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和陶春生兩口子也失了胃口,朱氏賭氣回了屋子,陶春生胡亂喝了幾口野菜粥也起身出了院子。
陶四喜姐弟幾個悶頭該吃吃該喝喝,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說的不說,吃飽喝足心裡偷著樂。
「天都黑了,老二這是要上哪去?」馬氏問。
陶老漢道:「還能上哪去?自然是去學堂那邊了,慈母嚴父,他這當爹的該狠狠心的時候跟個娘們似的,將來有他哭的時候。」
……
東屋裡燃著一盞豆油燈,陶老漢坐在燈下眯著眼抽旱菸,馬氏蹲在他跟前為他洗腳。
院子裡傳來腳步聲,陶老漢拔下嘴裡旱菸杆子:「這是……回來了?」
馬氏起身,甩干手裡的水往外走:「我瞅一眼去。」
不一會兒馬氏就回來了,身後跟著陶春生。
陶老漢故意不看陶春生,陶春生曉得老漢這還是在惱他,小心翼翼的挪到近前,俯身去端洗腳水,被陶老漢攔住。
「這是你娘的活計,用不著你搭手,說吧,過來找我啥事兒。」
陶春生道:「爹,方才我去學堂那塊接了大明回來,你猜我遇到誰了?」
「誰?」
「韋家村的韋老爺,他也是去接他兒子的,叫韋文興,跟咱家孩子一塊念書一塊兒受罰的那個。」
陶老漢眯眼瞧了陶春生一眼,「韋老爺說啥了?」
陶春生苦笑,「就是沒說啥,我心裡這才懸的慌。」
「我主動跟他打招呼,他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冷冰冰的,看得我直犯怵。」
陶老漢沒吭聲,眯著眼,臉色莫測。
馬氏倒完洗腳水拎著空盆進來,聽到他們父子的聊天,馬氏有些惶然。
「咱家不止租賃了韋老爺家五六畝田地,還把咱家好幾畝田地掛在韋舉人的名下,這趟該不會因為孩子們的事兒得罪了韋老爺,回頭給咱刁難吧?」馬氏問。
韋老爺的兄弟考中了舉人,大魏律法,舉人名下的田地可以減免稅務。
十里八村不少人家都給韋家送禮,好讓自家的田地免點稅,老陶家也在其中。
「我跟娘一樣的擔憂啊,這一路上回來都在琢磨這個事兒呢!」陶春生接著馬氏的話題說道。
「爹,我估摸著這事兒八成得罪了人家韋老爺,咱得趕緊琢磨個補救的法子來啊!」他又跟陶老漢道。
陶老漢撩起眼皮子看了眼面前的陶春生,反問他:「那你說這事兒該咋樣補救?」
「這還用問嘛,解鈴還須繫鈴人,是大平和四丫頭得罪了韋家小少爺,自然是讓大哥帶著他們兩個去登門賠罪啊!」
陶春生的提議,得到了馬氏的響應。
「老二說的在理,那麼多畝田地的稅子,可不是開玩笑。」
母子兩個巴巴望著陶老漢,期待他拍板。
陶老漢把手裡的旱菸杆子往桌上重重一扔。
「你們說的啥混賬話?」
「這件事從頭到尾就是韋家那小子眼紅咱大平學問比他好,夥同一幫小鬼頭們給咱大平潑髒水呢!」
「四丫頭幫大平洗清了嫌疑,先生懲罰他們也是秉公處理,這件事兒從頭到尾咱家大平就是受害者,他們才是理虧的一方,為啥還要咱去跟他那裡低聲下氣的賠罪?你們的骨頭是泥巴捏得不?這麼軟?沒骨氣的東西丟咱老陶家的臉,給老子滾回西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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