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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靈靈地靈靈月半出鬼門
再有謝茂那個穿越之初傻白甜的脾性, 皇帝也著實不可能提防他。
所以, 當謝茂跟他說,楊靖在華林縣殺人滿門,又勾結簡薛殺良冒功時,驚覺自己被臣下糊弄蒙蔽暗暗憤怒至極的皇帝, 也同意了謝茂的做法。——謝茂跟他說,惟恐楊皇后傷心,楊靖的事不好公開處理, 他去悄悄把楊靖廢了,再以殘朽之身不能承爵的藉口奪了楊靖世子之位, 這件事就算了。
看著承恩侯楊上清跪在地上慘白慘白的臉色,皇帝簡直手癢。怎麼就信了那個貨!
這是悄悄廢了嗎?這邊上朝呢,他那邊一刀子捅進楊靖心窩,鬧得滿朝皆知, 還怎麼悄悄?不讓楊皇后傷心, 把楊靖都捅死了, 楊皇后能不傷心嗎?
可憤怒歸憤怒, 皇帝還能怎麼辦?
皇帝在玉門殿大發雷霆,拍案咆哮,把信王罵了個狗血淋頭。
謝茂就趴在地上,額頭觸地, 任憑皇帝如何咆哮, 他就像是一條死狗:反正你想罵就罵吧, 人我也殺了, 你想咋地?你還能殺了我,給一個臣子償命?
滿朝文武沒利害關係地都選擇了噤聲不語,連承恩侯楊上清厥過去又清醒之後,都是狠狠咬著下唇,青著臉,跪在地上沒吭聲。
——他還能怎麼吭聲?他能在皇帝面前哭訴,要皇帝殺了信王給他兒子償命?
死的是楊上清的嫡親兒子,已經請封了的世子,楊皇后的親弟弟!這兇手換了任何一個人,楊上清都要宮門泣血,逼皇帝殺了兇手給兒子償命。
可是,這兇手偏偏是謝茂!
皇后的弟弟,哪裡比得過皇帝的弟弟身份尊貴?哪怕他楊上清自己的親弟弟殺了親小舅子,他也不可能殺弟弟給小舅子償命啊!
內外親疏,不外如是!
楊上清這時候一句話都不能說,他只能慘白著一張臉跪在地上,無聲地請皇帝嚴懲。
楊上清疏不間親,此時不敢說話,惟恐催促皇帝反而觸怒皇帝。那邊朝中淑太妃的兄弟,謝茂的舅舅——林相可沒閒著,林相先勸皇帝息怒,再說謝茂和楊後弟弟的事,那就是家庭內部事務嘛,就不勞煩諸大臣攙和了,先散朝散朝。
楊系也有閣臣在朝,立刻反駁:「林相此言差矣。信王今日攜刃於玉門殿刺殺楊後胞弟,安知日後再弒何人?」
子殺父,臣殺君,曰弒。
這是暗示謝茂無法無天日後可能弒君?滿朝文武都察覺到了季擎這番話里的殺機。
皇帝聞言長眉一挑,目光冰冷地掃向跪在地上的楊上清。
莫說謝茂殺人之前跟他打過招呼,就算沒打招呼,謝茂也是他最倚重寵愛的幼弟。楊家這是想幹嘛?死了一個世子,難道還想皇室賠個一等王爵給他家?
