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藥見了底,蔣玉便停了手,讓丫鬟備了些蜜餞和蜂蜜水。
沈愛用白開水漱了口才吃下蔣玉遞過來的蜜餞,一股甜意襲滿口腔壓下了方才那直衝腦門的苦澀,讓她不由得眯了眯眼。
蔣玉餵了她三顆便停手了,沈愛嘟嘴抗議,他無奈的道:「魏大夫說了不能多吃。」
說著端過桌上溫熱的蜂蜜水餵她,道:「蜂蜜水也只能喝一杯,你身子還很弱,沒個一兩月很難恢復,所以吃食要注意,況且若是留疤多難看啊。」
「即使在注意吃食傷疤還是會留的啊。」這箭傷雖說口子比較小,但怎麼說都是會留疤的,不過沈愛倒是不在意,又不是在臉上或是醒目的地方。
瞧她倒是一臉的不在意自己身上會留疤,蔣玉眉峰微挑,姑娘家不都不喜歡身上有一點點瑕疵嗎?
他早上的時候還讓魏大夫研製祛疤的藥呢,想著等傷好了送給她用呢。
蔣玉拿過乾淨的帕子給她擦了擦嘴角的水,道:「那這祛疤膏...你不用了?」
「有祛疤膏?」
沈愛轉眼看他,大眼中閃著欣喜:「有祛疤的膏藥自然是要用了,誰喜歡身上留個難看的東西啊。」
「我已經讓魏大夫研製了,想來等到傷口痊癒之後便能用。」
「這位大夫靠不靠譜啊?」別到時候疤去不掉,反而顏色變得更甚,在現代的時候她高中的一個同學便是用了一個中醫研製的祛疤藥,原本下巴一道不算醒目的小傷疤硬是變成了一道泛著黑紫的疤痕,相當的醒目。
蔣玉看她對魏大夫醫術一臉的懷疑,氣笑道:「你的命是他救會回來的,你說靠不靠譜?況且魏大夫的醫術可是連宮裡的御醫都比不得的。」
她怎麼記不起來書中還有這麼一號人物,沈愛微微皺了一下眉,而後展顏笑道:「那我便放心了。」
吃完藥沈愛便開始犯困,要種夾雜了讓人安眠的草藥,等她熟睡後蔣玉替她拉好被角便出去了。
守在門外的十三抬頭見他出來,趕忙行了禮,問道:「主子可要用點膳食?」他家主子到現在都還未用晚膳呢。
蔣玉點點頭,反身關了房門,面上已經是一臉冰冷:「人抓到了?」
「已經關在暗牢。」
蔣玉沉默了一會才抬步走出庭院,冷聲吩咐道:「找人在門外候著,順便通知沈二夫人一聲。」
十三應聲退下去吩咐人。
簡單吃過晚膳,蔣玉便來到暗牢,裡邊擺滿各種刑具,一個身材碩壯的漢子被鐵鏈綁在刑架上,四肢懸空,身上已經掛了不少彩,左眼已經被刺瞎,只用白布簡單的包紮,此刻鮮血正從白布底下流出蔓延到下巴,滴落地上,瞧著好似已經暈死過去,其身前正立著一個手拿皮鞭的暗衛。
「如何?」蔣玉掃了一眼那大漢,抬眉朝那暗衛問道
那暗衛單膝跪地,恭敬道:「稟主子,招了。」
「很好,說來聽聽。」
蔣玉示意身後的十三搬來張椅子,坐在滿是血腥味的暗牢中,眉間冷然。
暗衛把拷問道的都說與他聽,原來這大漢便是放暗箭傷了沈愛之人,這三天蔣玉沒閒著,在當天這人便被抓住了,打到現在才開口也算是硬骨頭了。
聽完蔣玉勾唇冷冷的笑了,鄭家女人果然都是蛇蠍,這漢子原本是要鄭婉瑜的命的,哪成想被她眼尖瞧見了,挪到了沈愛的身後,所以沈愛才替她中了箭。
而這大漢和直接死去以及被沈府抓住的那個是一夥的,他們都是被一個丫鬟打扮蒙著臉的女子僱傭的。
蔣玉思量半晌安排身後的十一仔細排查與鄭婉瑜有怨的人。
「主子,這個人怎麼辦?」十三指著架子上的人問道
「送去給沈國公。」
想必沈家人會很高興。
「是。」
隔日早朝散後,宮裡便派了公公來沈家傳旨,沈國公和沈侍郎連朝服都來不及換便跟家裡人跪在正廳接旨。
小公公抑揚頓挫的宣旨,大致意思便是誇讚了沈愛一番什麼年紀小品行好,在夸沈國公府會教女兒等等,然後封沈愛為郡主,封號『安平』,還賞下了若干的金玉、良田莊子、以及各種衣裳首飾,還有一輛郡主品級的豪華馬車,郡主的印章也賜了下來,有了這個東西沈愛便真正成了正兒八經的安寧郡主了。
因著沈愛還在蔣國公府,聖旨便由沈國公代接了,沈愛年紀小所以並沒有朝服,等到十二三歲的時候宮裡才會賜下,只有一根雕著展屏孔雀金簪和印章代表其尊貴的地位。
這事兒沈愛是在木氏接旨回來後才她與自己說的,她可高興了,這金子銀子莊子一下都有了,而且現在她也是身份地位相當高貴的人了,美滋滋!
