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偉斌少有的怒了!
他的本性可謂純良厚道,胸懷要比一般人寬廣一些,加上練武的人得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氣,又在對抗基因變異過程中進一步淬鍊堅忍,可以說很少有人能激怒了他,讓他情緒失控,乃至失態。
但現在他,他怒了,為這些口沒遮攔的混蛋。
管他們是出於什麼用心,故意挑釁、誠心找茬也都無所謂,那些話說出來,就得為此付出代價!
另外,他相信陳鋒的決定不會有問題。
話音未落,人影暴走,呼的一晃撲到出聲的那桌人面前,劈手就抓!
圍在一圈的那伙人似乎有點意外,沒料到懲罰來的如此之快了,這般的兇猛。
不過他們也都有所準備,眼見吳偉斌的大手就要抓住嘴臭的那傢伙,側面一條腿蹲在座位上的傢伙驀地一揚手,整杯啤酒嘩啦潑出一片渾濁的水花,遮掩住前方視線,暗地裡彎曲的腿陡然繃直了,狠狠踹出去。
其目標,正是吳偉斌的小腹!
這人的動作不可謂不快,又格外的隱蔽陰損,動退之時整個上身居然沒見有搖擺,非常具有欺騙性,換成一般人,絕對要中招!
吳偉斌貌似真的沒有發現那條撩陰腿,依舊欠身探手的姿勢出擊,但就在酒水將要潑到頭臉時,略微完全的手掌呼的當空一振,喉嚨中發出炸雷也是的斷喝。
「吼!」
手掌掀起短促的風壓,將酒水一股腦的吹開,暴喝聲鐵錘也似狠狠砸在一桌人的腦袋上,下邊戳出來的腿當即一滯,正對面的髒口兒傢伙眼睛裡一片茫然。
他們集合橫在桌上的手裡,全都藏著短軍刺,緊貼手臂內側隱蔽的極好,原本蓄勢待發,卻都因此而被硬生生的打斷。
吳偉斌的一抓落實,正中那人的脖子,抖手將整個人提起來,活似掐著一隻四兩沉的大老鼠,半點不費力氣的當空掄圓了,「嘭」的拍在桌上。
這時,頓了一頓的那條腿才踹到身上,卻是力量已老,鋒尖全鈍,卻像是一下踢在又硬又韌的載重輪胎上,一股倍增的反擊力道扭得那隻腳脖子「嘎巴」脆響,脫臼了!
那桌子也真是結實,幾百斤力氣把個彪形大漢拍在上頭,居然只是猛地一震,桌面上的酒杯全部粉碎成渣。
那小子一口氣岔了,兩眼翻白呲牙咧嘴,整個人好似被拍散了架,一時間竟毫無掙扎的力氣。
這一番兔起鶻落,發生的太快,周圍看熱鬧的人笑容才剛剛綻開,卻發現已經動上手了。
「這特麼的也太痛快了點兒吧,一言不合就動手,跟傳說中的完全不一樣啊!」
「嗨,你沒瞅見都是一群半大孩子麼,正是最要臉的時候,換誰也忍不住哇!嘖嘖,你別說,還真是有兩下子!」
「嘿嘿,活該那幾個貨倒霉,說話前也不先打聽明白了,貿貿然當出頭鳥,這必須得挨揍。」
「哼!還挺猖狂,他們大概沒看清楚局勢,這裡是什麼地方,能由得他們胡來?」
「有好戲看了!」
……
七嘴八舌,鬧哄哄亂糟糟,議論聲喊好聲拍桌子起鬨的動靜霎時間響徹酒吧。
陳鋒沒跟著動手,他甚至都沒往開打的桌子那邊看,眼睛一直冷冷的掃視著滿場的人群。
就在吳偉斌動手的剎那,有起碼六桌人表現出輕微的興奮,儘管他們竭力掩飾,卻瞞不過陳鋒的敏銳感知。
有敵意,是對頭!
模樣全都是陌生的,沒動手之前,想認出身形來估計也難,陳鋒只能猜測他們都是知道自己身份的冒險者。
這麼多的隊伍,居然都搶先一步來到地下城,他們莫非也是要執行一樣的任務?
還是這次變成了團戰模式,又要搞一次養蠱式的殘酷淘汰?!
答案未知,也無從猜測,陳鋒卻不著急,他相信很快就能試探出來。
無論是誰在暗中布局,在悄悄的主持這一切行動,只要他能破了對方的計劃,總能把幕後黑手找出來。
一愣之後,挨揍的那桌子人終於醒過神來,還完好的餘下兩人猝然站起,兩道森冷刀鋒從腋下隱蔽的戳出來,直取吳偉斌的心窩。
快,准,狠,三要素全占!
「是老手。」
吳偉斌暗暗點頭,一鬆手,倏地向後退開半米,恰好讓兩把軍刺的尖鋒離著自己衣服不到一指,達到極限。
那兩人正要進步追刺,面前桌子呼的跳起來,把左側那人攔腰拍飛,跟上面岔氣兒斷骨頭的傢伙滾成一堆兒,哐啷砸翻了另一張桌子,弄得酒水與破杯子一起噴濺。
吳偉斌的一條腿就拖在前頭呢,僅僅是腳尖使個巧勁兒,就輕鬆弄了對方個人仰馬翻。
正面的敵人立馬只剩下一個,卻也已經將軍刺的力道速度催發到極致。
就算眼前是一面混凝土牆,那軍刺似乎都要戳出個透明窟窿來!
