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多月前,不知名村。
安以涵聽到了上樓的腳步聲。她快步走到門口,打開門,看見雷昊天一步步走上來。午後的烈日照出他一身迷人光華,野性和帥性在光芒中交融,勾勒出一個美好得令人沉溺的身姿。
雷昊天抬頭仰望,她穿著一條米白色的雪紡吊帶連衣長裙,烏黑的長髮和輕盈的裙擺在山風中飄搖,飄渺如仙。
他向上跨步,伸手把她擁入懷裡:「我回來了!」
雷昊天和安以涵牽手走進屋裡,雷昊天看著她的腿:「腿傷好了?」
&走路已經沒問題。」安以涵細細打量他:「有沒有受傷?」
&有,有你的玉佩保佑我。」雷昊天坐在沙發上,把安以涵拉來坐在他的大腿上。
安以涵還是難以相信,視線在他身上遊走:「真的?」
雷昊天伸手把上衣脫了,露出健碩的胸膛:「隨便檢查。」
安以涵緩緩地撫過他精練的胸肌:「你瘦了。」這一路的長途顛簸,甚至槍林彈雨,怎麼可能不瘦?
雷昊天摟著她吻了吻:「那你給我補補。」
安以涵嗟了聲:「餓嗎?要不要給你弄點吃的。」
&餓了很久。」雷昊天目光閃動,「今天終於可以開吃了。」
安以涵的臉龐發熱:「正經點!你到底要不要吃東西?」
&在三爺那吃了午餐。這次有一個你會很開心的收穫。」
&什麼?」
&對三爺說要送你回h市,三爺同意了,還給了我假陪你。」
&的?」安以涵驚喜不已,她終於可以回家了。
&的!」
安以涵摟著他的脖子,笑顏綻放,深下一吻:「你能在h市待多久?」
&果沒有突發事件,一個月。」
&果我要上班沒時間陪你呢?」
&我在你家裡做飯等你,你家裡的水管電線壞了我還管修。」
安以涵臉上的笑意深了。
雷昊天的手漸漸移到她的背後,拉下裙子的拉鏈,順勢在她耳邊曖昧地呢喃:「我還能幫你暖床。」
安以涵臉頰的熱度上升,輕嗤一聲:「誰要你暖床?」
&吧,那就當你的抱枕。」
&對抱枕的要求很高。」
雷昊天把她裙子的吊帶拉下:「看在你貌美如花的份上,我今天就提供試抱服務,包你滿意。」
&果我不滿意呢?」
&到你滿意為止。」他低頭親下。
安以涵只覺一陣被電擊的麻痹在胸口蔓延,按捺不了吐出一聲輕>
雷昊天把安以涵抱起,走進睡房。午後的陽光照出一室溫暖,烘得她的臉蛋紅粉菲菲。
雷昊天把安以涵放在床上,走去要把窗簾拉上時,看見屋子下向他揮手的秦若穎:「天哥,你終於回來了。」她笑靨如花,快步衝上木屋。
雷昊天啞然,無奈地看向安以涵:「你等等我,我把她打發走。」
安以涵趴在床上,托腮笑說:「你行不行啊?真的頂不住,就叫阿志來幫忙。」
雷昊天磨磨牙,輕捏她的臉蛋:「待會看我怎麼整治你。」
他走出房間把房門關上,剛把上衣穿上,秦若穎就進了屋。
&哥,你終於回來了,擔心死我了。」秦若穎快步走到雷昊天面前,伸手把他抱住。
雷昊天不動聲色地拉開她的手臂:「有你三哥護著,我不會有事。」
秦若穎一臉雀躍:「天哥,爸說你立下大功,他會讓你放假,不如我們去仙女湖玩吧。」
&要送以涵回h市,就沒空陪你去仙女湖了,叫鈞哥陪你去玩。」
秦若穎失落地撅嘴,轉念間又揚起笑意:「反正我也想去h市看阿姨,我跟你們一起去。」
雷昊天一時語滯:「呃,再看吧。」
秦若穎挽著他的手臂:「天哥,我學會了做紅燒肉,我今晚做給你吃好不好?」
雷昊天把手抽走:「不用麻煩你了,以涵說今晚要給我做她的拿手菜。」
秦若穎嘟著嘴,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我特意為你做的,你就不願意嘗一口?」
&穎,我不值得你特意為我做菜。有些菜不合口味是勉強不來的,我還是想吃以涵做的菜。」
秦若穎挑著眉,不服氣:「你才認識她幾天,就知道她幾斤幾兩?」
