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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淵一側,&bsp&bsp滄寰弟子和孤山弟子都有些驚訝。筆言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掌門。」
「道尊。」
就連晏懷風也有些震驚。
大陸上有一個默認的規則。
千秋歲強者絕不輕易插手世事。
他們已經歲同千秋,站在了這個世界的巔峰,超出凡人甚至尋常修士太多。
一旦他們肆意插手人間事,&bsp&bsp很有可能會讓這世間運行的規則全都失效。
對於凡人來說,&bsp&bsp那是難以想像的災難。
所以晏懷風向來默認,&bsp&bsp除非深淵中出現了千秋歲以上的怪物,&bsp&bsp否則輕易不會請動他們。
沒想到這次,&bsp&bsp三位尊者來得這麼早。
青蓮劍尊的一劍過後,&bsp&bsp靈虛子的紫清神訣隨之而來。
紫光瀰漫,&bsp&bsp籠罩在那幽魂的上空。
孤山道尊的拂塵一擺,&bsp&bsp分明是柔軟的拂塵,在孤山道尊手中,卻像是一把劍。
一把柔軟的長劍。
孤山道尊的劍意帶著道法冥冥,一劍之下,&bsp&bsp令人耳目清明。
是他用劍意中蘊藏著的清靜經祛除了眾人被深淵之氣影響的目眩神暈之感。
三個太虛境強者成品字狀將那太虛境巔峰的幽魂包圍,三人同時出手。
祁念一目不轉睛地看著這一幕。
從見龍門到千秋歲,最本質的變化就是天地之力。
千秋歲大能,&bsp&bsp可以調用天地的力量。
他們將其稱之為——規則。
正因為他們掌握了這個世界規則的核心,所以更加不敢擅動。
孤山道尊淡聲道「所有人,&bsp&bsp退出結界三十里之外。」
晏懷風微微躬身行禮後,帶著人們退了出去。
現在,已經不是他們能插手的戰鬥了。
靈虛子雙眼微眯,那張同少年人一般無二的臉此時格外冷沉。
被三人包圍的幽魂不怒不驚,&bsp&bsp像是個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影子。
只是這影子掌握的力量太強大,&bsp&bsp偏偏又與人類為敵。
他們三人,&bsp&bsp同樣也都是太虛境巔峰。
對付一個太虛境巔峰的幽魂,&bsp&bsp並不需要三人聯手。
如今這種情形,&bsp&bsp應當是他們另有要是。
孤山道尊拂塵一掃,釘住了對方神魂。
青蓮劍尊拾起酒壺,先前那一雙醉眼此時卻耀如寒星,格外清明。
「能被千鶴魂法攝住,說明他還有神念。」
幽魂被困住後,並沒有其他任何反應,只是無休無止地發出猛烈的攻擊,兀自瘋狂撞擊著道尊設下的神魂桎梏。
靈虛子沉聲道「二位道友覺得,事情是否真的如同我們想的一樣?」
道尊淡聲道「我只願,並非如我們所想,不然,事情就太棘手了。」
青蓮劍尊輕笑一聲「那不如再試一劍。」
道尊嘆道「青蓮,不用再試了。」
他平靜淡漠的眼神中划過一絲幾不可見的悲哀。
「千載以來,修為能至千秋歲的能有幾人?能輕易接下你全力一劍的又有幾人?」道尊輕聲說,「兩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就在此時,一枚算籌慢悠悠飄了過來。
算籌上鐫刻著鬼谷的紋路,正是那位神出鬼沒地鬼穀神算天機子的標誌。
靈虛子眼眸微動,道尊卻說道「是我請天機子閣下過來的。」
說話間,眼前纏裹著黑紗的男子凌空而來,或許因為看不見的原因,他走路向來不慌不忙的。
天機子平靜地摘下了眼前的星塵紗。
顯露出來的,是一雙灰白空洞的眼睛。
在他的目光盡頭,無數條明顯星軌匯聚,纏繞在一個點上。
而纏繞著他的無數條命線,糾纏著通往了另一個方向。
西洲。
靈虛子嘆息一聲「難道是…」
——「不用猜了。」
另一個蒼老的聲音忽然而至,再次闖入深淵結界。
這是個鶴髮老者。
他看上去真的和尋常老人一般無二,臉上密布著暗沉的老年斑,皺紋細密,神態蒼老,就連背都開始弓了下去,全然看不出他是個修行之人。
幾人微微點頭道「明老,您也來了。」
明家老太爺,天下五位太虛境中,最為年長的一人,亦是五個太虛境中修為最低的人。
此時,退出深淵結界的眾人還不知道,五位太虛境,遠不止來了三個。
明老太爺盯著那被困住的幽魂片刻,悵然道「是我的叔祖父,就算他只剩下一個影子,但剛才他阻劍尊的那一招,是我明家絕學,我無論如何都不能忘。」
此言一出,幾乎是要確定他們的猜測了。
青蓮劍尊眉峰微揚,說道「既如此,明老太爺可有——」
話音未完,五人同時有所反應,皆敏銳地散開。
幽魂趁勢逃脫了道尊的桎梏,鑽入成千上萬的幽魂之中。
五人低頭看過去,眼神中的懷疑顯露無疑。
此時,深淵底部,一具用秘法封存許久的身體,突然睜開了眼睛。
