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太大,陳鋒隔著那麼老遠都聽的清清楚楚,驚訝道:「我靠,這是故意放話給咱們聽嗎?一定是吧!」
李貓輕哼:「很淺陋的虛張聲勢、打草驚蛇,以為能把藏在暗處的敵人引出來,很無聊。」
好吧,那繼續看戲。
陳鋒很淡定,眯眼繼續圍觀。
響亮回音波及四野,山風一吹沒了蹤影。
餘下那些不是一夥兒的人反應各異,本來相互之間也沒有信任度,現在只剩下敵意了。
陰鷙青年對此全不在意,只冷笑著繼續與三人對峙。
都看出來他並非玩笑話,疤臉的腮幫子一陣抽搐,咬牙喝道:「你這是在找死!」
「呵呵,哥們找死不是一兩天了,現在照樣還活得好好的,無需你來操心。有什麼遺言,趕緊交代清楚吧。」
三人閉緊嘴巴,一聲不吭。
陳鋒看直搖頭,這幫人也真是囉嗦,都火燒眉毛了,還在相互抖機靈。
陰鷙青年喊得山響,卻仍沒有立即出手殺人滅口,除了要引其他人動手,估計另有打算啊。
能活到現在的都是老鳥,對這些口出狂言的傢伙真實行動預判都較清晰,出手殺人前必定有氣息變化,目前沒有看到。
最重要的,誰也不想當出頭鳥,為他人作嫁衣裳。
果然,陰鷙青年等了幾秒鐘,剩餘眾人三五一簇的各自警戒,誰都沒搶著進攻。
他似乎失望的嘆道:「非得逼著老子親自動手嗎?」
目光再次顯出凌厲,緊盯疤臉三個道:「這樣吧,咱們換個套路,把你們公司在這裡的計劃說一下,或者可能換一條生路。」
疤臉鄙夷冷笑:「省點唾沫吧,要死要活,痛快點,反正你們的下場已經定了!」
背叛公司?開什麼玩笑呢。
並且,鹿死誰手,不到最後誰能預料!
「媽的,不識抬舉,去死!」
陰鷙青年面目猙獰,一聲斷喝,猝然前撲。
但他身形只是往前晃出一步,卻驀地途變向,掛著殘影呼的撲到側面另一伙人近前,劈手甩出一道手指粗的黑影,蜿蜒如毒蛇穿梭,猝然噬人面門!
這進攻來的突兀,對面三人都給好一個閃,側面那伙人卻似乎早有準備,電光火石間揮手一格,將射來的玩意攔截在一尺開外,更悍勇無的涌身向前,豎掌如刀狠斬對方的肩頭。
他顯然已經看破陰鷙青年的關鍵所在!
屈曲如蛇的黑影當空震顫,顯出真容,赫然是一條兩三米長的鞭子,也不知道什麼材質製成的,具有極強伸縮性。其本體柔韌,材料完全不反光似的,揮舞之間近乎無聲,絕對是偷襲的好幫手。
陰鷙青年的手臂如麵條抖索,長鞭蜷曲連環從後面回彈,繼續罩向來著的脖子,同時旋身振臂如彈弓,將犀利掌當讓至臂外側,一崩即開。
「呵呵,有點意思。」
他口調侃,左臂毫無預兆的自右腋下穿出,長度暴漲一尺,搓指如槍猛扎對方的軟肋。
突兀,急促,刁鑽,隱蔽,極盡險、詭的真意。
那人似乎估計不足,猛呼氣塌縮胸膛避開指戳,卻沒躲開背後襲來的鞭子,啪的一聲給抽碎了脊背衣襟,露出貼身的防刺背心,一股穿透力量瞬間破開他的皮肉侵徹進去,痛的悶哼出聲,踉蹌竄開。
同一時間,陰鷙青年的其他同夥也紛紛撲向圍觀者,與他們展開激烈交手。
疤臉三個被撇在原地,起初一臉懵逼的看著,完全沒料到那丫喊的山響,結果竟是為了聲東擊西?!
陳鋒也看的納悶兒:「這是什麼套路啊,大概覺得光嘴說,仇恨拉的還不夠?」
李貓似乎看穿其打算,扁嘴譏笑:「虛張聲勢,他是想確定這群人里沒藏著真正的敵手,摸清對方的實力水平。」
「有內涵。」
陳鋒眯眯眼,心有所感。
這是一種另類的戰場掌控手法,當你無法一眼看破全局時,主動發出試探,根據回應的信息來分析判斷,得出結論,再因地制宜的制定策略。
豈不正是他正在身體力行的三重理論的道理?