一直像條死狗趴在地上挨訓的謝茂也霍地跳起,一把揪住頭髮花白的閣臣季擎,怒罵道:「老匹夫,你說什麼?」
年輕的信王身量初長,年近古稀的老臣哪裡架得住他這一陣亂晃,差點回不過氣來。
謝茂生生把他晃得上氣不接下氣,這才狠狠將人推開,啪地重新跪回地上,哭道:「皇兄,這老匹夫要殺我!他要殺我呀!」哭得活似受了天大的委屈,「臣弟活不下去啦……」
林相瞥了皇帝幽冷的目光一眼,沒有出面踩季擎:不用踩,皇帝已經要發飆了。
皇帝登基前就搞死了兩個弟弟,登基後又把廉王、恆王貶為庶人,為了青史好看,也為了堵住天下的紛紛議論,信王這個從小被他當兒子養的弟弟,是絕對不能出差錯的。從他登基之初就給信王晉一等王爵的事就能看出,信王就是個哪怕謀反都能混條命留著的不倒翁。
季擎在文帝朝混了大半輩子,新帝登基才巴上楊家的路子混進內閣,這人能實事,有野心,可惜就是人情世故上拎不清。——這下好了,為了報楊家的提攜之恩,說話都不會過腦子了。
「你哭個屁!收聲!」皇帝氣得口不擇言,玉門殿中爆了粗口。
謝茂似是被他驚住了,眼淚汪汪地望著他,還是哭得一抽一抽的。
——謝茂這是真的長得太好。看著他那張肖似淑太妃的臉,哭得眼圈紅紅的,明知道他哭得假惺惺的,皇帝還是忍不住心軟了,訓斥道:「你幹的好事!朕不與你渾說,你犯下的事,自有宗正問你。來人,將信王押回信王府,圈起來!」
謝茂哭著向皇帝磕頭,抽泣道:「陛下要圈臣弟,臣弟罪有應得。可是,這老匹夫不安好心,他進讒言,他要離間臣弟與陛下!陛下,不殺此獠,臣弟遲早要死在他手裡……」
皇帝怒罵道:「瞎扯淡!他進饞,朕就聽了?你還敢罵朕是昏君?」
什麼?進饞?這就給我坐實「進饞」的罪名了?季擎如遭雷擊,越發不能呼吸了。
謝茂似是愣了一下,擦擦眼淚,又瞥了季擎一眼,道:「那倒不像。——皇兄,你這個大臣不行,是他禍害臣弟我,我還沒怎麼著呢,他先喘死了……進饞這小事兒都做不好,還指望他幫著您佐理天下呢?他那老朽身板兒,他扛得住嗎?」
……你還想把我從內閣踢出去!季擎一隻手指著謝茂,睜大眼睛,呼呼喘氣。
皇帝狠狠瞪他一眼,命令殿前將軍:「押下去!」
謝茂被幾個羽林衛架著,走了兩步,又回頭:「哥,他欺負我!」
滿朝文武就看著信王上邊身子被羽林衛架著,一條腿支愣起,指著閣臣季擎。
皇帝都被他氣笑了:「你滾不滾?」
謝茂縮縮脖子,見他不作妖了,羽林衛才鬆了口氣,哪曉得謝茂竟然奮力拖著幾個羽林衛衝到季擎身上,狠狠給人家喘不過氣的老臣身上踹了幾腳,一邊踹一邊罵:「我弒你大爺!你等著,孤出來了殺你全家!」
沒等皇帝再發飆,把季擎踹昏過去的謝茂又拖著羽林衛一溜煙跑了。
※
「然後……你就……回來了?」衣飛石陷入難以置信的恍惚中。
謝茂進了一趟宮,殺了一個皇帝的親小舅子,踹昏了一個內閣大臣,輕鬆愉快全須全尾地回到了信王府中。好吧,皇帝是下令把他圈禁了。
看著信王府里進出自如的下人們,衣飛石絲毫感覺不到被圈禁的窒息感。
謝茂懶洋洋地歪在榻上,修長筆直的雙腿搭在窗欞上,這兩日老是奔波來去,還真挺累,把腿晾晾,舒坦。
「不然吶?」不回來,難道留在宮裡看楊皇后哭?
謝茂不同情楊皇后,畢竟大家幾輩子都撕破了臉皮。可是,他也不想看著楊皇后的眼淚。畢竟,在不知道那個秘密之前,楊皇后對他,對淑太妃,都有幾分真心。
衣飛石看著他懶洋洋渾不吝的臉,心中其實升起了幾分感佩。
他本以為謝茂不過是個扶不起的庸人,卻不想謝茂竟有這等心腸。謝茂殺楊靖是為私仇嗎?不是。謝茂堂堂一等王爵,死在華林縣的縣令一家,縣衙一堆衙差,乃至於徐鄉的百姓,與他有半點干係嗎?沒有!他就是個光杆王爵,沒有差使,朝政與他毫無關係!
