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捷!大捷!」
翌日,巡遊隊伍啟程。
趙征正要與兩口子分別,去做自己那四個傀儡的陪護,美其名曰替皇恩轉浩蕩。
結果他還沒轉身完全,一個久未碰面的同志便攔住了他的腳步。
「陛下!大捷!」
來人正是由儀鸞司錦衣衛拆分出去,獨立的德行錦衣衛統領毛祥。
儀鸞司錦衣衛保安全,德行錦衣衛重思想。
故而諸王西進,其中要緊情報,就交由了德行錦衣衛統領毛祥負責。
眼下傳來好消息會關於什麼,自然也不言而喻。
「快!快呈上來!」
皇帝朱重八此刻就難掩自己的激動,甚至一邊說,一邊自己也起了身。
西進大捷意味著什麼?
趙征在原地站著沒走這事兒,都讓皇帝朱重八完全顧不上多想。
毛祥也趕緊拿出信文與,一個葫蘆。
「這是?」
皇帝朱重八接過信文,拿過葫蘆,欣喜暫停,臉上有些疑惑。
西進大捷要給日月王朝帶來好處,不是一時之事。
日月王朝此刻不缺什麼奇珍異寶,更何況葫蘆。
「回陛下!是魯迷的海水!諸位殿下特意送回的信物!」毛祥趕忙解釋。
皇帝朱重八已經將葫蘆打開,他本猜想會不會是什麼西域的美酒,自己那些兒子知道自己這個父皇愛酒,特意送回來的。
差點就送到嘴邊準備嘗嘗,可給一旁的一眾內侍都著急壞了。
「海水?」
「魯迷之水!?」
「你是說魯迷有海!」
可不是美酒,卻讓皇帝朱重八更加興奮了。
「回陛下,此海水,取自魯迷西岸!」
「西岸!你確定是西岸!」
「末將確定!」
「哈哈哈!」
得到毛祥的肯定後,皇帝朱重八直接開懷大笑,徹底放開了自己的情緒。
身後王半也自覺號召幾個內侍,取來了趙征之前獻上的天下輿圖並展開來。
「天下!天下屬我日月!」
皇帝朱重八回頭,果然第一時間就看上了輿圖,整個人意氣風發。
「沒想到老二老三他們這群塞王,居然短短一年不到,就直接就直接占了半個天下!不愧是咱的兒子!」
「趙愛卿,事先據你趙府情報,西進雖無大險,卻也該有不少阻隔,如今看來,卻不盡然啊!哈哈哈!」
這一刻,全然沒有再想將趙征支開的意思。
趙征自然也不會主動離開,何況老朱明顯話裡有話。
「天佑我朝,諸王西進為福澤八荒,自然不以趙府狹爾!」
「趙愛卿倒是會說話,不過光是打下來,只是一個開始。」
皇帝朱重八對趙征的回答很滿意,但他想要的明顯更多。
趙府,一府之狹。
若他的日月王朝疆土可覆天下,是為天地之廣。
四海八荒若皆以東土為宗,趙府不過無盡海之一扁舟。
打下來與沒打下來,收到好消息後的皇帝朱重八明顯是換了一種態度。
只是想要從趙征這裡壓榨出東西的想法,還是沒有半點改變。
「愛卿啊,天下善治者,莫出趙府。」
「依愛卿之見,西域與咱上朝風土不同,該以何策與治啊?」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雖然心裡想法是壓榨,但皇帝朱重八知道該說點場面話還是要說。
一旁的馬皇后雖然內心明白老朱是什麼想法,不過這種和諧場面,終究比之前的暗中劍撥弩張要好一些,故而臉色變晴。
只是為了預防後面忍不住插嘴,她還是選擇先行撤退,將現場留給這兩個冤家。
「陛下,趙大人,國家大事就留給你們討論吧。」
「玉兒,我們再去看看外面的景!」
「是!」
啟程是個規定的時間點,這個宮殿裡是制定規則的人,沒人覺得這種改變有什麼不對。
不過等馬皇后走了,身影不見,趙征明顯就感覺到現場氣氛換了一種。
「愛卿,來坐。」
皇帝朱重八甚至變得和顏悅色。
可惜趙征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完全一個笑面虎。
「謝陛下。」
不過趙征該坐還得坐,皇帝朱重八這隻笑面虎不出自景陽岡,但他也不是小二口中的前人。
儘管,他也不是武松。
不過他該是能將對方撐死。
「陛下,臣不擅政,對此,臣確實給不出什麼意見,還望陛下寬恕。」
「愛卿太過謙虛,咱不信!」
皇帝朱重八果然沒有那麼好忽悠,關鍵是,他已經提前將自己忽悠好了。
趙征不會?