把握局勢,掌控主動,永遠是獲得勝利的不二法門。
沒看出來,那傢伙貌似狂妄的滿嘴大話,骨子裡其實另有乾坤啊。
陳鋒暗暗叮囑自己,絕不要小看任何一個對手,能屢次從殘酷的戰鬥活下來,仍舊保持團隊規模的,必定有極高的實力為依託,絕非輕易得來。
轉眼之間,下方戰鬥把所有人都圈了進去。
陰鷙青年那一夥兒分頭出擊,清一色的冷兵器和拳腳,動作犀利兇狠絕不留情,幾個呼吸製造出三死五傷,余者莫不驚悚,自然下意識的湊成一堆。
如此一來,三伙人涇渭分明,各站一處。
「居然不在裡頭。」
陰鷙青年失望的看向遠處,山野一片蕭瑟,唯有風聲忽起忽落,死寂隨著薄霧沉沉重壓,無從把捉。
他的臉色沉下來,試探還是失敗了。
陳鋒和李貓也往四周看,潛伏的暗處的傢伙到底藏哪兒了,真能沉住氣啊,剛才多好的偷襲機會,居然都沒動手。
要麼是陰險老辣,耐心十足,要麼下邊一群人根本非其目標!
「難道是沖咱們來的?」
陳鋒心凜然,警惕更一層。
疤臉三人的反應只是稍慢,很快回過未來,深深的看了陰鷙青年一眼,謹慎的相互靠攏,凝神戒備。
靜默之,只有喘息和呻吟此起彼伏。
山坡,追擊的喪屍也終於到了。
奔行最速的熊大闖出樹林,將兩棵攔路的碗口粗松樹一撞兩折,赤紅眼珠子鼓突如牛,衝著下邊人群咧開大嘴驚天動地一聲吼,推土機是的呼隆隆狂奔下坡,大腳踢騰的石塊紛飛,冰雹般鋪天蓋地而來。
其餘喪屍敏捷如《殭屍世界大戰》那種,手腳並用竄跳敏捷如猿猴,竄跳翻騰快如奔馬,幾個呼吸便從三面包抄到位,滿嘴噴著涎水,蜂擁而。
剩餘眾人顧不內訌了,趕忙出手應急,閃躲開石頭雨,疤臉三人把熊大喪屍讓進站圈,稍作攻擊試探,便被那力大無窮的傢伙胡亂一揮胳膊,掃的滿地打滾。
「不能硬抗!」
疤臉手臂痛的好似斷掉,急促呵斥一聲,反手亮出武器來。
不是犀利的槍械火器,而是用特種合金打造的隨身冷兵器,型如扁鑿,刀鋒長半尺,周身鏤刻彎曲血槽,稜角向內凹陷,兼具各種穿刺切割和破壞功能。
眼鏡男與敦實頭目也不例外,三人相互配合讓出正面,先迎兩隻最近的喪屍,嘁哩喀喳瘋狂砍劈捅殺,將其弄成七零八落。
再敏捷的普通喪屍,也不是經過強化改造的幾人對手。
熊大喪屍撲入站圈兒,一眼盯表現最突出的陰鷙青年,喉嚨里呵呵呵的怪異嘶叫,嘴角流淌的涎水如硫酸,張開雙臂合身一撲,好似巨熊兇猛狂野!
「尼瑪,這算現世報嗎?」
陰鷙青年嘴裡發苦,仗著身形利索避開橫掃的手臂,翻轉腕子在頭戳了一下,手指頭差點折斷。
「這傢伙的強度塊頭能跟咆哮體有一拼了!」
意味著,熊大的皮肉能抗住普通穿甲彈,普通冷兵器別想破開防禦,三兩下對常人的致命打擊,對它毫無作用,不找出弱點所在,別想真正殺死。
那只有爆頭了,可尼瑪這傢伙的腦袋被一圈兒墳起的肌肉遮住了半截,暴露在外的腦殼都是堅硬部分,不好整啊!
難道要動槍?
陰鷙青年總有種莫名的危險感,好像他要亮出槍械來,會遭到滅頂之災。
不能冒那個險!
心萬般念頭轉動,他身法靈活的繞著熊大喪屍轉圈,兩臂掄出重影來,噼啪連綿暴擊不停拍打其各個要害部位,無一奏效。
陳鋒幸災樂禍的笑道:「果然人狂有禍,這傢伙有的頭疼了。」
李貓沒他那麼樂觀:「他還有後手可用。這片地方沒有外部監控,只要把所有人都幹掉,動用武器也不必擔心泄密被抹殺。」
「真行?」
陳鋒砰然心動,冒險者最怕被魔音師以泄密為名義抹殺掉,但眼下的環境貌似不必擔心?
李貓眼睛瞟過灰濛濛天空,冷笑:「也許等著大家生出僥倖心理呢。」
窩草!還是坑啊!
拿自己小命去賭魔音師的評判標準?這種事兒還是少干為妙,哥們都不是人家私生子,沒特別關照啊。
老實想別的轍,另外也看看下邊的傢伙是否能堅持住。
陰鷙青年連續二十幾次的攻擊都無效,熊大喪屍卻被激怒了似的,陡然停止追著他兜圈子,拳頭砰砰捶打胸膛,腦袋朝天揚起,嘴巴咧開到最大,吸氣吸氣不斷鼓脹胸腹到極致,驀地低頭一聲雷霆咆哮!
轟隆隆!
平地一陣滾雷涌動,超高分貝聲浪震撼全場,正前方管理處小樓所有玻璃應聲震碎,首當其衝幾個人七孔飆血,腦漿內臟碎裂如渣,搖搖晃晃直接撲街!
沒見過咆哮體的威能,躲閃不及,直接掛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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