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我家大寶長了牙?」刑氏聽到明珠這樣說,稀罕壞了,急忙招手將大寶喚到身邊,見到他的牙齒果然跟米粒似的一個個竄了出來,不由得喜笑顏開。
順手就將一個長命鎖掛到了大寶的脖子上。
「親家,這太貴重了!」趙母本來正笑吟吟地看著刑氏和孩子說話,見到她送出一個純銀長命鎖,急忙出聲。
「親外孫呢,錢算個啥……」刑氏笑眯眯地摟過大寶,叭嘰一聲在他小臉蛋上親了一口。
趙母臉上的笑意更加深了。
院子裡,敬民領著重山和顧二虎在卸馬車上的東西,趙父和趙大誠在一旁搭了把手。打開車簾一看,只見到禮物塞了半馬車,趙父不由得和趙大誠對視了一下眼色。
禮物裡面有的是給趙班頭的,還有一些是要送到姜家,剩下的大頭是送給葉知府的。
「來就來了唄,還帶啥禮物?」趙父清點過禮物後,走進了屋子,大寶看到爺爺進來了,扭著身子就撲了過去。趙父見到孫子脖子上面又多了一個長命鎖,臉上露出遲疑不定的神色。
莫非這劉家是有大事來尋?要不然怎麼送了這麼多的禮。
「都是一些明府大老爺和宜人賞我們的,我們也用不完,就給你們帶點過來,不是啥值錢的東西。」劉承志憨厚地笑笑。
聽到這話,趙父心裡的疑惑更深了些,可是面上卻沒有帶出來,依舊熱情的招呼著劉家人。
聽到劉家人中午是胡亂在路上吃的,趙父急忙站起了身,喚了鋪子裡的小二讓他去訂酒席。
「大朋,勞你的駕再跑一趟,你看你姐夫得閒了沒有?要是得閒了就請他來家一趟,順便把你姐也請來。」
看到趙父和劉承志說話,雪梅也低聲和明珠談笑。
「姐。你不知道咱娘這一段天天逼著我做針線活,害得我十根手指都跟蘿蔔一樣腫。」雪梅說著將手指伸了出來,示意明珠往指尖上看。她這些時日隨著刑氏學做針線活,現在指尖上都是累累的傷痕。有被針扎的,有被剪子戳到的。
明珠聽到雪梅的手指被剪子戳到,只笑得前仰後合,眼睛都出來了,「難為你了,那麼大的剪子你居然只是被戳了一下,我還以為會把你的手指頭給剪掉呢。」
雪梅是尋思著告刑氏的狀,好讓明珠替自己求求情別那麼玩命的學針線,沒想到明珠居然嘲笑起自己來了,氣得鼓起了雙腮。
明珠雖然是在笑著。心裡卻是悲涼不已。這個妹妹打小就手巧,四五歲時就會盤扣子,到了十歲上下便能繡能裁。沒想到掉到水裡一遭,竟是把刺繡的好手藝給忘記了。為了掩飾心裡的難過,卻只有大笑。
見到雪梅羞得臉紅。便輕輕拉過了她的手,低聲勸道:「這刺繡沒有十年八年的功是學不好的,你現在受些苦,以後給姜公子做衣裳的時候便不犯難,咱娘這也是為你好。」
刑氏聽到大女兒替自己說話,在旁邊露出一副只有大女兒才是我的知音的模樣。
趙母始終不多話,看著她們母女三人互動。越看雪梅越覺得喜愛,只覺得與有榮蔫。她可是天天在街面上混的人物,能會不知道姜家是什麼樣的家庭嗎?姜公子可是葉知府的半子,除了跟葉知府沒血緣關係,其他的就跟親生的沒什麼兩樣。
明年就是大比之年了,葉知府怕姜公子在懷仁堂後院被人擾的讀不成書。便令他搬到了府衙和葉秋鴻公子住在一起。
大比之年啊!趙母一想到這四個字便覺得渾身發抖。雪梅未來就是姜家婦,如果姜公子真有那登科的一日,將來便是大老爺了。那自家的孫子豈不就是有了一個當官的親姨丈?
