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屏幽 湯水(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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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湯水(捉蟲)

    斷骨花產自西域, 見過此種香料的人極少,就算是京中頗有名望的調香大師, 也只有寥寥數人聽說過此物。

    謝崇身為明仁帝的心腹, 自然不會隱瞞這種大事,他直接去到御前,面色凝重的拱手稟報, 既沒有誇大, 也未曾隱瞞。

    得知自己最疼愛的兒子被人謀害,皇帝勃然大怒, 派遣鎮撫司的人徹查此事, 只可惜十幾年前的痕跡早就被一一抹除, 錦衣衛只找到了有嫌疑的奶娘, 將人帶回詔獄好生審問, 但奶娘也是被收買的, 並不知道幕後主使究竟是誰,線索就這麼斷了。

    不過雖無痕跡,謝崇卻產生了幾分懷疑。

    當年掌管北鎮撫司的還是老指揮使, 他聽叔叔提過, 宮中的齊貴妃一雙素手極擅調香, 性情溫柔, 從不爭寵, 仿佛下凡的仙子一般,淡然如水。但既然如此淡泊名利, 超凡脫俗, 為何非要入宮, 與諸位妃嬪爭搶陛下?

    知人知面不知心,在破案之前, 誰的嫌疑都不能洗去。

    瑞王是明仁帝最疼愛、也是最看重的兒子,如今被發現體內帶毒,整個太醫院都忙碌起來,徹夜不眠地尋找斷骨花的解藥,好在此種香料不會斷人性命,只是有礙子嗣罷了,倒也無需太過心急。

    這幾日謝崇一直奔忙,周清看在眼裡,不免有些心疼,恰巧菜農送來塘里的甲魚,她將甲魚清洗乾淨,裝入砂鍋中,又加了些骨碎補、山藥等物,燉煮了整整一日,這才將色澤醇厚、香氣四溢的湯水盛放在瓷盅里,送到書房門前。

    守門的侍衛一看到她,趕忙抱拳行禮,先前指揮使交代過,夫人可以隨意進出書房,他們不得阻攔。

    聽到推門的動靜,謝崇黑眸微抬,眼底似有柔意閃過,啞聲問道,「清兒怎麼來了?」

    「妾身燉了湯,給指揮使補補身子,就算事態緊急,您也不能太過勞累,萬一髓海的病症再復發了,該如何是好?」邊說著她邊將瓷盅放在案几上,幾步走到木櫃前,踮起腳尖,想要將放在最上層的宣爐取出來。

    謝崇身量比正常男子要高出些許,木櫃對他來說並不算高,但周清想要取出宣爐便有些犯難了,她費力踮起腳尖,才將將碰到光滑冰涼的爐身。

    今日穿在身上的衣衫雖然寬鬆,但在她渾身緊繃的情況下,竟牢牢貼在身上,勾勒出豐盈有致的身形。

    謝崇坐在案幾後面,定定注視著這副畫面,因為諸事冗雜的緣故,他已經連著好幾日未能與清兒親熱了。那種銷魂蝕骨的滋味兒一旦嘗到,便再也戒不掉,更何況眼前這小婦人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他兒子的親生母親,完完全全屬於他。

    這個念頭甫一出現,他腦海中便不斷浮現出那些瘋狂迷亂的畫面,暖玉般的肌膚,潑墨般的黑髮,一切的一切在眼前旋轉,讓他呼吸急促。

    此刻周清已經拿到了宣爐,她將傳家寶抱在懷裡,走到謝崇身邊,掃見動也未動的瓷盅,有些詫異問道,「指揮使為何不喝?可是湯水味道不佳?」

    謝崇根本不在乎什麼味道,只要是清兒親手做的,就算是毒.藥他也能面不改色的吃進肚。

    伸手將瓷盅往前推了推,他沉聲道,「清兒餵我。」

    周清性情偏淡,通常不願與人爭執,也不會跟別人太過親近,前世里她跟羅豫當了數年夫妻,幾乎沒有越矩的舉動,其中固然有天閹的緣故,但和秉性也脫不開關係。

    不過謝崇跟羅豫不同,起碼他的真心自己能感受的一清二楚,此處又沒有外人,稍稍縱著幾分也無大礙。

    兩指掀開瓷蓋,周清盛了些湯水出來,舀了一勺輕輕吹氣,等到沒那麼燙了才送到謝崇唇邊,男人動也未動,就著她的手慢慢喝著。

    他二人挨得近,清淺的蘭香慢慢逸散開來,湧入鼻間,滲入肺腑,那種甘甜的芬芳令人迷醉不已。

    一盅甲魚湯喝的底都不剩,謝崇閉了閉眼,覺得這湯水味道有些特別,便隨口問了一句,「這是什麼湯?」


    「菜農新送了些鮮活的甲魚,燉湯能滋陰壯陽、強身健體,這段時日大人瘦了不少,補一補也是好的。」周清一本正經的說道,並沒有覺得有任何不妥之處,在她看來,甲魚只是一種食材,但在謝崇眼中,「滋陰壯陽」四個字,仿佛釀了許久的老陳醋,讓他內里酸澀異常,甭提有多難受了。

