一拳的力量與度。
當李文正對著虎爺認真的鞠躬為禮,然後雙拳一前一後放在跨部,左腿前探右腿微弓,擺出跆拳道更側重進攻的「行走站姿」時,出現在所有人面前的,分明就是一把已經出鞘擇人慾噬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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