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君正怔怔的望著任天行,上官雲的抱怨他已然是聽不見,腦海中想的,就是該如何將自己孫兒任天行制伏,要是讓他跑出大殿,跑到帝都城中被帝都城的子民看到了他現在這個樣子,恐怕大夥以後都會把他當成怪物來看待了。
「嗖嗖」
這時,兩道破空之聲傳入耳中,不稍片刻,西門坤宇以及唐鼎天就像兩道光影從大殿外掠了進來,在任君正和上官雲的旁邊停住。當見到任天行這副詭異的模樣時,兩人都是嚇了一跳。
「任老傢伙,你孫子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唐鼎天驚詫的問道。
「別問了,他也不知道。」
上官雲急聲喝止道,「你們兩個來的正好,趕緊把他制伏了,這小子現在是六親不認,強悍得變態,你們可不要托大,都給老夫拿出所有的實力來。」
拿出所有的實力!?
西門坤宇和唐鼎天一愣,他們可都是歸元真境的武者,要是拿出全部的實力來,任天行還有命在?
當西門坤宇將心中的質疑說出來的時候,立馬就得到上官雲激動的叱喝:「我和任君正聯手都不是他的敵手,還受了嚴重內傷,要不然你以為這地板舒服啊,我和任君正就這麼樂意躺在地上?」
「……」
西門坤宇和唐鼎天一陣無言,當任天行東搖西擺以詭異的步子即將走到跟前時,兩人厲喝一聲,如先前的上官雲和任君正一般齊齊向任天行攻了過去。他們一開始還真的留手了,可和任天行過了數招之後,兩人就震驚至極。
兇猛!強悍!不留餘地!
這他娘的哪是人啊,就算是一頭髮狂的野獸也沒這麼癲狂和殘暴吧。
這一刻,他們才意識到上官雲剛才的話一點兒也不誇張,如果他們不使出全部的實力,即使是二打一,他們也沒有任何的勝算,因為每次和任天行對上一招,他們便感覺像是和飛奔而至的大蠻牛對碰上似的,體內氣血翻騰,苦不堪言。
「嘭」「嘭」
任天行兩腳,把他們踹飛出去,摔在離上官雲不遠的地上。
「先皇,看來你說的一點都沒錯,這臭小子就是個變態,太強了。」唐鼎天哭喪著一張老臉乾咳著道。
「屁話,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你們兩個老傢伙就是個渾球……」
本來還想繼續訓斥幾句,可餘光已經瞥見任天行走過來了,上官雲身軀一顫,急聲道,「你們別躺在地上裝死,這是懦弱的表現,任天行他過來了,快,趕緊上,你們趕緊上啊!」
聞言,唐鼎天和西門坤宇一陣汗顏,心中忍不住道:先皇,你自己現在也躺在地上,難道不是懦弱的表現?
雖說心裡這般想,可他們卻並沒有任何的遲疑,紛紛爆吼一聲從地上凌空躍起,風馳電鳴般的向任天行撲襲過去。火力全開的狀態下,兩人的周身都被一層護體真氣所籠罩,氣勢飆升到了極致,一掌一拳都鼓動起勁風狂舞。
議事大殿的地面此時到處都是大坑,石板磚連續不斷的崩碎,砂礫走石,青瓦墜落,整個大殿仿佛都要倒塌了一般。任天行尖銳的獰笑著瘋狂攻擊,他手裡沒有武器,可他的血肉之軀就像是一件可怕的神兵利器,一腳踏下,大地震顫;刀掌揮過,金柱都被劃出一道深深的溝痕。
無堅不摧!兇悍無比!
唐鼎天和西門坤宇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們絕不肯相信任天行強到了如此地步,簡直就是一頭人形野獸,在任天行那毫不停歇的攻擊之下,兩人叫苦不迭,竟是被壓製得連連退卻。
上官雲和任君正相視一眼,任天行此刻明顯已經占了上風,再這麼下去肯定不行,唐鼎天和西門坤宇這兩個老傢伙非落得與他們一個結果不可。
「一起上,拼了!」
一咬牙,上官雲猛的一拍地面,整個人便如箭矢一般衝進了混戰之中。
那可是自己的親孫子,任君正哪有不盡心盡力的道理,同樣是豁出老命去了,運轉真氣爬起,強勢的加入了戰鬥。
四打一,任天行終於是被壓制住了,無論他的出招速度多快、多迅猛,都始終無法抵過上官雲四人的同時出手。可量是如此,他依然頑固的堅持著,四人的攻擊打在他身上,根本無法收到意料之中的效果,當他身上的外衣被震碎之後,四人這才恍然。
軟蝟甲!套在任天行身上的銀灰色衣服不是軟蝟甲又是什麼!