    熱流在體內緩緩涌動,男人俊美的面龐略微泛紅,眼神也變得越發危險。一把將人撈入懷中,在低呼聲中吻住了粉潤的唇瓣,因太過急切的緣故,謝崇的力道用的稍大了些,直將那塊軟肉的嬌艷欲滴。

    周清腦海中一片空白,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身處書房,她伸手抵著堅實的胸膛,豈料這點掙扎對於武人而言,無異於螳臂當車,幾乎能忽略不計。

    被壓倒在軟榻上時,她神智恍惚,只聽男人不住冷笑,「呵,甲魚湯?壯陽?」

    「為夫用不用壯陽?」

    「清兒為何不開口?」

    「怎麼又哭了,是誰欺負你了?」

    隨著一聲聲低啞嗓音的響起,周清眼圈兒泛紅,白生生的小臉兒也似抹了胭脂,又細又嫩,透著絲絲縷縷的香味兒,如果枝頭初綻的花蕊,嬌艷逼人。

    等到一切都結束以後,她緩了許久才恢復過來,將衣裳穿好後,也顧不得調香,狠狠白了男人一眼,才腳步虛浮的離開了。

    夫妻兩個新婚燕爾,又在書房裡呆了許久,除非那種不知事的懵懂稚童,否則稍有經驗的成年人,都知道方才發生了何事,根本瞞不住人。

    侯氏聽說此事,對周清的觀感更差。謝崇沒成親前,身邊連一個妾室通房也無,用「不近女色」四個字來形容極為貼切,簡直就是那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哪想到一娶了周氏,便忘了規矩,日日與她廝混在一起,根本不顧謝府的臉面,當真是胡鬧!

    謝崇身為指揮使,也不是那等沒眼界的庸人,能被周清迷惑至此,也不知她是使了何種手段?

    眼見侯氏面色陰鬱,寧玉蕪眼神連連閃爍,邊將茶盞奉上,邊添油加醋道,「謝府也算是高門大戶,堂兄又是堂堂的三品大員,若正妻不莊重的話,恐怕會讓咱家顏面掃地,屆時耽擱了夫君,怕是有些不妥......」

    寡婦的兒子與命根子相差不多,侯氏對謝嶺簡直疼愛到了骨子裡,聞得此言,她眉頭緊皺,頗為不快的道,「就算周氏上不得台面,也是陛下賜的婚,根本不可能將她休了。」

    寧玉蕪對周清極為厭惡,她想方設法也沒得到的男人,竟然對一個不守婦道的商戶女情根深種,只要想到此點,她心口好似扎了無數根細針,難受至極。

    「雖不能休棄,但您身為長輩,敲打敲打周氏也在情理之中,她帶著野種來了謝家,還將周錚改了姓,讓他姓謝,堂兄把他當作親生兒子撫養,瞧著這般態度,是要將謝府的基業都給了那個野種,這怎麼得了?」

    「他敢!」侯氏死死咬牙,額角青筋鼓脹,顯然是被寧玉蕪描述的情景氣的心火旺盛。

    和暢院的奴才見主子發怒,一個兩個嚇得跟鵪鶉似的,瑟瑟發抖,恨不得鑽進地縫裡。

    侯氏心如亂麻,一時間也想不出好辦法,她望著兒媳婦,急聲問,「玉蕪,你說該怎麼辦?你現在是嶺兒的妻子,咱們親上加親,可不能讓外人占了便宜。」

    時至今日,寧玉蕪早就不是高高在上的大家小姐,自然清楚錢財與權勢有多重要。謝嶺就是一團扶不上牆的爛泥,但謝崇卻積攢了不少財富,若能將那筆金銀拿到手,她下半輩子也就不愁了。

    「堂兄愛重周氏,按說也跟咱們三房無關,但夫君是堂堂正正的謝家人,身份清白,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一個野種壓下去。咱們不如將族長請來,由他做個見證,讓堂兄立下字據,保證不將家財交給謝錚,您說這樣可好?」她語氣中帶著急切,指節都泛起青白。

    侯氏點了點頭,覺得寧玉蕪說的在理。

    「的確如此,謝崇就算再胡來,也不能讓外人繼承謝府,如今謝錚沒有入到族譜,還能分清內外;要是真入了,從小養在家裡,過了十幾二十年,誰又記得野種的真實身份?」

    見婆婆同意此事,寧玉蕪得意一笑。

    就算謝崇掌控著北鎮撫司又如何?明仁帝賞賜下來的那些東西,還不是要給謝嶺?他一個人根本不能違拗整個宗族,否則就是不孝不悌,就是喪盡天良,那種犯了十惡的罪人,陛下也不會信任。

    已經做下決定,侯氏也不打算繼續耽擱下去,修書一封讓奴才送到京郊老家,希望族長明日就帶人過來,狠狠教訓謝崇一番,也省得他不敬尊長、不識禮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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