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市那次,司徒紅已經幫忙解決了,而且還是從源頭上解決的問題。
李刀疤那個,馬老爺也說了他會去解決。
所以柳白躺在床上,悄咪咪地把頭往被子裡縮了縮,小聲道:「我不想給娘親添麻煩。」
柳娘子聽到這話,好似被氣笑,又好似冷笑道:「生你出來,我就沒怕過麻煩!」
「還不起來。」
柳白聽到這話,一骨碌地就爬起了床,匆忙穿衣。
直到其下床來到自己旁邊,柳娘子才再度開口,「先前教過你兩個道理了,今天,娘就再教你第三個道理。」
柳白識趣地牽起了柳娘子冰冷的玉手。
「好的娘親。」
當柳白再次看清周圍的情形時,才發現自己竟然又回到了血食城。
而且所處的位置,赫然是那顧玉雲的家裡。
只一到這,柳白就又聞到了那股淡淡的血腥味。
殺人時間並不長,加上又沒打開門窗通風,所以血腥味都被鎖在這屋子裡邊了。
「娘,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這個人不是已經死了嗎?」柳白不解地問道。
柳娘子沒有說話,而是用實際行動回答了他。
柳娘子抬起白皙的左手,好似撥動琴弦似得,玉蔥般的食指輕輕一撥。
剎那間,柳白便在這牆角見到了一個瑟瑟發抖的中年女子。
其頭髮披散,臉色蒼白,甚至隱隱之中都還能看到臉上的血跡。
這應當不是鬼吧?
柳白微微皺眉,如果真的是鬼的話,那麼自己這個走陰人,應當是能瞧見的。
小草趁機來到柳白的身後解釋道:「公子,這是人死後的最後一絲魂靈,有這魂靈在,這人死後就還有變成鬼的希望,但是這希望也很渺茫,還得要有別的機緣巧合。」
「畢竟大部分鬼都是活人靈性太高變的,或者是天生的嘞。」
柳白還是頭一次聽到這種事情,下意識點頭。
這顧玉雲的最後一絲魂靈,看起來腦袋好像不太靈光。
就當柳白以為柳娘子來這是為了再詢問一點什麼信息的時候,她卻直接一指滅殺了這顧玉雲的最後一絲魂靈。
柳白想了想,問道:「娘,你帶我來這裡是為了以防萬一嗎?」
他試著猜測柳娘子要教他的到底是什麼道理。
柳娘子轉身,低頭看著他,嗤笑道:「她能有什麼萬一?」
說完她已然朝著前頭走去,柳白急忙牽著她的玉手跟上,而就當柳白以為她不會再說的時候。
卻聽柳娘子冷漠至極的聲音響起。
「敢對你下手的人,我要讓她連做鬼的資格都沒有!」
小山鎮,一處位於山坳的草屋裡頭,正不斷傳出著「嚯嚯」的磨刀聲。
昏黃的燭光搖曳,將兩個人影拖得很長,映照在這油紙糊著的窗戶上。
好像是兩隻夜話的幽鬼。
「老段,你確定雷劈坳的那老野豬已經跑了?可別咱倆去了給人送菜打牙祭。」
李刀疤一邊在磨刀石上打磨著一把老舊的柴刀,一邊磨,還時不時地拿起,看看是否夠鋒利了。
而在他旁邊,正坐著一個渾身散發著酸臭味的男人。
他手上拿著一根烤制的狗腿,烤的很柴,吃起來也很硬,但他吃起來依舊津津有味。
「我在那邊放了六個虎頭鷹的眼睛,親眼見著那老野豬跑掉的。」
說完他還把滿是油污的右手在身上擦了擦,又把手伸進嘴巴里扣了扣。
吃瘦肉,塞牙。
「那就好,等咱挖了那塊山精,應該夠咱倆把靈體燒個圓滿了。」
李刀疤說話間,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也不知道鬼貨屋的初魂油,到底是哪個狗賊買去了我始終感覺那聲音就是馬老三的。」
趕山人段師傅幾口啃完了最後一點肉,隨手把這大棒骨子丟在地上,其啃食的比狗啃了還乾淨。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趕山人進了山,每一口吃食都得用到實處。
所以段師傅從來沒有浪費食物的習慣,自然也沒有放跑獵物的習慣。
「不用想了,那就是馬老三。」
「那老東西,看似膽大,其實心細的很,就跟那砍價一樣,一口一個高價,唬得人一愣一愣的。」
「但其實一份初魂油,差不多也就三十枚青珠子的價格,只是他喊的快,價格拔高的又多,才讓人以為他勢在必得沒有跟著。」
段師傅說完拍了拍手,也好似渾不在意。
李刀疤磨完了刀,則是伸手摸了摸自己臉上的刀疤,當年若不是因為馬老三自己也不至於留下這破相。
「行了,我不讓你去賣那小娃,你找到孩兒幫接手了沒?」
段師傅抬起頭,雙眼的目光就好似老樹林子裡邊游離的獨狼。
趕山人這玩意,最是陰狠不過。
李刀疤連連點頭,「接手了接手了,一個也是咱這山裡邊出去的,外邊難混,就去混孩兒幫了。」
「賣了多少?」
李刀疤從懷裡掏出十枚青珠子,「總共十枚,來,說好的一人一半。」
「價格倒是公道。」
段師傅伸手,剛想伸手接過,卻見這李刀疤身後竟然走出來了兩個人影
就這麼憑空走出來,毫無半點徵兆。
這這是什麼手段?
他趕山大半輩子,雖說也聽過有些走陰人,或是有些山精邪祟能隱身。
但也不是這法子啊,就算那山精隱身,但只要看細緻些,也能看出點端倪。
可眼前這個,卻完全不是這樣。
這完完全全就是突然之間,憑空出現了。
等這兩個人影完全出現,當他看清那個小孩的模樣時,卻是被嚇得直接站了起來。
李刀疤也意識到了不對勁,往前一滾,順勢撿起了那把剛磨得鋒利的柴刀。
他這一滾,便是滾到了段師傅的身後,將段師傅護在了身前。
行動很是畏懼,但嘴上則是厲聲說道:「你們是誰?」
「若是不想死就滾出去!」
柳白聽了發笑,「怎麼了李叔?我這從城裡回來,找你竄竄門,你怎麼還這麼不樂意了。」
「李叔?誰是你李叔。」李刀疤不知在想些什麼。
段師傅在經歷短暫的驚訝之後,也是逐漸冷靜了下來。
「李刀疤,看來你找的人手,不太能行啊。」段師傅咬咬牙,從嘴巴裡邊吐出來一點肉絲。
至於柳娘子,則好似從沒聽見他倆的言語似的。
她看著剛剛因為翻滾而被丟在地面的那些青色陰珠,她笑了,「原來我的孩子就值十枚陰珠啊,還是青色的。」
「那都還算貴嘞。」
李刀疤咧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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