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任秀蘭被任天行派去的人從大牢中救了出來,扶到了這大殿之上。她身上穿著白色襤褸的囚服,還有好幾道血痕,一看便知那是被人用鞭子抽打出來,她虛弱不堪,臉色慘白,頭髮也有些凌亂。
「姐!」任天行立馬迎了上去。
「天行?天行……」
在見到任天行的時候,任秀蘭愣了一愣,她以為自己看錯了,當確定是自己的親侄子後,她便再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撲入任天行的懷中慟哭起來。
任天行心中的冷意漸濃,小姑媽從小到大都沒受過苦,更別說被關進那暗無天日,蚊子、蟑螂、老鼠到處都是的大牢了,讓他憤怒得想殺人的是,居然還有人敢用鞭子抽打小姑媽。
「公子,那些牢獄吏士全部都被制伏跪在大殿外,該當如何處置?」帶領士兵前去大牢營救任秀蘭的邊軍將領拱手向任天行請示道。
任天行冷冷的掃了他一眼:「全都殺了!」聲音仿佛來自地獄,毫無情感而言。
這將領渾身一顫,遂躬身道:「是!」
轉身,帶領一隊士兵出去大殿,不多時,大殿外便響起了一聲聲悽厲的慘叫聲,因為大殿內安靜得出奇的緣故,連腦袋從脖子上砍下,然後砸在地上發出的悶聲也是聽得清清楚楚。
大殿內的眾臣一個個亡魂皆冒,就像是有股刺骨的冷氣從天靈蓋灌輸而下,直達腳底心,連整個身軀都被凍得僵硬。英麗皇后也很難保持鎮定,看著任天行的眼神充斥著忿恨以及驚懼,她想到了任君正會為了任秀蘭硬闖宮門,也想到了在她掌控大權的過程中會有意想不到的麻煩,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任天行會率領十萬邊軍威臨帝都皇城,甚至在這議事大殿上如此猖狂,目無法紀。
一頂紅色的轎子抬了進來,任天行將任秀蘭扶進了轎子,咧嘴一笑:「姐,有我在,沒人敢傷害你!」
任秀蘭看著眼前這個目光堅毅,一言一笑都透著從容淡定的親侄子,心有所觸,眼淚便更加不爭氣的湧出,這個曾經挨了父親的揍就哭哭鬧鬧來她面前撒嬌的男孩子已經長大了,現在輪到他來保護自己了,任秀蘭感受到從未有過的安全感。
「不要胡來!雖然你和公主沒有夫妻之實,可在名義上你們已經是夫妻,皇后是公主的親生母親,你……」
「姐,你放心吧,我有分寸!」
任天行輕聲打斷,然後將轎子的帘布放下,對抬轎的士兵使了個眼神,四名士兵便心領神會的抬起轎子離開了大殿。在任秀蘭的轎子消失在視線中後,任天行臉上那一抹柔和的笑容慢慢收斂,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刺骨的陰沉之色,整個大殿的溫度都在此刻憑空下降了幾分。
下一刻,任天行轉身,一步一步朝高高在上坐著的英麗皇后走去。
「噔……噔……噔……」
不緊不慢的腳步聲,就像是洪鐘一般敲打在眾人的靈魂上,讓人身軀劇顫。任天行一直沿著紅毯鋪成的石階走到英麗皇后的面前才停下,眼神淡漠的望著她。
英麗皇后這時卻出奇的平靜,冷哼道:「任天行,本宮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帶兵硬闖皇城、殺牢獄吏士,無論是哪一項,都是殺頭的重罪!」
「這個還用得著你來提醒我?」任天行譏嘲的道。
「你……」英麗皇后氣極,「本宮可是皇后,你怎敢用這種語氣跟本宮說話?」
任天行冷冷的道:「無論誰,都不能傷害我姑姑,縱然你是皇后,也總要付出點代價!」
話音剛落,群臣就訝然尖叫,只見任天行的袖袍中飛出一把精緻的小刀,小刀在其手掌中舞動了數圈,隨後便在空中劃出一道兇悍的弧線,一刀朝著英麗皇后的手紮下。英麗皇后看著手腕上忽然出現的血肉模糊的窟窿,正在緩緩的滲出鮮血,連疼痛都忘了,完全無法接受現實,她沒有想到任天行竟然真的敢對她出手,她可是皇后啊,堂堂一國之母,任天行怎麼就敢!?
「咻」
任天行沒有給在場所有人反應的時間,小刀從英麗皇后的手腕撤出,再次划過一道血線,扎在英麗皇后的腿上,鮮血肆意湧出,英麗皇后差點摔倒在地。
陰冷、狠辣、不留餘地!
