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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個世界1
水漬在骯髒的灰白色牆壁上暈開,暗淡冰冷的燈光使陰暗的走廊顯得愈發狹窄,走廊兩側的鐵欄泛著森森的冷意。詞字閣 www.cizige.com
平靜下暗藏著的暴戾如同涌動著的深潮,從鐵欄中射出的目光充滿著麻木,瘋狂,殺戮和刺探的意味,冷冰冰的惡意幾乎刺的人肌膚發疼。
沈琛脊背挺直,平靜的目光直射前方,仿佛對自己身周毛骨悚然的一切毫無所覺。
他邁動著筆直的雙腿,步伐均勻有力地走在狹長的走廊中,如果不是他被拷在身前的雙手,幾乎令人有種他只不過是在街頭閒庭信步的錯覺。
然而,在斯特卡監獄裡,僅僅是錯覺也是一種奢侈。
這裡是世界的反面,是隱藏在黑暗中最骯髒的污垢,它是隱藏在深夜中最可怕的夢寐,它從不被提起,因為它無人不知——所以才會被如此諱莫如深。
再窮凶極惡的犯人在提到這裡時也會戰慄不已。
這裡就是建在人間的地獄,是比死亡更可怖的深沉絕望。
堅硬的警棍粗魯地在沈琛的腰側狠狠一捅,獄警肥大油膩的手掌對他不客氣地推搡,惡狠狠地叫嚷著:「快點!你這黃種豬!」
沈琛被推的踉蹌了一下,比起他身上其他地方的疼痛,腰側的感覺已然微不足道,他強行壓抑下胸腔里泛起的陣陣鐵鏽味,加快了腳步。
然而,出乎沈琛意料之外的是,那個獄警在推搡完他之後,竟然停下了接下來可能出現的毆打或謾罵,只是跟在他身後默默地走著,一言不發。
沈琛面上依舊滴水不漏,但心下里卻暗自揪緊。
那個指明要見他的人,究竟是什麼身份?
穿過光線微弱的陰冷走廊,他們兩人站上了狹窄而老舊的手搖式電梯,生鏽的鐵質伸縮門在沈琛的眼前關上,一臉空白的電梯員機械而冷漠地操作著。
電梯狠狠一顫,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然後緩緩向上。
布滿骯髒水漬的蒼白牆壁在眼前由慢到快地划過,直至速度快的看不清紋路,只能看到劃花的表面目眩神暈地連成一整個平面。
很顯然的,這部電梯比它展現出來的樣子要更加迅速而高級。
轟隆隆的聲響在耳邊一刻不停地轟鳴,沈琛覺得時間漫長的仿佛已經過了一輩子,但是電梯依舊在以同樣的高速向上行進。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眼前透出一點些微的溫暖光亮,眼前骯髒的牆壁不知何時變成一塵不染的雪白,溫暖而芬芳的氣味絲絲縷縷地竄到鼻腔中,讓習慣了監獄裡惡臭冰冷的沈琛不由地精神一震。
又過了一會兒,電梯輕輕地震了下,然後減慢了速度,緩緩地停了下來。
沈琛微微眯了眯眼睛,被眼前的明亮的光線炫的眼眶發疼,他下意識地向前走去,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腳下的觸感有些不對勁,他微微低頭,用餘光觀察,只見腳下是厚厚的長毛地毯,柔軟的不可思議,吸收了觸地所有的聲音。
埃爾斯獸皮。
黑市是價位能高達2w金幣一匹,如今竟然被人買來做地毯。
沈琛目光沉沉,抬頭環視自己身處的地方。
這是一條奢華的走廊,四周沒有窗子,只有銀骨纏繞而成的壁燈,柔柔地放射著閃耀而溫暖的光芒,使整條長廊看上去仿佛浸潤著秋日正午的陽光中,走廊盡頭是一扇門,形狀古樸,花紋繁複。
身後的獄警重重地推了他一下,把猝不及防的沈琛推的一個踉蹌,但卻沒有再罵罵咧咧,力道也仿佛收斂了些許。
沈琛加快了步伐。
快到時,走廊盡頭的門悄無聲息地打開了。
沈琛這才看到,在門邊的陰影處站著兩個身著制服的人,一臉機械的恭謹,手掌搭在門板上,把他和身後的獄警迎了進去。
門又在他們兩個人身後無聲地闔上。
那獄警頗有些緊張地輕咳了下,用肥厚的手掌摘下了頭上的帽子,然後率先走了上前,他恭敬地佝僂著身子,聲音因為情緒激動而顯得有些尖利刺耳:「長官,人帶到了。」
說著,他讓開了身子,低眉順目地站到了一旁,與先前凶神惡煞的樣子判若兩人。
沈琛這才看清整個房間的樣子。
寬敞而明亮,淡淡的薰香令人心曠神怡,巴洛克式的風格看起來古典而奢華,但最讓人印象深刻是是那強迫症般的整潔有序。
前方的桌子後坐著一個看不出年齡的男人。
三件套的定製西裝妥帖地襯著他修長挺拔的身材,一塵不染的雪白襯衫扣到第一顆紐扣,環著他白皙的脖頸。
淡金色的頭髮一絲不苟,顏色猶如白銀,白皙到幾乎有些病態的面龐上,英挺而精緻的五官幾乎讓人感到炫目。他有一雙色澤淺淡的眼眸,非藍非灰,而是介於兩者之間,讓人在恍惚間仿佛看到了古老的阿加帕山頂千年不化的積雪。
而此刻,這雙淺色的眼珠里什麼情緒也沒有,正定定地注視著他。
沈琛心頭一顫,強迫著自己不移開視線。
這個男人看上去要麼只有二十出頭,要麼就是百歲有餘。
「沈琛?」那男人沒有繼續打量下去,而是低頭用指尖輕輕地挑開眼前的一份薄薄的檔案,在這個距離,沈琛能看到自己的照片醒目地貼在第一頁。
這個時代還有人在用紙質的檔案嗎?
