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試探出皇上的態度來這最好不過,孔致書吹了吹蘇晚娘的左耳,心裡卻認為,豐盟主此番行為,一定是瞞著皇上的,皇上對豐盟主安排在沙城的事情一定是一無所知,所以,皇上當日就直接離開了劍仁山莊,而不是跟著大家一起去沙城繼續湊熱鬧了。
得了孔致書的回答,蘇晚娘便不再說話,心裡已經有了底明天若是能見到如沁夫人和皇上要說些什麼。
蘇晚娘一直睜著眼睛,孔致書在一邊看著,就著急的一直對著她的眼睛催她睡覺,這下要是能說話能碰到鐵定對著蘇晚娘的腦門就是一頓彈,催著她睡覺。
「孔致書,別吹了~你也不嫌累~」蘇晚娘擺擺手,然後躺在了床上,咕嚕咕嚕的就滾床的內側進去,然後拍拍外側的位置,道,「你躺這裡!」
孔致書見狀,依蘇晚娘所言,在她身側躺了下來。
蘇晚娘看不見孔致書的動作,所以只能用問,「你躺下來了嗎?」
孔致書在她耳邊輕輕的吹了口氣當做回答,蘇晚娘勾勾唇角,笑了笑,然後道,「能不能抱著我睡覺?像以前在一塊一樣?」
蘇晚娘拍拍自己圓鼓鼓的肚子,道,「一手搭在我的肚子上,一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摟著我。」
孔致書有點心酸,他能在她身側躺下,放鬆身子像躺在一個平面上一樣,卻無法抱著她。
蘇晚娘看不見孔致書,等了一會兒,便覺得,孔致書一定是抱著她了,可是,她卻一點都感覺不到孔致書的氣息。
沒有呼吸,沒有聲音,也沒有觸感,和空氣一樣,明明存在,卻好像不存在一樣。
蘇晚娘在心裡想像那種孔致書在的時候的溫暖,他心跳的聲音,他皮膚永遠都高於她溫度的炙熱感,還有他沉睡以後略重的呼吸聲。
那些實實在在存在的證明,在這時候,蘇晚娘特別的懷想,特別的奢望可以再感受到,可現在,觸手可及的,只有微涼的空氣。
初夏的深夜,靜謐,寂寥,這種氛圍,讓一貫堅強的蘇晚娘,卻忽然想哭。
耳邊,孔致書輕輕的用他現在唯一能做的方式安慰著她,有時候,是耳邊,有時候,是唇上,涼涼的氣,有些痒痒的,可吹著吹著,他卻發覺,身側的人,又紅了眼,只是強忍著眼淚,沒有落下。
這一幕,讓孔致書心揪著疼。
誰說靈魂是感受不到疼痛的?只要對一個人的感情還在,這些情緒,永遠都不會消散的。
他有些頹敗的躺在邊上,像挺屍一樣,直直的躺著,一動不動。
失去他的消息那麼久,再見到他的時候,卻是以這樣的方式,孔致書知道,蘇晚娘的心一定很難受。
她還能鎮定下來問了他那麼多事情,還能安排去找鬼醫的事情,已經是極限了。
再堅強的人,也總是會有奔潰的一天。
十幾天的煎熬一點點的磨平她的堅強,一直到今天,面對面,卻看不見的他,讓她有些撐不住。
蘇晚娘一點點的弓起自己的身子,她像孔致書在一樣,將臉貼在他躺下後胸膛會在的地方,就像貼在他身上一樣,伸著手,一點點收緊,本想想像抱著他的感覺,可最後,雙手卻只能抱到她自己的肩膀。
有點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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