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求跪舔[快穿]
第四個世界
凌穆番外
一絲微風拂過凝滯著的一方天地,裹挾著冰冷的殺意和灼熱的鮮血氣息,划過寒氣森森的鉤戟長鎩和血污遍布的破碎鎧甲,划過折斷的烈烈戰旗和沙場上的將士骨血。
赤紅的血色把玄衣甲冑沾染成艷紅葬衣,灼熱的血液混合著汗水劃下堅硬冰冷的鎧甲,將士堅毅的黑色瞳眸里滿含視死如歸。
烏色長劍深深地插在地上,凌穆一手緊緊攥著那樸實無華的劍柄,一手死死地摁著肩頭的箭創,鮮血絲絲縷縷地從修長指縫間溢出,殘破的頭盔歪斜地躺在橫屍遍野的土地上,不受束縛的墨色長髮飄揚在血腥的風中,深邃的眸子依舊亮如星月。
不離不棄守在他身旁的是不過百名玄甲軍,每個人都傷痕累累血污滿身,每個人都拼死血戰精疲力竭。
馬上仲函國都城就要被攻破,齊越國就差最後一步就能統一天下,但沒有想到的是,軍中的奸細把他們的行動計劃全部出賣,他們被包圍在這距離城池300里的小丘上,援軍遠在千里之外,敵軍卻近在眼前。
三天三夜的鏖戰,不眠不休的廝殺,疆場無情,橫屍百萬,旌旗敝空,血流漂杵。
凌穆伸手摸了摸自己懷中的一本薄薄的小書,它四四方方的稜角仿佛隔著戰甲都能感受的到,凌穆不禁苦笑:看來自己不僅沒有完成對那人的承諾,甚至就連還都沒有辦法還給他了。
就在這時,一旁的將士語氣急促地對凌穆低聲說道:「將軍,請先行一步,屬下等拼死掩護,必能助將軍逃出生天。」
凌穆忍住傷口的疼痛,直起身來,堅毅的眸子環視了一周身邊的屬下,沉聲說道:「你們都是這麼想的?」
軍士們紛紛點頭,飽經沙場的眼眸里滿是愛戴與崇敬,以及,對死亡的欣然。
凌穆定定地看了他們一會兒,突然仰天大笑,那爽朗的笑聲仿佛是射入這個血腥天地中的一縷陽光,衝破烏雲與塵埃,脫離戰場與血海。
&願共死,不求獨活。」
這是一個將軍對兵士的承諾。
這是一個友人對知己的承諾。
兵士們沉默了。
他們開始微笑起來,就像當初一起灰頭土臉在酒肆里肆意喝酒時一樣,就像當初在訓練完之後,鬨笑著簇擁著他們衷心愛戴的將領時一樣,就像在離家前擁抱著頭髮花白的母親時一樣,就像在城門口吻別含淚的小女兒時一樣。
那笑容里是對生命的渴望,是對祖國的熱忱,也是對死亡的決絕。
&
……
曾被折斷的旌旗再一次烈烈飄揚,曾被遺忘的戰鼓再一次猛烈擂響,曾倒在腳邊的頭盔被再一次撿起,曾被熄滅的火光被再一次熊熊燃起。
最兇猛的戰意以最決絕的姿態重新回到戰士的眸中,血污遍布的刀戟被再一次擦的雪亮。
&低沉的聲音響起,並不高亢,卻重重地擊打著將士們的耳膜,燃起最嘹亮的戰歌。
惟忠與義兮氣沖斗牛!
主將親我兮勝如父母,
干犯軍法兮身不自由。
號令明兮賞罰信,
赴水火兮敢遲留。
上報天子兮下救黔首,
殺盡敵者兮覓個封侯!
