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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機作為聚集了全大陸所有見龍門修士的組織,&bsp&bsp已經是一個堪稱可怕的戰力。茶壺小說網 www.chahu123.com
除了幾個見龍門之外,神機令主晏懷風幾乎是掌握著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力量。
神機密令是用來求援的。
這代表晏懷風認為這一次深淵的攻勢相當可怕,神機不一定能守得住。
神機密令一出,&bsp&bsp全大陸必須無條件馳援。
這是當初神機成立時,&bsp&bsp大陸各大勢力一致的決定。
生死存亡之際,&bsp&bsp沒有人有能逃得過。
最先得到消息的就是仙盟。
從南華論道開始,&bsp&bsp仙盟就一直在籌備神機預備營的事情。
在飛羽閣新製造出的靈器的加持下,&bsp&bsp元嬰境的修士能夠通過靈器形成一個靈力循環,&bsp&bsp極大地增強了他們靈力持續的時間,&bsp&bsp讓元嬰境的修士也有能力可以進入深淵結界之中。
哪怕戰力不如見龍門,&bsp&bsp元嬰境卻是大陸上中高階修士中人數最多的一部分。
仙盟的駐地在中洲,玉笙寒帶著幾千元嬰境神機預備營的修士奔赴深淵,是距離深淵最近的一群人。
同樣是在中洲,玉重錦結束了在渠州的遊歷,&bsp&bsp從渠州前往盧蘇城的途中,敏銳地感覺到了天地間風雲變幻。
盧蘇城是距離深淵最近的人類城池,也是最快能知道神機傳來的消息的地方。
玉重錦入城時,&bsp&bsp看到盧蘇城的護城結界正要升起,城外靠近深淵的地方黑雲密布,&bsp&bsp一派慘澹景象。
他倉促咬了一口手中的黃米涼糕,趕在城門關閉的瞬間,沖了出去。
他身後,盧蘇城的守城衛兵高聲叫道「小郎君,&bsp&bsp前面太危險了,&bsp&bsp快回來!」
玉重錦回頭笑了下,&bsp&bsp沖他揮了揮劍鞘「你們城裡的點心不錯,&bsp&bsp我下次再來吃,&bsp&bsp回見。」
然後他頭也不回,一路奔往深淵的方向。
守城衛兵滿目愕然,看著他一路飛馳,瞬間消失,那身上的靈力波動,竟然已經到了元嬰境巔峰,即將見龍門。
西洲,月下聽風樓。
蕭瑤游甚至比各大宗門的掌門都要先收到消息。
她面色沉著吩咐著手下人「清點樓里所有元嬰境以上的人,即刻同我一道出發。」
對方擔憂道「二當家,不留一些人駐守總部嗎?」
蕭瑤游面不改色道「總部有護法大陣,尚能支撐一段時間。我帶人出去的這段時間,樓里一切運行照常,深淵的消息嚴格保密,讓這件事止步於修行之人中間,不要讓凡人知曉,懂了嗎?」
東洲,滄寰。
謝天行被關入獄峰後,滄寰的門派大比持續了一個多月,最後終於選出了新一任的首徒。
流毓峰,盧秋桐。
滄寰丹修冠絕於世,但誰也沒想到,盧秋桐一個丹修,戰力如此強盛,竟然在門派大比中立刻強敵,成為這一任的滄寰首徒。
她繼任的當天,靈虛子就將原先謝天行所有的權力都轉交給了她。
沒想到,盧秋桐繼任首徒後第一件大事,竟然就是帶著滄寰元嬰境以上的弟子,奔赴深淵馳援。
隕星峰,宮凌洲辭別大師兄,也加入了隊伍中。
溫淮瑜送他到了山門前。
宮凌洲「大師兄,回吧。」
他知道溫淮瑜答應了師尊,絕不靠近深淵半步。
溫淮瑜是當世唯一一個並不在神機之列的見龍門修士。
溫淮瑜睫羽略抬,聲音不再像往日那般摻著些陰陽怪氣的涼薄,而是難得鄭重說「早日回來,帶上老二一起。」
宮凌洲鄭重應允。
外人眼中抬手就能碰到雲層的天下第一山,身穿著深深淺淺滄寰藍的弟子們緩步下山,一路有其他弟子在身後送行。
靈虛子在山崖邊目送他們離開。
他掌心泛起薄光,終年飄雪的明鏡峰難得不再冰雪寒徹骨。
一縷微風裹著淺紅的梅瓣送來一陣香,為他們送行。
滄寰數千名弟子沉重地拜別師門,向著深淵的方向前進。
