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蘇夫人,不是一般人。」
阮老先生一群人走在泥濘官道之上,阮繇在車內突然開了口。
車上還有他的小孫女以及兩個女兒在。
只是阮繇這話並非是朝著車內人說的。
阮繇撩開車簾:「武大俠,可看得出那些人實力?」
就在馬車車窗外,那持刀漢子開口:「那三名姑娘都是四品的樣子,而獨眼的那姑娘實力最強是五品的實力,至於那兩位中年劍客與刀客不過三品,應該只是隨從,那四位姑娘才是護衛。」
說完,這位名叫武雄的漢子接著說:「老爺的顧慮我知道,但如今才出京城,那些人的手不敢伸出來的,而且我二師兄已經去了禹州送信給楚河門的人,等到了禹州境內,楚河門的兄弟一併過來,看他們還敢不敢造次,所以不會有事的。」
阮繇嘆了口氣:「這次,卻是有勞諸位了。等到了家,阮某必定重謝。」
武雄笑著抱拳:「都說一路了,阮老爺子還這般客氣,子明師弟因為師門緣故喪了命,你們是他家人,便是我們的家人,而且禹州與咱們竹海霧莊雖然離著遠,但也不代表你們就能被其他人隨便欺凌,所以老爺子你儘管放寬心。」
阮繇笑著點了下頭,輕輕放下帘子,但眉宇依舊緊蹙。
這事兒怎麼能就這樣真的放心啊。
小姑娘名叫阮心怡,看著爺爺神色,想了下後說道:「爺爺,武叔叔跟著咱們後,一路上都安安全全的,沒事的,那些壞人肯定不敢來的。」
阮繇笑著拍了拍孫女的頭。
倒是戴著冪籬的少女低著頭,被那婦人抓著手。
而在車外,剛剛一臉灑脫的武雄,當下卻是皺起眉頭,左右看著的同時,放慢了速度。
有人上前低聲開口:「師兄,那些人沒馬上動身,看著是打算等路干一下後再上路,應該就是尋常商人。」
武雄沉默了下後開口:「說是燕地的小地方商人,結果身邊請了這麼多高手,那兩個男的也變罷了,三品而已。但是那幾個女的,總感覺隱瞞了實力一樣。」
聽到武雄的話,身邊這消瘦男子神色嚴肅起來,自家師兄可是老江湖了。
而且在江湖上更有【夜刀】的綽號,而且為人仗義,這次不過是遇到了阮繇老爺子,更看到他們被盯上了,就打算一路護送,甚至都不管身上一些傷。
而且自己等人也是跟著師兄一起的,否則自己這一伙人,能隨便千里迢迢護送人?
「讓曹師弟繼續盯著?」
武雄搖頭,「若是真隱藏了實力,說不得曹師弟已經暴露,讓他回來吧,咱們這些人護送到禹州就不能緊繃神經了,楚河門楚大俠跟阮家是舊識,也跟咱們莊子有故交,寫了信給他們必然出手相助。」
身邊這人點了頭,朝著後邊師弟說了幾句後轉頭看了眼馬車,抿抿嘴唇後說:「師兄,那子明師弟的妹妹長啥樣啊,就知道是胭脂榜上第六的人物,而且能被【歡喜寺】的人盯上不僅僅是長得好看吧」
可才說到這兒,看到武雄皺眉,當即不說了。
武雄開口:「子明師弟去蜀地找蜀王兒子報仇未遂,那是為了我們死的,他妹妹便是我們妹妹,別有歪心思!若是想一睹真容,就直接當面去問去說,人姑娘願意自然給你看,不願意也別多想。」
消瘦男子抱拳尷尬一笑。
而武雄卻是嘆了口氣,回頭看向馬車所在,雖然一路上沒少想,但有時候武雄覺得姑娘家還是別長這麼好看的好,容易惹麻煩。
尤其是江湖上猶如歡喜寺這樣的門派之人
當想到這兒,武雄表情一怔,隨後看向身邊師弟:「林上,你讓曹師弟去與那位蘇夫人說一聲歡喜寺的人就在周圍,讓他們萬萬小心」
當說到這兒,武雄皺起眉頭,蘇夫人的容貌,以及那三位姑娘容貌都是一等一出挑,歡喜寺的人見著了必定見色起意。