不,肯定只是不想。
場面一下變得尷尬,空氣中仿佛暗流涌動。
王半內心狠狠為趙征捏了一把汗。
「但是陛下,臣之族人,有善者。」
汗幹了,王半茫然,二虎不解。
就是皇帝朱重八,此刻也有些迷茫,沒明白趙征是什麼意思。
總不能,趙征把自己的心腹大患,直接當禮物給送了吧。
「愛卿你是......?」
皇帝朱重八感覺自己心臟蹦蹦跳得很厲害,但是為了拿到禮物的可能性,他還是試探著問了出來。
「臣之族人,也就是西山巡查,蒙西巡查,北河巡查。」
「此三人,尤善之!」
趙征從來不按常理出牌,此刻自然也如此。
所有人都覺得不可能的事,恰恰是他的機會。
「愛卿的意思是!?」皇帝朱重八呼吸都難掩的加重了。
這也不怪他。
當初不得已,將十八個趙府巡查放了出去,是為解決當時的問題。
趙府第一任東山巡查之死,牽連實在太大。
可誰知道後來這十八個巡查,尤其北方,諸王西進後,諸王不在,但趙府巡查還在。
這些個趙府巡查,直接就成了讓他徹夜難免的根本原因。
尤其後來仔細想了後,當時那第一任東山巡查都還沒事,第二任就去了。
這代表什麼,趙府就是奔著某種目的去的!而自己這個皇帝當時還絲毫沒有意識到!
趙府能夠付出的代價非常人能解,趙府給出的好處非常人能拒。
現在,直接送了!
「臣愧己之不才,願為陛下書信家府族人,若陛下首肯,亦求陛下詔令,共商要事!」
趙徵發言,拳拳忠心,凝望皇帝,更是一對汪汪真誠。
這讓皇帝朱重八如何受得了。
「咱......」
皇帝朱重八幾乎已經點下了頭!
可是點到了一半,他好像脖子生鏽了。
慢著!
外面這趙府巡查,都是激進派吧?
他們為何突然就想要返京了?
可是一想到只要自己點頭,那就能直接消除北方的趙府隱患,他又遲疑了。
可是一個明顯的好處,一個只是感覺有點問題的選擇。
「咱真是,不知該如何回報愛卿忠腸!」
所以最後,他還是點下了頭。
只是高興減半,讓啟程後,王半二虎都感覺他有些莫名其妙。
「二虎,你說咱是該高興,還是......」
二虎又一次被點。
只是這一次,二虎找不到什麼好回答。
他只能按照皇帝朱重八前一句,據實回答不究其罪,然後期盼上天垂憐。
「陛下,您會不會,想多了......」
皇帝朱重八明顯不信什麼上天,立刻吹鬍子瞪眼。
「大膽!」
「末將有罪!」
二虎趕忙認罪,不過內心慶幸自己終於又一次賭對。
因為正常情況里,從來沒有大膽這個詞,只有量詞,加大板......
......
「皇帝陛下真沒睡好?」
「哈哈哈,不枉我這個禮物!」
「老朱啊老朱,你好像忘了自己也創造了一個奇蹟,北方?」
趙徵收到消息時,正在隊尾與自己四個傀儡大眼瞪小眼,正鬱悶屏蔽了感官後的無趣呢。
這一下子,就高興了起來。
戰,在於人,在於生產資料的把控。
老朱,這個奇蹟開創者,正以自己不知道的步伐,走向一個歷史的死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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