同樣是東洲,青蓮劍派一群劍修們就沒有這麼大的儀式感。
他們的劍尊在收到神機密令時,就兀自灌了壺酒,一陣風似的往深淵去了。
楚斯年作為劍尊親傳弟子,帶著劍派的其他元嬰境弟子後一步出發。
臨行前,楚斯年皺眉問道「他們還沒回來?」
盧滄海擔憂地搖頭「前幾日雲大夫說要春溪山有難得一見的靈藥現世,他必須去採藥,慕大夫不放心,就跟著一起去了,按理說應該是今明兩日回來的。
我給他們發了傳音符,讓他們回來後就在劍派等著,深淵太過危險,他們兩個醫修,還是不要去了。」
楚斯年聞言,眉心微微皺起「蒼朮谷對他們二人的追殺令還沒有撤銷。」
盧滄海惆悵道「但春溪山就在咱們劍派領域之內,難道真有人這麼大膽子,敢闖到咱們劍派領地範圍內來搶人?」
楚斯年皺眉道「希望沒有。」
深淵戰事來得緊急,他們沒有再耽擱,直奔深淵而去。
東洲春溪山,千年難得一遇的九馥玲瓏花盛開。
雲珏就是為此而來。
「這個花,應該能保住她的命。」雲珏憂心忡忡,「不知她現在如何了。」
慕晚持刀守在他身旁,四下張望。
她心中總有種不好的感覺。
果然,下一秒立刻有聲音接上他的話。
——「既然這麼想知道她好不好,不如親自去看看。」
慕晚和雲珏都臉色一變。
這個聲音他們都太熟悉。
是蒼朮穀穀主,雲一灃。
也是從小將雲珏養大的師尊。
雲珏猝然起身,對慕晚使了個眼神。
——快逃。
慕晚沒有片刻猶豫,即刻奔走出逃,但修為差距太大,雲一灃只一抬手就把慕晚攔了下來。
倉促間,慕晚用刀鋒割開了自己的手掌,一枚傳音符從袖子落入手中,被血液沾染上後,傳音符立刻就燃燒了起來。
雲一灃眼神冷到了極致「終於等到你們兩個逆徒了。」
他似乎在這裡守株待兔了許久,只為了這一刻。雲一灃根本就沒有打算和他們多說,抬手就打算將他們擊殺。
雲珏立刻道「師尊,我們如今是劍尊的劍侍,您動我們,就是要和劍尊為敵。」
雲一灃冷淡道「我敢今天前來,就是知道青蓮那個老頭今日無力關注你們兩個小蟲子,只要毀屍滅跡,誰會知道是我動的手。」
淒冷掌風將至,慕晚狠狠地看著他,突然道「你不敢殺我們。」
雲一灃眼睛眯起「哦?」
慕晚嘴角露出一抹痛快地笑意「我將你的秘密封存在符紙中,和我同師兄的命符捆綁,當我們身死的那一刻,記載你秘密的符紙將會送往全大陸各大勢力掌門的手中,那時,你的秘密還保得住嗎,谷主?」
雲一灃臉色難看了起來。
他知道這個女瘋子說的是真的。
「你竟然敢違背心魔誓?」雲一灃咬牙切齒道。
慕晚渾不在意地說「命都沒了,總歸也等不到心魔劫的那一天,誰還管那麼多。」
雲一灃臉色陰沉半晌,抬手一揮,掀起一陣迷霧。
迷霧過後,他帶著昏迷過去的慕晚和雲珏,消失在了春溪山。
此刻,西洲各大世家,同樣在明家的帶領下集結起來。
明然一襲紅衣,背後長劍同樣是鮮艷的赤紅色。
她身邊有一個神色漠然寡淡的少年,正是她的弟弟,明洛。
西洲世家在他們二人的帶領下,顯然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派。
姐弟倆互不理睬,各自帶著隊伍,向著深淵進發。
佛國感業寺的佛修,魔域的魔族,同樣跨過了那道邊界線。
兩百年來,深淵第一次有如此多的人浩浩蕩蕩集結前來。
……
深淵結界中,全大陸八百多名見龍門已經盡數到齊。
神機眾人,已經苦戰了五天。
雲一灃趕到時,正巧碰上一線的陣法師重傷退下。
他帶著蒼朮谷的醫修迎上去,送上適時的治療。
裴泓道「你怎麼來得這麼晚。」
雲一灃淡聲說「谷里有些事,耽擱了。」
裴泓皺了皺眉,沒有再說。
深淵裂口實在太大,南起中洲和西洲的交匯點,向北深入茫茫大漠,將佛國和魔域分隔開。
隨著千年的擴張,幾乎要完全將大陸橫切成東西兩半。
唯有南境一隅保持著淨立,深淵始終無法深入。
神機卻只有區區八百多人,哪怕都是動輒呼風喚雨的見龍門,也無法在如此綿長的邊界線上完全布防。
晏懷風作為神機令主,站在深淵絕崖邊的第一線上。