……
扶風郡雲蔚山
幾萬重溪雲深處,層層疊疊的山巒起伏不定,青山浮蕩,層巒聳翠,枯木蕭森,煙林寒樹,玄亭靜默,孤雲亂山影。
淙淙寒溪,孤舟靜橫,空寂深山,幽冷石崖。
深山中幽寂無人,冷寒而死寂,只有偶爾幾聲寒鴉哀啼,幾處孤蟬零落遠遠響起。
一個頗為簡樸的道觀沉靜無言地藏身於那起伏的山巒中,孤亭佇立,殘影凌亂。
那道觀里安靜而寂寥,木門上靜靜地拴著一把黃銅小鎖,但那小鎖依舊鋥光瓦亮,門前青石板上一絲灰塵也沒有,好像主人剛剛出門不久,下一秒就會回到這裡,眯起一雙漆黑的瞳眸,微笑著打開木門。
一隻火紅的狐狸從旁邊的灌木叢中探出頭來,靜悄悄地輕巧一躍,無聲地落在了木門前的青石板上,揚起火紅的小腦袋,用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遠方盤曲蜿蜒的山路。
它靜靜地立在那裡,仿佛一尊無言的雕像。
遠處高高的山巒上,正在專注地采著草藥的小童猛地一抬頭,一眼就發現了那個在青翠林間一動不動的火紅身影,那抹紅色是那麼耀眼,仿佛是燃燒著的鮮艷火苗。
小童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扯了扯身邊老人的袖子,低聲問到:
&爺爺爺,那個……是不是就是那隻……會變成人的狐狸?」
一旁頭髮花白的樵夫聞言停下動作,不可置信地盯著小童:
&你怎麼知道的?」
小童囁嚅了一下,低聲回答:「我……聽你喝醉了說的。」
老樵夫靜靜地佇立了一會兒,然後長吁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斧頭,坐了下來,然後拍了拍身邊倒下的樹木,對小童說道:「來,坐下來,這件事你知道了也沒什麼壞處,不過你要記住,今天爺爺在這裡說的話,你千萬不要和外人說起。」
小童鄭重地點了點頭。
老樵夫點上了旱菸,用滄桑的聲音講道:
&然雲蔚山一直被外人當作妖山,但咱們當地人有時還是會上山打獵樵採摘草藥,不過只是在山的外圍,沒有人敢真正進入內山。
那時我還很小,你祖奶奶生病了,於是我就進山採藥,可是沒有想到,我竟然不知不覺進了內山,那個時候天色已經黑了,我嚇的不行,連忙原路返回,可不管怎麼走都走不回去了。」
老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旱菸,繼續說道:「到現在我還清楚的記得,山裡面都是漆黑異常,簡直一點光亮都透不進來,遠處隱隱約約傳來些奇異的怪聲,簡直讓人毛骨悚然。我當時怕的六神無主,開始毫無目的地跑起來,遠遠的,我看到前面有一團火光,於是大喜過望,連忙跑了過去。」
小童屏息凝神,聽的幾乎入了迷。
&果,等我跑過去,才發現,那是一隻狐狸,一身渾身著著火的狐狸!我嚇的幾乎動都動不了了,只是站在那裡呆呆地看著,沒過一會兒,那隻狐狸竟然變成了人!」
一旁的小童倒吸一口冷氣,急切地問到:「然後呢然後呢?」
&是,我當時竟然一點都不害怕了,因為那個人……長的真的非常好看,就像……」老人努力地想了想「就像神仙一樣!」
&後,我看到它流下了眼淚來,低聲呢喃說道:『你不在了,我變成人有什麼用……』,然後它就重新又變成了狐狸,我當時看了,覺得心裡難受的緊,就鬼使神差地說:『你別難過。』,緊接著,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老人磕了一下長長的菸斗,吐出了一個大大的煙圈,繼續說到:「第二天我醒了過來,發現我已經在外山了,身邊還有我的藥筐,藥筐了正好放著你祖奶奶需要的那味藥。」
&起來,它可是咱們家的恩人啊……」
小童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那……它為什麼要一直待在那個道觀外面呢?」
老人搖了搖頭,把菸斗插回腰帶里。
&概是在……等什麼人吧……」
……
青石板上,赤炎小心翼翼地把身子蜷縮起來,毛絨絨的小身體在寒冷寬大的青石板上顯的尤為瘦小可憐。
它小心翼翼地伏在冰冷的石板上,就好像它蜷縮在那人溫暖的臂膀里一樣,滿意地墜入夢鄉。
它做了一個很美的夢。
——「虛清虛清,我不要變成人了,我只要和你一直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
夢中那雙黑如子夜的眸子微微彎起,流淌著無邊的溫柔繾綣。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74s 3.679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