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琴的一聲尖叫聲音尖銳得近乎刺耳,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她身上。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看到房間中間無辜地歪了歪頭的姚玉,就連江隊也生出幾分不滿來。
這尤琴,真是被嚇成傻子了吧。
旁邊的彪形大漢也不信,不過不妨礙他起鬨,當即說:「江隊你看,人目擊證人都說了不是我了。」
話一出口,就被秦明遠狠狠地瞪了一眼。
左蘭蘭板著臉說:「尤小姐,說話要講證據的。姚玉和我都是進了酒店就沒出來過,過了十二點才出了門,哪有那個時間機會去殺人。」
她對姚玉歉意地笑一笑,對把她卷請來覺得很是抱歉。
秦明遠這個時候也說:「姚小姐都不認識梁圓圓,尤琴你胡說八道什麼。」
江隊饒有興致地看著姚玉,問:「姚小姐?」見姚玉輕輕點頭,他又問:「姚小姐怎麼說?」
&隊若是懷疑,儘管去找證據。」
江隊哈哈一笑。
他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神色之間很是疲憊,眼睛卻晶亮。看著姚玉的眼光倒有些像看孩子:「說得是。警方辦案,是要講證據的。」
帶著尤琴進來的女警羨慕地掃了姚玉一眼,低聲問尤琴:「尤小姐,您堅持您的指控嗎?」
尤琴早已被嚇得有些失魂落魄,雖然剛才脫口而出了是姚玉,可是這個時候想到之前梁圓圓和姚玉的爭鬥,姚玉毫不猶豫送了梁圓圓走的畫面,又有些膽顫起來。
她怯怯去看姚玉,就算是再精緻的面容,在她看來都帶著惡毒之意。
姚玉面無表情地回視,尤琴立刻躲在了女警背後。
女警:……
十分不好意思對姚玉笑了笑,女警輕聲問尤琴:「尤小姐,要不要我們先去旁邊辦公室?」
尤琴連忙點頭,膽戰心驚地跟著女警出去了。
旁邊的彪形大漢哈哈大笑,拍著大腿:「哎呀妹子真是厲害,只是一張臉就把人嚇成這樣了。」
秦明遠臉色變幻,狠狠地瞪了那大漢一眼,讓他不要胡亂說話。
轉頭對著江隊,又帶上一點矜持與高傲:「江隊有什麼需要我配合的儘管說,我沒什麼不能說的。」
&沒什麼不能說的?」江隊幽幽地笑了笑,秦明遠頓時頭頂發麻。
在秦明遠與警察交流的時候,左蘭蘭和姚玉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左蘭蘭的臉色格外凝重。
&天……抱歉。」左蘭蘭說,「都是小六的錯,要不是他,也遇不上這些糟心事。」
姚玉搖了搖頭:「也沒什麼。」
兩個人默默地坐了一會兒,江隊就出來了,對著左蘭蘭和姚玉走過來。
左蘭蘭連忙站起來,叫一聲江隊。
後者對她點點頭,卻看向了姚玉:「姚小姐有沒有什麼想法?關於尤小姐對你的指控?」
他的眼神很溫柔也很犀利,姚玉卻只是搖頭:「並沒有什麼想法。」
左蘭蘭連忙說:「江隊,那女人就是胡亂說話。之前在馬場的時候,明明是姚玉救了人,她都說姚玉是別有用心。」
江隊還不知道這一茬,聽左蘭蘭說了說,落在姚玉身上的視線越發地讚賞起來。
&小姐有救人之心,很好。」
伴隨著他說話的聲音,姚玉明顯地感覺到了一點變化。
一直以來仿佛被壓抑的靈魂得到了一絲放鬆。
她有些不解,臉上卻並不顯,只是淡淡地說:「遇到了,又有能力,就做了。」
江隊看著她的眼光親切得仿佛在看自己的孩子:「要是姚小姐這樣的人多幾個就好了。這個世界大概會變得更加美好一點。」
雖然說著相信幾人,他卻依舊問過了左蘭蘭和姚玉之前的行蹤才轉頭回去。
不一會兒,就有一個警員帶了秦明遠出來,放了三人離開。
回酒店的時候秦明遠有些蔫蔫的打不起精神,被左蘭蘭狠狠地一巴掌拍在背上,才回過神來連身呼痛。
&你浪蕩,這下碰到麻煩了吧。」
秦明遠叫屈:「姐,你看這些人哪個不這樣,我就運氣不好了一點,怎麼就都是我的錯了。」
被左蘭蘭連著丟了幾個白眼過來,委委屈屈地不說話了。
&有……不是這樣的。」姚玉忽然在旁邊開了口。
秦明遠一抖,就聽到姚玉說了好幾個名字:「他們都找到了自己的事業,並沒有在這些事情上浪費精力。」
秦明遠面色發苦:「姚小姐,你說的那幾個,可都是精英,在我們這一群人裡面也是頂尖的那一群。你總不能讓我這種人和他們比吧?」
&哪種人?」
輕輕的四個字說出口,秦明遠的神色卻怔愣起來,再也沒有出聲。
一路無話地到了酒店,秦明遠也沒有再回去,開了個房間睡了。
第二天早晨他躺在床上想著昨天晚上那一句話,怎麼都沒辦法回答那個問題。承認自己沒有能力?或者,承認自己根本就沒有上進心?