這幾天她都屬於亢奮狀態,若不是身子不行,她都迫不及待的要回去看看那些賞賜。
瞧她一國公府嫡出的小姐全家都寵著,不斷吃少穿的才五歲便鑽在了錢縫裡,木氏和張氏日日點著鼻子笑罵小財迷。
終於半個月後,沈愛可以下床了,原本五天前魏大夫便說可以走動了,哪成想蔣玉和木氏兩人不約而同的讓她在床上硬生生躺了五天才讓她下床,她都要躺發霉了。
不過現在是天氣最熱的時候,傷口容易發炎,原本木氏打算直接把沈愛接回沈府,但蔣玉勸阻在多等兩天,讓魏大夫在看看傷口的情況。
已經在蔣國公府住了半個月,對蔣國公、國公夫人以及常如她屋子的奴僕沈愛都熟得很。
今日晨起被木氏伺候著洗漱好後便被抱著出到了院子曬曬日頭,已經到七八月份了,天氣已經炎熱了起來,也就早上日頭剛起的那半個時辰適合。
坐在石桌前吃著丫鬟擺上的早膳,依舊是清粥素菜寡淡得很,沈愛默默嘆了口氣,她好想吃肉啊!
「怎麼?可是身子不舒服沒胃口?」一旁跟她一樣喝著粥的木氏放下湯匙一臉緊張的問
沈愛搖搖頭,微微嘟著嘴道:「娘親,已經半個月沒吃肉了。」
瞧著她沒事只是想吃肉,木氏笑著摸摸她的頭,道:「魏大夫說了,再過幾日。」
知道自家娘親說一不二,沈愛只得默默的低頭喝粥,暗下決定:等能吃肉了她一定要大吃一頓,什麼烤雞烤鴨烤肉,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爬的通通吃一遍。
早膳撤了下去便又擺上的瓜果,魏大夫說水果可多吃但點心還得少吃,木氏索性便不讓上點心了,用帕子裹著剝了個橘子餵沈愛。
這橘子是賢妃賜下的,新成熟的橘子很是難得,皇帝賜了賢妃和德妃每人一筐,她們兩人便都拿了半框送來。
剛成熟的橘子不太甜酸味重但汁多,木氏不愛吃,但沈愛卻很喜歡,每天都要吃上四五個,其實她還想再吃幾個的,但魏大夫交代了,不能多吃每日不得超過七個。
一瓣酸橘下肚,沈愛想起那奇閣買的鐲子便道:「娘親,我買的鐲子可看到了?」
木氏又餵了她一瓣:「你是說那血玉鐲?」
沈愛點點頭。
木氏笑道:「見到了,你倒是撿了個大便宜,這鐲子是個難得的,四千兩賣你老闆估計也沒賺。」
沈愛笑得眯了眼:「那當然,我可是殺價小能手,第一眼瞧見便覺得娘親戴上肯定很好看,原本是想做生辰禮的,沒想到發生了意外。」
木氏笑著餵完手中的橘子:「知道你貼心,但往後別去這般偏僻的鋪子了,不安全。」
「知道了。」沈愛點頭應道
而後悄聲與木氏說道:「下次再遇上這種事情,我肯定第一個跑,再也不要挨箭了。」
木氏抬手狠狠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後悔了吧?」
沈愛猛點頭,朝木氏眨眨眼:「好後悔!」
母女倆聊笑了大概一炷香,沈國公和蔣國公便從院外進來了,後邊還跟著沈二爺、國公夫人和蔣玉。
沈愛一一打了招呼便被沈國公抱在了懷中,因著將府沒有這般小又可愛、討人歡喜的丫頭,蔣國公和蔣國公夫人可稀罕了。
窩在國公夫人的懷裡聽著兩個國公爺鬥嘴,笑得她差點岔氣。
日頭漸漸烈了起來,眾人挪回了正屋,木氏和國公夫人在聊著話常,沈二爺和蔣玉說著書畫,而沈愛被蔣國公抱到了炕上看兩個國公爺下棋。
圍棋沈愛是完全看不懂的,抱著個蘋果啃完了這兩人還沒下完,沈愛眼珠子一轉,便道:「祖父,我知道一種棋,可好玩了。」
蔣國公正落完子,笑著問道:「什麼棋?」
沈家丫頭古靈精怪的,膽子也大,不像夫人娘家的那些個小姐,一見到他各個都是恭敬又疏離,有的面上還露出害怕,怪沒意思的。
「五子棋。」沈愛朝他彎彎眼角
「哦?怎麼個玩法?」
「很簡單的,同樣一個白子一個黑子,如果誰先把五個同顏色的棋子連起來誰就是贏家。」
沈國公看著棋盤上自己的白棋已露敗相便大手一揮,把棋子動弄亂了,道:「那就聽愛兒的,玩這個。」
看著對面明顯毀棋耍賴的人毀,蔣國公氣得吹鬍子瞪眼。
棋盤重新擺好,沈愛也要玩,蔣國公便讓下人拿來材質不一樣的棋子,三人玩起五子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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