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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試在三天前結束,今日是放榜的日子。
春暖花開的季節,天氣晴好,林頌賢一早派了隨從去看榜。到了這天,宋思明倒是氣定神閒的,接著看昨日從溫國公府借來的策論的書籍。
到了快正午的時候,才終於放榜了。
許多學子都聚在了茶趣閣裡面,等著看榜,因為對面就是張榜的地方。而茶趣閣在過去這段時間裡,已經成為京城之中的讀書人和達官貴人最青睞的地方,其中的雅趣,別的茶樓根本比不了,生意也越發好了。
林頌賢此時就在茶趣閣招呼生意,他作為明面上醉仙樓和茶趣閣共同的老闆之一,已經成為京城生意人中有名的林老闆,找他尋求合作的人,一直沒斷過。
皇榜剛剛貼好,一群人呼呼啦啦全都擠了過去,還有人爬到樹上看。對麵茶趣閣里的人,也都站起來張望。
林頌賢的隨從擠到了前面去,從下往上看,一直看到最上面一行,才終於找到了宋思明的名字,神大喜,了眼睛,再三確認過後,轉身擠了出去,跑回茶趣閣,跟林頌賢報喜。
「宋公子中了!第三名!」
林頌賢聞言就笑了,拿了塊碎銀賞給隨從,讓他立刻回姚府報喜去。
皇榜之下,有人找到自己的名字,喜極而泣。有人怎麼都找不到自己的名字,掩面痛哭。茶趣閣之中,也沒了往日的安靜,嘈雜了起來,都在議論會試的皇榜。
林頌賢知道魏宇澤和丞相府的大公子云宥也在茶趣閣裡面,這會兒應該已經知道消息了。林頌賢想著魏宇澤跟姚瑤畢竟曾經是朋友,他有些好奇魏宇澤有沒有考中,便找了茶趣閣一個識字的小夥計,交代了兩句,讓他再過去看看。
那個小夥計跑出去,不多時就回來了,跟林頌賢說,皇榜上面有魏宇澤的名字,在第二行,會試第十名。
林頌賢有些驚訝。魏宇澤在院試和鄉試,成績都不太好,險險考中。白雲書院的孟山長曾經指點過魏宇澤幾次,跟林頌賢提起魏宇澤的時候,說他腦子很靈活,不過因為曾經沒有把心思放在讀書上,所以基礎不太穩固,又有些著急,如果能夠真正下苦功夫的話,科舉還有希望,如果想走捷徑,是不會有什麼前途的。
姚瑤評價魏宇澤,說他運氣不錯。因為院試和鄉試,宋思明都是跟魏宇澤一起考的,魏宇澤自己都說沒有什麼把握,但最終都低空飄過了。
如今到了最重要的會試,魏宇澤中了前十名的貢士,林頌賢只能說,他的科舉之路能夠走到現在,別的不說,心態肯定很不錯,雖然有運氣的成分在,但一定也下了不少苦功夫的。
後來等人群散去,林頌賢自己又去看了看,在上面還看到了另外一個白雲書院出來的師弟的名字,名次靠後,但也算考中了。只一個清源縣,同科出三個貢士,兩個在前十名,實屬難得了。
宋思明接到消息的時候,自然也是高興的,覺得自己總算沒有辜負家中親人的期盼,走到現在,可以給長輩一個交代了。
隔壁溫國公府,溫煦風也派人去看榜,得到消息就過來跟宋思明道喜了。
「你得了會試第三,殿試只要正常發揮,中前三甲不是問題。」溫煦風對宋思明說。
宋思明搖頭失笑「殿試跟先前的考試不同,其實,我有些緊張。會試第三,並不代表我殿試還能進三甲。」
「殿試皇上看著,第一次面聖,緊張在所難免。」溫煦風對宋思明說,「其實當時我也緊張,雖然我早就見過皇上了,但也怕最後發揮失常,碰上自己答不出來的題目。但只要你準備得夠充分,臨場應變好一些,到那個時候,自然就能答出來了。那個時候大家都面對一樣的情況,別人緊張慌,若你足夠鎮定理智,那你就贏了一半兒了。」
「多謝溫兄指點,聽你這麼一說,我心裡輕鬆了一些。」宋思明笑了笑。
「思明,若你考中前三甲,可能會留在京城當官,到時候是不是會把家裡人都接過來?」溫煦風問宋思明。
宋思明點頭「是的,若一切順利的話,我這邊安頓好,找好房子,會把家人接過來。」
「呵呵,這應該就是不久之後的事情了。」溫煦風話落,轉移了話題,跟宋思明說起了會試第一第二名都是誰。
宋思明本來以為溫煦風要打聽姚瑤會不會再來京城,他還想跟溫煦風說一下,姚瑤要招贅這件事,希望溫煦風如果對姚瑤有什麼意思的話,早點死心為好,可溫煦風問了宋思明的家人之後就沒再問了,宋思明也不能沒頭沒尾地跟他說姚瑤的事情。
溫煦風打算離開的時候,提起了當下的時局「我爺爺說,北疆國那邊傳來最新的戰報,我家玥表弟雖然重傷昏,但中間甦醒了兩次,第二次還策反了原焱派去刺殺他的高手,成功地取了原焱的首級。北疆國氣數已盡,戰爭很快就要結束了。到時候皇上很可能會派遣朝中年輕的官員,到被打下來的那些地方去任職,教化曾經北疆國的那些百姓,尤其是文官。其實我很想去,我爺爺贊成,但我娘極力反對。唉,雖然我曾中了狀元,還是國公府的准世子,但一直以來就在工部混日子,著實無聊。」
「溫兄有如此抱負,我很敬佩。」宋思明神真誠地說。以溫煦風的出身,他可以不考科舉,可以不當官,未來早晚有一天,世襲的國公爵位會落到他身上,地位財富,一點都不缺。在貴族公子裡面,他如此努力,實屬一股清流了。