陣法師的防線被破後,又有新的一批陣法師補上,符修在他們身後輔助和靈力供給。
綿長的邊界線上,還有更多的陣和符無暇顧及的地方,就只有武修法修和體修這等擅長鬥法之人用肉身頂上。
深淵結界之中,所有人的靈力都在瘋狂的消耗。
他們消耗得越多,深淵之物們吸收得就越多越強大。
這根本就是一場沒有任何公平性可言的戰鬥,但他們已經如此持續了近千年。
魑魅碩大的頭顱上掛著兩顆巨大的黃色眼睛,內里是肉眼可見的濁液流動,令人一陣噁心。
神機眾人在一陣又一陣輪換中消耗太大,親身上陣的武修重傷頻頻,結界中的醫修已經忙不過來。
晏懷風親眼看見魑魅的利齒撕咬開了他們構築的結界,狠狠咬在了一個神機的脖子上,瞬間鮮血狂涌,身體由粘稠血液構成的魍魎隨之涌了上來,瘋狂吸食著這些鮮血。
八百人,終究是難以力挽狂瀾。
裴泓目露絕望之際,另一邊,深淵邊緣,陣法出現缺漏的地方立刻被補上了。
七疏真人帶著上陽門數千名陣法師及時趕到,重新構起了陣法防線。
緊接著,笛聲簫聲伴長琴,悠揚清澈的樂聲響徹天機。
九轉音闕尊主一席淺紫色長衫,在深淵上空的哨口奏響琵琶。
一曲《破陣子》驚醒了在深淵的神念攻擊下意識混沌的神機們,鏗鏘肅殺的沙場曲極大地振奮了士氣。
一方大到不可思議的鼓立在另一邊的哨口雲台上。
妙音仙子赤足站立在鼓上,在鼓面靈巧地起舞,緋紅的飄帶跟隨她擺臂的動作高揚,如同一面獵獵招展的旌旗。
她每踏一步,都能聽到莊重肅穆的鼓聲在深淵上空響起,竟然將深淵之物的攻勢延緩了下去。
趁著這一瞬的空隙,玉笙寒帶著已經籌備許久的神機預備營們進入了結界。
他們修為不及,但人數眾多,一時間,戰局竟當真有所緩解。
玉家獨門絕學吹夢東風帶起一陣清寒,玉笙寒帶人填補上了另一邊的空缺。
東方劍光齊鳴,青蓮劍派的弟子結青蓮劍陣,冷厲劍風破開天空的陰雲。
戰鬥瘋子們的加入直接壓制了深淵猛烈的攻勢。
晏懷風終於能喘口氣的時候。
深淵底部,突然傳來幾聲陰暗詭譎的呼嘯聲。
那聲音影影綽綽,仿佛夢囈一般,幾乎同時,所有臨淵而立的人都感受到了那股直擊神魂的恐怖力量。
深淵之物們似乎受到了這個聲音的召喚,
它們聚集在登天梯上,同樣發出悽厲猙獰的嘶吼來回應。
而後,攻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更加兇猛了。
玉笙寒甚至感覺一隻魑魅鋒利細密的牙齒差點咬斷自己的脖子。
瞬息間,斜陽細雨快哉風。
玉笙寒感覺熟悉的劍光忽至,薄藍的短打在他眼前一閃而過。
「兄長,戰場可別走神!」
快意劍的劍意變化之間,玉重錦劍攜浩蕩長風傾斜而下,狠狠斬向登天梯。
遙遠的北方,浩瀚佛光在上空瀰漫,魔修們捲起驚天的血色,徑直向深淵躍下。
血戰尚未休止時,晏懷風突然發現,深淵之物的攻勢稍有緩解。
他不解地向下看了一眼,卻發現魑魅魍魎都在顫抖。
是興奮的顫抖。
他心中升起一絲不妙的預感。
很快,戰場上的所有人都看到深淵上空有三團黑霧瀰漫,竟然慢慢浮現出三個巨大的人型虛影。
幾乎每一個人型虛影,都是超越見龍門的壓迫感。
裴泓顫抖著聲音「這、這是什麼…」
晏懷風滿目沉色「原來那天我沒有看錯。」
他沉重道「魑魅魍魎和影禍之上,還有更可怕的敵人。」
裴泓深吸一口氣「三個人影,至少都是千秋歲的修為,我們如何能敵。」
眾人心中都有些絕望的時候,一柄森白的骨劍當空而來,徑直貫穿了那人型虛影的胸膛。
那柄劍裹挾著耀目的劍光,似乎世間一切污穢在這劍光之下都無所遁形。
眾人驚駭地發現,南邊被深淵之物團團包圍,幾乎就要撕開防線的方向,有一群驚人的靈壓席捲而來。
他們攻勢相當猛烈,幾乎瞬息,就在那群深淵之物的口中撕開一道裂縫。
那群人影影幢幢,浩蕩而來。
以無比強勢的姿態,闖入了深淵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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