雷昊天直視她的挑釁:「對的人看一眼就知道是對的。」
秦若穎一怔,臉蛋漸漸漲紅,跺腳恨聲:「爸爸說她好,三哥說她好,你也說她好,為什麼所有人都說她好,我就不信。」
&穎,你是個好女生,只是,我們不合適。這和以涵是好是壞沒有關係。」
雷昊天把所有的路都堵上了,秦若穎又羞又惱,忿忿不平地哼了聲,快步離開。
雷昊天揉了揉眉心,重重地吁了口氣。三年來他和她保持的距離還不夠遠,說的話不夠直白,還不夠讓他離開她的幻想世界。
看來面對少了根筋的女生還是要講得直接些。
他走進房間時,安以涵半躺在床上,意味深長地微笑:「你的套路還不錯,我什麼時候說要給你做拿手菜啦?」
雷昊天坐在她身邊,吻向她:「不是已經做好,上菜了嗎?」
雷昊天俯身壓在安以涵身上,安以涵環抱著他的背,任他紛沓的吻在肆意遊走。
&木屋好像不隔音?」安以涵聽到樓下的人聲,車聲。
&是不隔音。」雷昊天伸手拿起遙控,打開了cd機,把音量調大。
&難道不是欲蓋彌彰?」
&叫請勿打擾。」雷昊天的吻封住了她的嘴。
陽光堅持不懈地從窗簾縫邊鑽入,照在床上嚴絲合縫的身體。
歌聲參雜著難奈的聲音在房中流淌,木床隨著雷昊天的動作吱吱作響。起初安以涵還能迎合他,漸漸地,她的意識被搗碎,她只能依附著他,任他主宰與馳騁。
……
她眼中的迷醉,身體的輕顫是他最大的滿足。多少夜,他腦子裡幻想著這一幕,卻只有到了此時此刻,他才能真正體會身心交融的淋漓盡致。
安以涵感覺他貫穿她的身體,直擊她的靈魂。從此她的生命留下他的烙印。
雷昊天環抱著她,胸腔還在激情的餘溫中起伏。
安以涵閉目枕在他的手臂上:「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麼?」
&後別讓我這樣等你。」這樣的等待太煎熬。
雷昊天心頭一緊:「對不起。」
&樣的冒險僅此一次,對嗎?」
雷昊天吻著她溫暖的額頭,思索了一會:「我答應你,為了你,我會照顧好自己。」
他迴避了她的問題。或許,他不敢承諾是因為他身不由己。她愛上一個神秘的男人,而這男人一直身在危險的漩渦里。
安以涵拿起垂在他胸口的玉佩:「這玉佩你要一直戴著,直到你離開這裡。」
&
&來如果你離開我,這玉佩就要還給我。」
&可能。」
&麼?」安以涵驚訝地看著他。
&不可能離開你,也不可能讓你離開我。」
&你這麼霸道嗎?」安以涵睨他一眼。
&睡之前不可能,睡過了就更不可能。」
安以涵羞澀地打他一拳。
雷昊天把她擁進懷裡:「以後,天暖時我當你抱枕,天冷時為你暖床。」
安以涵甜笑地嗤了聲:「我還沒同意呢。」
&那就是你還不滿意我的表現?要我再來一次讓你試清楚?」 雷昊天的手又開始在她身上摸索。
&要……」安以涵忙不迭推擋,「我很滿意。」
&的?」
&的!」
&明。」
安以涵吻上他的唇,拿起玉佩:「玉佩你戴了就不許脫。」
&一輩子都不脫。」
這種話曾經有人對她說過,最後只是一場笑話。但這話從他嘴裡說出,像是有種特別的魔力。至少此刻她相信,這是他的肺腑之言。
雷昊天睜開眼時,房裡一片漆黑。他倏地一驚猛地坐起,伸手要去拿褲子裡的槍。一摸,沒有褲子更沒有槍,他赤.身.裸.體。他深深地吐了口氣,對啊,他不在山林里,他已經回來了。
他拍了拍臉讓自己清醒一下,穿上衣服走出房間。房門才打開就飄來陣陣菜香,他的肚子很配合地「咕嚕」一聲。
&香!」他走進廚房從背後環抱安以涵。
安以涵回頭看他:「我的菜一做好,你就醒了,像阿萌一樣,有吃的就起來。」
雷昊天親吻她的耳垂,曖昧地說:「對啊,我又餓了。」
安以涵用手肘撞了他一下:「餓了就去盛飯。」