可是,星夜偶遇容慶,他就敢為那一群素未謀面的陌生人,悍然與楊皇后家裡槓上。
他對付楊靖的手段確實讓人始料未及,可細細想來,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把楊靖屠人滿門、勾結守備將軍殺良冒功的事掀出來,楊靖就一定會死嗎?
有楊皇后在,這件案子上能做手腳的地方就太多了。哪怕楊家沒能把楊靖摘出來,楊靖身為皇親國戚,一樣在八議之列。楊皇后就這麼一個親弟弟,她若上表求情,皇帝難道不許楊靖減罪免罪?
就算是衣尚予遇見這樣的事,也不見得會多管閒事,更遑論如信王這樣,豁出自己的前程名聲,去為陌生人討公道。
這可真是……衣飛石心中有熱流在澎湃,可又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謝茂。
這到底是俠勇如刀呢,還是……莽直大條?
「昨兒跟著你那幾個人呢?」謝茂突然問。
衣飛石心知謝茂不好敷衍,此時也不撒謊,坦誠道:「都留在府外了。另外差遣了兩個人回青梅山。」昨夜發生了那麼大的事,他當然要給衣尚予報備一二。
「陛下沒送口諭去青梅山。」謝茂修長的手指在大腿上輕輕敲擊,「嗯,楊靖也死了,這事兒不會鬧太久。就鬧起來,和你們家裡也沒關係。——你留在王府安心養傷。」
養傷?衣飛石楞了一下,才想起自己那點兒皮外傷,一時無語。
「哦,我這兒被圈了呀。你想出去也沒轍。」謝茂突然一拍大腿,高興地說。
※
「那孽障怎麼樣了?」淑太妃輕輕用指尖揉了揉額頭。
來報信的宮人支吾一聲,半天才說:「……好像,挺高興的?」
淑太妃簡直都被氣笑了,端起茶盞輕抿一口,相比起在今晨在帝後跟前的柔弱憂愁,她此時長眉淡掃,星眸中勾著似有似無的輕笑,又似乎完全沒把目前發生的一切放在眼裡:「他高興什麼?」
「……說要和清溪侯關上門,好好過幾天清靜日子。」宮人大氣不敢喘。
「眼光倒是不錯。」淑太妃輕嘆一聲,「可惜不能生孩子。」
皇帝登基時,已近四十。他的後宮格局在東宮時便已形成,非常穩定。
謝朝妃制中,皇后之下即八妃,八妃之中,又分為三個等級。
最貴即貴妃,其下淑、德、賢三妃,再次,則為惠、順、康、寧四妃。
皇帝想冊立嫡子謝琰為儲君的意圖很明確,資歷老又沒兒子的石良娣是皇后心腹,登基就給了個貴妃位,吳良娣育有皇次子,兒子、資歷、位分都有了,可貴妃位置只有一個,她只能進第二梯隊,偏偏上頭有個不是太后勝似太后的淑太妃在,皇帝表示這輩子都不會在淑妃位分上擱人,吳良娣只得再退一步,只封了個德妃。
李良媛給皇帝生了長子,也是東宮老人,破格冊為賢妃,混進第二梯隊。
其餘幾位東宮良媛中,皇四子母余良媛冊順妃,皇六子母毛良媛冊寧妃,按部就班地升職,誰都沒能越級一步。
八妃之中,除卻空置的淑妃外,只剩下惠妃、康妃兩個位置。
——準確而言,惠妃的位置,也已經被皇七子生母惠嬪預定了。
被冊封的幾個嬪位中,有封號不過兩人。
一位是生育皇三子的敬嬪紀氏,另一人就是惠嬪言氏。
然而,八妃之中有惠妃卻無敬妃,明眼人都知道敬嬪這輩子就這樣了,惠嬪卻是前程光明。——只待熬夠了年資,不出差錯,如今的惠嬪就能順利晉封惠妃。
哪怕是早一步比她封妃的順妃、寧妃,遲早也會被她壓在腳下。
惠嬪言氏,東宮時為太子承徽,今年二十六歲。擱普通人家裡,這年紀的婦人也不算小了,可是,和皇帝後宮裡這一水兒的年資深厚的高位妃嬪相比,言氏年輕得讓人眼前一亮。
惠嬪一向抱皇后大腿抱得死緊,每天都是最早一個趕往長秋宮向楊皇后請安。
這一日,惠嬪照例帶著宮人散著步款款步入長秋宮門,恰好看見皇后儀仗匆匆忙忙地往長信宮去了,她擦了擦眼睛,又望望天,這天是剛亮吧?
