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狐
季青在聽到「鎖天鏈」三字時,眉頭微微一皺,復又舒緩開來,「你直接去找妖皇便是,為何要來找我,我不過剛剛飛升,這點法力恐怕還不能被總殿閻王看在眼中吧。」
師千墨搖搖頭,「逢此亂世,只有找對了人才能活命的道理我還是懂得,在我看來,你就是不錯的人選。」
將視線轉移到站在一旁默默喝水的師千百身上,季青早就知道,那日分開後,師千百定然會在自家兄長的要求下,將一切都原原本本的複述一遍,只是他沒想到,單憑那日發生的點點蛛絲馬跡,師千墨便能把他的法力猜的*不離十,並毫不猶豫在此緊要關頭拉他入伙,此人果然不能小覷。
看到季青將視線從自家寶貝弟弟身上收回,師千墨知道季青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便接著道,「你我之間本就有些交情,而彼此的弱點又都各自知曉,本就沒什麼可擔憂的,我也是經歷了上古大戰之人,如今的情形,比之上古時候更是危急,稍有不慎就會死無葬身之地,甚至成為魔族的一員,只有你我聯手才能有更大的勝算。」
紅燭幽暗,一個小廝從門外推門而入,蘇四已經等了好一會兒,此時終於見到有人回來,連忙開口問道,「事情如何了?」
&如小姐所願,那個生病的男子已經飲下茶水,此時應該是昏迷了。」
&此正好,」蘇四從圓凳上坐起,沖一旁躬著身子的小廝道,「我現在就去探望,一切依計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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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子木好不容易伺候妖皇用完飯,妖皇便纏著他非要休息,想到這裡一切都不熟悉,他本來打算趁著妖皇睡後,去找蘇小姐好生問問這裡的情況,現在看來還是要等明天了,正這般想著,外間忽然傳來叩門聲,妖皇瞥了一眼外間,長臂一伸便打算將南子木按在床內,不讓他出去。
不料,南子木卻迅速躲過他的手臂,從床尾處跑了下去,將身上被解得凌亂不堪的衣服重新系好,南子木道,「你先睡著,應該是此處的主人來了,我還有些事情要問她,過一會兒便會進來睡了,不必擔心。」
若是平時,南子木本是無法躲過妖皇的動作的,若不是妖皇還要裝病,無論如何也是不可能讓南子木躲過自己的手,到外間去的,南子木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妖皇卻知道,此時有人上門更是沒安好心,可惜他還要裝病博同情,不然怎麼可能讓南子木前去涉險。
將五分心神放在外間的男子身上,妖皇開始裝睡,既然決定要做戲,那便要做的好些才是。
片刻之後,外間傳來女子的說話聲,正是蘇四。
&子在此處住的可還習慣?下人們若有伺候不周的地方,公子切莫幫忙隱瞞,務必要告訴妾身才是。」
&小姐能讓我與家兄住在此處,心中已是萬分感激,當然沒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在下還要多謝蘇小姐慷慨相助之情呢。」
蘇四掩唇一笑道,「公子千萬不要將此事放在心上,妾身只是做了應該做的,此處長久也沒什麼人居住,公子想住多久都是方便的。」
說到這裡,南子木終於想到此番談話的目的,便為對面的女子倒了杯茶道,「我與家兄初來乍到不知此處到底是何處,附近可有什麼醫館?」
蘇四眸光微動,「此處乃是一處樂坊,專為官宦人家的女子所設,所以有很多閒置的房間能讓公子居住。我知道城西有一處醫館,但離此地較遠,不知公子是否願意前往那處。」
兩人在外間聊著,妖皇則躺在床上聽著,以前南子木可沒跟他說過這麼多話,就算有什麼事他做的不合南子木的意思,南子木也從來不喜歡與他爭辯,都是默默隨著他的意思,這幾日到凡間,他才知道,原來南子木是不適應狐丘山的生活罷了……
之後兩人的對話妖皇都沒怎麼細聽,在他看來一個弱女子應該並不能對南子木造成什麼威脅,就在他這般想時,南子木已經接連飲了兩杯茶水,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不太清醒,而與此同時,原本緊閉的窗縫中忽然伸出一柄薄薄的彎刀,彎刀上下一挑便將橫木挑下,橫木滑落下來,被彎刀一接,便斜斜搭在了窗戶一旁,並未發出半點聲響。
緊接著窗戶被打開,一個熟悉的身影閃身躍入,直奔床榻而來,妖皇雖然閉著眼睛,卻對房內發生的一切了如指掌,他早就想找這個不知死活的凡人算賬了,現在好了既然他自己送上門來,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男子方一見到妖皇獨自躺在床上人事不知,便立刻奔了過去,卻沒看到方才他用過的彎刀,不知何時已然從窗邊消失,透著寒森森的白光立在他腳下,就等他踩上。白刀過紅刀現,男子腳下血跡斑斑卻不敢叫出聲來,只得捂著嘴巴痛的直冒冷汗,他怎麼就沒看到腳下還有如此利器!此番若是壞了姑娘的好事,他必定是死路一條!
