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園佳偶 第四章 揣測

    好奇，懷疑，揣測，鄙視，嘲諷……

    宋大福站在人群的中間，承受著來自眾人各種各樣目光的打量，直直地站在，像是一棵連雲山上的孤竹，寧折不彎。

    &這是做了什麼事兒啊？居然要逐出家門，正式除族。」這人看著宋大福的目光充滿了惡意。

    &老爺子好狠啊，宋大福可是他的親生兒子啊！」這位看著宋大福的目光倒是同情萬分，果然是有了後娘就會有後爹啊！

    &知道宋大福是不是做了什麼大孽不道的事情，否則誰家父親願意把自家的兒子逐出家門？」

    &可說不準，這年頭，兒子也不是多麼稀罕的東西，而且人家還不止一個兒子。」

    鄉親們平時對於村子裡的事情多少知道一些，此刻有人看向宋老爺子身邊的站著的宋老太太，對上宋老太太和善的表情，每個人心裡的想法都發生了變化。

    這位和善的老太太，真的是一個和善的人嗎？有人在心中懷疑，如果真的有那麼好，對待繼子如同親生兒子，宋老爺子和宋大福一家人的關係怎麼會越來越糟糕。

    宋老太太站在宋老爺子的身邊，仿佛是沒有看到眾人懷疑的眼神，沒有聽到眾人惡意的揣測。

    &了，大家都安靜一下。」里正見著眾人越發的喧囂起來，不得不出面阻止。

    里正心裡著急，平時讓你小子辦個事情你拖拉也就算了。今天這麼緊張的時候，你小子還磨磨蹭蹭，等回去，老子非得狠狠地抽你一頓不可。

    ***

    里正家的大兒子莫名的覺得渾身一冷，屁股上更是隱隱感到疼痛，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爹啊！不是兒子不盡力，實在是敵人太強大啊！

    里正家大兒子看向身後的兩個人，心裡默默的流淚。

    宋婉兒被雲墨抱在懷裡，感覺自己最近也許需要去拜拜菩薩去去霉運，最近幾天。她好像不是被雲墨背著。就是在床上躺在，不然就是被雲墨抱著。

    里正家大兒子心中奇怪，想到剛才發生的事情，眉頭更是緊緊地皺起。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小丫頭。聽到如此大的事情。居然是這樣的反應。

    雲墨是外人，冷靜一些也正常，宋婉兒可是宋大福的親閨女啊。而且小丫頭年紀還不大，怎麼也會如此的冷靜沉著，甚至有些……

    冷漠！

    里正家大兒子心中感慨，果然是被山神大人眷顧的人，他們一般人的確是無法理解。

    雲墨穩穩地抱著宋婉兒，走的不算快，可是也不慢。

    &們快點吧。」里正家大兒子忍不住開口催促道。

    &什麼急，你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宋婉兒看著里正家大兒子急急忙忙的模樣，暗暗翻了一個白眼，這可真是皇帝不急那什麼急，她這個正主兒都沒有說什麼呢。

    &丫頭你不知道，除族可是天大的事情……」里正家大兒子開口解釋道。

    不是十惡不赦的事情，沒有人會把自家的兒子除族，話句話說，如果宋大福真的被宋老爺子當著眾人的面，在宋家村的祠堂內除族，那麼他們一家子就完了，別想接著在宋家村生活下去。

    宋婉兒微微皺眉，她倒是小看了這件事的影響，本來想著借著這個機會，跟那些自私自利的一家人撇清關係也不錯，現在看來，她還需要做些什麼才行。

    脫離關係可以，但是這盆髒水絕對不可以自己背，至於其他人會不會受到連累，宋婉兒嘴角笑容冰冷。

    里正家大兒子看著宋婉兒嘴角的笑容，莫名的渾身打了一個寒顫，那麼可愛的小丫頭，他怎麼會覺得可怕呢！

    爹啊！兒子以後再也不說您兇殘了，果然兒子還是幸福的啊！

    ***

    &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宋大福是不是……」大家見到里正出面，性子比較急的人頓時開口問道，他們都想要知道宋大福是不是做了什麼大孽不道的事情，所以宋老爺子才會把他除族。

