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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玉娘就道:「快坐吧!坐下咱們再說話。」
高大山和小輝便都坐了回去,兩個人的背挺得直直的,看起來還是有點緊張。
杜玉娘讓流螢去前邊端了幾樣點心小食過來。
現在時辰還早,沒到吃午飯的時候,他們那麼早就過來了,只怕早飯吃的那點東西早就消化沒了。
這個年紀,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能吃不說,還容易餓。
「吃吧,以後這裡就是你們的家了,千萬不要客氣。」杜玉娘道:「嘗嘗我們家的點心,看看味道怎麼樣。」
小輝和高大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點放不開手腳。不過點心的香氣一直往鼻子裡鑽,把兩個半大小子饞得夠嗆。
杜玉娘知道他們產拘謹,特別不贊同地道:「你們師傅收下你們的時候,是怎麼跟你們說的?」
小輝就道:「師傅說,他經常外出辦事,時常不在家裡,不能照顧師娘,讓我們兩個在家裡支應門戶,保護師娘,凡事聽您的話。師傅還說,他家裡的事多,外面的事情更多,雖然收下了我們倆,但未必能教給我們什麼本事。」
高大山在一旁不住的點頭,意思是小輝說得對。
「那你們也答應?」杜玉娘有點看不明白了,拜師不就是為了學本事嗎?學不著本事,拜的什麼師!
其實楊崢從來沒有收徒弟的心思,當初在鏢局的時候,小輝跟在他屁股後面好幾年,只要一有機會就往楊崢的面前鑽,大獻殷勤,就是想讓楊崢收下他做徒弟。
可是楊崢都拒絕了,他覺得自己還沒到收徒弟的年紀,更何況他身後亂事一堆,收了徒弟也不見得是什麼好事,他不想連累別人。
現在呢,為了杜玉娘考慮,他不得不收徒弟。不過在收徒之前,楊崢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了,小輝和高大山只要有一點點的不情願,這兩個徒弟他是不會收的。
「師娘,只要能跟在師傅身邊,我們就滿足了!」小輝一臉嚮往地道:「我是做夢也沒有想到,還能有被師傅收下的一天。不管師傅讓我們去做什麼,我們都會認真去做的!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們永遠跟著師傅。」
高大山不善言談,小輝說什麼,他就在旁邊點頭,神色也是頗為激動,看起來完全贊同小輝的話。
杜玉娘覺得,這就是盲目崇拜,也知道這兩個孩子說的都是心裡話,有點哭笑不得。
「好了,等你們師傅回來了,我會告訴他,他這兩個徒弟啊,心裡全是他。」
被杜玉娘這樣打趣,兩個孩子都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神情也放鬆了不少。
「這倒座呢,是剛蓋完不久的,還要晾一陣子才能住人。你們倆先住到胡同口去,吃的,用的,我都會幫你們安排。等這邊能住人了,你們再搬過來。」
小輝和高大山對此完全沒有意見,「師娘,我們聽您的。」
「行,那你們先把點心吃了,一會兒我讓人過去那邊收拾一下,你們倆就過去吧!」
高大山傻呼呼的站起來,「師娘,有活嗎?劈柴,挑水,我都能幹。」
小輝也站了起來,「師娘,我們哥倆有都是力氣。」
得,家裡來了兩個苦力。
杜玉娘笑了笑,「暫時沒有,要是有的話我會告訴你們的。還有,以後這裡就是你們的家,不用拘著,你們是拜了師傅的,不是打雜的,聽清楚沒有?」
兩個孩子連忙點頭,看得出來都是十分感激杜玉娘的。
