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在場中人越聽越驚,看向里正的目光越來越疑。筆硯閣 m.biyange.net
李翠花一口氣說完,掃了一圈坐在上位的宗親長老,最後把目光鎖在族長身上。
「您說……這事要怎麼判?」
族長只皺眉,不說話。
「對對,棒子媳婦親口說的,王太奶奶還有氣兒呢。」一起來的其他媳婦都出言證實。
族長偷偷用眼角瞄了瞄里正,看到他一頭的密汗。
誰撒謊,誰講真,再明顯不過了。
這下族長有心想幫里正也沒辦法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總不好黑白顛倒。
「好,那就一切等五個時辰過了再說。現在這天都快亮了,大家都回去歇著吧。五個時辰之後再來祠堂聽定論。」
李翠花爬起來,趕緊拉林晗玉要帶她走。
「等等,晗玉是當事人,得留下。」里正道。
「你……」李翠花氣得失語,這裡正,還沒完沒了了。
「對,林晗玉畢竟有嫌疑,暫時不能離開祠堂。」族長瞄了里正一眼,眼神意思再明顯不過了,這是最後一次幫他了,剩下的就看他自己了。
「娘,沒事,你先回去休息。」林晗玉又湊近李翠花耳邊小聲說了幾句,李翠花聽了先是一驚,然後點頭離開了。
里正也走了,族長宗親當然也都走了,鎖著大門,只剩下林晗玉一人,連油燈都沒留下一盞。
剛才還覺得祠堂金碧輝煌的林晗玉看著那神案上貢奉的神牌位,只覺得陰風陣陣,好不……涼爽。
里正抄著近路先李翠花一行人到了自己家,看到王桂香等人守在自己老娘的屋門口,當場就發彪了,叫了幾個在家裡做短工的男人把她們都往外趕,自己則走進了屋,拴上了門,連賴氏也不讓進。
里正今年五十有餘了,相對於村里其他同齡的男人,他既無行軍打戰之累又無日間農耕之苦,頭髮都沒白幾條,看著倒像是四十多歲而已。
他知道這都歸功於自己的母親,若不是她智慧過人,想出了那條苦肉計,說不定他早就死在異鄉,屍骨無存了。
今天,他也想到了一出苦肉計,這次實施的是他,苦的是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他母親。
「娘,兒對不起您,您別怨我,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啊!」里正突然跪倒在床邊,眼裡老淚橫掃,但雙手卻伸向了自己母親的脖子。
指腹已經貼緊了脖子冰涼的皮膚,只需要用力擰下去,連一點反抗都不會有,他想要的結果就會有了。
里正的手指禁不住抖動了起來。
林家祠堂,林晗玉百無聊賴,終於趴在神案邊睡著了。
大門鎖著,側門是和族長家院子相連的,自然沒有鎖。林樓傑推開門進來,發現了那個正睡得香甜的小姑娘。
「真是心大,這種環境下還能睡著。」林樓傑搖頭,將背上的披風解下來披到了林晗玉的身上。
林晗玉睡得正好,卻突然覺得好像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打了個激靈,醒了過來。
黑暗中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她剛睜開眼睛就差點又嚇暈了過去。
「是你呀,嚇死我了。」待看清了面前的人原來是剛才那個仗義執言的少年,林晗玉誇張地拍著自己的胸口。
「我看你膽子挺大的呀。」林樓傑笑,也就著神案邊坐在地上。
林晗玉發現了自己身上的披風,柔軟的白綢上面繡著淡青色的竹紋,一看就是面前這個書生模樣的人的。
人仗義,長得帥,還貼心,沒想到古代也有這樣的暖男呢。
林晗玉因為這個少年對古代的男人有了一次改觀。
「挺巧的,我兩年沒回家了,今天一回來就撞見你這事兒。對了,你那個白花花,冰涼甜爽的東西是叫什麼,怎麼做出來的?」林樓傑問。
「什麼白花花?你是說豆腐?哦,我明白了。」林晗玉想了起來,「我娘讓大喬送了一份過來給你太奶奶吃,一定是她老人家睡著了,東西落進你口裡了。」
「聰明,正是。」林樓傑點頭,然後用期待的目光看著她。
林晗玉努了努嘴,「那東西呀,就是用豆子做的。」
「豆子?能做出這麼好吃的東西來?」林樓傑驚訝,卻並沒有懷疑的口氣。
「嗯,就是用豆子做的,至於怎麼做的,這要暫時保密。」她還要把里正那塊田先拿過來做試驗田呢,豆子是寶的事情得先掖著。
「嗯?哦,的確值得保密。這麼說,你好像還有什麼計劃。」
「對,大計劃。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林晗玉攤開手,表示無奈,「現在只希望,五個時辰之後,王老太能準時醒過來了。」
「怎麼,你不確定?」
「都說了,有些事情,計劃趕不上變化。唉,有時吧,救一個人難,想一個人死卻很容易。」
「你懷疑里正?」
「難說。」
「那你還睡得著?」
「猜得到,當然有後手,我只是不希望自己猜對了。」
「你真的只有十二?」林樓傑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林晗玉。
「難道我看著像二十?」你火眼金睛啊。
「不。千年有餘。」像千年的老妖精。
林樓傑挑了挑眉,他才兩年沒回村而已,村里就多了這麼一個天神賜的小姑娘,看來,林家村也不那麼無趣了。
林晗玉此時還不知,就這麼一會兒時間,林樓傑已經決定了暫停他那個周遊列國的偉大計劃,願意暫時呆在這個小村莊,只為看她接下來的計劃。
里正家。
里正粗大的雙手再一次箍緊了那條細瘦的脖子,手底下的身體依然毫無反抗,他只需要再收緊些就夠了。
里正的職位保住了,一家子又可以衣食無憂了。
失去的只是一條原本也陽壽不多的遲暮老人的性命而已。
他慢慢地收緊,當虎口處感覺到頸側有力的脈動的時候,他又突然驚大了眼鬆開。
那脈動的頻率和他胸腔里的心跳一模一樣。
曾一臍相連,她給了他生命,卻又不止於生命。
薄薄的紗窗透過清晨的日光,天已經亮了。
此刻躺在正屋後窗下監視著里正一舉一動的林二桌也已經困了,但他不能睡,不遠處,蹲守在牆角的林大灶也不敢睡。只要林二桌一給信號,他就在正屋邊的耳房放火。當然並不是真正的放火,那捆濕柴早就準備好了,到時煙多火少,只要能讓人誤以為有火就行了。
火情一起,所有人就會跑進來,到時,一切真相必將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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