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後,拎著兩個外賣袋的江君惟走了過來,極其自然地說道:「我送你回去吧,東西雖然不多,但也有點重量。」
一般店員會提供如此貼心細緻的服務嗎?疑問在寧臻的腦海里一閃而過,卻被她下意識地忽略了。
「麻煩你了。」她沒有拒絕對方的好意,指了指前方,「大概是那個方向。」
江君惟顯然十分熟悉這片海灘,當即建議道:「要不我們從後邊的小路繞過去?直接走的話太陽比較大,我是無所謂,但是你們女孩子不是怕曬麼?」而且你皮膚這麼好,曬黑曬傷了多可惜——當然,後半句話他只敢在心裡默默跟自己說。
對於他的這份體貼,寧臻並沒有多想,只當是對方天生風度好,卻不知道繞小路花費的時間要比正道多上整整一倍。
「好啊。」
江君惟彎了彎嘴角,開始一邊領路一邊技巧性地和她聊天。
「聽你的口音像是南方人,我是q市的,你呢?」
寧臻眼睛一亮,「這麼巧,我也算是半個q市人,小時候住在m市。」
江君惟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覺得自己的身體裡像是有無數的蝴蝶在翩翩起舞,高興得整個人都要飛上天了。
「我是g大的,大三來這邊當交換生,後來畢業了就留下來工作。那個甜品站是我一個朋友開的,這兩天放假過來幫幫忙。」
寧臻聞言放慢了腳步,掩飾不住滿眼詫異,「我也是g大的,天吶,這個世界真是太小了。」
這回連江君惟都驚訝到了,同一座城市同一所學校,果然是有緣千里來相會麼?
「你是哪一屆的?我可不記得我們那屆有這麼漂亮的女同學。」
從小到大誇寧臻漂亮的不計其數,她對各式各樣的讚美早已經麻木,可江君惟「隨口」的這麼一誇獎,卻讓她莫名地有些開心,「10年的,你呢?」
「我是08的,比你長兩屆,小學妹。」側著頭看他的寧臻格外的軟萌可愛,亮晶晶的雙眸里仿佛有星辰在閃耀,江君惟差一點就克制不住摸一摸她頭髮的衝動。
「不是吧?」寧臻難以置信地小小驚呼了一聲,「你也是08的?學的什麼專業?等一下……你說你叫江君惟對吧?這名字似乎有點耳熟,讓我想想……」
寧臻興奮不已的樣子讓江君惟啞然失笑,一時間並沒有察覺到她用的那個「也」字。
「啊,想到了,你是清書的室友,大三出國,還把校園卡借給他對不對?」寧臻一口氣把想到的信息全說了出來,難怪她對他總有種奇怪的熟悉感,原來是之前言清書和她提起過。
江君惟心裡掠過一絲不詳的預感,「你說的是言清書?」他自然記得曾經的室友言清書,當年他們睡的還是上下鋪,交情雖然算不算鐵血哥們,卻也不錯。
剛出國那陣他和國內的同學聯繫頻繁,後來慢慢適應了這邊的生活,再加上畢業找工作等一系列勞心事,漸漸發展成只是偶爾在網上和聊幾句。
作為g大位居榜首的男神,有關言清書的八卦,江君惟多少聽了一些,最勁暴的莫過於對方和普通女友分手,投入了某個白富美的懷抱,以至於論壇那陣子天天置頂的都是「男神琵琶別抱,我再也不相信愛情了。」「果然這社會還是看臉的,能不能少奮鬥二十年全靠顏值決定。」……
分手,新女友,白富美……一連串關鍵詞疊在一起,江君惟瞬間有了某個不好的猜想:眼前這個讓自己一見傾心的女孩,不會是言清書的女朋友吧?
「對啊對啊,真是太巧了,他前段時間才說起你,我們今天就碰見了。」
注意到寧臻提起言清書時眼裡浮現的些許柔情蜜意,江君惟心頓時塞得不行,生生咽下那句「你們是什麼關係?」的問話,不露聲色地開始轉移話題。
他鴕鳥般地自我安慰道,只要寧臻沒有明確說出他們是情侶關係,他就當他們什麼也不是。
「被你這麼一說,我才發現轉眼都畢業四年了,也不知道g大變成什麼樣,我應該請個假回去看看才是。」
他的語氣帶著幾分感傷和懷念,寧臻的關注的重點不出意外地被轉移了,「你出來這些年都沒回國過麼?」
「只有來的第一年回去過了個年,然後就一直在忙。」
「你是想留在這邊長期生活,移民嗎?」
「當然不是了。」江君惟否定地極快,「我骨子裡還是想在國內發展的,但是眼下這份工作很不錯,辭掉似乎有些可惜。換成是你,你會怎麼選?」他話鋒一轉,突然問起寧臻的意見來。
此時的話題已經徹底跑偏,寧臻全然忘了方才要和他談論言清書的念頭,認真思考起他左右為難的處境,「如果是我的話,我會試著在國內找一份工作,看看哪個環境更適合我。最後哪一邊工作生活更開心,就留哪一邊。不過我說的輕巧,一般公司卻不可能給你放個三兩年的長假去'體驗別的生活'。回國發展,哪怕只是試一試,也意味著你得放棄這邊的一切。這個選擇有點大,你還是多考慮考慮吧。」
江君惟贊同地說道:「你說的對,畢竟是將來要走的路,總該深思熟慮一下。這邊的留學生很多,大家一畢業幾乎都面臨著這個問題。對了,說起來我們晚上就有個留學生聚會,你有興趣一起過來玩麼?」
寧臻面露猶豫,言清書估計只有晚上有空,她如果出去玩,那視頻電話什麼的不就泡湯了麼?
「你可以喊上你朋友,人越多越熱鬧,放心,我不是壞人。」江君惟怕她拒絕,連忙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加了把火。
「不是不是,我沒那麼想。」寧臻以為對方誤解了她的遲疑,趕緊澄清道:「你是清書的室友,也是我的學長,肯定是好人。我就是怕大家都不認識,去了會尷尬。」
再次從她嘴裡聽到言清書的名字,江君惟心底難免有些泛酸,臉上卻依舊保持著一派風光霽月,「都是同齡人,玩著玩著就熟了,再說不只是你,我也就認識組織者一個。」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寧臻再回絕就顯得不近人情了,何況她對江君惟本來也有好感,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江君惟一臉的喜悅之情,開玩笑道:「保證玩得開心,不然隨你怎麼罰。」心裡卻在飛快地思索著一會兒該給誰打電話。
真是頭疼,只有幾個小時上哪兒去拉人湊成一個有趣的聚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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