惠嬪錯愕地問身邊的大宮女:「這是什麼時辰了?我竟來遲了嗎?——今天也不是給太妃請安的日子吧?」
文帝元後早逝,繼後在長秋宮中也沒住上幾年就薨了,從此文帝就再也沒有立後。
皇帝是文帝繼後獨子,登基之後尊奉姨母淑妃小林氏為淑太妃,請移居長信宮。——長信宮是謝朝歷代太后居所。礙於禮法,皇帝沒能給淑太妃上皇太后尊號,然而在皇帝的後宮之中,淑太妃基本上扮演了大半個婆婆的角色。
逢五逢十之日,楊皇后就會帶著來給她請安的妃嬪,一起去長信宮中拜望淑太妃。
至於楊皇后自己,閒著沒事兒的時候,經常溜達去長信宮中與淑太妃作伴。惠嬪經常混在楊皇后身邊,妥妥的就是楊皇后的小跟班,十天裡倒有五六天都跟著楊皇后在長信宮裡打葉子牌。
大宮女忙道:「這才卯時剛過,娘娘怕是有什麼事要和太妃商量。」
確認了不是自己睡昏頭之後,惠嬪才鬆了口氣,身姿款款地扶著大宮女繼續往前走:「那咱們就甭多事了。先去殿前給娘娘磕頭,沒事兒咱回去睡個回籠覺。」
她心中不免好奇,到底什麼事兒呢?哎呀,天不亮就把娘娘震到太妃宮裡去了!
※
楊皇后確實被震得頭昏眼花,坐在鳳輦上人都是懵的。
謝茂是淑太妃的兒子,皇帝的幼弟,可也基本上是楊皇后看著長大的。淑太妃生子後體弱,謝茂襁褓中就被她抱進了東宮,又因淑太妃當時主理六宮事,一邊忙著轄治宮權,一邊又得幫著皇帝在文帝耳畔吹風,幾乎無暇照顧謝茂,撫育謝茂的重任很大程度上就轉到了楊皇后身上。
要說楊皇后把謝茂當兒子養,那是半點都不誇張。
——如今的皇五子謝琰,小時候還穿過謝茂的舊衣裳,玩過謝茂的舊玩具。
猛地聽說一向傻白甜不鬧事的謝茂和大將軍衣尚予的兒子混在了一起,好像還強行把人家睡了,楊皇后整個人都不好了。她倒不在乎謝茂睡的是個男人——皇帝也睡男人。前幾年皇帝就只玩後|庭花,鬧得許久沒有皇子公主降生了,對有子的后妃來說,這反而是個好事。
她懵的是謝茂怎麼睡了衣飛石!那可是衣尚予的兒子!衣尚予的兒子是能隨便睡的嗎?還強睡人家?!
楊皇后鑾駕行至長信宮時,剛剛起床聽了信王府傳來消息的淑太妃也在懵逼。
「……衣大將軍的兒子?」淑太妃今年也不過四十三歲,因保養得宜,仍是明眸皓齒、風采照人。哪怕她以未亡人身份刻意打扮得素淨些,也是平添端莊,不見寡淡。
「娘娘,皇后娘娘駕到。」宮人來稟。
淑太妃起身迎了兩步,楊皇后已匆忙進來,見滿屋子噤聲不語,淑太妃連頭髮都沒梳好,就知道這邊也已經得信兒了。
「太妃已經知道了?此事不敢輕忽,我已差人去太極殿請陛下了。」楊皇后道。
淑太妃與她敘禮坐下,揉揉額頭,頭疼地說:「說得含含糊糊的,也不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怎麼就和那家的小子混在了一處?他還沒正經納妃呢,這名聲傳出去了,哪家的好姑娘肯嫁予他?」
楊皇后聽著不對,遲疑地問:「您聽的是什麼信兒?」不著急衣尚予殺上門來,著急謝茂怎麼娶老婆?