在山林里漂泊了兩個月,再加上下午的拼搏,他真的飢腸轆轆。餐桌上的三菜一湯在雷昊天眼中就是世間難尋的佳肴。
&的拿手菜絕對比得上三爺的廚師。」雷昊天吃得狼吞虎咽。
安以涵笑了笑,給他夾菜:「喜歡就多吃點,你在外面一定沒什麼好吃的。」
&外面隨便把肚子塞飽就算了。」雷昊天很快就吃完一碗飯。雷昊天在吃飯時,安以涵看到他一道傷痕從耳朵劃到太陽穴,像是被刀,還是子彈划過。
安以涵震驚地伸手摸著:「這是?」這傷痕貼腦門,一不小心就……
&事。」
&還叫沒事?」 安以涵的目光顫抖。
&有你的玉佩保護我。」
&以後不會再有這樣危險,對嗎?」
雷昊天撩起她凌亂散落的髮絲:「我二十歲時當過三年兵,退役後去了杜拜當一名富商的保鏢。有一次我跟隨富商去南非旅行,遇上一夥武裝強盜。包括我在內的保鏢有四人,強盜有二十人,最後我還是把富商安全地救回來。我過去的生活和危險脫不了干係,但也讓我學會了全身而退。」
安以涵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的世界,她難以設想的。
雷昊天握著她的手:「在逃避險境這事上,我是老司機。事情的發展在我預期之中,相信我,我一定會離開這裡。我進村的時候就想好了退路。」
他的目光自信得難以置喙,安以涵只能點點頭。
雷昊天知道她心裡的結沒解開,現在他也不可能給她任何實際的保證,他猶豫片刻,還是開口:「你喜歡法國的普羅旺斯嗎?」
&沒去過,聽說那裡很漂亮。怎麼了?」
&在那有一棟別墅,我離開這裡帶你去那住一段時間好嗎?」
安以涵一愣:「你怎麼會……你不是沒車沒房嗎?」
&在m市的確沒車沒房。確切地說,這房子是我爸留下來的。」
&爸爸為什麼會選在普羅旺斯買別墅?」
&年前我爸媽去法國南部旅行,去到普羅旺斯我媽就驚為天人,一直對那念念不忘。我爸就在那買一棟別墅,打算每年夏天帶我媽去那度假。」
安以涵會心一笑:「好浪漫。」
雷昊天的眼中閃過一絲苦澀:「可惜別墅買了沒多久我爸就離開了。」
安以涵笑意霎時凝滯:「對不起。」
&晃眼,他走了也快四年。」雷昊天澀澀地說。
&媽媽一個人留在>
&搬去和姨媽住,姨媽是個閒不下來的人,總是帶她到處去玩,就這樣幫她走過最難受的日子。」
&你呢?」安以涵問。他的痛苦怎麼排解?
&我進村了。」
安以涵愣住。只是當她還在思忖著他進村和他爸爸離世的關係時,雷昊天拉她坐在大腿上:「這別墅的事我連阿志也沒說,世上就只有你,我和我媽媽知道。」
安以涵又一愣:「那你為什麼告訴我。」
&把你祖傳的玉佩給了我,我爸爸留下來的別墅也缺一個女主人。」
安以涵心頭一暖:「女主人應該是你媽媽。」
&爸走後,我媽說她不會再踏足普羅旺斯,別墅就只能由我繼承。」
物是人非,充滿回憶的地方太令人傷感,特別是裡面有著難以兌現的承諾。
&座別墅你一定會喜歡的。」雷昊天把她攬入懷裡,「我保證,離開這裡後我會和你一起去你喜歡的地方,過安安穩穩的日子。」
安以涵伸手環抱他的脖子,眼中的憂色淡化了不少:「好,我等你帶我去看普羅旺斯的別墅。」
這個期盼像盞燈,有了它,山裡的幽深危險似乎沒那麼可怕了。
雷昊天忍不住吻下她的唇,越吻越深,輕易得點起了火。
&又想要了。」他在她耳邊咕噥。
安以涵臉龐一熱:「剛吃完飯。」
&足飯飽思什麼來著?」
安以涵紅著臉:「不知道!」
雷昊天湊在她耳邊,曖昧地說:「我告訴你。」
雷昊天把她抱起走進了臥室。他換了另外一張cd,房間裡揚起了悠揚的經典歌曲。
或許是月光比日光柔和,歌曲的音韻比白天的柔情,雷昊天沒有下午時的衝動,細膩地親吻著……。
&歡嗎?」
&後面跟隨著一聲難耐的喘息。
……
他是她的男人,她是他的女人。
此生,他要讓她快樂,讓她幸福!