沈琛有些驚訝。
一直沉默地立在一邊的獄警突然凶神惡煞地大聲呵斥道:「典獄長問你話就他媽地給我趕緊回話!你這個……」
他突然收聲,剩下的污言穢語仿佛都被堵回了他壯碩短粗的脖頸里,肥胖的臉頰漲的通紅,後面的聲音最終只剩下一些無意義地嘟嘟囔囔,然後重新歸於沉寂。
眼前的男人收回他毫無感情的冷淡視線,然後重新看向沈琛。
沈琛渾身一冷,被那雙顏色淡的詭異的眼眸盯著,就仿佛是被什麼冷血的獵食者緊緊纏繞,吐著信子緩慢靠近,掠奪走所有空氣。
然後被斯文優雅地生吞活剝。
「是的,長官。」沈琛挺直脊背,回答道。
對面的男人放開手,薄薄的檔案紙從他的指尖滑落,發出輕微的「嚓」的一聲。
「一次室內盜竊和故意殺人……嘖。」他輕輕地嗤笑了聲「沈先生,你是怎麼來的斯特卡監獄?」
說著,他雙手交叉,抬起眼眸看向沈琛。
——那種感覺又重新回來了。
沈琛頭皮發麻,張開口正準備答話,卻只聽那個年輕的典獄長繼續說道:
「據我所知,沈,好像是中文姓氏吧?」
「是的,長官。」沈琛心頭緊繃,強迫自己和那雙淺色的眼眸對視。
「而你的母親是沈婷。」說著,他低頭重新翻開那份薄薄的檔案,慢條斯理地說道:「為什麼不跟父姓呢?沈先生?而且……您貌似是個混血兒吧?」
一雙藍灰色的眼眸仿佛能夠看透人心。
汗透重衣。
沈琛咬緊牙關。
那個男人仿佛也沒有要逼迫他開口的打算,只是輕輕地笑了笑,向門口的侍者招了招手,然後彬彬有禮地對沈琛說道:
「今天和您談的很愉快,沈先生,謝謝您的配合。」
一邊的侍者走上前來,禮貌地把他和獄警引了出去。
快到門口的時候,沈琛扭過頭直直地看向那年輕的典獄長,沉聲說道:
「事實上,如果您能再往後翻一下,長官,您就會知道,我的罪名不只那些,除此之外,還有危害國家安全罪。」
那男人動作頓了頓,然後意味深長地笑了:「……是嗎。」
說畢,大門打開了,沈琛和獄警被侍者禮貌而堅定地送了出去,厚重的門板在他們身後無聲地闔上。
溫暖而明亮的走廊一如先前,柔軟的地毯在腳下發出細微的莎莎聲。但在這溫暖芬芳的空氣中,沈琛感到令人戰慄的寒冷,獄衣黏滯在汗濕的脊背上,讓他格外難受。
他加快步伐,腦海中閃現出那雙仿佛能夠看透人心的藍灰色眼珠,斯文優雅,卻又深沉冰冷。
但是……按照他的可靠渠道中得來的消息,來代替上任典獄長的,難道不是那個肥胖狡詐,而又貪得無厭的埃德溫·瓊嗎?
沈琛暗自斂下眼眸,暗自思忖。
而今換成了這個傢伙,恐怕他接下來的計劃要被打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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