吳偉斌的右手往下一塌,前半截嚴重違背常理的倏然加長,五指如鋼勾緊緊攫住對方青筋暴突的手臂,看似不咋用力的一捏,就發出骨頭碾碎的嘎巴巴爆響!
「嗷~!」
那人脫口慘嚎,手抓痙攣,無力握住軍刺,噹啷落地。
吳偉斌再退半步,拖的那人整體失衡,上下脫節,猶如被抖散了骨頭的蛇,難以發出抗爭。
他緊跟著又是一腳點在其迎面骨上,「嘎巴」脆響,骨頭斷裂,那人疼得渾身抽搐,登時矮了半截。
「哼,垃圾貨色,不堪一擊。」
陳鋒冷峻的輕笑,站在原地紋絲不動,目光冷冷繼續掃視全場。
他沒有喊停,大眼和王彬對視一下,同時拔腿要衝向另一夥碎嘴子傢伙。
驀地聽到李貓清冷一聲脆喝:「我來。」
纖巧身影一晃,靈動如貓,輕鬆繞過擋路的兩張桌子,來到對方面前。
出聲挑事兒的傢伙乾巴精瘦,留著兩撇小鬍子,一對小眼睛滴溜溜亂轉,活似大號兒的老鼠。
看到李貓受不得激,居然自己直接跑過來,他的臉上登時露出奸計得逞的陰笑,眼珠子飛快的左右一掃,兩邊同時有七八號人呼啦站起,把李貓困在當間兒。
「嘿嘿嘿,小娘皮還挺有膽量,不過這回你是沒地兒跑了,給爺們兒乖乖的留下,讓咱……」
老鼠男得意的囉嗦還沒說完,只見李貓左手一翻,一個拇指粗的小瓶兒嗖的彈出來。
他們本能的感覺那絕對不是啥好東西!
一伙人剛想出手攔截,或者閃身退避,小瓶子「嘭」的炸成一團耀眼白光,中間夾雜著無數超細粉末,潑灑的他們頭臉身上哪哪都是。
「窩草,這什麼東西?!」
閉眼不及,幾個人被晃得大腦都洗白,其中一人眼睛中招,登時感到一股火辣刺痛直鑽大腦,更有一股怪異的氣味沖入鼻腔。
根本沒有反應時間,此人感覺頭臉都不是自己了的一樣,胸口裡好似灌入了一堆鋼針,刺得從裡到外那叫一個錐心入骨的疼!
眼睛裡卻癢的令人抓狂,恨不能直接把兩顆眼珠子摳出來,才能舒坦一些。
近戰之中,遭遇如此手段,不用一秒鐘的遲延,他們全都得死!
可惜,沒死人。
躲閃快的幾個傢伙及時閉上了眼,避開強光刺激和粉末的傷害,閃身退開兩步,隨即偷眼觀瞧,卻發現李貓依舊站在原地。
只不過,她的右手裡多了一把刀鋒幽藍的匕首,尖稍正有一滴鮮血啪嗒落地。
再看對面,那碎嘴的老鼠男大張嘴巴「嗬嗬」怪叫,鮮血泡沫往外涌,裡邊夾著絞碎的舌頭。
就是這麼一晃眼的功夫,李貓把他舌頭給割了!
「嘶挺狠啊!」
「這小丫頭片子挺陰險,剛才那丟的什麼玩意,怎麼感覺裡頭還有石灰粉似的?」
「誰知道,估計是自己造的玩意兒,你還別說,在這種場合下挺有用,回頭……」
就有人開始琢磨著要山寨一把,回頭自己也裝備上,陰人的絕佳利器啊!
李貓笑的陰冷,目光如刀子颼颼的一掃,竟沒有人繼續伸手,那些意思敵人的傢伙,也只是驚疑不定的相互遞眼色。
陳鋒冷眼旁觀,對此結果感到有些失望。
按照常理,對方故意挑起衝突,藉機會一哄而上來個群毆,借著大家都忌憚地下城規矩的機會,先下手為強,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除非雷霆防務有時間停止的黑科技,否則不論布置多少人手,也來不及搶救或阻止。等事情辦完,生米煮成熟飯,就算要找麻煩,沒了苦主兒鬧騰,能有多大的罪責?
可人家居然不按照他猜想的套路來,現在兩伙人都吃了虧,暗中看著的六桌人居然都沒站起來,更別說伸手了。
他們居然就能忍住?還是只單純的試探火力,只挑起事端,餘下的交給地下城管理局來解決?
陳鋒看向吧檯裡頭,卻見幾名侍應生和調酒師都熟視無睹,趴著發呆的發呆,玩瓶子倒酒的照舊,沒誰有上來阻止的打算。
這尼瑪也忒詭異了吧!
陳鋒怎麼都想不通,就在此時,忽然聽到後面傳來一陣輕微騷動,同時有股強烈的熟悉氣息隨著腳步聲迅速靠近。
他倏然回頭,登時喜形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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