    這可是天大的事情啊，要是真的做了，他們這些鄉里鄉親都不能饒過宋大福一家人。

    &是，里正快點說說。」

    &們村子裡還沒有出過什麼惡人呢。」

    &許是有什麼誤會呢？」

    &有什麼誤會，宋老爺子都親口說了，我看就是宋大福有問題呢，你們別忘記了他家的那個傻丫頭……」

    &有人開口打斷了這位的話，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壓低了聲音仿佛是害怕被別人聽到一樣。

    &們都少說幾句吧，別忘了這是什麼地方。」

    這是什麼地方？他們當然知道啊！這裡是宋家村的祠堂，是宋家村商量大事的地方，是族老等人……

    嘶……

    眾人終於恍然大悟，熱鬧的討論暫時也安靜了幾分。

    宋婉兒，她可不是以前那個任人欺負的傻丫頭，那個小丫頭，可是得到山神大人眷顧的女娃子。

    &又怎麼樣，山神大人都好久沒有來過了，而且山神大人以前那麼多年都沒有怎麼出現過，這次也許宋家的小丫頭碰巧遇見。」這位心裡不服氣的猜測道。

    宋大壽憨厚的老實人一個，憨厚的老實人換句話說就是有些傻，這樣的人在宋家村平時都是讓人欺負的，現在卻要讓他們敬著供著，大家心裡自然不服氣。

    &你們聽說沒有，宋家的那個丫頭好像得罪了上面的大人物……」這位知道一點內幕，此刻開口道。

    &也聽說了，我家侄子就是在小鎮上做工。他回來跟我說過，這次宋大福一家子也許要倒霉呢。」這人多少也知道一些，此刻也忍不住說了出來。

    &不得呢，宋老爺子這麼急著撇清關係。」

    &看也是這個原因呢！」

    一時間，眾人聚集在這幾個人的身邊，悄聲的討論著，看著宋大福的目光包含著各種含義。

    &爺子，你家兒子到底犯了什麼事兒啊，您老倒是說出來啊，讓大家也聽聽。」有人看著宋老爺子開口說道。

    &大福。你爹為啥要把你逐出家門啊。你們不是分家了嗎？怎麼老爺子還要這麼鄭重的把你逐出家門，除族……」這位好奇的看著宋大福問道。

    言下之意，你是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你們家老爺子把你們一家分出去過還不夠。還要當著整個人宋家村的人。把你給逐出家族。

    宋大福黯然。像是沒有聽到這人包藏禍心的問話一樣，呆呆地站立著，可以說自從來到這裡之後。宋大福就一直是這麼一副呆呆地模樣。

    &們都安靜一點，這是別人的家裡事，你們管那麼多幹嘛。」里正提高了聲音道，語氣帶著幾分呵斥。

    眾人頓時安靜了幾分，族老被抓走後，宋家村之後的情況肯定是里正一家獨大，村子裡的人大部分都不願意得罪他 ，見到里正說話，大家都自覺的住口。

    當然，也有不害怕的里正的人在，首當其衝的就是宋老爺子，他可是今天的主角。

    &謝鄉親們的關心，老頭子我今天決定把宋大福這個逆子逐出家門，正是從宋家除族，從今之後，無論富貴貧窮，都跟老宋家再沒有任何的關係。」宋老爺子提高聲音道。

    宋家村的村民們聽著宋老爺子的話，紛紛點頭，他們就是做個見證，倒是也不費什麼事。

    里正為難的看著宋老爺子，轉頭看了宋大福一眼，見到宋大福呆愣的模樣，就知道這人現在估計是傻了，靠不住。

    &爺子，除族可是大事兒，咱們宋家村這麼多年，還沒有誰家的孩子被爹娘除族呢，老爺子您再多考慮一下吧。」里正勸說道。

    宋老爺子搖頭，態度異常的堅決。

    &頭子，大福可是咱們看著長大的兒子啊，你就不能……」宋老太太接受到里正看過來的求救目光，立刻開口勸說。

    &能，我心意已定，老婆子你就不要多說了。」宋老爺子打斷自家媳婦的話，不等宋老太太把話說完。

    宋老太太神情無奈，看著里正搖頭，表示自己也沒有辦法，有心無力。

    宋老爺子異常固執的態度，讓里正感到頭疼。

    &福啊，你就真的沒有什麼好說的。」里正想了想，走到宋大福的身邊問道。

    &宋大福點頭，神情沮喪。

    &們可是親生父子啊，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如果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就跟你爹認個錯，讓老爺子原諒你。」里正給宋大福出主意。