他們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從小顛沛流離,在親戚們家裡來回輪轉,可以說就是過著那種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到了鏢局以後,飯食倒是無憂,可是小哥倆也沒少挨欺負。高大山倒是還好一些,畢竟從小長得就壯實,皮糙肉厚的,想欺負他也不一定能占到什麼便宜。
可苦了王月輝了,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才算是在鏢局裡站住了腳。
杜玉娘離開前邊倒座,讓流螢帶著兩個婆子去收拾屋子。
高大山和小輝相互看了兩眼,接著便不約而同的朝著點心撲了過去,當軟糯的,帶著些許香甜味兒的點心在唇齒間化開時,兩個人眼睛便都閃起了星星一般的光芒。
「這個好吃!」
「你不是不愛吃甜的嗎?別跟我搶!」
小輝把眼睛一瞪,「這個又不甜,跟外面賣的那些齁甜的東西不一樣。」
兩個人放開了肚皮吃,把兩小盤點心全吃了。
「沒了?」
「師娘會不會怪咱們?」
小輝認真的想了一下,「不會的,師傅,師娘都不是小氣的人!拿來不就是給咱們吃的嗎?」
高大山點了點頭,「小輝哥,我真是做夢也沒有想到,楊鏢頭居然收咱們做徒弟了。」
「還叫楊鏢頭?那是師傅!」
「對對!」高大山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師傅,師娘。」
馬婆子和張婆子手腳很快,沒一會兒就把宅子收拾了出來。
流螢向杜玉娘稟報:「廂房已經收拾妥當了,被褥都是新的,簡單的日常用品也送過去了,若是還有需要的,就得重新買過。」
流螢想了想,又道:「奴婢瞧著他們帶過來的包袱小得可憐,估計裡頭也沒有什麼東西,只怕還要添置一些。」
當初杜玉娘採買了不少新的被褥,還讓人裁剪了不少衣裳。只是衣裳都是按人頭做的,而且都是女人穿的,也不能給他們穿。被褥倒是有新的,就直接送了過去。
「這些事你費心些,去買點衣裳料子,不用太好,耐髒耐磨就好。先給他們每人做兩身穿著,再做兩雙鞋。」
按道理來說,鏢局是不會虧待自己人的,不過那是對鏢師來說,一般打雜的半大孩子,哪能不吃些苦頭呢!
「是,奴婢記下了。」
等杜玉娘安排完這些事兒,太陽都升得老高了,暑氣也漸漸的升騰起來。
到了中午飯點,杜玉娘就讓崔氏做些簡單的送過來。天氣熱,楊崢不在,她也沒有什麼食慾,乾脆就吃些簡單的。
柳星兒不敢有異議,反正杜玉娘吃什麼,她就吃什麼。
崔氏做了炸醬麵,用井水將煮熟的手擀麵過兩遍,再放上黃瓜絲,香菜未,熟芝麻,淋上炸好的肉醬,加上兩片醃製的酸蘿蔔,看著就特別的爽口!
杜玉娘剛想動筷,卻被柳星兒攔住了,她將桌上的東西都嘗了一遍,才讓杜玉娘動筷,「吃吧,沒問題。」
杜玉娘就笑,壓低聲音道:「原來你剛才是在試毒呢?萬一她真的下~毒了,把你毒~死了怎麼辦?」
柳星兒下巴微揚,十分自信地道:「不可能,這世上還沒有能毒~死我的藥呢!」
「你呀,就是不聽我的。」杜玉娘道:「要不然咱倆打個賭,這個崔氏,決不會害我的!!」
「你哪兒來的自信?」柳星兒同樣壓低聲音道:「我可是親耳聽到的,她們想要你的命呢!」
杜玉娘就伸手敲了她一下,「有時候,耳聽為虛!吃飯。」
柳星兒這才作罷,算了,先吃飯吧!
炸醬麵還挺好吃的。
高大山和小輝那邊的午飯也是吃炸醬麵,只不過他們倆這邊還多了兩道菜,一道紅燒肉,一道尖椒炒雞蛋。哥倆在前邊倒座里抱著個大海碗吃麵條,吐魯吐魯的吃的特別香。
師傅家的伙食,可比鏢局好多了!
這醬裡面全是肉啊!還有紅燒肉,還有雞蛋,這還只是中午飯呢!
高大山一邊吃一邊問:「小輝哥,晚上咱們還能吃的這麼好不?」他已經吃了三碗麵條了,半碗的紅燒肉,都是進了他的肚子。
小輝就道:「你想什麼呢?咱們是來享福來了?這還不是師娘看在咱倆剛來的份上,給咱們做的接見宴!」
反正小輝說什麼就是什麼,高大山比他小一歲,什麼都聽他的。
「那也比在鏢局裡吃的好。」高大山又夾了一塊紅燒肉,放在嘴裡使勁的嚼,真香!
傻樣!
小輝真的很懷疑,大山會不會把師傅吃窮了啊!