「我就提了一句,我娘跟我哭,思明你肯定想不到我娘反對我的理由是什麼,說是因為我現在還沒成親,所以不讓我出遠門,說我沒人照顧,還說如果我一定要去,她要跟著我去。」溫煦風哭笑不得。
宋思明笑了笑「伯母是疼愛你。」
「是啊,但我從小到大就在這京城裡面,從來沒有去過遠方,我最羨慕的就是我家表弟,可惜我只是個文人。算了不說了,我提這件事是想告訴你,就算你這次中了狀元,也有可能會被外放,甚至有可能會被安排去北邊兒當地方官,你有點心理準備。」溫煦風對宋思明說。
宋思明點頭「多謝溫兄提醒,不過我家就在北邊,靠近岩城的地方,若是被溫兄說中了,倒也沒什麼不好的,也是一種歷練。」
溫煦風看著宋思明的眼神越發欣賞「沒錯,是歷練,你跟我想的一樣。現在你先準備殿試吧,有什麼問題隨時可以問我,也可以請教我祖父,等你考中前三甲,可要請我喝酒。」
「當然沒問題。」宋思明送了溫煦風出門,就回去接著讀書了。
當天林頌賢寫了信,派人送回青山村去給姚瑤報喜,他並不知道姚瑤此時並不在青山村。
陽春三月,北疆國的青草樹木才剛開始發芽,天氣轉暖了一些。
距離姚瑤來到秦玥身邊,已經過去一個月了。打下楓城之後,大盛國的大軍就停下休整,沒有繼續往前,因為沒有再得到秦玥的指示。
姚瑤沒有再用秦玥的名義假傳軍令,因為當時攻打楓城是沒有風險的,也不需要做出戰略上面詳細的指揮,但對於接下來要打的厲城,聽樊虎說,那邊地形複雜,易守難攻,姚瑤不是很了解情況,自認為雖然看了幾本兵法書,也有前世的經驗,但依舊只是停留在紙上談兵的程度,不敢瞎指揮。大盛國未必會輸,但如果因為姚瑤的決策錯誤,加重傷亡的話,她會有心理負擔的。
而這個時候,姚瑤認為大盛國不必著急,因為已經勝券在握了。他們身後的土地全都屬於大盛國,糧草豐足。大盛國對北疆國,如今就是貓捉老鼠,該著急該恐懼的是北疆國。
中間大盛國的四位將軍來看望過秦玥,秦玥還是老樣子,但他們對於秦玥曾經甦醒過這件事深信不疑,因為誰也不會想得到那兩次的事情會是姚瑤這個看起來瘦弱的少年做的。
姚瑤就每日陪著秦玥,跟他說說話,有時候就自己看書,看到有趣的地方,想跟秦玥分享的,就念出來。姚瑤還讓樊虎給她找了一把琴過來,偶爾會給秦玥彈琴。軍中很多人都知道並且欣賞過「白小神醫」給他們大將軍彈奏的琴曲。
姚瑤算著時間,距離她跟那位「風樓主」約定的一月之期,就在今天。一個月之前,姚瑤讓樊峻回家,順便幫她找一味材,迄今為止尚未得到消息,應該是還沒找到。
這天姚瑤夜裡沒睡,等到了半夜,也沒見那個風樓主出現,想著要麼是他還在找材,要找齊了再過來,要麼就是有別的事情耽誤了。姚瑤對此並不著急,就像她之前說的,她說的都是實話,沒什麼好怕的,那人什麼時候出現,她什麼時候應對就是了。
睡覺之前,姚瑤又給自己的脖子和雙手抹了祛疤痕的物。傷口半月前就已經完全癒合了,但是留下了很明顯的傷疤,脖子上面雖然可以遮掩,但很容易就出來被人看到了,雙手的傷口很深,沒法兒遮。姚瑤希望她在回家之前,可以恢復如初,不想讓父母知道她受過那樣的傷,也不想讓秦玥知道。
抹好了,姚瑤上床,在外側躺下,蓋好被子,如同過去每一天夜裡睡覺前那樣,捏了一下秦玥的臉,說了一句「晚安,明天見。」然後就閉上眼睛睡覺了。
房間角落裡點了一盞昏黃的燈,夜裡一直沒有熄滅過。
秦玥睜開眼的時候,感覺自己做了很長很長的夢,這個夢貫穿了他過去將近二十年的人生,從幼年記事,一直到現在,所有的事情。他曾經失去的記憶,又回來了。
秦玥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他只是在睜開眼的一瞬間,就聞到了熟悉的幽香,在他身旁,那麼近,他下意識地伸手,握住了一隻溫軟的小手,讓他飄忽不定的心,瞬時落到了實處,他甚至不需要扭頭去看,就知道,是誰在他身旁。而此時此刻的溫暖,才是他人生中,最美麗卻又真實的夢……
秦玥記得他受傷,也記得他命堪憂,記得當時最大的恐懼,是如果他死了,就再也見不到他的小姑娘了。
而今,他不知道過去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但他在夢中,聽到了姚瑤在跟他說話,他現在想,那不是夢,都是真的,他是被姚瑤喚醒的。
姚瑤感覺自己的手被人抓住的時候,猛然驚醒,一下子坐了起來,眼神之中滿是戒備,下一刻,才反應過來,拉著她的人是誰。
「你醒了?」姚瑤的聲音滿是驚喜。
秦玥伸手,姚瑤順勢躺下,靠在了他胸口,他微微舒了一口氣說「丫丫,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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