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後韓子高 第七章 各懷心事

    陳蒨搖了搖頭，不再多想，雖然韓子高的冷漠讓他的內心有絲疼痛，他說的話的確有些傷了自己，若是其他人，自己早就發作了，但對於這美到極致的少年，他卻還是壓抑住了，將他溫柔地抱出來，擦乾淨，和他一起到那大床上，卻還是將那藥膏拿來，給他擦藥。

    他真的不太理解自己，為什麼對這少年這麼的好？好的有些卑微的感覺？

    他還是陳蒨嗎？

    自己從來沒對任何人這樣過，而他卻這麼冷漠？

    又想也許自己剛剛的確傷了他，他怪自己也可以理解。

    韓子高身體一僵，背對著他，不肯轉過身來。

    他輕道：「子高，明日你休息一下，過兩天就好了。」

    韓子高不答話，也不肯轉過身子來，陳蒨吹熄了燭火，摟住了他。

    黑暗中陳蒨抱著這美到極致的少年，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傳來，他忍不住更加緊地摟緊了他，剛剛那心痛被一種感恩代替，狂喜湧上了心頭，忍不住回想剛才那感覺，還有剛剛他在自己的懷裡顫抖的樣子，真的讓他發了瘋。

    此刻他真的感謝老天爺，竟然讓自己遇見了他，遇到了這麼美的一個珍寶。

    緊緊地摟住了他，仿佛不這樣就會失去他一般，子高，你是我的，一輩子都是我的！

    韓子高急切中卻沒睡著，這是他人生中第一個男人，他不知道他對自己來說的意義是什麼？是一輩子的榮華富貴還是到手就丟的男寵？

    無疑過去的這幾天裡，他冷眼旁觀，這個男人的脾氣是暴躁的，陰狠的，對待別人常常不如意就怒罵痛斥甚至是鞭打，只有對待自己，他是溫和的，甚至於可以說是溫柔無比的，似乎從未見他生氣。

    但是以色事君，色衰而愛弛，更何況自己怎能一輩子做個男寵，被人瞧不起？又怎麼對得起爹娘的養育之恩，可惜娘早喪，只有自己和爹爹相依為命。

    小的時候，家鄉卻也貧窮戰亂不停，全家和幾個鄰里一起避亂至建康呆了才三年，又被戰亂逼著要回家鄉。

    所有的鄰里都失散了或者死掉了，只剩下小梅，她全家都死了，沒有什麼疑問的，小梅變成了自己家的一員。

    自己是個男子漢，要養家餬口，卻在生無可計、貧困交加而爹爹身染重病的情況下做了這個男人的男寵。

    自己從小就美麗妖嬈，所以爹都不許自己出門，生怕被什麼達官貴人看上了。

    原本爹身體還好，但這些年吃的苦太多了，爹的身體也大不如前了，只有40多歲的人，看上去卻象50多。

    還有可憐的小梅，這小女孩和自己家一起三年了，既是玩伴，又仿佛是親妹子一樣，加上患難之情，卻很深刻，一有危險就跑過來撲在自己懷裡哭泣的小梅，自己受再大的苦也要讓他們過上好日子。

    好在這男人現在看上去對自己還好，但是只要給爹和小梅一些吃食，又幫著治好了爹的病，自己受點屈辱又算得什麼。

    不太想去想剛才那感覺，也不敢想。自己這樣子算是**了吧？

    強迫自己不去想，終於沉沉睡去。

    太陽快要升起來時，陳蒨醒來了，看著懷裡的韓子高。

    他原本是背對著自己入睡的，現在卻面對著自己，正蜷縮在自己的懷裡，睡得香甜，此時，他真的猶如一個要媽媽呵護的嬰兒，不再冷漠，不再拒人於千里之外，他就這麼蜷縮在自己的懷裡，光滑如緞的肌膚有著些微的溫度，真的美好的少年。

    陳蒨看著他，有那麼一刻，不能相信自己竟然會真的擁有了他，這麼一個美的驚心動魄的少年居然真的屬於自己了，是驚喜感恩還是什麼別的？他說不上來，心跳加劇，恨不能將他融入到自己的血液里，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聞著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很久很久。

    終於，沒辦法，輕手輕腳地披衣出門。

    突然想起來那漢哀帝斷袖（注5）的故事了，內心有絲苦笑，原來自己也有這一天。

    門外的小廝和丫鬟們走上前，擺了擺手，不讓他們講話，怕吵醒了他。到了偏殿，匆匆被侍奉著梳洗打扮。終於：

    「不要吵醒子高的睡眠，給他燉點有營養的流食。有什麼有營養的東西嗎？」

    「爺，雖說我們這兒比不上京城，但雞鴨魚肉，山參燕窩還是有的。」

    「燉點清淡點的湯，可以加燕窩，有蓮子嗎？」

    「有。」

    「好，那就再做點銀耳蓮子湯吧，晚上可以做點參湯，燕窩粥，雞鴨魚肉都做一份給子高吧，但要做成有營養的湯，不要太油膩。」心裡想，還是長身體的時候呢，那孩子還很瘦弱的。

    「另外，燒點稀粥，大米的、小米的都做上一份，看看他喜歡哪種，記下來，以後的每頓飯你們都按照子高喜歡的去做，聽到了嗎？」

    「是。」府里的侍從們有些吃驚，從沒看過侯爺操心過膳食。

    當然昨天他們就很吃驚了－－老爺頭一次不是一個人睡的，這是爺這輩子的頭一次，儘管爺有很多的妻妾了。

    「讓他好好歇息，不要讓他出去。」

    「是，爺，您吃什麼呢？」

    「有什麼都端過來吧，今天已經晚了，我軍營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是！」

    「還有，陳超，一會兒子高醒來，你去伺候他即可，不要讓丫鬟們伺候他，聽到了嗎？」

    卻原來陳蒨對這絕美的少年有那不安全感，本能地不想讓女子接近他。

    「是，老爺！」

    陳蒨匆匆忙忙地吃完早餐，又漱漱口，還是回到臥室，輕手輕腳地走過來，痴痴地看了看韓子高，給他掖了掖被角，才退了出去。

    下人們牽來他那匹黑色的高頭大馬，他翻身上馬，轉頭忍不住看了一下侯府大門，竟有些不舍的感覺，將那感覺搖走，猛地大喝一聲：駕！那大馬長嘶一聲，揚蹄而去，趙大虎等侍衛們都跟著飛馳而去。

    （注5：哀帝斷袖，漢哀帝和戀人董賢同寢，一次早醒，想要起來，發現衣袖被董賢壓住，他怕吵醒戀人，拔劍將袖子割斷後才輕手輕腳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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