心底似乎總有那麼一點不甘。
在床上也不知道躺了多久,起來之後拉開窗簾才發現已經是中午。
打了個電話給昨天進局子的人,知道他已經出來之後才鬆了一口氣,安撫了幾句,又許下一點利益,才把這件事揭過了。
而此時,對梁圓圓的案件的偵查卻陷入了僵局。
從酒店走廊的監控可以看到,最開始是尤琴開了門,仿佛是在和人說著什麼話,可是可怕的是,監控中根本就沒有那個人。
後來那幾個人被放走也是因為監控上的時間證明了他們進入的時候,梁圓圓已經死了。
尤琴口中的話也證實了這一點。
但是,對尤琴所說的殺人的是姚玉這件事,卻怎麼都沒有人相信。
不說無冤無仇的,單單姚玉的時間就對不上。
死亡時間是在晚上十二點左右,可十二點左右的時候,姚玉所在的酒店監控顯示,她還開門和左蘭蘭說了幾句話。
尤琴最開始說了這件事之後,後來也沒有再堅持這個說法,只是說自己不知道。
面對警方說如果沒有更多的證據,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她自己,她也哭著說自己不知道,再沒有說出更多來。
梁圓圓的屍檢報告出來,結論也讓人很是詫異。
死於心力衰竭。
縱然是從來沒有證據證明梁圓圓曾經有過相關的心臟疾病,最終事情推斷出來,最大的可能還是意外。
警方還在為這件事為難的時候,左蘭蘭與姚玉早已回去,留下一個被姚玉說得亂了心緒的秦明遠。
回到家的時候,老姚先生正坐在廳中,見她回來頭也不抬:「總算是回來了?」
顧伯一面打招呼,一面壓低聲音對姚玉說:「從早上收到消息開始就等著了。」
姚玉端了一盆水果到老姚先生旁邊,親密地給老姚先生一個擁抱:「我回來了。」一個擁抱就讓老姚先生繃不住了,故作嫌棄地說:「去去去,誰要你抱了。」雖然這樣說著,眼神中卻透著喜悅。
姚玉也不在意,自己剝了葡萄送到老姚先生手邊,看著他吃了,才輕描淡寫地說了說自己遇到的事。
聽到她遇到了死人,老姚先生面沉如水,顯得很不高興:「讓你到處亂跑,遇到事了吧。」轉眼卻又細細問起事情經過。
等知道尤琴指控姚玉的事情時,氣鼓鼓的好像都要爆炸了。
姚玉漫不經心地說:「爺爺也別在意,反正警方已經證明了我的清白,她就算是發了瘋,也沒人會在意。」
老姚先生卻搖了搖頭,沉吟不語。
爺孫二人正說這話,董蜜回來了。她今天著意裝扮了一下,也顯得容光煥發。看到姚玉在廳中,愣了一下露出笑臉:「玉兒回來了?」
&親,」姚玉站了起來,「這是去哪兒了?」
董蜜笑微微地說:「和幾位夫人見了一面。」
她對著姚玉擺擺手:「我先去換件衣服,你和爸慢慢聊。」轉身上了樓,就再也沒有下來。
老姚先生冷哼一聲,意有所指地說:「見了我都不打個招呼,也不能指望她父慈子孝了。」
姚玉立刻說:「沒關係爺爺,我孝敬你就是。」
老姚先生連連擺手:「走走走,我可不需要你來孝敬。我自己招呼我自己還是夠的。」
說笑一會兒,才換了話題。
老姚先生說:「回來也有這麼幾天了,看你一直無所事事的,是不準備做點什麼了?」
姚玉說:「這樣不好嗎?爺爺不想養我了?」
&是別人說這話我還信幾分,你說這話……」老姚先生又哼了一聲,「你要是個能安心混日子的,在那邊就不會建那麼家公司了。」
姚玉:……
其實吧,我還真是混日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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