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屏幽 淺嘗(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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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淺嘗(捉蟲)

    謝崇甫一回京, 便將八十萬兩稅銀送到國庫,而後才進宮跟明仁帝復命。

    「陛下, 岳州知府此刻就關押在詔獄中, 他暫時還沒有交代幕後主使究竟是何身份。」謝崇拱手道。

    當了這麼多年的帝王,明仁帝心思縝密,對於朝堂上的貓膩看的清清楚楚, 只不過有時不願計較, 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但稅銀失竊案不同,八十萬兩委實算不得小數目, 即便寧成風是戶部尚書, 依舊吞不下這麼多的銀兩, 他身後肯定還有別人, 究竟是誰?

    「此事不必急於一時, 你好生查探便是。」明仁帝邊說著, 邊衝著李公公使了個眼色,後者手拿聖旨,堆笑道, 「指揮使, 聖上老早便將賜婚聖旨準備好了, 就等您回來再下旨。」

    想到自己馬上就能迎娶清兒, 謝崇胸臆中仿佛燃起熊熊烈火, 讓他心跳的飛快,幾乎不能自抑。

    他沒有絲毫猶豫, 單膝跪地, 略有些激動道, 「臣多謝陛下隆恩。」

    「穆承今年二十有四,早就到了娶妻的年紀, 既然周氏溫婉和順,成親後可要好生相處,萬不能欺負人家。」明仁帝笑著出聲。

    「陛下放心,臣不會讓夫人受半點委屈。」謝崇聲音清朗,素來淡漠的面龐也透著濃濃喜意,顯然高興壞了。

    明仁帝不禁搖頭,如今剛剛納采,他便一口一個夫人叫著,看來是對周氏動了真情,否則何至於如此?

    「罷了罷了,穆承才回京,想必還有要事處理,朕就不留人了。李德海,你去傳旨,莫要讓咱們指揮使心急。」

    謝崇身居高位,掌管整個北鎮撫司,平日裡不為外物所動,看著極為冷漠。但他這輩子想要的唯有清兒一人,眼見夢想將要實現,心中歡喜自不必提。面對聖上的調侃,他抿唇輕笑,周身的寒意與煞氣盡數消融,更顯丰神俊朗。

    從宮裡離開後,謝崇片刻也不肯耽擱,駕馬直接來到香鋪門口,李公公不會騎馬,索性坐車慢慢趕路。

    在岳州呆了這麼長時日,他心中的思念如同野草一般,不住瘋長,恨不得馬上將清兒娶過門,讓心愛的女人徹底屬於他。從身到心,都是他一個人的,不容他人覬覦。

    於福一直呆在櫃檯後,看到指揮使先是一愣,隨後趕忙將人迎了進來,笑著說,「今日老爺夫人外出訪友,香鋪中只剩下小姐跟小少爺,都在廂房呢。」

    按常理而言,女子不能與外男私會,但謝崇與周清的親事早已定下,倒也不必顧忌那麼多,他衝著於福點了點頭,隨即熟門熟路的往廂房走去。

    入夏以後,京城越發悶熱,院子裡響起陣陣蟬鳴聲,周清實在是呆不住了,索性將門窗大敞四開,以作通風之用,她則將錚兒抱在懷裡,坐在榆樹下的搖椅上閉目養神。

    細碎的日光透過濃密樹蔭照射下來,將女子本就白皙的面龐襯得更為剔透,卷翹的眼睫時不時輕顫幾下,如同振翅欲飛的彩蝶,在潔白冰雪中翩翩起舞。

    謝崇的目光緩緩下移,盯著那張嫣紅艷麗的唇瓣,先前因為血氣衝撞,他髓海痛如刀絞,當時清兒主動吻了上來,那種甜美的滋味兒登時將痛意牢牢壓制住,令他回味無窮,恨不得噙住那兩片柔軟,一嘗再嘗。

    不止為何,周清只覺得十分彆扭,手臂上的汗毛乍起,仿佛被兇猛地野獸盯住了,她緩緩睜眼,待看到站在面前的俊美男子時,好半晌沒回過神。

    謝崇大闊步上前,粗礪掌心輕撫著光潤面頰,他沉聲道,「清兒,我回來了。」

    這幾日周清一直猶豫著要不要將錚兒的身世告訴謝崇,原本她還有些躊躇,但此時此刻對上這人炙熱的目光,她一直懸在半空中的心突然落到實處。

    「清兒,咱們快些成親,我等不了了。」謝崇聲音嘶啞,眼珠略有些泛紅。


    懷裡的錚兒還沒醒,周清衝著金桂招了招手,讓她照看孩子,說道,「指揮使,小婦人有話想跟您說,咱們去香房罷。」

    瞧見她面色發白,謝崇微微皺眉,心中升起了一絲不詳的預感,他不知道清兒究竟要說些什麼,不過就算天塌地陷,他也要將女人娶進門,誰要敢阻攔,就從他的屍體踏過去!