淑太妃驚訝地看著她:「不是小十一和梨馥長公主的兒子好了麼?哎呀,我這頭疼的,差了輩兒呀!」
從禮法名分上算,梨馥長公主是謝茂的姐姐,她兒子可不就和謝茂差了一輩兒嗎?
楊皇后簡直哭笑不得:「您操心這個?我那兒的消息是,人家衣家的小子不肯,十一弟差遣了好些人壓著人家。——後來就請了御醫去看,洗出來幾盆子血水。」
「說句喪德行的話,咱們家十一弟,真要喜歡哪家的孩子,咱想方設法也能給他弄到手,可他這弄的是誰?衣尚予的兒子!陛下還得把他家好好哄著呢,真愁人,鬧出這麼一回事來,怎麼收場?」楊皇后頭更疼。
淑太妃驚訝極了:「啊?他,他還用強的?不行,我得問清楚了!來人,立刻去把信王找來!馬上來!」
宮人領命迅速離開之後,淑太妃珠淚滾滾,哭道:「這冤孽啊……」
楊皇后就顧不上頭疼了,忙上前安慰:「也未必就是這麼回事。要麼是底下人傳錯話了呢?您可別著急,十一弟來了再問問。」算算時間,皇帝大概也要到了,她又親自服侍淑太妃梳洗更衣,連連寬慰。
淑太妃與楊皇后年紀相差不足十歲,彼此爭搶的又不是一個男人,相扶多年倒是養出了一段深情厚誼。名義上是庶婆婆與嫡媳婦,相處起來又頗有幾分閨中密友的滋味。
皇帝進門時,楊皇后與淑太妃恰好相扶而出,看著二人親密無間的模樣,皇帝微微一笑。
「淑娘娘安。」皇帝施了半禮,和從前做皇子時拜見妃母一樣恭敬。
淑太妃與楊皇后同時向他施禮,一位是太妃,一位是中宮,套在常人身上的拜禮都儉省了,二人皆道萬福金安,請皇帝上坐。因禮敬淑太妃,楊皇后退一步坐在了東首的圈椅上,皇帝南面而坐,淑太妃就坐在他身邊。
淑太妃見了皇帝,好容易被楊皇后勸好的眼淚又滾了出來,哭道:「陛下,我這孽障闖下滔天大禍,我且管不了他了,你拿他去向衣大將軍賠罪吧!」一句話說完,泣不成聲。
皇帝嘆息道:「不至於此,不至於此。」
楊皇后道:「皇上,此事……?」她做了一個封口的手勢。
淑太妃悄悄抬頭,看帝後臉色。若真是謝茂強逼了衣飛石,她很贊成楊皇后的處置方式,悄無聲息地將衣飛石殺了,衣尚予遠在青梅山能知道什麼?京城畢竟是皇室的天下,甭看信王府一有事兒就傳進了皇宮,可消息也就只能進皇宮了,輕易透不出去。
卻見皇帝搖頭頭:「這事兒頗多牽扯。」
皇帝這會兒還沒鬧明白怎麼回事,怎麼會輕易動手?
昨天楊上清進宮來說庶子被歹人廢了,世子又進宮說歹人是外朝匪盜,據羽林衛調查,幹這一票的「歹人、外朝匪盜」又可能是謝茂。兵馬司搜城,真搜出來一夥探子,險些奪了聖安門。守城校尉被衣飛石一箭射死了。信王府又報信說,謝茂強睡了衣飛石。
宮門才打開,皇帝就接了一堆的消息,聽著亂七八糟,沒一個靠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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