    &沒錯。」宋大福頓時說道，態度堅決。

    &個棒槌。」里正生氣的道，有什麼事情不能私下好好解決，稍微退一步又怎麼了，宋大福難道不知道，一旦被家族除族，影響多麼的重大。

    宋大福看著里正，遲疑了片刻，這個老實憨厚的中年漢子終於開口道：「我知道里正是為了我好，我也知道除族是多麼重大的事情，可是這件事我真的不能妥協。」

    宋大福說完這話，任憑里正再怎麼勸說，都不在開口，把沉默是金髮揮到了極致。

    宋大福不知道除族在村里是多麼壞的事情嗎？他知道！

    心裡越是清楚，宋大福越是不能夠向宋老爺子妥協，他從小崇拜父親，為了得到父親的一個讚許的眼神，暗地裡不知道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再苦再累都不怕，可以說只要是宋老爺子提出的要求，無論多麼的不合理，宋大福都不會拒絕。

    可是這次不一樣，這次牽涉到了宋婉兒，宋大福只要一想到讓他親自把自家的小丫頭逐出家門，讓閨女在這麼寒冷的冬天裡變成無家可歸的孩子，心裡就有一團火想要冒出來。

    憤怒，焦急，暴躁……各種負面的情緒在宋大福的心中一一閃現，逼得他恨不得仰天大吼一聲，也恨不得跟提出這個主意的人大打一架，可是他不能……

    不但不能，反而還只能沉默的站著，宋大福心裡的憋屈，可想而知。

    &人啊，請族譜。」宋老爺子轉頭對身邊的說道。

    宋大壽答應一聲，立刻向著宋家的祠堂內放著祖先牌位的屋子走去，那裡放著老宋家的族譜。

    里正心裡萬分的想要阻止，礙於沒有立場，人家父子兩個人一個願意打，一個願意挨，外人哪有說話的餘地。

    族譜很快就被從先人的牌位下請了過來，早有人事先準備好了筆，遞給了宋老爺子。

    宋老爺子一手拿著筆，一手拿著宋家的族譜，最後看向了自己的大兒子，畢竟是自己的第一個兒子，宋老爺子最終決定再給宋大福一個機會。

    &再最後問你一次，你真的不會改變主意？」宋老爺子看著宋大福問道。

    話音落下，周圍喧鬧的眾人頓時一靜，齊齊看向了宋大福，其中兩個人的目光最為特別。

    宋大壽攥緊了拳頭，暗暗在心裡祈禱，希望自家這個固執的大哥可以頑固到底。

    宋老太太的目光先是閃過驚訝，隨機快速的變得關切，疼愛的看向宋大福，嘴唇微動想要說些什麼，礙於宋老爺子就站在她的身邊，最終沒有開口。

    &不會，爹，兒子不能。」宋大福毫不遲疑的說道，就算是再問十遍，答案也是一樣，他不會不要自己的女兒。

    &你到底為什麼非要這麼做，婉兒也是您的親孫女兒啊，您不能……」宋大福看著宋老爺子開口道。

    &子，你住口。」宋老爺子呵斥道。

    他不能讓宋大福把他們父子兩個人的談話說出來，這種為了不受牽連，把兒子逐出家門，甚至除族的決定，當著眾人怎麼能說，這不是讓大家笑話他嘛，絕對不行。

    &然你心意已決，老頭子也不多說了，這一筆畫下去，從今之後，你再不是我的兒子，你們一家子也不再是宋家的人，分給你們的土地也必須還回來。」宋老爺子看著宋大福道，提手拿著筆就要畫向族譜，那裡赫然寫著宋大福的名字。

    &等！」遠處一人驟然提高喊道，打斷了宋老爺子手下的動作，來人高聲道：「事情還沒有分說清楚，老爺子就想這麼糊弄過去，不太好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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