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馬呀?
田幼薇看向邵璟,前幾天他不是一直托人買馬麼?
邵璟道:「已經有消息了,最遲後天就能到。伏魔府 m.fumofu.com」
連年征戰,好馬難尋,即便有錢有辦法,也得等。
邵璟從前不是尋不來好馬,而是普通人家養著難見的好馬不是好事,所以直到打算留京才開始準備。
「那行!天色不早,我們得回去了。」吳家兄妹借住親戚家中,不方便回去太晚,交待道:「什麼時候搬新房,記得知會一聲,我們過來給你們暖房。」
送走吳家兄妹,田幼薇往椅子上一靠,長嘆:「這一天天的,可真是累死我了。」
喜眉嘰嘰呱呱將剛才發生的事說了,邵璟不辨喜怒,平靜地打發他們:「都下去歇著,如意看著門。」
「過來坐。」邵璟指著面前的椅子,招呼田秉、廖姝坐下:「想必你們也看出來了,京中風雲詭譎,不比家鄉安寧。要不,你們還是和先生一起回去吧。」
田秉立刻搖頭:「那不行,明知這裡不好,還把你單獨留下,那不是一家人。我送先生和阿姝、阿薇回去,再來陪你。」
田幼薇牙齒疼,她才不要走,於是悄悄踢田秉。
田秉板著臉唬她:「別任性,這裡不安全!」
田幼薇心說,正因為不安全,所以她不能走,她可比她二哥有用多了,不過有人護著,她心裡還是高興的。
邵璟沉吟片刻,道:「也好。那就這樣定了,明天一早你們就走。」
「我不!」田幼薇悍然道:「我要跟你在一起,有我在,至少你的衣食住行有人照管。還有新開的鋪子也需要人打理,我走了,鋪子就白買了!
下一步貢瓷取消,咱家還得靠著這鋪子吃飯呢!我就不信了,這些人能把我怎麼著!就算我得死,也不是這個死法!」
「亂說什麼!」廖姝嚇得捂住她的嘴:「趕快呸三聲!聽我的!壞的不靈好的靈!」
對著廖姝殷切的目光,田幼薇只好連「呸」三聲。
田秉道:「是鋪子重要,還是你的安危重要?我今天看得清楚明白,那個尚國公是衝著你來的。」
「他不是衝著她來的,而是衝著我來的。」廖先生靜靜地站在門口,面容平靜:「或者說,他是衝著小羊來的。」
「先生。」田幼薇上前扶住廖先生,關心地道:「您餓不餓?」
廖先生溫和地道:「先生不餓。別擔心。都坐。我這些年來避居鄉野,無非是想過些安寧的日子,看著自己的孩子健康長壽,平安喜樂。」
「既然做不到,那也不必害怕退縮。總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讓人騎到頭上任意欺辱。做長輩的,要保護自己的孩子,給你們做個榜樣。」
田幼薇忍不住道:「先生,您說得特別好。」
真正的男人,是真正能做到一別兩寬,各生歡喜的人,即便有怨有恨,從不詆毀糾纏。
真正的男人,是像邵璟那樣,苦難自己背,財產全給你的那種。
廖先生笑笑,溫和地拍拍廖姝的肩頭:「是阿爹想錯了,沒有帶好你,以後跟著阿爹一起從頭讀書學習,可好?」
廖姝睜大眼睛,大顆大顆的眼淚滾落下來,哽咽不能語。
「阿姝,你別哭。」田秉心疼壞了,忙著遞上帕子,恨不得親手替她擦淚,只是害怕被廖先生砍,於是彷彷徨徨,期期艾艾:「以後我和你一起上進,你比我聰明,一定讓著我啊。」
田幼薇看不下去,將手抬起擋住眼睛,她二哥越來越傻了,傻得不忍直視。
廖姝哭得更凶了,張著嘴「哇哇」的哭,悽慘無比,像是要把這些年的委屈全都發泄出來。
廖先生欣慰地看著廖姝和田秉,轉頭和田幼薇說道:「阿薇、阿璟,多謝你們多管閒事。還有,替我和你爹說,多謝他把你們幾個教得這樣好。」
田幼薇有些不好意思:「我們也是先生教的啊。」
一隻手悄悄伸過來握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相交緊緊扣在一起。
田幼薇甜甜蜜蜜,安慰廖家父女:「以前的事都過去了,以後咱們要越過越好。」
廖姝猛點頭,田秉也跟著猛點頭。
廖先生道:「你們三個都回去,我留下來和阿璟在一起。」
田秉猛點頭又猛搖頭:「阿姝和阿薇回去,我也要留下來。」
「留什麼留?我們都來了!」一條聲音氣喘吁吁的,帶著生氣和無奈,又有幾分高興。
「阿爹!娘!秋寶!」田幼薇甩開邵璟的手,朝門口奔去,搶先抱起秋寶,「吧唧」親了一口,又嫌棄地將他扔開:「你怎麼又長胖了啊!」
秋寶噘著小嘴,跑過去緊緊抱著邵璟的腿告狀:「三哥,阿姐欺負我。」
邵璟笑著將秋寶抱起,和田父、謝氏說道:「怎麼來得這樣快?也沒寫信過來,我們好去接你們。」
田父氣呼呼地道:「怎麼來得這樣快?我倒是不想來呢,家裡年豬都宰好了,羊也宰好了,風雞風鵝風魚年糕都做好了,房子也修好了,小崽子們就是不回家!這麼多東西給誰吃?我不是只有帶來給你們吃?省得浪費!」
謝氏勸他:「行啦,行啦,路上不是挺高興的?怎麼又氣上了?」
被戳穿的田父瞪向謝氏:「誰高興了?誰生氣了?我不高興也不生氣。反正我老了,也沒人心疼沒人想念……」
謝氏:「……」
田幼薇趕緊抱住田父的胳膊使勁晃:「我想您,我心疼您。」
田父看向邵璟和田秉。
田秉抓抓頭,眼睛一亮:「東西在哪裡?我去收拾!」
邵璟則道:「我去讓店家安排兩間上等客房。」
二人一擁而出,田父失望極了,和廖先生說道:「看吧,養兒子不如養條狗,還是女兒招人疼。」
廖先生贊同:「沒錯。」
田父卻又道:「你是不是嫌棄我家阿秉啊?我跟你說,老廖,像我家阿秉這樣好的孩子不多見的。」
廖先生:「……」。
田幼薇從田父的語氣中感覺到了濃濃的酸意,這是怪廖先生搶走她二哥呢,於是忍不住大笑起來,剛才的不高興全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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