    邁過門檻,周清將房門闔上,沒有急著開口,反而先給謝崇端了碗茶,又在香爐中點燃了藒車香,這才有些緊張的道,「大人先前說過,世間的緣分委實奇妙,錚兒是您的義子,五官與您十分相似,但有時候之所以會相似,並不是緣分,而是其他因由。」

    謝崇心有所感,端著茶盞的手輕顫了下。

    「什麼因由?」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周清也沒有隱瞞的必要,她不敢看男人的神情,生怕在那張臉上看到厭棄與鄙夷,深吸一口氣,她繼續說道,「當初大人中了藥,神志不清時被帶到了羅家,這才有了錚兒。」

    說實在的,謝崇當真想不明白,他的清兒萬里挑一,世上沒有比她更好的女子,姓羅的怎麼捨得將她送到自己面前?甚至還珠胎暗結,產下一子。他若是為了權勢,早在清兒懷孕時就該找上門來,但事情卻並非如此,究竟有何目的?

    周清似是知道男人心中的疑惑,她死死攥著香夾,杏眼裡水霧朦朧,哽咽道,「羅豫身體有殘,根本無法敦倫,他最在乎自己的顏面,為了保全名聲,為了不讓人恥笑,他不願從族中過繼子侄,便想出這樣的法子,只為借種。」

    謝崇無論如何也沒料到自己竟會得到這樣的答案,他一直以為當初那夜是意外,是陰差陽錯,才讓清兒受了苦,哪曾想這一切居然是羅豫設計的,將自己的妻子拱手讓人,竟是為了傳宗接代這麼可笑的理由。

    要是那次清兒沒懷上身子,要是那天夜裡中了藥的人不是自己,到底會有怎樣的結果,他想都不敢想。

    耳畔傳來粗重的喘息聲,周清不免有些愕然,她抬起頭,正好對上了男人猩紅的雙目,只見那張俊美面容死死扭曲,身上煞氣奔涌,簡直瘮人極了。

    「指揮使,您、您怎麼了?」

    喉間仿佛被什麼東西堵住了,謝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所有的理智都被怒火焚燒殆盡,恨不得立刻將羅豫剝皮拆骨,為清兒討回公道。

    攥住纖細的皓腕,他稍一用力,便將人拉入懷中,雙臂仿佛最堅實的牢籠,將人完全禁錮在方寸之地中。

    靠得近了,周清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心跳的有多快,習武之人氣血旺盛,謝崇的身軀帶著融融熱意,簡直要將她徹底融化。

    「您先放開,這不合規、」

    「你受委屈了。」

    簡簡單單五個字,卻仿佛一擊重錘,讓周清霎時間紅了眼眶。

    大周朝禮教嚴苛,將三綱五常視為聖人之言,夫為妻綱四個字已經徹底堵死了她的生路,就算借種之事泄露出去,別人也不會責怪羅豫,只會認為她不檢點,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前世里她一時糊塗,被風言風語折磨了整整四年,每當想起那些苦楚,她在夜半時分都會驚醒,因此更不敢坦露錚兒的身世。

    淚水將外袍沾濕了一片,謝崇嘴裡發苦,薄唇輕輕吮.吻著頰邊的淚痕,輕聲撫慰,「想哭就哭吧,有我在,誰都不能傷害你。」

    素白小手死死攥住柔軟的布料,周清不知道自己究竟哭了多久,她哭的頭昏腦脹,哭的撕心裂肺,但積聚在胸臆間的抑鬱卻仿佛晨間薄霧一般,隨著太陽升起一點點被驅散,再也找不到任何痕跡。

    眼淚鼻涕全都蹭在了玄色的衣袍上,周清面露尷尬,嘶啞開口,「指揮使,我去拿件衣裳過來。」

    說著,她試著從男人懷抱中掙脫出來,偏偏她哭了太久,下.身麻的厲害,根本提不起力氣,更甭提逃離他的鉗制。坐在修長有力的大腿上,周清渾身僵硬,絲毫不敢亂動,再加上炙熱的氣息噴灑在耳畔,令她頭暈目眩不知所措。

    粗指輕揉著嬌艷的唇瓣,謝崇忍不住咽了咽唾沫,他低下頭,緩慢接近,黑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對面的女子,只要清兒拒絕,他便不會繼續。

    只可惜,她沒有把握住機會。

    兩唇交接,好似有什麼東西在腦海中炸開。根發麻,心臟快要從胸腔中跳出來。伸手輕輕撫過嘴角,那處被親的有些腫脹,色澤濃麗,嬌艷欲滴,說不出的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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