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鯤鵬市第二醫院表面上是一個正常的醫院。醫院本身,也有相關正規人員正常運作。
不過就包括這正常運作的大部分醫護人員,也不知道這醫院究竟為了什麼,建立了鯤鵬市乃至整個南廣省最高樓層的住院部。
問問自家領導,得到的也只有含糊其辭的「我也不知道」「可能設計師喜歡」這類的話——他們也真的不太知道。
醫院住院部整整三十層樓,裝修得漂漂亮亮,但越往上,住得越少人。這其中個原因,有點資歷的靈異偵探們都知道——這往高的地兒,是專門劃了一個地方出來,專門給靈異偵探們住院修整用的,畢竟高危職業嘛,某種意義上也算是福利了。
如果是這麼簡單,那倒也還好。只不過呢,這三十層高層之中,還有一個僅龍國警署機密人員才能知道的「三十一層」。
這個由靈術構造出來的「不存在的樓層」之中,是個有政府掛名兒的機關,名為......龍國警署靈異研究所鯤鵬市分所。
請注意,這裡的機密人員.......並不包括靈異偵探們,所以大部分靈異偵探,是沒有權限知道這個地方的。
靈異研究所並不歸當地的靈異管理局管轄,而是龍國的高層直接管理,機密權限......非常高。
靈異偵探們不知道研究所在哪兒,但這些研究所裡頭的人大多也都會認識。處理的靈異現場收尾有這些研究人員的身影,收編的惡靈也是交到他們手上去。
靈異研究所的的確確給靈異偵探們提供了不少對付靈異很有用的信息,也成功的減少了靈異偵探們的戰損。
不過,按照客觀事實來說——
「靈異研究所鯤鵬市分所......就是這麼個瘋狂的地方。」
看著耗盡力氣說完這一句話,就力竭倒在地上的西裝男子,畫室之中學生裝扮的少男少女視線相對著沉默了。
倒在地上的人自稱高四岳,國際出名鋼琴師,作曲家,龍國無記名上尉,龍國警署靈異管理局武林市分屬前副局長。太過出名,以至於他無需自我介紹,甚至無需報出自己的名字,墨以可和林雲都認得他。
但是現在的高四岳已經「死」過一次。
他在自己的音樂會上,被敵對的魔術師勢力捨命刺殺,這是既定的事實。
隨後「經搶救無效身亡」就是官方對外界的宣稱。這件事情,在國際上引起的波動和震動都是極大,但那不關靈異偵探們的事情。
本就想要隱藏在暗處的人,理所應當不會在意應該由輿論部門要承擔壓力的事情。
他們要做的事情,是讓人很難以理解的。
高四岳當時雖然還沒有徹底涼透,但也是奄奄一息,隨時咽氣也不奇怪。於是在當地象徵性的搶救了一下後,他被秘密運往了靈異研究所鯤鵬分所——也就是鯤鵬市第二醫院,用這裡靈異偵探們所掌握的高技術力,進行了進一步的「搶救」。
「搶救」非常不成功——這運了小半個龍國的地圖,高四岳送到時......已經是死透了。
在靈異偵探眼裡,什麼叫死透了呢?腦死亡算是肉體上的死亡,靈體還沒有消散的話,在靈異偵探們眼裡也不叫「死透」。
高四岳送到人家「三十一層」靈異研究所的手術台上時,不僅腦死亡,而且靈體也消散得一乾二淨。
研究人員給上層打了個電話,領導罵了運輸人員老半天之後,無論是靈異偵探,還是研究人員或者上層,都認為高四岳死透了。
可就在高四岳墓碑前花朵都枯掉的四天後,高四岳「復活」了。
墨以可和林雲在這一天將近放學時,在低年級的廁所旁邊發現了一個殘破不堪的靈體。
靈體自行消散的時間一般是一到兩天,因此這個靈體最多也就是昨天被摧殘成這樣的。
即使是被什麼人殘忍殺害的靈體,也應當完整,並不會如這樣新而殘破不堪,毫無疑問,這學校裡面出現了靈異相關的事件。
向靈異管理局上報了這一情況後,林雲和墨以可得到了繼續進行調查的命令。
這個靈體不過倆小時就會徹底消散。為了調查靈異,墨以可和林雲詢問了這個殘破不堪的靈魂一些問題後,他們跟著這個話都說不出一句的靈體,找到了畫室這邊。
靈體停在了雲天璃的畫布前,靜止不動兩分鐘後,這一個靈體在他們眼前消散了。
「哎。」林雲輕輕地嘆了口氣,墨以可臉上表情也有些落寞。
在嘆息後的沉默之中,兩人沉浸在一個人的生命徹底消散的感覺之中,產生了。
兩個人接受訓練,搭檔成為靈異偵探,已經兩年。
從最初的義憤填膺,到悲傷滿懷,以為無論如何都習慣不了的事情——到現在竟然已經有點習慣了的錯覺。
突然間,一聲椅子和地板擦碰的聲音,頓時讓兩人神經緊繃。
「這種事情.....可不能習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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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五官硬朗,有著灰發鬍鬚,穿著西裝的中年男子開口道。
他就坐在角落的一張椅子上,疲憊的神情被陰影蓋著,四肢無力的耷拉著。
一聲紙張嘩啦的聲音後,他的一隻手被一張軟綿綿的符紙牢牢地粘死在牆壁上,於此同時,畫室的門被鎖上,外面的背景聲音也逐漸小了下來,最後畫室裡頭變得死寂。
墨以可封死了中年男子的行動,而林雲將結界展開,把畫室暫時與外界隔絕開來,防止一般人員誤入。
對付什麼人,採取什麼措施,必須果斷迅速。在對付靈異的行動中,一個失神猶豫可能就是萬劫不復。