難怪身體像鐵打鋼鑄一般連點穴都起不了作用……
上官雲臉上色變:「看來只有把他的氣力消耗殆盡了,否則根本就制不住他。」
其他三人贊同的點了點頭,只是三人心中都出現了一絲疑慮,跟任天行打消耗,結果會不會是他們率先耗盡了氣力,而任天行卻還生龍活虎?正這麼想時,上官雲突然退出了戰場,閃身到遠處盤腿坐下。
當三人朝他投去不解的目光時,上官雲沒好氣的應答一聲:「這樣看著老夫作甚?專注一點對戰!要想把這小子的氣力消耗完,就必須進行車輪戰術,老夫已經很疲乏了,待老夫調理一刻鐘恢復些氣力再換另一個人下來,在這段期間,你們要頂住,一定要頂住。」
說完,直接就閉上眼入定,運功調理起來。
「……」
任君正三人臉上一條黑線下來,無言以對。
現在變成了三打一,沒有將任天行壓制住,而任天行也無法壓制三人,是誰也奈何不了誰的局面。一刻鐘後,換任君正退出戰鬥進行調理,接著是唐鼎天、西門坤宇。在上官雲這所謂的車輪戰消耗法之下,任天行猩紅色的眸子越來越黯淡,張狂的氣息也是越來越弱,到得最後,被上官雲一掌擊暈了過去,眼中的猩紅之色徹底消散。
當確定任天行確實暈厥過去後,四人才如釋重負,無力的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就好像去鬼門關走了一遭似的,渾身都是汗水。
「他娘的,終於……終於是把他打趴下了,太艱難了,比打天下還要難。任老傢伙,你當真不知道自己的親孫子為何會變成這樣?」上官雲問道。
任君正看了看任天行,猶豫了片刻,遂緩緩道:「或許和他母親有關!」
華幽柔!?
三人的腦海中一下子浮現出這個名字,那可是個奇女子,修為難以揣度,最重要的是,她還不是世俗界的人。再度看向任天行時,三人的目光都浮現起濃濃的駭然之色,這任天行的身體裡可是流淌著她的血,眼睛變成猩紅色後所表現出來的變態實力,很有可能就是遺傳她的。
「老傢伙,你是怎麼跟他解釋當年他母親華幽柔的事的?」上官雲聲線平緩的問道。
在先皇面前,任君正也不隱瞞,輕嘆道:「為了斷掉他思念母親的源頭,就跟他說在他生下來之後他的母親就死了,而知道那件事的也沒幾個人,所以很容易就能瞞了他十八年之久。」
聞聽此言,上官雲皺了皺眉,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隨後拍了拍任君正的肩膀:「現在他已經長大成人了,他有權知道真相。再說,他體內潛藏的這股力量實在是可怕,而且一旦發作,六親不認,全然變成一頭殺戮的猛獸,你就不想弄清楚根源?否則下一次他再被激怒釋放出這股力量,誰能擔保能把他制伏。」
「先皇,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告訴他華幽柔的真相,我再把他引薦給平天學院,為了尋找母親,他一定會盡全力拿到去修真界的資格,只要找到他的母親,他的這股力量是怎麼回事應該就能解開了。」
上官雲認真的道,「如果不解開他這股力量的謎團,你們任家所有人在睡覺的時候恐怕都不能夠踏實了,這絕不是危言聳聽,萬一他突然發作,還不提著刀闖入你們的房間,像切西瓜一樣把你們的腦袋給切下來啊。」
此言一出,任君正、唐鼎天、西門坤宇都以一種怪異的眼神看向上官雲,上官雲立馬乾笑兩聲道:「老夫是話糙理不糙,說的是實在話,不把任天行身上這股神秘的力量解開,不要說你們任家,就是整個帝都城都面臨著重大的危機。」
任君正複雜的呼出一口氣:「這件事,我需要好好想想。」
……
昏迷過去的任天行被送回了任家,而西門浩和唐婉兒卻始終沒能和任天行搭上話。他們在趕到北城門的時候,恰好北城門被攻克,邊軍肅清道路,任天行率領大軍直奔皇城而去。
那時候人山人海,西門浩和唐婉兒只能遠遠的看到騎在戰馬上,氣宇軒昂的任天行,根本無法擠過去。在任天行攻克皇城之後,他們亦是被替代了皇城守衛的邊軍阻擋在了皇城之外。當任天行從其它宮門送回任家的時候,這兩人還在那喋喋不休的跟邊軍理論、通融,結果都吃了閉門羹。
動手硬闖失敗、軟磨硬泡亦是失敗……
唐婉兒因為想急切的見到任天行卻又被阻攔,最後急得哭了起來。
聽到這熟悉哭聲的唐鼎天趕了過來,問清楚狀況後,當即就覺得老臉羞臊不已,強行拉著唐婉兒離開,還狠狠的瞪了一眼唐立三兄弟,要不是顧及有很多人在場,他怕是直接就破口大罵了:三個混賬玩意,你們小妹在這為了任家小子哭哭啼啼就不知道阻止?非要鬧得全帝都城的人都知道我唐鼎天的小孫女稀罕任天行?都快主動倒貼了,老夫這老臉往哪擱,往哪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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