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後一涼,心下頓時暗道不好。這芙蓉還真是厲害,竟能控制別人的行為動作,我趁著自己尚還有點意識,屁股在地上往後挪了幾步,想離她遠一些。可一股強大的力量將我向冰扉上拽,我怎麼也掙脫不開,等再往前看時,整個人都僵住了。那隻芙蓉也不曉得用了什麼方法,竟然活生生的憑空從堅厚的冰層里出來了,一邊掐著細長的指甲,一邊往我這裡走過來。
我大聲叫著顧猴兒的名字卻沒聽到他半點回應,定睛一瞧才發現不知何時他人倒在了芙蓉身後的地上,整個脖子都細長尖利的指甲被割斷了,血往外汩汩直流。我看著眼前的一幕,心裡已死了一大半,只覺得整個人掉入了寒冬臘月的河水中,一口氣沒接上來,卻頂出了半口血沫子。
那芙蓉面無表情的舔著指甲一步一步向我這邊走過來,兩隻眼睛如同青黑色的無底洞,沒有一點眼白,死死盯著我看,她離我越來越近,可我腿就是不爭氣的使不上勁,想跑都跑不動,慌忙中我一把抄起旁邊的m1916對著她就是一槍,結果因為後坐力太大,居然沒端穩,一下打歪了。芙蓉受了驚嚇,頓時惱羞成怒,猛的就要撲過來,她那袖子在我面前一甩,上面粘著的藥物滑過了我的眼睛,只覺得火辣辣的疼。
此刻再開第二槍已經來不及了,情急之下,我倒轉槍頭,撐著槍托對著她的腹部直直搗了過去。她發出一聲慘叫緊接著向後一仰跌到了地上,我聽著這叫聲有些不對勁,但也沒多想,趁機一把將她按到地上,用槍管死死卡住了她的脖子叫道:「媽的,老子讓你給顧猴兒陪葬!」說著手上的力道不由的又加重了幾分。
在此緊要關頭,一陣哭泣聲突然從我手底下傳來,我十分迷惑,只覺得眼前迷霧重重看東西特別模糊,等再眯起眼仔細一瞧時,發現被我死死勒著的居然是我的小妹顧冉冉。
她臉色慘白,氣若遊絲,眼淚止不住的從眼眶裡滾出來哀求我。我心一拎,根本來不及思考究竟是怎麼回事,手下的力道和架勢便自動鬆開了,扔了槍就想趕緊去扶她起來。
卻沒想到她趁著我扶她的當口,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我絆倒在地,然後一手掐住了我的脖子,一手拾起地上剛剛鑿下來的三角冰塊,對著我的頭就是哐當一下。砸的我渾身一震,直翻白眼,猛的咳出一口血來。
恍惚中,我聽見有人不停的叫著我的名字,可是我渾身上下一點勁都沒有,眼皮子上像是掛著千斤重的石頭,根本就抬不起來。可奇怪的是我的腦子卻越來越清醒,甚至能感覺到全身每個部位傳來的劇痛,尤其是額頭和臉上,火辣辣的直鑽心。
這種狀況持續了大概幾分鐘,直到我突然感覺到一陣陰寒的氣息猛的衝著我的腦門就要撲過來的時候,我一驚,瞬間便清醒了。發現自己正被顧猴兒壓在地上,他手裡舉著塊寒冰,好像是要砸我的臉。我一怔,媽的,顧猴兒不是死了嗎?
不過情急之下根本容不得我細想,我一把架住了他的胳膊,大叫道:「你這個婊子變了鬼還想來害老子!以為做個顧猴兒的模樣我就能被你糊弄了?!」說完對著他的肚子就是一拳,我本就起了殺心,手下的勁道更是沒了輕重,對方顯然沒想到我會來這麼一招,當下疼的就往後一仰,抱著肚子滾到旁邊去了。
我冷笑一聲,一不做二不休撿起地上的m1916就上了膛。
顧猴兒看著我這架勢,急的大叫:「你小子是不是瘋了!」奈何他縮在地上沒法動彈,還連吐了好幾口血沫子。
我拿槍指著他的頭道:「你不是忒有本事的嘛,一會兒變成顧猴兒的模樣,一會兒變成我小妹的模樣,還真以為自己是孫悟空啊,有本事你這會兒再變個我爹給小爺瞧瞧!」
對方聽完我這話,擺出了一臉見了鬼的表情,他捂著肚子有些吃力的用洛陽話說:「顧沙南!老子是你大哥顧捷侯!你擅自溜出家跟我下墓,被這女粽子勾了魂,你老爹在家等著給你屁股開花哩!」
他說話的時候咬牙切齒,從頭到尾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我冷笑一聲,盯著他手一指遠處道:「沒想到你做鬼也這麼蠢,我大哥的屍體還在地上躺著呢!」
對方氣急敗壞,喘著粗氣叫道:「他娘的!你小子才死了呢!你自己看看地上有什麼!」
我剛剛只是憑著記憶中的方位下意識的隨便一指,並沒有細看。聽他這麼一說,我往前方撣了一眼,地上空空如也,除了厚厚的冰面,連個鬼影都沒有,更別提什麼顧猴兒的屍體了。
我頓時就慌了神,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明明親眼瞧見他被割斷了脖子,難道這又是芙蓉的迷魂術?想到這兒,我猛的抬起頭向冰扉里望去,那隻芙蓉正好好的封在裡面,兩隻眼睛像無底洞一般盯著我,嘴角還掛著一絲意味深長的笑。
我腦子裡頓時就「嗡」的一下,原來都是她搞的鬼!
下一秒,我的兩隻手好像又開始不受控制了。我想叫顧猴兒,可嗓子像卡住了什麼東西似的,一點兒聲都發不出來,只聽見顧猴兒在旁邊大叫讓我別看芙蓉的眼睛。然後一個巨大的衝擊力將我推翻在地,我的頭嘣咚一下撞到了地上,疼的整個人瞬間醒了過來。
我扶著額頭從地上慢慢爬起來,餘光瞥見顧猴兒倒在我旁邊傷的不輕,應該都是拜我所賜。他見我神智恢復了清明,咧著嘴罵了我半天,說我剛剛差點兒沒把他掐死。又見我從頭到尾認真聽著,沒回一句嘴,便收了火氣,叫我扶他起來。
剛剛的一番亂鬥導致我們的東西散了一地,連手電筒也摔壞了。我收拾好後見顧猴兒強忍著痛從地上撿起了匕首,又往身上割下兩塊布條叫我把眼睛蒙上。說是防止一會兒過去的時候又被這女粽子算計。
於是背靠著冰扉的一側將布條蒙上眼睛,這事為了防止再出什麼意外,所以才打算以背後對敵,說白了就是藉助身體後仰的力量將這扇芙蓉焰扉推出個口子來。
我們倆一手抵著牆壁,一手撐著冰面,兩隻後腳跟蹬著地面,卯足勁向後發力。可那冰扉實在太重,兩個人累的要死不說,半天下來才出了一道蚊子大小的細縫。我有些失望,因為之前我曾考慮到這一點,所以特意打磨了周邊和地面銜接的地方。顧猴兒搗搗我,叫我別泄氣,於是我倆又向後推了好久。這次要稍微好一些,可能是因為顧猴兒找到了竅門,沒一會兒我就感覺到對面傳來了幾絲陰冷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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