群臣膽顫心驚,嚇得面色慘白,這……這就是有分寸?敢對英麗皇后出手,在蒼風帝國也就只有任天行了。
「你讓人抽打了我姑姑兩鞭子,我就還你兩刀!」
任天行將染血的小刀從英麗皇后的大腿上撤出,笑容溫潤卻透著冰寒,「不要以為我不敢殺你,留你一條命,是看在我姑父的份上,你若是再敢動我姑姑,我保證會把你的腦袋一點點的割下來,誰都救不了你。」
一字一句,充滿了森然的殺機,每個人都大氣不敢出一下。
英麗皇后痛得滿頭冷汗,只是憤怒而恐懼的望著任天行,咬住紅唇努力的壓抑住手腕和大腿上所傳達到大腦上的痛楚,嘴唇都已經咬出了血漬。
「好一個狂妄的小子,皇室威嚴,可不是你一個毛頭小子可以辱沒的!」
就在此時,一道充滿了強橫威壓且蒼老的聲音從天而降,就像驚雷般在眾人的耳邊炸響。正當所有人心神劇顫的時候,一道光影宛如流光似的從大殿外掠了進來,所過之地,留下重重層疊的殘影。
這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者,一張飽經風霜的臉,兩隻深陷的眼睛深邃明亮,看上去炯炯有神,就像鷹目般銳利;他的頭髮也過半是白色的,整齊的束著,在頭頂形成一個發冠。他背負著雙手站在大殿中央,仿佛一個神仙般風塵僕僕,雖然沒有誇張強橫的氣息,卻讓人產生一種頂禮膜拜的衝動。
「先……先皇陛下?是……是先皇陛下!」
一個上了年紀的官員顫聲叫喊出來,同時立刻跪在了地上,向這名老者行跪拜之禮。其餘見過先皇的官員亦是紛紛跪下,不稍片刻,所有的官員都向這名老者行大禮。
此時此刻,狄剛正等邊軍以及任天行都驚愣在了原地,心中甚是疑惑:這個突然出現在此的老頭是先皇上官雲?他不是在十幾年前就駕崩了嗎?
英麗皇后亦是睜大了眼睛,她亦是震驚萬分的。
「先皇陛下顯靈了,先皇陛下顯靈了!」群臣激動不已,就好像是找到了組織一般,重新有了底氣。
「顯靈個屁,老夫壓根就沒死!」
上官雲毫不客氣的對這些臣子劈頭蓋臉就咒罵了一句,旋即看著任天行大聲叫道,「除了這小子外,所有人都給老夫滾蛋!」
群臣恨不得退出去呢,聽聞此話,便如蒙大赦般趕緊應聲魚貫而出,先前裝暈過去的官員就像詐屍似的爬起來跑得比兔子還快,英麗皇后雖說驚詫異常,可還是在兩名侍女的攙扶下離開了,任天行也並沒有阻攔。
但是幽冥成員以及狄剛正等邊軍卻沒有聽從上官雲的命令離開,他們只聽命於任天行。
「嗯?」
上官雲露出一抹狐疑的表情,臉色一沉,冷冷掃視著狄剛正他們道,「你們不走?等著老夫把你們一個個都給宰了?」
狄剛正、鬼仆、遊魂相視一眼,從上官雲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讓他們完全升騰不起抵抗的勇氣,就好像他們根本就不是同一等級上的對手,仿佛對方只要動動手指頭,便能把他們輕而易舉的擊殺掉一般。可儘管如此,鬼仆和遊魂在稍稍沉靜了片刻後,便爆吼一聲,主動向上官雲逼迫上去。
「想動我們少爺,先過我們這一關!」
三十名幽冥成員猙獰著面孔,丟棄弩箭,轉而手持大刀化作道道流光迎著上官雲撲殺而去。那冷冽的刀鋒,綻放出璀璨的寒芒,似乎連空間都可劈開。
狄剛正在微愣過後,也一聲令下,率領七十多名邊軍同樣襲向上官雲。
面對百人的協力攻擊,上官雲不由發出一道冷笑:「區區螢火之光,也敢與皓月爭輝,找死!」
話音剛落,他陡然爆喝一聲,一股恐怖的能量自其身體裡爆而開,以他為中心,就像驚濤駭浪般浩蕩,他所站立的地面竟是硬生生的塌陷下去,狄剛正、鬼仆、遊魂近百人在這股可怕的能量浩蕩中慘叫著倒飛出去。有的不幸撞擊在大殿的支撐柱上,剎那間便口吐鮮血昏死過去,其餘人亦是受了嚴重內傷,鮮血自口中噴吐而出。
身軀動都未曾動一下,僅靠爆發出來的氣勁便將百人打倒在地,修為強盛至此,當真恐怖至極!
任天行雙目凝重,先皇上官雲給他的感覺和那個空明老和尚給他的感覺相差無幾,兩者的實力恐怕也是不遑多讓上下。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實力有多強,但是在見到上官雲的時候,他沒有膽怯,體內的血卻是在慢慢沸騰。
揮了揮手,淡淡的道:「你們都退出去!」
「少爺,這萬萬不可啊……」
「我說退出去!」
面對修為恐怖如斯的上官雲,鬼仆和遊魂怎麼放心退出去,可是話還未說完,就被任天行冷聲打斷。那種不容人違抗的目光,令他們全身打了一個激靈,隨即躬了躬身,和狄剛正他們一起退出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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