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花澤,風雷震月。南方的獨特體驗,對於寧雨澤來說並不是沒有過,這是這一次,竟也莫名帶上幾分傷別離的感覺。
【玉宇澄清澤三春:我現在在江西了哎,你師父還沒回去麼?】
想起那天在畫店裡邊兒,晏悅一有微信是有微信,加上之後寧玉澤一看:好麼!一個朋友圈兒沒有。
「你大學同學不奇怪麼?」
「沒什麼太多交流。」晏悅一說得理直氣壯,「去大學本身就是為了一個文憑你也知道,現在即便是藝術,也需要一個文憑,才能真正被別人承認。」
寧玉澤聽得竟然一時間無法反駁,也就自然而然忽略了對方都沒有換過的預設頭像。
說實在的,恐怕沒有幾個人願意開會,寧玉澤也是一樣,輪到自己講話之前一直蠢蠢欲動的想要摸魚。只是晏悅一半天也沒有回覆消息這件事兒實在是讓寧玉澤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抱著手機不放。
「奇怪」
雖說加上晏悅一微信的這十幾天裡邊兒,寧玉澤和前者只溝通過一次,還是拿著贈票邀請晏悅一和師父一起去看戲,結果被晏悅一直白的拒絕掉lee。
可寧玉澤還是覺得,除非晏悅一現在手邊兒遇上什麼事兒了,不然是絕對不會這麼許久不回自己消息的。
「撫州是湯顯祖故里,我們京劇里除了皮黃腔,崑腔這方面咱們也有『昆亂不擋』的說法,現在有很多研究專家也在批評我們越發不重視京劇中的崑劇元素」
這個說法兒寧玉澤承認有道理。雖說附中和大學裡邊兒都沒有忽視京劇和崑劇之間的必然聯繫,但一些同學確實很難做到『昆亂不擋』,在學校的時間裡能夠把其一學明白,就已經不錯。
如果說連自己的臉面也不用留,寧玉澤心裡邊兒知道,人比人得死:老一輩兒是『文武昆亂不擋』,擱現在啊,就剩下個『亂不擋』,不是前一句里的引用,而是單純的『亂』。
至於將來拜師,到了院團成什麼樣兒,比起老一輩兒的成名成才,確實是晚了一步了!
「這麼看,我這個老同學還真是晚了一步了!」王鑫拎著花束進門兒,不但沒看見晏悅一的師父,還在『表白』過程中,被晏悅一殘忍拒絕。
「我只是現在還沒有談戀愛的心情。」
晏悅一心裡邊兒有些不耐煩。自己已經強調過兩遍了,並不是已經有對象,只是單純的不想談戀愛——大學的時候,晏悅一不是沒有看到同學談戀愛,看起來實在是太辛苦!
要互相買飲料,要定期約會,要想著這個那個紀念日,還要想著不能和這個那個走得太近。這樣的生活簡直就像是給自己找了個名叫『談戀愛』的工作一樣,沒有工資,還要倒搭錢!
晏悅一是誰啊?晏悅一財迷啊這種賠本兒的事兒,晏悅一那是一百個不樂意!
王鑫尬笑了幾聲,也沒有把手裡的花束收回來,自來熟的把自己當成了畫店的主人一樣,打算在博古架上邊兒找個花瓶兒,打理好這一束花兒:「我還以為咱們班當初的高嶺之花被人捷足先登了呢!」
這話聽得晏悅一不舒服,就像自己是個什麼物件兒,可以在不同的人之間被倒手一樣。可是面前的王鑫前些日子想要在畫店裡邊兒下個大單。
當時師父著急走,還沒有定下來,晏悅一可不想把王鑫放走。畢竟有一個算不上人生信條的準則:越是並不喜歡的人,越要多宰他一筆。
更何況,王鑫也畢竟是自己的大學同學。幾天前那個唱小花臉的那個寧玉澤還和自己說,要多些社交,社交給他更深刻的人物理解,都是文藝,想必對對自己畫畫兒也有好處。
如今送上門兒來的王鑫,顯然就是自己打開社交的一個不錯的渠道!
「哎,我只是說說,你別不高興。」
「我沒不高興。」面對王鑫的解釋,晏悅一面無表情的回應著,「你怎麼覺得我不高興了?」
在這麼下去,這個天兒確確實實是沒法兒聊了。笑容在王鑫臉上僵了片刻之後,很快又化開,成了一個更真誠的笑:「我想著小姑娘應該都喜歡花,沒想到你可能不喜歡也是,那個時候你就一心在畫畫上。」
「我沒說不喜歡花,只是百合味道太大,聞久了有毒。」
有毒的恐怕不是百合,而是晏悅一這張不自知的嘴!
即便如此,王鑫的熱情依舊沒有被打破,順著剛才的話題繼續說了下去:「你要是當初深造一下,現在應該已經能加入中國畫家協會了吧?你上學的時候不愛參展,老師軟磨硬泡送去兩張,你隨便交上去都入選了」
「我師父畫一張很貴的,而且他說過仿畫就是仿畫,可以拿來欣賞,但是你是絕對不能當做真跡賣的。」其實晏悅一如今也會有些許遺憾的。
當初老師問過晏悅一有沒有保研上自己研究生的打算,可大學裡那些綜合的學分、講座、會議已經讓晏悅一頭疼不已,總覺得浪費掉的精力和獲取到的知識想比,有些得不償失。
「這我肯定知道」
「而且,我也只是希望你來畫,不需要你師父來畫的,當然價格一樣的。」
「我畫?」晏悅一倒是有點兒不明白了,既然價格一樣,為什麼又改成了要自己來畫?明明第一次來,也是想要師父的畫,「師父不讓我畫仿畫出售。」
「你不願意也可以的,我這邊還有一個平時不用出席活動,你只要跟著導師上課就行的研究生的渠道,下半年開始上課,你要是感興趣我也可以幫你留意一下的。」
說實話,晏悅一是有些心動的。不用社交,學校的圖書館倒是個好東西,沒有學生身份進不去。
看了看王鑫,又想了想電話里千叮嚀萬囑咐的師父,晏悅一終於還是轉過頭去:「師父不讓。」
倒是沒讓王鑫連花兒一塊兒帶走,比起上次連人帶禮品怎麼進來,怎麼出去倒是好了不少。
【晏悅一:剛剛我大學同學來了,你有什麼事麼?】
晏悅一半個多小時才回了自己消息。生硬硬的,就好像完全不在乎對方怎麼想。寧玉澤看得想笑,可台上還在講話,終於憋住了。
【晏悅一:沒事兒的話我先睡了,太累】
夢麼?臨川四夢也是夢,夢外是人,夢裡是仙俠鬼佛。
就像現在:窗子裡,是聽著講話枯坐的人,窗外,是招搖肆意的花草,攏著雲,攀上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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