現在,>
早上,安以涵醒來,看見床頭柜上的酒瓶燈,她發了會呆,拍打自己的臉。剛洗漱完,她的手機就響了,是嚴文哲的來電。
&晚睡得好嗎?」
&行。」
&晚一起吃飯?」
&行。」
&拒絕得太直接了吧。」
安以涵按了按發漲的太陽穴:「你別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
&沒聽過一句話嗎?要把生命浪費在美好的人和事上。午飯?」
安以涵啞然。沉默就是她的回答。
&叫人去查昨晚那三個人。」
&用了。」
嚴文哲追問:「為什麼?」
&們和雷昊天無關。」
&好像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
安以涵說:「我的確知道了一些事,但這些事我說了也沒人相信。」
&不是普通人,讓我試試。守著一個沒人知道的秘密,很辛苦。」
安以涵吐了口氣:「你讓我想想。」
&以,午飯?」
安以涵無奈,這死纏爛打的傢伙:「……明天吧,今天我想靜靜。」明天等她的思緒平復些再去和他說清清楚。
一整天的工作安以涵都顯得心不在焉,播報新聞時竟然還出了錯。她知道自己不能繼續下去,她需要休息,於是破天荒地向陳總請了一個星期的假。
晚上,回到家樓下時她接到嚴文哲的電話。原來他還是去查了這個雷昊天的資料,他的生日和嚴文哲的一樣,也就是和天空之城的雷昊天一樣。
而且他當過三年兵,在杜拜做過富商的保鏢。
安以涵愕然:「他也是……」
兩個世界的雷昊天除了模樣不一樣,經歷很相似。那在天空之城裡會不會有另一個自己,她會不會也有著相似的經歷?
嚴文哲追問:「他也是?你的意思是你要找的雷昊天也過兵,做過保鏢?」
安以涵沒有隱瞞:「是的。」
&雷昊天的人都喜歡幹這行?這種人太危險了,他真的值得你那麼死心塌地?」
&知道他值得。」安以涵肯定地說。
這半年多來,她在找他,他也在找她,只是在不同的世界。甚至她和他在同一間屋子,同一間房,只是在不同的世界。
他竟然還能推算出她在平行世界裡,在一個他根本看不見的天空之城裡。因為他相信她所說的,他執著他所承諾的,縱然她和他之間隔著整個世界。
&看來還是危險的男人更有魅力,我這種富二代是要out了吧。」
安以涵走上樓,邊走邊說:「嚴文哲,我和雷昊天的事我很清楚。不是你不好,而是我……」
&懂了。」嚴文哲搶說,「所以,明天午飯你想吃什麼?」
&隆」雷聲響起,要下雷雨了。
安以涵下意識地看了一下天空,拿出鑰匙打開房門:「隨便,我明天起會放一星期假。」
&啊,要不要去哪玩,散散心?」嚴文哲把握機會。
安以涵開燈:「我只想好好休息,啊……」她驚呼一聲,手機掉在地上,通話掛斷了。
&涵……」嚴文哲大驚,立即再打,電話沒人接聽。他立馬開車。
嚴文哲的跑車在公路上疾馳,他知道有幾個測速器在拍照,這樣超速他可能會被吊銷車牌。不過,他顧不上這個。安以涵那一聲尖叫很危險。
&是誰?」安以涵戒備地盯著從沙發上站起,向他走來的男人。男人看起來三十來歲,剛練挺拔,雙眼炯然。
掉在地上的手機又響起,男人撿起手機,把來電掛了,再遞還給她。他從衣袋裡拿出一個證件,舉在安以涵面前。
&探員,魏安傑。安以涵小姐,我有些問題想問你。」男人把大門關上。
安以涵驚愕地看著他,她不知道他的證件是真是假。
&以涵,xxxx年十一月二十八日出生,xxx電視台的首席記者兼主播。爸爸安世勛,xxx大學數學教授,媽媽蘇佳茹,同一所大學的文學教授。去年她去玉池鄉採訪時,掉下山坡,失蹤了三個月,之後平安回來,對嗎?」 魏安傑看著她,不急不慢地說。
