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如上了馬車後,旁邊還有一輛馬車,顯然是給姜寶青她們準備的。
姜寶青朝谷富貴他們擺了擺手:「大當家,我要走啦。」
谷富貴聲如洪鐘:「姜老弟,去吧,要是待的不高興,富貴寨的大門永遠為你打開!」
姜寶青應了一聲。
宮計薄唇抿成一條線,冷笑一聲。
他得多無能才會讓姜寶青再從他身邊跑一次?
他這次就是捆,也要把姜寶青給死死的捆在他身邊!
姜晴個子小,手腳也麻利,踩著馬凳上了車,轉身朝姜寶青伸出小手:「姐姐,來,我……」
「我扶著你」這四個字還沒說完,姜晴抬頭就看見宮計正冷冷的看著她。
姜晴抖了抖,又想起她要當姨姨的宏願,小身子一頓,丟下一句「我先進去啦」,掉頭就鑽入了車廂里。
宮計對姜晴的識趣十分滿意。
姜寶青剮了宮計一眼,低聲道:「不要嚇唬小孩子。」
「你對她倒是憐惜,」宮計冷冷道,「對我怎麼那般心狠。」
姜寶青氣得差點想翻宮計白眼。
到底是誰心狠,一而再再而三的跑來招惹人!
姜寶青冷冷的瞪了宮計一眼,終是忍不住低聲道了一句「知道我心狠就不要再來招惹我」。
宮計冷笑一聲,朝姜寶青伸出手,要扶她上馬車。
姜寶青沒有理會宮計伸出來的手,自力更生的踩著馬凳上了馬車,直接掀開車簾,進了馬車。
柳明安看著宮計這邊渾身像是籠罩著一層陰森森的殺氣似得,趕忙離著宮計遠遠的,遙遙的同谷富貴抱了抱拳:「谷大當家,我們就回去了啊。」
谷富貴中氣十足的喊:「趕緊走吧,咱們就不要再見面了!」
柳明安哈哈一笑,翻身上了馬:「出發!」
馬車的車輪軲轤軲轆轉了起來,姜晴這還是頭一次坐馬車,她忍住掀開車簾往外張望的衝動,乖巧的坐在那兒,有些期期艾艾的跟一直沒說話的姜寶青道歉:「姐姐,我剛才不是故意不扶你的,你別生我氣了……」
姜寶青回過神,有些失笑:「阿晴,我沒生你氣啊。」
姜晴眼睛亮了亮,嘴角忍不住高高的翹了起來,頰邊兩個小梨渦若隱若現。她磨磨蹭蹭的往姜寶青那邊靠了靠,聲音軟軟糯糯的:「姐姐,其實我也不是慫啦。就是看著你好像不是多麼討厭那個哥哥的樣子……所以……」
「誰說我不討厭他,」姜寶青瞪圓了眼,「我討厭死他了!」
「可是,姐姐,剛才我看著那個哥哥拉著你走的時候,你都沒有很生氣……」
「……沒有,其實我很生氣,我特別生氣。」
「哦~~」
馬車裡兩個小姑娘聲音輕輕的,脆脆的,隱隱從車窗中逸了出來,宮計騎在馬上,離著馬車不遠不近的距離,信馬由韁,聽著那若隱若現的「生氣」,忍不住笑了下。
結果視角餘光就見著柳明安手裡握著馬韁,一臉錯愕的看著他。
這廝還會這麼笑的?
宮計臉上那抹笑立時消失了,沒什麼表情的看著柳明安:「有事?」
這前後態度對比也著實太明顯了些。
柳明安覺得自己的小心臟受到了傷害,甩了甩馬韁,策馬去了前頭。
這會兒已是秋季,林子裡落了厚厚的一層落葉,馬蹄踏過,車輪碾過,落葉便發出了極為細微的碎裂聲。
姜寶青這會兒才注意到,這支隊伍紀律嚴明的很,一路行來,竟是沒有半分喧鬧,安安靜靜的,一看就是紀律特別嚴明,訓練有素的隊伍。
他們中途沒有休息,一路到了沿途的驛站。
大概是早就打點過了,驛站里的接待也井井有條,哪怕是這個人數的車馬,也沒有絲毫混亂。
姜寶青跟姜晴踩著小馬凳下了車。
姜晴懷裡頭抱著她的小包袱,跟在姜寶青身邊,好奇的左看右看。
姜寶青前頭帶著個眼生的陌生軍士,身上穿著便於行動的輕胄,背脊挺得板直,一板一眼的跟姜寶青道:「姜姑娘,我家主上說了,驛站里已經為您準備好了房間跟熱水,請你先去洗漱休息,晚飯會有人送到房間。」
這安排的很是妥帖了,姜寶青點了點頭,正要說什麼,身後傳來了抱怨的聲音。
「這是哪裡啊,灰撲撲的,我們就住在這裡嗎!」
李安如一邊抱怨著,一邊由丫鬟桂梨扶著往裡走。
經過姜寶青身邊時,李安如重重的哼了一聲,剮了姜寶青一眼:「怎麼還有臉待在這!我就不明白了,明安哥怎麼會帶著個土匪上京啊!」
姜晴不樂意聽李安如這麼說她姐姐,腮幫子鼓了鼓,圓圓的杏眼瞪了李安如一眼。
李安如眼下得了自由,然而富貴寨里的人卻沒有受到半分報應,她對富貴寨里的人那是恨到了骨子裡。尤其是姜寶青,當初她跟牧淨儀的計劃功敗垂成,就是拜姜寶青所賜。
眼下看到了姜寶青,怎麼能不恨?!
然而姜寶青懶得理會李安如,只當李安如不存在,李安如氣得小臉都漲紅了。
再加上姜晴這一瞪,在李安如看來那就是挑釁,更是怒焰高漲,上前就要扇姜晴的巴掌:「賤婢,瞪什麼瞪!」
姜寶青眼神一眯,眼明手快的將姜晴拉到身後保護起來。
李安如的巴掌落了空,復要再扇的時候,姜寶青一把抓住了李安如的手腕,眼神冰冷:「你敢打我妹妹一下試試?」
李安如被姜寶青那眼神冷冷的一看,竟不由得生出了一分膽寒之意。
「怎麼回事?」
牧淨儀大步過來,看到李安如跟姜寶青起了衝突,就有些頭疼。
他已經多少從他哥哥那了解到,這個姜寶青是個不能招惹的,偏偏這會兒李安如跟姜寶青就對上了。
牧淨儀,哦不,這會兒應該說是柳淨儀,他甫一過來,李安如便用力掙脫了姜寶青的手,轉身撲入柳淨儀的懷裡,嗚嗚的哭了起來:「淨儀哥,那個女人她欺負我!」
姜寶青冷笑了一聲,慢條斯理的從懷裡拿出一塊帕子擦著手。
柳淨儀頭疼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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