等到大寶四五歲時,自家便把這個鋪子關了,買幾畝田地回家安安生生的做地主。好生供養著大寶讀書。將來也要像他姨丈那樣,中秀才當官老爺。
正胡思亂想著,卻聽到明珠和自己說話。
「婆婆,那個燕大娘這一段有沒有找你說話。」明珠平時一直是喊趙母為娘,只是因為今天刑氏在了,便改口喊起了婆婆。
趙母笑了笑,道:「燕大娘倒是找了我兩次,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話里話外的想見刑親家一面。」
燕大娘?雪梅怔了怔,突然想起了她是誰,這個燕大娘就是前次在趙順家吃飯時遇到的那個大娘。她家開了一個筆墨鋪子,家裡有良田三頃,只生得兩個兒子,大兒子中了秀才,小兒子還在家閉門讀書。
聽到趙母和明珠說起了這家人,便有些明白,這是替麗質相看的。
「她是不是打聽到我二叔回來後,才找親家的?」刑氏聽到明珠主動提起這個燕大娘,便皺了皺眉。齊大非偶,這燕大娘如果是為了劉廣德,那寧可不結這門親。
「那倒不是,」趙母笑吟吟的說起了這個燕大娘的事情,「她和你在趙順家吃過飯後,便來找過我一次,我只說要等你來啥話都沒敢答應,後來劉二叔回來時她反而沒來找過我。下雪前倒是來了一次,聽到你家將所有的人家全給推了,她才重新說起了這話。」
話說到這裡,刑氏的眉頭舒展了下來。
「倒值得一見。」刑氏微微點頭。
在趙順家吃飯的時候,自家只是和姜家聯了姻。那時吃飯的幾個大娘子,都沒有回話,想必是嫌棄麗質。只有燕大娘一人回了話,可是正逢上劉家有事一連有月旬沒有進城。後來劉廣德回來了,那幾個大娘子竟都不約而同的來找趙順媳婦于氏,話里話外想和劉家聯姻。
刑氏知道後,便頗有些瞧不起她們。
劉家沒錢沒勢的時候,你們一個個的都不往前,等到劉家有了一個當主簿的本家時,卻都撲了上來。這種為了劉家的權勢而來的人絕非良配,等到劉家再敗落了,麗質只怕會受苦。
劉家三房雖不如二房,可是麗質也是家裡嬌養著長大的。既懂事又聽話。就是挑,那也得女方家裡挑,這世上哪裡輪到男方挑女方了?
當初不吐口,刑氏便已經不準備理會這些人了。
當聽到燕大娘是吃飯沒幾天就找了趙順媳婦。不由得心動起來。
「親家這次來,就在我家多住幾天吧!」趙母見到刑氏有意,便笑著說道。
刑氏頜首,拉起了趙母的手,「是要多叨擾親家幾天,就是不知道親家嫌棄不嫌棄。」
「哪能呢?我高興還來不及。」趙母哈哈一笑,隨即又壓低聲音,「改天我再設個席面,請燕大娘來家裡吃飯,順便請他把小少爺帶來讓親家看看……」
刑氏笑著點頭。
又說了一會話。趙順媳婦于氏和於大朋媳婦洪氏帶著孩子坐著車到了院外,刑氏和趙母得了信兒,急忙去迎接。
將于氏和洪氏等人迎進來後,少不得又笑鬧了一番。
不一會,趙順便和於大朋到了家裡。前後腳的。酒樓里的酒席也送到了趙家鋪子裡。
因都是至親,便沒講什麼男女之別,在上房裡設了兩桌,將男女分開。
大家謙讓了一番,請劉承志坐了客座,趙父坐了主位,趙順坐在了劉承志左手邊。於大朋就坐在了趙父右手邊。趙大誠則是和敬民一起領著重山和顧二虎坐在了下首,趙順兒子趙五誠則是和於大朋兒子于振坐在末席。
女人這一席也是請刑氏坐了客座,明珠緊緊挨著母親坐在一起。
「可有什麼忌諱的不?」刑氏見到席面是上等席面,有鵝有鴨又有魚鮮,便低聲詢問明珠。
明珠搖搖頭,「我現在能吃能睡。除了不能吃酸,其他的沒有什麼忌諱。」
刑氏聽了這話長吁口氣,笑著夾了一個鴨掌先送到了趙母碟子裡,又給于氏和洪氏也各送了個。這邊,雪梅也給明珠夾了一塊鵝脯肉。明珠也笑盈盈的給妹妹夾了一塊清蒸魚。
洪氏見了,笑著贊道:「早就知道刑二嫂家兩個姑娘不僅人長的漂亮,脾氣也是極好,又是頂頂有福氣的,只是我沒緣一直沒見到,今天見了,果不其然。」
刑氏和趙母聽見了,心裡甜滋滋的,嘴上卻說著當不得當不得的話。
趙順媳婦于氏,卻是惋惜的往刑氏身上看了一眼,自家也有一個兒子呢,五誠和大誠可是親堂兄弟,若是麗質嫁過來自己肯定待她好,可是刑氏卻像是沒想到似的。
一想到刑氏幫侄女相看的,不是童生便是在家裡讀書的,不由得失落起來。自己家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子子孫孫永生永世都是衙役,永遠脫不了籍。
想必刑氏是因為這個才沒有想到和自家做親。
早知道幾年前就和劉家提這碼事了……
一頓飯,吃得相談甚歡。劉承志和趙父頻頻舉杯,相互敬著。趙順又是有意奉承劉承志,嘴裡的好話說得不斷。幾個小輩又乖巧懂事,吃到席末,劉承志還是保留著一絲清明。
正說著話,卻見到趙順將手裡的酒盅放到桌上,不停的唉聲嘆氣。
「趙順兄弟,這是怎麼了?」劉承志急忙問道。
趙順聽到劉承志問他話,眼圈不由得紅了,哽咽著道:「承志兄弟,不瞞你說,我大禍臨頭了……」
「這是怎麼說的?」
聽到這話,兩個席面上的人都不由得停下了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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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終於補完了,累死我了。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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