安以涵心裡抽緊,他查了她的背景:「你為什麼要查我?」
&門見山的說,我想知道你和秦應龍,也就是三爺的關係。」魏安傑說。
安以涵的眼微微瞪起:「我和他沒有關係。」
魏安傑凝視他:「沒有關係?那他為什麼會送給你一串價值不菲的佛珠?」
安以涵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隨即她明白了,駱振東是臥底,所以昨晚發生的事fbi知道了。
&認為你最好別撒謊。」
安以涵鬱悶,她沒撒謊,她根本不認識這個世界的三爺。可是這故事該怎麼圓?她垂眸,腦子急轉,緩緩地說:「我去玉池鄉採訪時摔下山腿受了傷,幸好遇上了三爺,三爺把我安排住在一個不知名的村子裡。三爺喜歡下圍棋,我就陪他下。可能他覺得棋逢對手也是種緣分,就把佛珠送給我。」
魏安傑微笑:「你的眼珠向右上方斜了。」
&
&是說,你在編故事。」
&安以涵不知覺地避開他的視線。
&以涵,你不會想我把你帶回fbi分部的。」魏安傑的目光沉了。
&安以涵百口莫辯。天啊,她竟然因為天空之城裡的三爺惹上了這個世界的fbi,她真的有苦說不出。「魏先生,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解釋,這件事很詭異,你是不可能相信的。」
魏安傑篤定地翹手:「我不相信你能說出讓我驚訝的詭異事情。」
安以涵深深地吐了口氣,直視著他:「好!我去玉池鄉採訪摔下山時,摔進了另一個平行世界,在那裡有一個叫雷昊天的男人救了我。我的腿受了傷他就把我帶進一個不知名的村子,我在那遇上了三爺。雷昊天是三爺的得力助手,所以他愛屋及烏,把佛珠送給我。我離開村子後,不知道為什麼又從平行世界回到這個世界。所以,給我佛珠的不是這個世界的三爺,而是平行世界的三爺。」
魏安傑的嘴不由自主地微張。這次她的眼珠向左上方斜了,說明她在回憶。
然而這個故事的詭異程度超出了他所想。
&個故事,你相信嗎?」安以涵坦然地看著他。
魏安傑沒有回答,反而伸出手:「我可以看一下佛珠嗎?」
安以涵從包里拿出佛珠遞給他。
魏安傑來回打量,點點頭:「果然價值不菲。」他把佛珠放在餐桌上,「看你的表情,你說的故事好像是真的,只是我很難相信。」
&的故事說了,信不信是你的選擇。對不起,我真的不是三爺的情人,和這裡的三爺根本不認識,所以我給不你任何有關三爺的資料。」安以涵說得坦蕩蕩。
魏安傑注視著她,思量了一會:「好,有需要我會再找你。打擾了。」
&咚叮咚」急促的門鈴響起:「安以涵……」是嚴文哲的叫聲,她的一聲驚呼就把他叫喚來了。安以涵走去開門,看見了他有點驚惶的臉。
&沒事吧?」嚴文哲急切地問。
安以涵搖頭:「我沒事。」
隨後,嚴文哲瞪著屋裡的魏安傑:「你是誰?」
魏安傑淡淡地說:「嚴公子來得好快,果然是位好男友。」
嚴文哲微愣:「你認識我?」
&文哲,嚴偉航的二公子,速航集團中的營運總經理,安以涵的男朋友。」魏安傑說。
聽到最後一句,嚴文哲心裡很是舒坦。
&不是我男朋友。」安以涵斷然否定。
一記悶棍!嚴文磨牙,口頭上的好處也不給。
他當然沒想到安以涵這麼說是不想把他扯進來。
樓外飄著大雨。大門打開,安以涵隱約看見樓下小區的行人道上出現了重疊的人影。一個人從另一個人身上穿過,彼此無視對方,好像對方只是個立體投影。
投影?