墨無書睜開眼睛的瞬間,獨屬於他的靈壓同時而至,他化身為劍,長臂輕振,劍光透過深邃的深淵通道,向著深淵上空直射而去,補齊了深淵上空結界出現的漏洞。
他出現的瞬間,深淵底部的躁動被他強勢按捺而下,鎮壓下去。
至此,這場數百年未有的深淵動亂,終於徹底平息。
拿到耀眼的劍光碰到結界時,就自發消弭了。
但無論是此時深淵上空的五個人,還是聽命退到結界三十里之外的其他人,全都看到了這一道明亮的劍光。
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呢。
如果說祁念一的劍,是孤絕浩渺,一往無前,讓人感覺到堅定無畏;
玉重錦的劍是飄逸瀟灑,快意酣暢,讓人聞之心向神往。
那此時深淵之上,這道劍光,只能用溫暖兩個字來形容。
此刻,沒有一個劍修不是抬頭怔然遙望。
他們不知道,為何如劍這般殺伐之器,能有如此溫暖厚重的力量。
卻也感覺到了,同沐這一道劍光的他們,正在被更加強大的人保護著,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定感。
晏懷風猝然回身,看向這一劍。
他顫抖著,竟是許久說不出話來,呼吸間只溢出幾個破碎的詞句。
向來沉穩豁達的神機令主,眼眶立刻就紅了。
裴泓靠的近些,才聽清楚了晏懷風低喃的是什麼。
「師尊…」晏懷風深深嘆息道,「他終於回來了。」
深淵上空,靈虛子也難以置信地回望過去。
「是師兄。」
道尊緩緩舒了一口氣,對靈虛子道「恭喜,墨君安然無恙。」
以一己之身鎮壓深淵二十載。
這些年,墨君一點消息都沒有。
他們無數次懷疑,墨君是否已經隕落在深淵之中,卻也無人能給出回答。
如今,終於是放下心了。
另一頭,退出深淵結界三十里的人們嚴格踩在三十里這條線上,原地整修。
晏懷風正在清點神機這次的傷亡情況,祁念一四處尋找了下,終於在魔修的隊伍中找到了宮凌洲。
魔修前來的人數不多,卻各個都是渾身浴血,血腥味甚重。
好笑的是,就像魔域和佛國的位置一樣,哪怕是現在,感業寺的佛修們也是在距離魔修不遠處的地方落腳,看著深淵戰火尚未完全熄滅的方向,默念佛號。
他們這群人人數相當龐大,如今四散開來,放眼望去,原野之上竟然遍地都是人影,相當震撼。
其中南境人尤為多。
這群初次離開南境的人,在外面無論見了什麼都覺得新奇,就連見到人也要興致勃勃地多看幾眼。
搖光就站在祁念一身邊,輕聲感嘆道「若不是出境,我真的想像不到,外界竟然有如此多少年英才,可見以前在神境的日子,當真是一葉障目,以為自己真的非常厲害。」
宋之航同樣嘆息道「誰說不是呢,若不是出境,我也見識不到如此令人驚艷的符修法門。」
他們兩人都在祁念一身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卻見玉重錦突然走上前來。
玉重錦沖她露出一個明朗的笑容,祁念一正準備打個招呼時,就聽玉重錦像是對陌生人似的,一本正經道「這位道友,剛才有幸,能並肩作戰一番,你的劍真的很不錯。」
祁念一頓了下,遲疑道「這位…道友?」
正說著話,黎雁回同樣走來,彬彬有禮道「這位道友的劍,我瞧著有些眼熟,以前我有位朋友也用同樣的劍,不知道友同她可相識?」
祁念一「……」
此時正好有風颳過,撩動她雪白的髮絲。
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以前她星塵紗片刻不離眼,遮住了半張臉。
眼睛是一張臉最重要的門戶,若是遮住眼睛,旁人便很難記住這張臉的全貌。
尤其是現在,她一頭青絲成雪。
這群人該不會…?
祁念一眉心直跳,抬眸就看到楚斯年緩步而來。
旁人她不敢說,但她從楚斯年從小一起長大的感情,她能篤定,別說她頭髮變白了。
就算是變紅了變綠了變成彩色,楚斯年也能把她認出來。
正欲開口,就見楚斯年執劍行禮,竟然也是一副對著陌生人分外客氣的樣子,然後淡聲說「不知這位道友,姓甚名誰。」
祁念一「……」
她深吸一口氣,忍不住道「你們的眼睛——」
話音未落,就見一個身影飛撲上來,把她抱了個滿懷。
蕭瑤游看著她的頭髮,作捧心擔憂狀「我的公主殿下,這段時間你在外面經歷了什麼,怎麼連頭髮都白了。」
她轉頭,嚴厲指責幾個男人道「你們怎麼回事!是瞎的嗎!念一認不出來?」
言罷,卻見玉重錦偏過頭去,肩膀聳動,已經完全忍不住笑意了。
楚斯年和黎雁回要稍微收斂點,只是略微掩面,眸中笑意明顯。
蕭瑤游「……你們什麼意思?約好了做戲不帶我是吧?合著就我一個老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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