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漫漫,任天行半睡半醒的靠著樹幹閉著眼睛休息,這一路走來,他發現嚴千煞的耳朵非常好使,每次都能在追兵到來之前光靠聽地面就能事先察覺得到。先前嘗試讓上官月離開告以失敗,他便知道,嚴千煞即便是在運功療傷的時候,對周圍的情況也是了如指掌的。
想把上官月從嚴千煞的手裡救走,現在是萬萬無法做到的。他現在只希望自己的傷能儘快好起來,如此一來他最起碼有和嚴千煞一戰的能力。
上官月依著他坐著,見他閉著眼,似是進入了夢鄉,她卻不住的叮囑自己千萬不能睡著,而且她的目光,沒有一刻從嚴千煞的身上移開過,她最害怕的,便是這妖和尚突然向她發難。可是,隨著夜色的加深,她便被困意籠罩,很快,就閉上眼睡著了。
睡著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往一旁傾斜,當頭恰好枕在了任天行的左肩上時,她就像從驚濤駭浪的海上返回了安全港灣的船舶一般平靜了下來,連蹙著的纖眉也緩緩的舒展了開來。當一陣夜風吹襲過來時,她下意識的往任天行身邊緊了緊,兩隻玉手,亦是挽住了任天行的手臂。
任天行的鼻子聞到了一股淡香,睜開眼,看到上官月依著他睡著,不免搖搖頭複雜的笑了笑。在四五個時辰前,這女人還把他當瘟疫一般看待,把距離保持在至少兩米以上,眼中也毫不掩飾那濃濃的憎惡之色,而現在,卻是靠在他的肩膀上安穩的入睡,這還真是夠諷刺的。
他沒有打攪她,靠著樹幹,閉上眼繼續休息起來。
……
「嘿嘿嘿……不錯,不錯,很恩愛的小兩口,金童玉女,十分般配啊!」
當天邊剛剛出現一抹魚肚白光亮的時候,任天行和上官月便被嚴千煞那陰陽怪氣的聲音給驚醒。這上官月醒來發現自己正挽著任天行的胳膊,並且還枕著他的肩膀時,頓時是觸電般的鬆開,臉兒羞得通紅。
任天行站了起來,虛與委蛇的對嚴千煞笑了笑:「多謝師公誇讚!」
咦?
嚴千煞心中發出一道驚疑之聲,暗道:只過了一夜,這傻娃子的氣息居然就變得如此平穩,甚至連氣色都和常人無異,就算銀鈴草的功效再有用,也沒有道理恢復得如此之快吧!
他又細看了一眼任天行右肩膀上和胸前的傷口,心裡便又忍不住發出一道驚疑聲。傻娃子昨天才受的傷,胸前的幾道血痕,現在竟是結疤了,而且肩膀上的幾個血窟窿也已經閉合上,隱隱有結疤的跡象。
神跡,這簡直就是他奶奶的神跡啊!
嚴千煞看向任天行的目光充滿了熾熱:「乖徒孫,跟師公說說,你以前是不是吃過什麼稀罕的靈藥?」這不得不讓他往這方面猜測,畢竟任天行的恢復速度實在是太過驚人了。
任天行其實對自己的身體恢復能力也是吃了一驚,雖說已經達到了「遇強則強」的境界,但一夜之間就能讓深可見骨的傷口閉合上,也確實是非常的匪夷所思。他知道嚴千煞是懷疑他吃了什麼天地靈藥改善了體質,可他擁有這具身體原先主人的記憶,搜尋了一番,卻並沒有任何的發現。
便道:「回師公的話,徒孫從沒吃過什麼靈藥。」
嚴千煞摸著下巴的鬍鬚,滿臉的疑惑:「沒吃什麼靈藥?可你這傻娃子的身體恢復速度實在是有些恐怖啊,要依照這速度,三天後你這傻娃子就能痊癒了。」他的眼睛,像毒蛇一般看著任天行,暗暗打定主意,等到了目的地,就一定要把任天行給里里外外的研究一番。
突然,他的耳朵動了動,抬起頭朝來的方向張望過去:「任君正那老東西又追來了,乖徒孫,我們趕緊離開。」
話音剛落,他一陣疾風般的閃身到上官月的面前,再次點了她的**道,然後把她橫放在馬背上便欺身上馬,帶著她揚長而去,跑出十多米後,嚴千煞還朝後面的任天行叱喝了一聲:「他奶奶的,你這小混蛋還磨蹭什麼,快跟上洒家。」
如臨大敵,連平常心都保持不了,說話的語氣充滿了焦急。
「來了!」
任天行撕下一小塊內衣,掛在樹枝上,才騎上白馬,踢了一下馬肚緊跟了上去。
一直奔波到了晌午,嚴千煞才準備去一處小鎮上歇腳,一來是吃東西補充補充體力,二來是餵養一下馬匹,總不能活活的把馬給累死吧,再說,他已經聽不到身後的追兵了,此時落腳休息,最是合適不過。
為了不讓別人一眼就看出他綁架了一個美人,便將上官月的啞**也點了,端端正正的丟在了任天行的馬上:「乖徒孫,師公暫時把她交給你看管,你也別打什麼歪主意,如果你放她逃走,師公可是會很生氣,師公一生氣,說不定就要清理門戶。」用手肘頂在馬背上,拖著腮幫饒有興致的看著任天行,「知道洒家會是用什麼手段清理門戶麼?」
任天行搖了搖頭:「不知!」
「嘿嘿……那洒家就告訴你這傻娃子。」
嚴千煞笑道,「洒家清理門戶的手段很簡單,便是將活生生的人丟進滾燙的油鍋里炸,叫他在油鍋里洗澡,洗著洗著就變成了人肉火串。變成了人肉火串,那可是香噴噴的,洒家不捨得浪費,叫來其他門人一同分吃,洒家最喜歡吃的就是眼珠子、心肝和脾胃了,外酥里嫩,油而不膩,大補!」
說著說著,這嚴千煞就不由自主的吞咽起口水來,似乎在回味著人肉的味道。
上官月雖然口不能言,身體不能動,但耳朵卻聽得一清二楚,聽到嚴千煞的這番言語,她頓時是噁心得乾嘔,想起昨日嚴千煞直接吃活的人肝,她才猛然意識到,這是個吃人的可怕妖和尚。
任天行佯裝出非常害怕的樣子,道:「師公放心,徒孫絕對不不會放她離開!」
「洒家量你這傻娃子也不敢。」
嚴千煞哈哈一笑,這時,只聽一陣吹喇叭打鼓的喜慶聲音傳來,抬眼一望,發現是官道上有一四十五六人的迎親隊。
「唉喲,今天莫非是個什麼黃道吉日,竟有人娶親,待洒家去看看那新娘子長得如何!」嚴千煞來了好大的興趣,跳下馬,左手插腰,右手拿著彎刀搭在肩膀上,直接是攔在了大道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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