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棠點燃一根小蠟燭之後,蘇綰淮已經把房裡的等全部都關了。他們把沙發都移開,只留下一個桌子在房間中間。四周密不透風,桌子上的一根小蠟燭微弱的閃著,燭光照在他跟蘇綰淮身上,也投上了一絲陰影。顧棠想到這屋子裡還有陳琪羽的鬼魂,心裡也是慌得很,表面上倒是不動聲色。他冷著聲音道,
「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對面的蘇綰淮點了點頭。
「那麼,把想召喚的亡靈名字,還有生辰八字寫上。」
蘇綰淮拿起筆來,沾了沾碗裡的血水,往一張白紙上寫下了陳琪羽的名字,又在名字的一邊寫下他的生辰日期。
顧棠看著他寫完最後一個字,然後退後幾步,大聲道,「施法吧。」
蘇綰淮垂眸,嘴裡默念幾句,抽出自己的木劍,又拿出數張黃符沾上雞血,貼在木劍之上,直接翻了一個跟頭,在房間裡開始比劃念咒。
蘇綰淮會武功,但顧棠只見識過他的輕功了得,如今見他舞劍這般帥氣,不由得也感嘆,這傢伙若說不是穿越,這一身功夫還能去哪裡學啊。
蘇綰淮忽然轉換方向,朝著顧棠這邊而來。顧棠被他凌厲的眼神嚇了一跳,趕緊往一邊躲。只見蘇綰淮朝著床這邊過來,指著空無一人的床大喝一聲。緊接著那床的床單竟是一躍而起,一下子飛到半空,掉落時就這麼直接蓋到了顧棠的頭上。
蘇綰淮微微凝眸,似乎早有所料。他慢慢的接近顧棠,絲毫不敢放鬆。他拿著木劍指著,冷聲道,「來者何人?」
「陳……我是陳琪羽。」
顧棠沒有動,蓋在他身上的床單亦沒有動,剛剛那麼大的風似乎只是一場錯覺。聲音還是顧棠的聲音,如今卻仿佛被陰冷之氣侵浸過一般的詭異發寒。
「陳琪羽,果然是你。你三年前已經逝世,卻一直不肯瞑目,到底為何?」蘇綰厲聲道。
「……找人。」
「人死如燈滅,人世上的事情早與你沒有任何干係,你還要尋什麼人?若有忘不掉的,在奈何橋邊等個幾十年,有緣還是會再見的。」
「是兇手…殺…我是被殺的。」
「什麼?!此話當真?你……是被殺的?你快快說來,到底是怎麼回事?」蘇綰淮的聲音不由得加大。
「山、小屋……怕,別殺我。」
明明是在恐懼,但聽起來卻仿佛是啼哭聲一般令人生出雞皮疙瘩。
蘇綰淮拿劍往四周舞了個劍花,不知默念了什麼,然後道,
「你別怕,兇手是誰?我定給你討回公道的。」
「是肖——」
聲音被拉長,卻遲遲沒有下文。
忽然門口傳來動靜,蘇綰淮施展輕功往門口躍去,速度極快,推開門只聽好幾聲尖叫。外頭不只是一個人在,他們都沒想到蘇綰淮會突然衝出去,除了尖叫也還來不及有其他反應。
幾秒時間裡,只見蘇綰淮快速地將其中一個人拽起,直接推到房裡來。
那人一倒在地上,身上的無線耳機也掉落到地上,而房門也立刻被蘇綰淮鎖上。
「快開門,快開門!」外頭一群人這才反應過來蘇綰淮剛剛做了什麼,見到他們有人被抓,便開始撞門。
「你若再讓他們吵,他就要跑了。」蘇綰淮冷冷地對著地上的人說道。
「你們都走,我沒事。」地上的人吃痛地嘶了一聲,將遮住視線的長髮撩到兩邊,對著外頭的人說道。
說完話,他便將目光轉向顧棠,眼神裡帶著深深的痛楚,聲音也開始顫抖,「琪羽,真的是肖綺嗎?你會出事,真的是那個女人害的是不是!」
他幾乎是用盡力氣,才完整的喊出這句話。
剛剛在聽耳機里聽到他說怕時,他整個人都要崩潰了。都是他不好,都是他的錯,是他害琪羽承受這麼多恐懼。
這一次就算蘇綰淮不把他帶進來,他自己也是要進來的。他不是沒想過『筆仙』這樣的方法,他嘗試了,可是從未成功過。沒想到這一次,竟然有人成功了,他是真的能夠見到琪羽了。他終於可以,真正地為自己所犯下的錯贖罪了。
他眼底沒有恐懼,而是充滿期盼的神色。可是他的話,並沒有得到回應。
他不由得有些慌了,撐著身子從地上爬了起來。回頭問蘇綰淮,「怎麼回事,是不是他被我嚇跑了?還是……還是他不肯原諒我?」
原諒?聽這話似乎有些奇怪,但蘇綰淮並沒有應話。
他沉默地看著他,看著他的臉色慢慢變得蒼白。忽然,地上的人猛地站起來,朝著被被單蓋著的顧棠沖了過去。房間不大,距離太近,蘇綰淮才反應過來,那人已經到了顧棠的面前。可那人才剛碰到被單,顧棠便率先發作,直接將被單掀起來套到那人頭上,把人緊緊纏住然後摁倒在地上。
顧棠喘著氣,蘇綰淮趕緊上前幫忙。將被單扯下,把那人的臉給露出來。
沒有戴眼鏡,卻戴著一頭假髮,即使如此,仔細看還是能看出是個男孩子,而且還是他們見過無數回的于謙霖。
「果真是你。」顧棠擦了擦自己額角的汗,蓋了這麼久的被單,他都要被熱死了。他猜得果然沒有錯,果真是于謙霖這個兔崽子。
顧棠就這麼看著被他制服的于謙霖,看著他的臉色漸漸變得絕望。「你們…」
「你也不笨,也該明白過來了。我們會搞這麼一出就只是為了引你出來而已。于謙霖,你到底怎麼回事!」
什麼筆仙、召喚陳琪羽的,自然都是假的。他百度了大致方法,便是讓蘇綰淮瞎比劃一番,再用他的掌風吹起床單,製造出這一場假象來。
若說沒有一點火氣那是不可能的,平時怕鬼怕得要死,這次還裝起鬼來,顧棠覺得心裡涼颼颼的。若不是為了這個傢伙,他也不需要這麼折騰。
當然,若不是這個于謙霖太過狡猾,他們早就把他逮到了。本以為一切的事情跟于謙霖關係並不大。如今看來,這個傢伙恐怕真的沒有那麼簡單,之前那次所謂的跟蹤也並不是臨時起意。
媽的,家裡有錢看著也像個正常人,怎麼就老是做一些正常人做不出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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