而且說不得已經見著了,畢竟這一路上到了京城後就一直沒瞧見歡喜寺的人,可不代表那些人就不在了。
尤其是離開京城後,武雄就感覺有什麼人一直盯著自己等人。
但若是歡喜寺的人真盯上了那位蘇夫人一伙人,固然是知曉了他們存在,就她們的實力,也攔不住歡喜寺的人。
但若是等著她們一起上路,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安全的。
畢竟江湖上,可不是說什麼姑娘多了,那對方就是善人。
叫林上的消瘦男人看出自己師兄擔憂,於是說道:「師兄,我覺得就算是盯上了,那也肯定是先衝著咱們這邊來,若是他們動手,咱們全殺了,那伙人也安全了,若是咱們攔不住,就算您想護一下他們周全,那也護不住,最重要的,咱剛剛還懷疑她們不對勁兒呢。」
武雄點點頭:「也是,歡喜寺的人目標是阮橙,必然先對我們動手。但還是讓曹師弟看著點吧,萬一呢.不過別去說了,免得引起誤會。」
林上點頭,再看武雄,眼中更加欽佩,俠肝義膽,非師兄莫屬了,也就是子明師弟走了,可惜了,否則那小子一點兒不比武師兄在這樣的事兒上差。
看著林上背影,武雄轉頭看向馬車所在,縱馬追過去,面色凝重。
雨下了一場又一場,但好在都是陣雨,又或者是太陽雨,倒也還能接受,總好過來上一場連續幾天的雨,那才叫煩悶。
而且夜裡總是無雨,這也是好消息,畢竟這兩日的路程,頭一晚倒是趕到了驛站,但第二天路上也沒客棧驛站,只能露宿。
路上景色宜人,蘇長安當下並未坐在馬車內,便是夏鳳翔也騎了匹馬,邊走邊欣賞左右風景。
至於說為什麼不跟蘇長安一匹馬,主要是這個人總是摸自己肚子,然後說胖了,煩不煩!
蘇長安時不時指著路邊林子深處,然後告訴夏鳳翔,自己之前在那兒睡過覺,夜裡睡覺不敢睡林子裡,怕狼怕人的,睡在大道邊,驚醒後順著大道跑安全點兒。
蘇長安就是說笑的說出來。
但夏鳳翔看著蘇長安卻是不說話,就看著蘇長安,臉上寫滿心疼。
便是知曉蘇長安從燕地一路到京城,尤其是途中母親,兄長離世,他一個人身無分文不說吃的也極少的走來很不容易。
但每每想到都覺得,太難了,真的太難了。
蘇長安抬眼看向遠處林子所在,不由苦笑了下後,放慢速度,來到風靜棠與柳風骨身邊:「那人不累的?」
兩人自然也是知道皇后娘娘說的什麼,風靜棠笑著開口道:「瞧著是精通竹海霧莊的腳上功夫了。而且以他的實力,這樣來回跑,看來我們跟阮繇一行人的距離頂多就是兩三個時辰的路程。」
柳風骨搖著頭:「說不定更近一些,但前邊就是禹州境內了,阮繇跟楚河門的老幫主交好,禹州境內,不管阮繇他們是在忌憚什麼,應該都安全了,約莫也不會再跑來了。」
這話說完,柳風骨看著蘇長安解釋道:「娘娘,楚河門在禹州算是數一數二的門派,雖然不及空河谷,萃陽山這兩個門派大,但楚河門老門主也是一名老止境大宗師,如今的門主一手橫練也很是厲害的,但是否止境我就不知道了,而且在禹州內楚河門分舵眾多,若是阮繇真有什麼事,必然已經寫信求助。」
蘇長安點頭,若是這樣他就放心了,也不是說什麼擔心那一行人,主要既然那位阮繇跟先帝有段緣分在,那該出手幫一下還是要幫一下。
不過若是他們能自己解決了,那便自行解決的好。
江湖事兒,總歸還是要江湖人自己處理的好。
不過蘇長安突然想到一事,「去了禹州,我可能會去見一見我二叔,兩位前輩若是與白前輩商議好的時間很趕,可以先行。」