安以涵的心一震,一手推開站在門口的嚴文哲,跑下樓梯,向出現投影的方向奔去。
&以涵,你去哪?」嚴文哲緊隨其後,魏安傑也好奇地跟上。
安以涵衝進雨里,在小區的行人道上停下了腳步。天空之城就像是投射在行人道上的影像,只是比在天上時模糊,在雨幕里不容易看清。不時有撐傘的行人在天空之城所在處來回穿梭。
他們看不到。
第一次,天空之城靠得那麼近,近在咫尺。
&看得見嗎?」安以涵凝視前方,喃喃地問。
&見什麼?」嚴文哲順著她的目光處看去,只看見大雨滂沱,行人匆匆。
&空之城。」
&麼?天空之城?」嚴文哲蹙眉。
&看到,別人看不到的天空之城。」
嚴文哲一時接不了話,只能說:「以涵,回家吧,雨太大了。」
安以涵看了他一眼:「我要去找雷昊天。」
&嚴文哲發愣。
安以涵深吸口氣,邁開腳步,踏進投影里。四周景色依舊,但她轉身時,嚴文哲沒了蹤影,眼裡只有一片淅淅瀝瀝的雨幕,和行色匆匆的行人。
&文哲?」安以涵四處張望,叫道。
沒有回音。他消失了?又或者,她真的進了天空之城?
安以涵抬頭看著眼前她住的樓,她看不出有什麼不同。她擦了擦臉上的雨水,向大樓走去。
安以涵向前跨步的那一刻,嚴文哲看見安以涵在他面前,活生生地消失了。嚴文哲震驚地四處張望,大叫:「安以涵,安以涵……」
一無所獲。
嚴文哲轉身,看著同樣驚愕的魏安傑,快步走去:「你有沒有看見安以涵,她去哪了?」
魏安傑瞪著眼,指向安以涵消失的方向:「臥槽,她突然就……不見了,消失了!」
嚴文哲驟然看向他們剛剛站著的地方,安以涵一秒鐘之前還在嘟噥著什麼天空之城,要去找雷昊天,下一秒就在他身旁消失。
&以涵,安以涵……」嚴文哲大叫,他的叫聲淹沒在雨聲里。
安以涵走上大樓,站在家門口。她匆忙跑出來,背包留在家裡,她的衣袋裡只有手機。她拿出手機,沒有信號。她咬了咬唇,深吸口氣,按下門鈴。
沒人應門。
反而隔壁門打開了,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方嬸。
&姐,你找誰?」方嬸看著她,顯然她不認識她。
&這裡是安教授家嗎?」
&里是安教授家,但安教授不住在這了。」
安以涵問:「他們搬回了s鎮的老家?」
&啊。」
&他們的女兒呢?」安以涵小心翼翼地問,難道這個世界的安以涵不住在這?
方嬸皺眉:「女兒?你是說侄女吧?」
&們的女兒不是叫安以涵嗎?」
方嬸顯然一驚:「你怎麼會知道他們一出生就夭折的女兒?」
&折?」安以涵震驚地瞪大眼。
方嬸點頭:「對啊,他們的女兒夭折了,不過就有一個侄女叫安思顏。你一定是把兩個名字弄混了。不過思顏不住在這,安教授搬回老家後,這房子就一直丟空,怪冷清的。」
&我可能真的弄錯了。」安以涵身體有點發顫。
方嬸看見她身體的顫抖,以為她冷了:「哎呀,你全身都淋濕了,進屋來擦一擦,小心別著涼了。」方嬸把安以涵拉進屋,再給她拿了條干毛巾。
安以涵接過毛巾:「謝謝方嬸。」
方嬸疑惑地看著她:「你認識我?」
安以涵一愣:「呃……我是安教授的學生,我之前來這看安教授時,聽他這樣稱呼你。」
&來過這?」方嬸更奇怪,「你長這麼漂亮,照理說如果見過你,我一定會記住的。」她眯著眼打量安以涵,「咦,這樣看起來你長得和安教授有點像的。」
&那天你沒看見我。」安以涵含糊其詞。
現在安以涵確定自己來到了天空之城,但是怎麼才能找到雷昊天?
電話!
