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牛的雙手死死地撐在地面上,肩膀隨著劇烈的顫抖一沉一浮,汗水像斷了線的珠子滑落,迅速在地上積成小水窪。
他的每一根肌肉都在叫囂,每一寸神經都像繃緊的弦,隨時可能斷裂。
十分鐘轉瞬即逝。
鐵牛對面的王雲燕,呼吸變得急促,臉色也蒼白得嚇人。
汗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她的嘴唇已失去了血色,手臂微微發抖,連姿勢都開始出現鬆動。
又是一分鐘,王雲燕的雙手劇烈打顫,幾乎撐不住了。
她咬緊牙關,似乎在強忍著身體的極限。
鐵牛的狀態也好不到哪裡去,整個人如同被掏空一般,然而他的雙手依舊沒有絲毫鬆動,像兩根鐵釘牢牢地釘在地上。他的眼神沉靜卻帶著一股子狠勁,腦海里只有一個信念:
贏下去,才能回家。
他甚至都已經感覺不到疼痛,心中只剩下女兒的身影,他必須撐下去。
吳疾他們本在小聲議論,見台上情況逐漸緊張,突然場上寂靜如水,眾人一齊止住了話,連呼吸也壓得輕了,生怕擾亂台上的鐵牛。
王雲燕的頭髮已然濕透,汗珠順著額角,一滴滴滾落,砸在地板上,濺起微小的水花,如暴雨落地,點點成痕。
她的肩膀開始微微聳動,眼神愈加渙散,目光漸漸失去焦點,仿佛被抽去靈魂般地空洞。
幾秒後,她的眼珠翻起,白眼布滿整個眼眶,臉色慘白如紙,嘴唇也毫無血色,猶如枯萎的花瓣。
她的手臂顫抖,直到再也支撐不住,整個人軟倒在地。
鐵牛盯著她倒下,心中一喜,但雙臂已是脫力,全身一軟,直挺挺地砸了下去,重重地跌在地板上,台上微微一震。
到底是鐵牛贏了還是平手?吳疾他們也忍不住心頭一緊,視線緊鎖在台上,等待裁判的宣布。
片刻之後,裁判的聲音響起,帶著微微的回音——
「比賽結束,獲得勝利的是——」
「王雲燕,13分32秒。鐵牛,13分18秒。藍方勝。」管理員的聲音冷冷飄來,沒有一絲起伏,「目前比分紅方對藍方1:2。」
鐵牛愣住了,心裡微微發顫。
自己明明比王雲燕晚放手,但也因為晚開始而敗北了。
吳疾見狀,立刻上前扶住他,避免他癱倒在地。
而對面,李清已將昏厥的王雲燕抱了下來,臉色緊繃,目光透著一絲擔憂。
「第四輪比賽準備開始——請蔣依依和肖平上台。」管理員淡然宣告。
蔣依依不發一言,默默走向台上,身姿穩健,面色鎮定。
張通看得有些不安,忍不住偏過頭問吳疾,「她能行嗎?」
吳疾輕輕拍了拍張通的肩膀,聲音低而堅定:「相信自己,這是你安排的。」
張通瞥了吳疾一眼,嘴唇微張,似有怒氣,但終究什麼都沒說,硬生生將心頭的不滿壓了下去。
吳疾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暗自憋悶:這什麼情況,難不成我還沒出手,就要輸了?
他剛想著,蔣依依和肖平已站在了對峙的小平台上。上方的屏幕再度亮起,骰子的轉動畫面令人心跳加速。
所有人盯著屏幕,不眨眼地等著結果。
骰子終於停下——紅方三點,藍方兩點。
「Yes!」吳疾一方的四人猛地爆發出一聲歡呼,聲音裡帶著久違的激動。
片刻後,場中又恢復了寂靜。
吳疾腦中閃過一個念頭:一個騙子的比試,真要比誰撒謊得更像嗎?
「紅方請出題。」管理員的聲音淡淡傳來。
蔣依依忽然抬頭,「管理員,你有測謊儀嗎?」
管理員微微一頓,「有。」
吳疾的心中頓時一凜。真要比撒謊?
蔣依依看向對面的肖平,淡然道:「我的題目很簡單。雙方接入測謊儀,分先後手,我們各說五句話,另一個人要重複之前那人說的話,看誰的通過率高,誰就贏。」
話音剛落,平台兩側的地面緩緩隆起,就像之前趙顯比試時一樣,兩根石柱穩穩地升起,上端連接著頭盔狀的測謊裝置,冷冷的金屬光澤讓人莫名心跳加速。
「把這個頭盔戴上,結果會在我的顯示屏上顯示。」
管理員的聲音輕飄飄的傳了下來。
蔣依依與肖平各自調整好頭盔,屏幕迅速閃爍,雙方的心跳數據顯現出來。
肖平一言不發,面無表情,整個過程顯得格外規矩,仿佛是在完成一項例行公事。
「開始吧。」蔣依依率先打破沉默,聲音透著一絲緊張,「第一句:我是人。」
肖平愣了愣,片刻後緩緩開口:「我是人。」
屏幕上瞬間閃爍出1:1的結果。
「靠,蔣依依在幹嘛?」張通無奈地搖頭,困惑地盯著屏幕。
眾人無言以對,氣氛稍顯尷尬。吳疾輕描淡寫地回應:「可能在測試機器吧。」
「你不擔心嗎?」有人問道,眼中閃爍著不安。
「先看著吧。」吳疾的目光緊緊鎖定前方,心中隱隱感覺到一絲不妙。
「第二句:我喜歡美食。」蔣依依繼續發問。
肖平迅速接上:「我喜歡美食。」
屏幕上再次顯示2:2。
蔣依依左手伸出一個手指,清晰地比出一個「一」的手勢:「第三句:這是一。」
肖平微微遲疑,隨即模仿著她,左手伸出一個手指:「這是一。」
蔣依依不急,右手再伸出兩個手指,比出一個「二」的手勢:「第四句:這是二。」
肖平仍舊如法炮製,右手也比出兩個手指:「這是二。」
屏幕上瞬間閃現出4:4的結果,眾人屏息凝視,空氣中瀰漫著緊張的氣氛。
「第五句,一加二等於——」蔣依依迅速將左手和右手並列,做出相加的動作,接著收起左手,將右手的兩根手指變成四根,堅定地說道:「四。」
肖平毫不猶豫地跟著她,雙手一模一樣:「一加二等於四。」
屏幕上瞬間顯示出5:5的結果。
鐵牛湊上前,疑惑地問:「一加二不是等於三嗎?」
眾人突然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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