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庫如今只是一個芥子環,由葉玄與一眾管理共同掌管。
今日事畢之後,在平安居布設防禦陣法,修築平安居公庫的事情,亦要提上日程。
葉玄話音剛落,眾麾下便蜂擁而上,絲毫不見先前的禮讓。
他搖頭苦笑,又道了一句:「雲齋,選完材料到我院子裡來一趟。」
便自背著手,領著那頭沒人要的綠僵,優哉游哉地離去。
綠僵在葉玄身後蹦蹦跳跳著,它沒有絲毫意識,只有身體本能的反應,若非葉玄如今已能熟練做到一心二用,否則還真沒辦法一邊控制自己的步伐,一邊令它跟在自己身後。
宅院大門洞開著,顯出內中正在廝打的胖虎與彪子。
彪子完成一次血種凝練後,實力突飛猛進,憑著自己強悍的體魄,對種種拳法的領悟,勉強能與胖虎打個有來有回。
不過,兩者皆使盡全力,彪子暫還不如胖虎。
彪子凝練出第三顆血種,大概能追上當下胖虎的實力,但到它凝練出第三顆血種時,胖虎煉化大量『禍斗』的序列真炁,實力又進展到一個新層次,彪子依舊可能不如胖虎。
完成八次血種凝練的彪子,長出飛翅,便是一尊真正的飛天夜叉。
屆時,它便能為葉玄提供真炁。
接下來,隨著它達到第四境『異象』,其戰力便能與普通殭屍序列中的『顯屍』相提並論,在煉罡境與不垢境之間。
成就完全體『金剛不壞』之後,那就是比殭屍序列頂層『空行夜叉』還要強出一線的存在。
戰力與真身境修者相當。
相比彪子的成長,有個具體的階段分層,胖虎的成長則不拘於各個階段,隨著吞噬真炁,它每一天都有新變化。
但葉玄依著禍斗的真炁序列組合來看,待胖虎成長為真正的禍斗之後,它的實力依舊會強於彪子,與巔頂的真身境戰力相當。
這些都還是以後很遠的事情,葉玄召來彪子與胖虎,給它們各自投餵了一顆自己私藏下來的氣血金丹。
牛犢子一般大的胖虎吐著舌頭,猩紅的舌頭有成人手臂那般長,吃了氣血金丹後,顯得很是興奮,從其咧開的大嘴便能看出。
彪子對葉玄身後的綠僵則更好奇。
它走進那頭綠僵跟前,綠僵後背登時佝僂,身形瑟縮,慢慢後退。
綠僵沒有意識,僅有本能。
但憑著本能,它亦知當下這位氣息與自己相類的存在,自己絕對招惹不起,從對方身上感應到了一種高位者的威壓。
「快去修煉!」葉玄拍了瘦高的彪子一巴掌,讓它走開,自己帶著綠僵走進院中,胖虎已經狗腿地叼來座椅,讓主人坐下。
擦去椅子上的胖虎口水,葉玄隨即落座,又支使胖虎去給自己拖來一張桌子,接著把符筆、畫符所需的材料在案上擺開。
尋常畫符需蘸硃砂,以此勾勒出的符咒,稍有一絲靈性。
但想要畫出靈符及以以上品佚的符咒,單以硃砂顯然不夠,可以種種妖類血液、珍稀材料與硃砂相混中和,調配出符墨。
當下覆滅五聖門,葉玄著實從中找到好些上品符墨。
他握住一塊通體赤紅,內有金色雲紋的墨錠,蘸著硯台里的妖血,將之細細研磨開來。
轉腕之間,符墨與妖血漸漸相混,令那墨汁里亦摻雜上了一縷縷雲紋。
符墨較難研磨開,葉玄費了一番功夫,手腕都泛酸,研磨出的墨汁才將硯台填滿。
放下墨錠,葉玄揉了揉手腕,不禁想到那些書生最喜好的名場面:紅袖添香夜讀書,綠衣捧硯催題卷。
古代書生真是會享受。
若有紅袖綠衣能為我研墨添香……
葉玄腦海里不禁浮現孟姜的形影,她巧笑倩兮,唇角微翹,彎腰盈盈一禮:「道兄。」
水波蕩漾,孟姜的身影忽然轉作元清靈的模樣,只是渾身不著片縷,聖潔又魅惑:「若想拿起,必先放下……」
「嘶——」葉玄心裡一燙,立刻從那恍惚的狀態里清醒過來,不禁老臉一紅。
自己在瞎想些什麼?
他隨即以符筆飽蘸墨汁,在赤著上身的那頭綠僵身上勾勒出一個個翻覆的符文,不時口吐真氣,催化符文與綠僵血肉相融,變作其體表凸出的血管。
當時血影降臨,千鈞一髮之際,葉玄召出甲子神將,才將這一場災厄化解於無形。
所以甲子便成為了丁丑之外,第二個吸納葉玄真炁,與葉玄建立了主僕關係的六丁六甲。
甲子全力一擊,令血影刺客煙消雲散。
其亦因此,得以在人間駐留兩三個時辰。
但祂離開之後,葉玄打造的那具容納丁丑女將性靈降臨的牛骨骷髏上,十餘年符咒因此碎裂。
這具牛骨骷髏,只能容納丁丑女將的性靈。
甲子神將的性靈,它只能勉強容納,過後必然受到不同程度的損毀。
既然與六丁六甲中的兩位都有了牽連,葉玄也就不再扭捏,徹底放開,他預備就以這具綠僵作為主材,再製造一尊甲子神將化身。
這些陰神每次降臨,都會為葉玄『上供』一縷神道真炁,且祂們大都戰力不俗,關鍵時刻,可以作為撒手鐧使用。
六丁六甲化身所需的符文大同小異,最大的區別在於那道請神符上的內容。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作為鋪墊,再加上葉玄如今實力大進,且綠僵本身比牛骨骷髏顯然品佚更高,又有從五聖門收集來的通用符牌可用,葉玄預計此次勾畫符文的時間,將大大減少。
最多不超過半月,就能把化身製作完成。
就在葉玄專心勾勒符文的時候,岳雲齋在門口拜見,被他隨口喚來。
他已甚為精熟一心二用,今能兩種念頭同時運轉,甚至可以一者催化佛光,一者轉變死境,真正的佛道同修。
但岳雲齋不知主公有這等『異能』,見他專心勾畫,不敢打擾,左右看了看,瞄準桌案上漸空的硯台,捏起墨錠,為主公研起符墨。
主僕兩人守在庭院,直到黃昏漸至,葉玄才從勾畫符文的狀態里迴轉過來,見岳雲齋在旁研墨,皺了皺眉:「你怎麼在這裡?」
岳雲齋臉色尷尬,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不是您叫我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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