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怎麼會了!」顏如雪立馬否認道,她不是嫌棄秦老太太,作為一個房客,還是一個差點被認作乾女兒的房客,她實在是不好開口去使喚秦老太太。
「那就好!那這事就這麼定了,反正我這把老骨頭在家閒著也沒什麼事!」秦老太太說的輕鬆,其實她心裡也有那麼一分糾結,多少年了,她都不曾與人如此的親近過,現在年紀大了,害怕的事情多了,想與人親近了,正好遇上了顏氏姐弟她都能看上眼,可偏偏顏如雪是個執拗的,不免的,她就有了些忐忑。
顏如雪乾笑了兩聲。「那阿婆這個工錢……」
「不要工錢!」秦老太太一抬手。「你每日管我老太太吃喝便好了!」
「這可不行!」顏如雪搖頭道,欠錢易還,情難還,她不喜歡欠人家人情!「您要是不要工錢那我也不敢請您!」
秦老太太說道。「工錢我不要,但是我的飯食可不能差,每天都要有肉,三天給我來一頓小酒,你看怎麼樣?」
每天都要有肉,三天一頓小酒,按照這個標準的話一個月下來倒是也有幾百文,可是酒也就罷了,這肉肯定是他們三個人一起吃的,要是真算起來,還是她占便宜了,一時間顏如雪有些猶豫。
秦老太太一擺臉。「丫頭,我可告訴你,要是你不請我的話,你就別想請到人!」
說著秦老太太雙手抱胸,一副你不請我我就讓請不到人的架勢。
顏如雪啞然,她沒想到秦老太太這幾天的變化如此之大,先是在她受傷的時候包攬了他們的飯食,雖然事後她給了銀子,可這份情她還是領的,現在態度又如此的堅決,似乎那天她的拒絕並沒有影響到秦老太太想收她做乾女兒的心呀!
對此顏如雪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只是笑著應了下來。
此後,顏如雪和秦老太太便開始每日早早的開門,每天晚上天擦黑了才收攤子,巷口雖然開了很多的攤子,但是卻一點也不影響雲吞鋪子的生意,相反,有瓦遮頭後,那些書生更加的願意來了,帶著書本過來,要上兩碗雲吞,三兩成群的討論著什麼,就算他們吃完了不走顏如雪也不攆他們,甚至還給他們上上一壺最便宜的茶葉沫子,久而久之,那些書生們走時都會多給上一兩文算是茶錢。
這平白無故的顏如雪便有多了一樣進項,除此之外,隔壁幾條巷子裡那些個僕役們沒事的時候也會來鋪子裡改改口味,這東家長西家短的說著好些個新鮮事,倒是也讓顏如雪長了不少見識。
每日裡收了鋪子回家後,顏如雪便和顏辰兩人一起謄抄著顏辰從書院裡借回來的書,因為有秦老太太在他們兩個人倒是都不用進廚房了,這也讓顏辰大呼解脫,為此顏如雪追著顏辰在院子裡跑了好幾圈,倒是讓兩人回到了幼年時一般。
就這樣顏如雪一邊每天看著自己存錢的袋子越來越滿,謄抄出來的書越來越多,心裡的滿足感也是越來越強,這天氣也是漸漸的涼了下來,轉眼間便到了中秋佳節。
這天顏如雪和秦老太太商議了一下後決定在鋪子裡做一些月餅來賣,也算是應應景。
當然了,這月餅顏如雪是不會做的,做月餅這事完全是秦老太太挑的頭,這秦老太太來幫忙的這些天,一開始的時候她是有些不太適應,這在家歇了這麼多年突然說要她做事,她自然是有些不適應的,可做了幾天後,她不但適應了,而且還喜歡上了這種每日裡忙碌的日子,這不看到了商機,她便來了精神,非得拉著顏如雪賣月餅。
「丫頭,這面和的不行,這做餅子的面可不能這麼硬!」秦老太太摸了一下顏如雪手裡的麵團嫌棄的說道。
顏如雪一撇嘴。「哦!」
見顏如雪沒精打采的,秦老太太失笑。「也不知道這是在給誰人掙錢,搞得跟我逼你似的!」
顏如雪苦笑一聲,的確這個的確是在給她掙錢,可是她是真的沒有把握這些月餅能賣出去!他們這裡靠著書院依著富人區,這種自己做的月餅不比糕點鋪子裡的精細,也不如自家的實惠,誰會來買了?
秦老太太看出了顏如雪心裡的想法,只是笑笑,卻沒點破,一撇眼看見顏如雪臉上的那個肉疤不由的開口道。「丫頭,你臉上的那個東西能拿下來了吧,這都這麼多天了,你現在的樣子大家都記住了,不用再把那個丑東西貼在臉上了,捂不捂得慌!」
聽聞秦老太太的話,顏如雪大驚,她臉上的事除了顏辰沒人知道,但是聽秦老太太這話,她似乎早就知道了!
看見顏如雪吃驚的瞪著她,秦老太太笑了。「老婆子早就告訴過你,老婆子看人還是很準的!」
顏如雪失笑,看來姜還真的是老的辣!
儘管顏如雪心裡打鼓,可她手上的動作卻沒有絲毫的遲疑,照著秦老太太說的一步一步的做著。
秦老太太也知道顏如雪的毛病,灶下的活計讓顏如雪忙著,但是灶上的活卻是她一個人包了。
第一籠蒸出來的時候顏辰揉著眼睛進到了廚房,大驚。「阿婆,阿姐,你們今天怎麼起來的這麼早?」
「當然是要賺錢供你這個小傢伙上學啦!」秦老太太笑道。
這些天秦老太太和顏家姐弟的關係到真的是拉進了不少。
顏辰知道秦老太太這是在打趣他,不由的撓了撓頭,上前擼起了袖子。「阿婆,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
「劈柴去!」秦老太太也不客氣。
「好!」顏辰也痛快,轉身便出了廚房,不一會院子裡便傳來了「噼里啪啦」的砍柴聲,伴隨著砍柴聲的還有顏辰朗朗的背書聲。
顏如雪則一直是靜靜的在裡面做著手裡的事,細細的聽著顏辰的讀書聲,不時的打斷一下,屋裡屋外一片祥和的氛圍。
秦老太太嘴上也帶著一絲愜意的笑容,這兩個孩子她是越看越滿意,樸實、厚道、一身的傲骨,還自強不息,都是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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