「很好,看起來總闕把你們訓練的很好。」陰影之中的面容只是稍稍偏頭看了看自己被定死的手,然後語調不變,繼續說道,「如你所見,我不打算抵抗。我們就這麼交談吧。」
然後,高四岳在這樣被束縛的情況下,講述了另一個故事。
高四岳作為靈異偵探,他戰鬥方式其實更像櫻花國的風水陰陽師。
不過還是有所不同。風水陰陽師的式神是從惡靈之中「提純」而來,可以非常好的執行主人的命令。而高四岳是給馴服的惡靈命令,讓惡靈為他戰鬥。
惡靈,許許多多死去而並無消散的生靈雜合的怪物——竟然能經過馴服,為他所用。
高四岳獨特的戰鬥風格和高效的處理方式,他的初出茅廬到名聲鶴起,僅用了一年。之後,依靠著這特殊的技術,十年間以惡靈對付惡靈,將武林市打造成了對付靈異「業績」最好的城市。
將武林市的靈異安排的明明白白後,高四岳辭去了自己已經晉升到局長的職務,掛了個名頭上的副局長,準備作為國際知名的鋼琴師,去國際巡迴演出。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只不過盯上他的不是「魔術師」......而是龍國警署。
能夠操控惡靈的力量是極其危險的,高四岳一人的力量過大,造成了上層的極度重視。
而這一次想要去往外國的高四岳,雖然名義上是巡迴演出——但,在上面的人看起來,這高四岳,就有逃往國外的嫌疑。
在龍國之內,高四岳無法做出什麼更多的事情,但是如果和國外的魔術師合作——這樣造成後果,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承擔的。
對付靈異,一不做,二不休。不做則像前十年那樣,兩邊相安無事,高四岳也將武林市的靈異治理的不錯,這很好。而不休——就是現在這種情況了。
斬草除根式的,來自自己人的背刺,毫無防備的高四岳沒來得及召集自己的惡靈護衛,就被這自殺式的襲擊打得重傷倒地。
之後,龍國警署為了得到這項操縱惡靈的技術,將他送往鯤鵬市的靈異研究所,準備進行模糊意識狀態下的催眠誘導。
高四岳做過武林市的靈異管理局局長,有權明白靈異研究所是個什麼地方,在模糊的意識之中了解自己將要被送到什麼地方之後,他感到了不對勁。
因此,他翻開了自己的一張底牌。在運輸的過程之中,他成功讓自己的靈體,通過自己操控的某一惡靈,轉移到了離最近的,準備好的「軀殼」之中。
所謂軀殼,就是用靈術和符文製造的人偶。這幅人偶,是高四岳來鯤鵬市演出時,一個喜歡製作「與真人無二區別」人偶的靈異偵探贈送的。本來是想單純當做藝術品,沒想到在這樣的關鍵時刻救了高四岳一命。
人的肉體和靈體都是有相性的,靈體附身人偶,即使製作得再好的人偶,也會對靈體產生一定程度上的排斥。相互排斥的靈體和軀體,軀體無法被靈體控制,而靈體也會因為無法掌控軀體而逐漸消散。
不過這對高四岳並不是問題,掌握操縱惡靈技術的高四岳,對靈體相當了解。
一番操作之後,高四岳勉強操控了這幅軀殼——但很不巧,這副被他放置在言海中學畫室倉庫的軀殼,被當做人體模型搬到了畫室......而且似乎由於經過了學校裡面雜靈體的洗禮,這副軀殼對他的靈體排斥非常之大。
最後,竟然還很巧的撞上了來調查靈異事件的兩位年輕偵探。
高四岳沒有什麼僥倖心理,因為他的面前是兩個靈異偵探。靈體的排斥,讓他的視線逐漸模糊。
他能做的就是說出自己的真實經歷,然後做好在靈異研究所手術台上醒來的心理準備後,力竭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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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會知道。」
紙鏡心情複雜的看著神色震驚後,恢復冷漠......也許也可以說是冷酷......表情的墨以可和林雲,然後她舉著盾牌退後兩步......安靜的看著李昂斯裝逼。
李昂斯提供的信息量極大,包括靈異偵探的各種結構,高四岳和林雲墨以可的那點事兒......都在來這邊的路上,在面具上頭呈現完了。
紙鏡記憶變得太好了之後,這些東西確實能記住,但是信息量過於龐大,讓她確確實實頭疼了很久。
而且看完之後,紙鏡有種感覺「這貨是不是直接在這些靈異偵探們身上裝攝像頭了」的感覺。這些資料太過於詳細——簡直就像文字版的遊戲系統回看功能。
「你是在問無所不能,無所不知的怪盜DK?」李昂斯帶著譏諷的電子音大了起來,「你們想做什麼,要做什麼,我都一清二楚。」
說完這句,那塊破損的懷表不知何時又被李昂斯拿在手上開始走起,世界再次停下。
藍酒的拳頭已經碰到了李昂斯的後腦勺發須,墨以可的符紙幾乎已經沾到了李昂斯的斗篷,而林雲的身側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懸在半空中的消音手槍,冒著的火光正凝固著,子彈已經沒入了李昂斯的腹部衣物一點點。
而李昂斯只是舉著懷表,向著紙鏡的方向退了幾步後,輕輕拍了拍自己身上,按下懷表,讓時間繼續流動。
「是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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