柳風骨馬上笑著說道:「讓白老頭等等不算啥,倒是您與陛下這兒,就算您兩位開口讓我們走,我們能走?何況我二人既然同行,也是想著做做您的馬前卒,所以還請娘娘勿去想這事兒。何況,不瞞娘娘,您對我柳月莊的恩情,柳風骨心裡還記著呢。」
蘇長安笑著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這事兒繼續說也是這些話,沒個說頭。
倒是蘇長安表情稍稍一怔,抬眼看向剛剛察覺到那人所在,不由苦笑一下。
但還不等蘇長安說話,風靜棠說道:「確實不嫌累,但每天都來看看,而且只是這般看看,感覺不像是擔心我們會對阮繇做什麼,反倒是像是在擔心我們一樣.」
此時,申屠哭月一下子跳到蘇長安馬背上:「說不定是被人追殺,然後他們擔心我們也會被那些殺手盯上,所以擔心我們?」
這話說完,申屠哭月突然表情一怔,自己隨口亂說的話,說出來後她覺得咋個這麼有道理咧,然後說道:「竹海霧莊的話,還真箇幹得出這檔子事情,那個門派的人,干散著呢!」
柳風骨抬眼看著直接騎在自己肩膀上的申屠哭月有些無奈,這換做旁人,誰敢做這樣的事情,但要是申屠哭月,柳風骨只能忍了。
而申屠哭月,手肘支撐在柳風骨頭頂上,突然一本正經看向蘇長安:「不得了,我咋感覺我的機智離開京城這個到處是人精的地方後回來咧!因為越想越有道理!」
蘇長安無奈了下,招手示意哭月下來。
一邊風靜棠說道:「哭月說的也不是不無道理,竹海霧莊的弟子門人」
就在風靜棠話到這兒的瞬間。
蘇長安扭頭看向遠處山林之內。
驚鳥從山林之中飛起。
而此時,申屠哭月三人也是感覺到了什麼看向那個方向。
不過蘇長安這時候已經看向了林子更深處,因為感覺到了有許多人在林中疾馳。
之前就察覺到過,但沒當回事兒,畢竟裡邊最厲害的也就一個八品,而且這些人距離很遠。
卻是不想這時候展露了完全實力奔跑起來。
「歡喜寺的人?」柳風骨此時開口。
蘇長安疑惑了下,歡喜寺?這名字有點兒東西。
但也是這時候,蘇長安注意到有四人卻是朝著他們這邊來了。
尤其是為首那人速度極快,實力便是八品的那人。
「那個破爛寺的人,咋個出現在這兒,他們不應該在泰州嗎?」申屠哭月雖然疑惑,但也是一下子跳到馬背上。
就在申屠哭月話音才落的時候,那速度極快的僧人已經衝出了林子,並且站在原地。
一身紅色袈裟格外顯眼,而且樣貌也極為妖嬈。
僧人看著蘇長安一眾人,合十之後開口道:「阿彌陀佛。」
隨後看向夏鳳翔:「果然如此,遠處查看時就覺得姑娘與小僧有佛緣。」
說話時,這僧人身後那三人也趕了過來,但瞧見燕如玉等人時,這三名僧人當即吞咽口水,眼中貪婪色慾,完全就不是個和尚該有的模樣。
而為首那人接著說:「不知道姑娘是否要與貧僧一同論佛,不過小僧」
啪~~
毫無徵兆,就在這僧人說到這兒的時候,人頭直接滾落在地上。
繼而屍體重重倒在地上。
三名僧人眨著眼看著這一幕完全沒反應過來。
夏鳳翔瞥了眼後,覺得風景亂了。
倒是蘇長安,手持手中那把起名叫【無霜】的刀刃,看向柳風骨:「是個練跟名字一樣功法的門派?」
Ps:還有一更,晚上跟朋友聚會過了下中秋,所以更新晚了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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