拖著只剩半根腳掌的殘腿來到床邊,男子根本顧不得止血,更來不及細看床上男子的模樣,咬緊嘴唇用錦被將熟睡的男子一裹,便背到了身上,緊接著順著早已安置好的繩索,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窗外。
今日因為季青的緣故,整個楊柳心並沒有任何客人,看似熱鬧的偌大庭院中,只有一隊隊巡夜的護院,他們聽從蘇四的吩咐,唯恐到嘴的鴨子飛走,便一直在院外看著,一步也不敢離開。此時正值兩撥人交班,正是人數最多的時候,眾人忽然看到有一蹣跚的身影從遠處走來,搖搖晃晃便要摔倒,眾人提起手中的燈籠往那邊望去,映著燈光,這才看清楚來人原來是蘇小姐身邊的貼身護衛。
眾人都知道蘇小姐安排他去那兩人房間,似是有什麼安排,現下看到他孤身出來,背上仿佛背著個什麼東西,便都知道定是得手了。就在眾人剛要鬆口氣時,來人背上忽然出現了大片火光,火苗不知從什麼地方竄出來,明明無風卻迅速燃燒起來,火蛇仿若遇了油般炸放開來,揮舞繚繞之間將來人裹了個結實,完全不給眾人反應的機會。
待眾人趕過去想要滅火時,那人卻是已經被燒的連渣都不剩了。
這一切自然都是妖皇的手段,男子背著床上的錦被離開時,妖皇就站在他身邊,只是可憐他沒有看見,甚至到死他都不知自己究竟因何而死。將房中的一切痕跡抹去,妖皇終於決定看看外面的場景,雖說病了這麼久忽然痊癒是有點匪夷所思,但一直裝病真的快要將他憋壞了。
外室已經沒有了說話聲,妖皇一邊繞過屏風一邊想著,莫非那女人已經走了?他能夠感覺到南子木的氣息,應該沒出什麼差錯才是。
待他轉過屏風,打眼一瞧,南子木確實還在外室,卻是昏迷了,而且原本應該待在外室的女人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三個男人,外加一隻狐狸。
說來也巧,季青等人前來與妖皇打商量時,是瞬間出現在內室的,連敲門的程序都省了,他們第一眼沒看到妖皇,卻看到了南子木暈倒在桌上,而蘇四則正意圖讓人將南子木抬走的場景,師千墨一看到此情景,手指一勾就將面前幾人送進了自家地府里。
雖說地府是專收死物之所,但三界中的消息卻是極為靈通的,師千墨早就知道妖皇已有新歡,更是打聽到妖皇以裝病為由,與其新歡暢遊凡間,此番若是他能救下此人,妖皇便是欠了他一個大情分,日後聯合之事成功的把握便又添了幾分。
妖皇在看到南子木嘴角沾著茶漬,倒在桌上的剎那,便已經知道事情的緣由了。當時在南子木倒茶給他時,他便知道茶壺中被人下了藥,但因為私心,他並沒有將裡面的茶水倒掉,而是想著若是睡前南子木能喝上一點,做那事時便會少去不少麻煩,沒想到幾番耽擱,他便將此事忘了。
上前將男子抱起,繼而旁若無人的將人抱起放回內室後,妖皇才設下結界,再度走了出來,直接在圓桌前坐下,妖皇道,「不過才幾日不見,你們有這麼想本皇嗎?還要商量好一起來找本皇?」
季青並未答話,也挑了個最近的矮凳坐了下來,反倒是師千墨在坐下之後,立刻開口道,「王后已經去崑崙山取鎖天鏈了,剩下的事大概不需要我多說了吧。」
&庭之人喜歡去哪裡,可不關我們妖界的事,就是玉帝去了崑崙山又與本皇有什麼關係,何必偏要來告訴本皇?」說完,妖皇轉而盯著師千墨身旁一直默默無言的人道,「這就是傳說中總殿閻王最疼愛的弟弟吧,雖然臉色蒼白了些,樣貌卻還是不錯的,不知是否有意去狐丘山上坐坐啊?」
妖皇此言一出,擺明了是要挑釁,師千墨端起桌上師千百剛剛放下的茶碗,喝了一口道,「你何必說這樣的話來激我,自從有了內室里那人,恐怕你比誰都希望狐丘山上沒有閒雜人等吧?」
此話倒是說到了妖皇心裡,以前但凡他看著不礙眼的,都可以留在狐丘山上,現在嘛,他則非常鬱悶曾經留了那麼多人在狐丘山上,讓他不知道該如何處置才好,都趕走,就顯得有些薄情寡義,都留下,那他在南子木心中剛剛豎立起來的形象肯定又崩塌了。瞥了一眼在整個仙界有「謀士」之稱的總殿閻王,妖皇道,「既然你我各有所需,倒不是不能合作一番。」
&然如此,大家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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