&了方嬸,我的手機沒電了,我能借用你家裡電話嗎?」
&然。」
安以涵拿起話筒,按下一個她很熟悉卻從沒接通過的號碼。
半年多來,第一次,不再是「對不起,您所撥打的是空號。」,而是電話接通待機鈴聲。安以涵的手禁不住發抖,心跳得七零八落。
&接聽了。
安以涵的聲音瞬間卡在喉嚨里,是他,真是他!這聲音她等了半年多。
&找誰?」雷昊天再問。
&天……」安以涵的聲音發顫。
雷昊天沉默了一秒,聲音因為激動有點嘶啞:「以涵?」
&我回來了。」
「……你現在在那?」雷昊天的聲音也顫抖了。
&在……我家旁邊的方嬸家裡。」
&分鐘,等我。」
電話掛了。安以涵對方嬸說:「我朋友十分鐘後過來,我可以在這等他嗎?」
方嬸給她倒了杯熱茶:「當然可以。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安以涵一愣,在這個世界她無名無姓。她不能叫安以涵,那該叫什麼?
&叫……韓憶安。」她把名字倒了過來。
&小姐也住在這棟樓?」
&是以涵喝了口茶模糊自己的話,「對了,安教授的女兒夭折後,他們沒再有別的孩子?」
方嬸搖頭嘆息:「沒有。佳茹,也就是安太太作動得很急,當時是凌晨吧,外面下著雷暴雨,孩子是在家裡出世的,但出世後佳茹大出血,孩子就沒了呼吸。最後母親救了回來,但孩子就夭折了。這件事對安家是很大的打擊,可能因為這樣就不敢再要孩子吧。」
安以涵心頭抽緊,臉色沉了。她在另一個世界活了下來,但這個世界的安以涵沒有。她決定要找機會看望這裡的父母。
安以涵看著牆上的掛鍾,還有五分鐘,還有三分鐘,還有一分鐘……
方嬸笑說:「你在等男朋友吧,眼睛盯著掛鐘不放。」
安以涵點頭:「我們很久沒見了。」
&咚」門鈴響起,安以涵猛然站起,走到大門,深吸口氣,打開門。
雷昊天站在門口,緊緊地注視著安以涵。他的臉頰長出了淺薄的鬍渣,雙眼中的狂喜掩蓋了他臉上的憔悴。
兩人對視著,眼裡像是有千言萬語,但都如鯁喉嚨,一時竟都說不出話來。
&這就是你的那男朋友?好帥。」方嬸看著雷昊天。
安以涵強壓下喉嚨里的哽咽:「方嬸,打擾了,我先走了。」
方嬸笑嘻嘻:「沒事,都是鄰居嘛,有空來坐。」
安以涵走出大門,大門關上後,雷昊天一把緊擁她入懷,激動地呢喃:「你回來了,你真的回來了!」
&天下了雷雨,我第一次看見了在地上的天空之城,我就沖了過去。」
雷昊天捧著她的臉,眼裡浮起輕淺的霧氣:「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
他俯身吻下,安以涵緊摟著他的背,承受著,也回應著這唇舌交.纏的熱吻。
為了這一吻,他們在兩個世界等了那麼久,找了那麼久,最終凝聚成兩個字,值得!
兩人的門外擁吻了許久,仿佛兩人的氣息都被抽盡,唇才肯分開。
唇剛分開,安以涵的淚水就滾滾而下。雷昊天摟著她,為她擦眼淚,在她耳邊呢喃:「你終於回來了。以後我們不會再分開,絕對不會再這樣分開。」
&安以涵抽泣著,「半年了,我真的,以為你再也不會出現……你拿著我的玉佩跑了。」
雷昊天低聲笑,從衣服里拿出玉佩:「我知道只要這玉佩在我身上,你就一定會找來。」
安以涵撇嘴,伸手要拿:「還我。」
雷昊天把她的手按在胸口:「不可能,這玉佩我要戴一輩子。」
&你這麼霸道的嗎?」
雷昊天寵溺一笑:「沒有,只此一家。」他拿出鑰匙打開安以涵的家門。
安以涵好奇:「你怎麼會有我家的鑰匙?」
雷昊天回:「我可以有任何人家的鑰匙。」
「……」安以涵忘了他是什麼身份。
屋子裡,大廳的布局和她的家很相似,但就偏廳多了一座神台,神台上擺放著一個牌位:
&女以涵之位
生於xxxx年十一月二十八日
卒於xxxx年十一月二十八日]
安以涵凝視著眼前的牌位,百感交集。這不是她的牌位,但她心裡還是泛著酸和痛。
&在這個世界根本沒存在過。」安以涵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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