高大山和小輝不好意思白吃白喝不幹活,就轉著圈的想著找活干。
可是院子裡井井有條,水缸是滿的,柴也都碼得又高又整齊,根本沒有小哥倆能效力的地方。
杜玉娘見這兩孩子實在待得不舒坦,乾脆就問,「會趕車嗎?」
小輝和高大山都點頭。
「師娘,我們也算老把式了,趕車有三年時間了。」
杜玉娘就笑,「那正好,你倆把咱家的馬車套上,咱們到鋪子裡逛逛去。」
「行!」小輝眼睛發亮,「我現在就去套車!」
馬車一直在胡同口那宅子裡面放著,每天有婆子過去餵水,餵草料。
杜玉娘現在打算把這個活兒交給這哥倆干,要不然的話,指不定都閒出毛病來了。
柳星兒也想去,卻讓杜玉娘攔下了,「你在家裡看家!我帶流螢去就好!」
柳星兒仔細想了想,就答應了!
左右有高大山和小輝護著,五嫂也出不了事,再說她得看著那個崔氏啊!萬一這人趁她不在家的時候作怪,那可怎麼好。
「行!我們走了!」杜玉娘帶著流螢,從後門出去,坐上了馬車。
高雙山和小輝在五岩鎮生活多年,一聽地址就知道位置在哪兒,等人上車坐穩了,高大山便揮起鞭子,「駕~」趕著馬車慢慢的出了胡同。
流螢就小聲道:「別說,這車趕得挺穩的。」
杜玉娘就笑了笑,並沒有說話。
楊大哥做事最是牢靠,不可能收下兩個不靠譜的徒弟。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馬車就在鋪子門口停了下來。
這個時間已經沒有太多的客人了,天氣熱,大人小孩兒的食慾都不那麼旺盛,千味齋還能保持不錯的銷售成績,也是奇蹟了。
肖誠一見到杜玉娘進來,就拉著臉道:「喲喲喂,這是誰來了?」
杜玉娘挑眉:「隔三差五你就來這麼一出,不累嗎?你沒演夠,我都看夠了。」
「你到底還是不是這兒的老闆啊?我說東家,你說你都幾天沒來了?」
杜玉娘是有幾分心虛的,「鋪子裡不是沒事兒嗎?再說了,能者多勞,有你在呢,還能出事?」
「哼!」肖誠輕哼一聲,臉色好看了幾分,他從抽屜里掏出一個小本子來,扔在櫃檯上道:「這是最近過生辰的貴賓記錄,你看著準備吧?」
杜玉娘接過來一看,都是十天以後的事情了,心裡有了計較以後,拿紙筆將細節抄尋下來,遞給流螢,讓她幫忙保存。
「東家,這兩位是……」店裡的夥計看到小輝和高大山以後,都有些不淡定了。生怕這二人是過來搶他們飯碗的。
店裡生意好,他們雖然忙點,累點,但是工錢掙得多啊!要是再添兩個人手,活兒是輕巧了,但是工錢也同樣要減少的。
「他們啊!楊大哥的徒弟。這是小輝,這是大山,以後免不了要跟你們打交道,先認識一下也好。」
杜玉娘又介紹道:「這是肖掌柜,是你們師傅請回來的能人,這兩個是來福和來安,是店裡的夥計,都是自家人。」
高大山和小輝就朝三人點了點頭。
「好了,你們聊吧,我去後面看看。」
流螢跟著杜玉娘去後院了。
來福和來安連忙把椅子搬過來,「兩位小哥過來坐。」
高大山沒說話,倒是小輝,十分客氣地道:「你們忙,不用管我們,我們就是師娘過來看看,一會兒就回去了。」
肖誠就道:「小子,你們是楊崢找來打雜的?」他的話十分不客氣,倒也不是有什麼惡意,而是他這個人骨子裡就是厭惡這個世界上的一切,所以顯得特別的不羈。
小輝和高大山聽了,也不生氣。
他們都是在嘲諷和質疑中長大的,什麼話沒聽過?肖誠的話要是能打擊到他們,他們也活不到現在,早就找個地方上吊把自己勒~死了。
「肖掌柜說對了,我們就是給師傅和師娘打雜的。什麼趕車啊,劈柴啊,挑水啊,我們哥倆都包了,還有就是要保護師娘的安全。」
肖誠似笑非笑,「這麼說你們還是練家子?」
小哥倆確實是學過武的,只不過都是三腳貓的工夫,對付一般蟊賊還行,要是對上行家,就不夠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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